紀淩風僵著身子,他緩緩彎下腰將地上的報紙撿了起來,用力的抓在手裏,手背上得青筋就像是蚯蚓一般盤踞其中。


    角落裏的蘇梅眸光幽幽的在紀淩風和紀健的身上拂過,見兩人都麵有窘色,蘇梅的心底頓時有一種暢快的感覺。


    自從上次被紀淩風訓斥之後,她在紀家的日子就過得越加小心翼翼了起來。


    她明明是紀淩風的長輩可是在他的麵前卻一點威信都沒有。


    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了這個機會,蘇梅又怎麽會輕易錯過呢?


    想到這裏,她的嘴角不著痕跡的往上勾起了一個弧度,故作惋惜的長歎了一口氣。


    “淩風,我知道李曼的離開讓你的心裏頗不是滋味,可是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讓這樣的照片流出去,是不是?”蘇梅將茶幾下麵的報紙盡數搬了出來:“男人出去應酬也是正常的事情,隻不過現在正是紀氏的多事之秋,你瞧瞧這些報紙都是怎麽寫的?”


    看著蘇梅頤指氣使的模樣,一股唿嘯的怒意頓時從胸口迸發了出來,深邃的眸子裏也逐漸波濤暗湧了起來。


    覺察到了紀淩風的情緒變化,紀健用力的咳嗽了一聲:“你夠了。”


    “姐夫,我這不也是為了紀家好嗎?”蘇梅的氣勢逐漸弱了下去,對上了紀健警告的眼神,蘇梅下意識的將目光移到了一旁。


    上一次紀淩風為了李曼的事情將她訓斥成那個樣子,原本她還以為這李曼在紀淩風的心底究竟占據著多大的位置,現在看起來也不過如此。


    斜著眼睛看了紀淩風一眼,蘇梅忍不住嘟噥的道:“我想要是那個李曼看到報紙上的內容應該也會心灰意冷吧?”


    蘇梅喋喋不休的樣子讓紀夫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忍不住用手肘輕輕的在蘇梅的肩膀上撞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夠了,你給我少說幾句。”


    心灰意冷這幾個字頓時讓紀淩風的眸光幽暗了下去,垂在身子兩側的雙手用力攥成了拳頭。


    他不著痕跡的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將胸臆中的怒意壓製了下去,淡淡的看了蘇梅一眼,神情淡漠的道:“昨天晚上的事情隻不過是捕風捉影而已。”


    “捕風捉影?”聽到紀淩風這麽說,一直都坐著沒有說話的幾個長輩頓時接過了話茬:“淩風,話可不能這麽說,要是你們真的清清白白的話,記者哪裏有機會拍下這樣的照片。”


    他一臉痛心疾首的用手在腿上用力的拍了兩下:“我想你應該也知道,你現在代表的是紀氏集團的門麵,你知不知道今天的報紙出來之後,紀氏集團的股票究竟下跌了多少?”


    他的話讓紀淩風眸子裏的光芒越加陰冷了下來。


    他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有些頗為得意的蘇梅,紀淩風忍不住在心中冷冷的哼笑了一聲。


    今天幾乎公司所有的大股東全都聚集在了這裏,想必著背後應該少不了蘇梅的推波助瀾吧?


    蘇梅,以前念在親戚一場的份上,他不想將事情做得太絕,沒有想到反而倒是給了她變本加厲的機會。


    身子微微側向了方才說話男人,紀淩風微微頜首:“早上在過來之前我已經看過紀氏集團的股價了,確實出現了一定幅度的波動,隻不過對公司不會有太大的印象。”


    闔黑的眸子眯成了一條直線,他的聲音頓時變得冷冽了起來:“許伯父,您也是一個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的人了,這一次的情況究竟嚴不嚴重,我想您的心裏應該比我有數吧?”


    眸光幽幽的在客廳裏的眾人身上掃過,紀淩風拔高了嗓音,一字一句的說道:“更何況上次我記者招待會的時候我想有些話應該都已經說清楚了,我現在不再是紀氏集團的總裁,所以你們將這一次的責任歸咎到我的身上,這是不是未免有點太過牽強?”


    被紀淩風這麽一說,所有人都噤聲不語了。


    “不管怎麽說,現在在很多人的認知裏你依舊還是紀氏集團的總裁。”蘇梅慵懶的倚在沙發上,突如其來的道:“其實我覺得這次的事情主要就是你跟李曼的訂婚宴引起了。”


    一聽蘇梅提到李曼的名字,紀淩風的神經頓時緊繃了起來。


    將雙手背在身後,他陰鷙著一雙眸子,步步緊逼的盯著蘇梅:“阿姨,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四目相對的瞬間,蘇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心裏咯噔了一下,她迅速將眼神投到了紀健的身上:“姐夫,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紀健微微怔了幾秒鍾,他抬眸跟紀淩風交換了一個眼神,搭在沙發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行了,這件事情我跟淩風商量之後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伸手朝著紀淩風一指:“你跟我去書房解釋清楚這件事情。”


    視線冷冷的定格在蘇梅身上許久,紀淩風這才快步的追上了紀健的步伐。


    見狀,公司的股東麵麵相覷的對視了一眼隨即便找借口告辭了。


    待到送完客之後,紀夫人兀自伸手攔住了蘇梅的去路:“蘇梅,你給我解釋清楚,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一聽到紀夫人這麽說,蘇梅便忙不迭的喊冤:“姐,在你的心裏我就是那種小人嗎?”


    朝著她翻了一個白眼,蘇梅忍不住嘟噥的道:“不管淩風對我有多大的意見,但是我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朝著茶幾上的報紙看了一眼,紀夫人搖頭歎息的道:“但願這一次你沒有騙我,你也是知道淩風的脾氣,要是……”


    紀夫人的話說到這裏便戛然而止了,盯著蘇梅看了許久,她搖頭離開了……


    此時書房裏,紀健徑直走到椅子上坐下,他的手指輕輕的在桌麵上叩了幾下:“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解釋什麽?”紀淩風輕聳了一下肩膀,一臉似笑非笑的反問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說我跟那個女人真的有什麽的話,記者應該會拍我帶她迴家或許是去酒店的照片。”


    現在這算是怎麽一迴事?看圖說話嗎?


    被紀淩風這麽一說,紀健也愣住了。


    伸出手指輕輕的在桌麵上輕叩了幾下,他不著痕跡的籲了一口氣:“不管昨天晚上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隻不過你總是要給公眾一個交代的。”


    其實早就已經在紀淩風迴家之前他就已經找人去查過照片裏那個女人的下落了,隻不過照片實在是太過模糊了,根本就辨別不出這個女人的身份。


    “我知道。”紀淩風一臉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他用力的攥著拳頭:“我一定會把背後的黑手給揪出來的。”


    既然都有膽子暗中擺他一道了,那就應該做好被報複的準備。


    看著紀淩風滿臉倦容的模樣,紀健忍不住搖了搖頭:“都已經過去那麽多天了,還是沒有李曼的下落……”


    還不等紀健將話說完,紀淩風就伸手阻止了他接下去要說出口的話。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紀淩風的唇角綻出現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不管找多久,我都會將李曼找迴來的。”


    忍不住輕聳了一下肩,紀健白了他一眼:“現在的報紙正在鋪天蓋地的報道你出軌的事情,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這份報紙被李曼看到之後會造成什麽樣子的後果嗎?”


    如果李曼因為這份報紙而開始對淩風避而不見的話,那……


    想到這裏,紀健的心底便隱隱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聞言,紀淩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幾聲,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紀健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爸,我知道李曼一定會相信我的。”


    就像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他都會相信李曼一樣……


    見紀淩風一臉自負,紀健忍不住斜著眼睛瞄了他一眼,若有似無的哼笑了一聲道:“但願真的像你說得那樣。”


    聞言,紀淩風隻是笑了笑,他的眸光危險的眯起:“我紀淩風豈是那種任由別人將髒水潑到身上也不說話的人?”


    對上了紀健的目光,唇角的笑意漸漸加深:“我會讓幕後的策劃者出來澄清這件事情的真相。”


    “行了行了。”紀健擺了擺手道:“公司那邊的事情我會搞定的,至於你就專心找李曼吧。”


    “是。”紀淩風答應了一聲便轉身朝著外麵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腳步:“爸,你覺得讓阿姨一直都住在家裏合適嗎?”


    乍聽到紀淩風這麽說,紀健先是愣了愣,不過隻是幾秒鍾的時間,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忍不住輕嘖了一聲,他用手輕輕的在下巴上撫了一下:“她是你媽的妹妹,要是你把她從家裏趕出去的話,你媽非找你拚命不可。”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找媽談的。”淡淡的勾唇一笑,紀淩風徑直轉身離開了。


    看著紀淩風離去的背影,紀健頓時有一種百感交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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