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藍新正在主持門派事物,這一感應,便知道不好:“大事不妙,萬魔幡居然被破,昆侖有危險。”


    “師姐,你要到哪裏去?”那紅孩兒與魔女在仙府之前的長虹晶橋之上釣魚,見溫藍新匆匆出來,魔女連忙問道。


    “我那孩兒有危險,連我成道的萬魔幡都毀去了,我得趕去看看。”


    邊說邊疾飛,等那魔女聽明白,溫藍新已經過去了。


    “大師姐留步,掌教大老爺有吩咐,傳你進後山,有話說。”


    幾個看山的童子見溫藍新要出山,連忙攔住,溫藍新雖然急噪,卻不敢違背,隻有怏怏迴來,進了後山。


    後山依舊是星光閃爍,隻是光華加大了許多,三百六十五麵星宿神幡插在幾台周圍,祭太中央,懸浮的日月星辰大旗下麵坐雲霞,雙眼睜開,衣襟飄飛,睜開的雙眼之中,看不到瞳孔,隱隱見得日月星辰流轉,人捏成印訣,一動不動,仿佛泥朔的木偶。


    雙眼射出三百六十五道星光,和那三百六十五杆星宿神幡上附著的星辰元神連接,那些星辰元神各有姿態,大口吞吃星光,再吐出一絲絲極其細微的星辰元絲,包裹那些上古妖族法器,最後再在幡杆之上緩慢交織成幡麵。


    那已經煉了的幡,星辰元神也慢慢吞吐,使幡更加凝煉。


    而周青全身白虹搭成一條橋梁。


    貼在雲霞背後,由日月星辰轉化的星光,全部落到周青身上,再由白虹裹住,緩緩地輸送到雲霞體內,從雲霞眼睛裏射出,控製星辰元神。


    天上輸送下來的天星精華雖然巨大,但經周青吸納,三百六十五頭星辰元神猛吸,也剩不了多少,有些供不應求。


    “難怪近些天黑風山又恢複了正常。


    弟子們也吸納不到星辰之力。”


    溫藍新暗想,見周青煉幡,心中雖然焦急,卻不敢發聲,隻有在穀外等候。


    一邊走來走去,一邊掐指盤算,但她道行不高,哪裏算得出來什麽。


    良久,溫藍新突然聽到周青發聲:“昆侖事情我已經知曉,你不要前去,她自然無事,你若前去,反而增加了變數,有些危險。”


    溫藍新連忙道:“弟子曉得了。”


    既然周青開口,算準無事,溫藍新自然就放心許多,隻是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你去吧,傳我的話,門下弟子都不準外出,就在山中修行。”


    周青吩咐道。


    溫藍新尊了法旨,到仙府傳了周青的話,諸位弟子都是緊記,廖小進與七女如膠似漆,自然沒有心思出去,那魔女與紅孩兒更是巴不得清閑,藍神、龍天龍地要修煉,精精兒、空空兒也忙,毒龍要帶領妖兵,隻有那六瞳蛤蟆心中突然有些不安,又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雲霞畢竟是法力還淺,雖然先前周青做了準備,煉成星辰元神,但現在煉幡,也十分吃力,龐大的星力轉化、控製三百六十五頭神獸,弄得心力憔悴,還好周青遁出元神,全力幫忙,分出了雲霞八成壓力,那白虹包裹星力,一起轉化,將雲霞肉身轉化,周青也吸納星力在體內增強法力。


    溫藍新出去許久,周青雙手挽動,身體連連顫抖,好象很是吃力,那日月星辰發出了嗡嗡鳴叫,其中八道星光越來越盛,竟然把所有的星光都蓋了過去,連那太陽星,太陰星兩大至尊主星都暗淡了下去。


    這八道星光,分成兩種,四道青色的,四道金色的,直直轟擊在八麵星幡之上,四道青色星光,射到四頭神獸之上,這四頭星辰神獸咆哮起來,聲音出山穀,整個黑風山都可以聽見,那辟塵兒、辟暑兒、辟寒兒正在牛欄裏麵,由童子喂草,突然聽得咆哮,頓時宛炸雷驚嚇了蛤蟆,縮到牆邊,身體發抖。


    原來這四頭星辰神獸乃是角木蛟,鬥木豸,奎木狼,井木犴,正是這三犀牛的天敵克星,三犀牛本來膽子就小,被周青收服之後,個個宛如驚弓之鳥,突然聽得四木神獸一吼,嚇得差點流出黃白之物。


    四道青氣乃是四木星光,那四道金色星光對應的四頭星辰神獸乃是牛金牛,鬼金羊,婁金狗,亢金龍,得周青全力運轉法力,白虹從鼻孔之中伸縮,宛如一條白蛇,雲霞也顫抖起來,雙手揮舞,身上被汗濕透,臉上更是有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角木蛟,鬥木豸,奎木狼,井木犴,牛金牛,鬼金羊,婁金狗,亢金龍,這四木星辰神獸,四金星辰神獸越漲越大,吞吐的星光也越來越多,漸漸那日月星辰旗轉化的星光有些黯淡,卻是速度跟不上了。


    “四方揭帝,五方眾神,日夜遊神,汝等聽吾號令,即上天宮,奏請玉帝,大開四木,四金星辰,為我開方便之門!”周青念動神咒,吩咐眾神。


    那四方揭帝,五方眾神,日夜遊神不敢怠慢,立馬上了天宮,玉帝即傳符詔,令二十八宿木金兩部全開星辰,助周青炬幡。


    “勾陳心急,也是在情理之中,前目戰那魔王,教祖,連同花果山都落敗,正要助他一助,免得魔王、教祖找朕麻煩,又是一場大鬧天宮,叫人看了笑話。”


    玉帝心裏暗想。


    轟隆下來,那四木星光,四金星光,陡然增加了幾倍,周青運轉元神,大巫精氣宛如潮水一樣奔湧,元神得了四木、四金星力,仿佛皮球一樣膨脹起來。


    八頭星辰神獸吞吐星辰元絲,也快了許多,包裹住洪荒妖族法器,以其為軸心,幡麵漸漸成型。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金之蓐收!木之句芒!”“嗨!還不出來!”周青連連暴喝,那龐大的青木星光,精金星光流過元神,一時之間引起了自身一點真靈蠢蠢欲動,那與魔王爭鬥之時的奇妙感覺又再次展現。


    “妙!妙!妙!正趕上了時候,哈哈,哈哈,哈哈!”周青大笑幾聲,身後突然飛出兩杆大旗,一向東,一向西,懸浮在穀頂上空。


    東方的冥王旗上現一魔神,全身都是青木顏色,鳥麵人身,腳踏兩條青龍,正是木之祖巫句芒。


    西方冥王旗上,也現一頭魔神,卻是一條大漢模樣,隻是全身長滿了金色鱗片,左耳穿一條金蛇,腳踏了兩條金龍,正是西方之祖巫蓐收。


    蓐收、句芒兩魔神在旗中聽得周青唿喊,連忙運起七十二般變化之法。


    句芒變了個青衣中年男子,蓐收變了個金衣男子,造型奇古,從旗中走了出來,兩旗依舊迴到了周青身後。


    “道兄不慌,我來助你煉幡!”句芒叫道。


    “道兄,我也來助你!”蓐收也道。


    “正要道兄相助!”周青大喜道。


    句芒用手一指,那四木神獸頓時服服帖帖,不再咆哮,吐那星辰元絲也快了許多,隻聽得那“娑娑!絲絲!”之聲,仿佛春蠶吐絲。


    青色星辰元絲不出一柱香時間,就交織成薄薄的幡麵。


    洪荒妖族法器也融進了幡中,在幡上化為同樣的神獸。


    幡成之後,那四木神獸自然隨絲線鑽進了雲霞眼裏。


    與此同時,四金神獸也迴到雲霞眼裏,牛金牛,鬼金羊,婁金狗,亢金龍,四金星幡同時煉成,高丈餘的幡麵宛如水一樣流動蕩漾,上麵的神獸活靈活現。


    見四金、四木星宿神幡成型,句芒、蓐收哈哈大笑。


    “道兄,我去也!”“我也去!”周青道:“正要去!”句芒一閃,借木遁走了,蓐收也借金遁走了。


    雲霞眼力繼續射出星光,輕鬆了許多,手也不捏法訣,取了身旁的黃皮葫蘆,連喝幾口人參浸泡的甘露,笑對周青道:“你道行又深了。”


    周青點頭:“恐有麻煩,不得不深,卻是天助我也。”


    “恩,這星幡已經煉了四十幾杆,還有得麻煩呢。”


    雲霞笑道。


    “這個不急,隻是中間不能有人騷擾,唯一的顧忌,就是那阿修羅魔王,卻是要想辦法牽製。”


    周青道。


    “你已經有了主意了呢,還來瞞我,要不,那共工、祝融、帝江、句芒、蓐收出去幹什麽。”


    雲霞微笑。


    “哪裏會瞞你,隻是先前隻有帝江,行事未免勢力單薄一些,就算多了共工、祝融,也還有幾分弱,現在又多了句芒,蓐收,便有了幾分把握,才有些想法呢。”


    周青道:“總之,在我們沒有煉成星幡之前,不要被人打上門來就是了。”


    雲霞笑道:“也隻有地獄之中那魔王教祖才會這般睚眥必報,行事不好琢磨。”


    “冥河教祖道行高深,我難以算計,但被悟空道人擊成重傷,不足為慮,隻怕我們煉好了幡,他還未恢複呢,那魔王波旬,雖法力高強但道行並不高,我現在斬化出共工、祝融、帝江、句芒、蓐收,真靈清明,隻要魔王對我有所舉動,我便感應,化身自然提前召迴,也不是沒有一拚之力,但終究是個隱患。”


    周青歎道。


    “花果山傲來國大聖正要找魔王晦氣,你還怕什麽。”


    雲霞提醒道。


    周青搖頭道:“變數太多,我也估摸不清楚,總之小心就是了!”兩人歇息了一陣,也乘機調勻了氣息,將存留在體內的大巫精氣、星宿之力融進元神之中,這煉幡雖然勞累,卻是最好的修行之法。


    隻是到了周青這個程度,法力進展要萬年億年的積累,看不出效果,但對於雲霞來說,卻是進展迅速。


    兩動手煉那三六十天罡星幡,乃是諸星幡之中耗費時日、心力最多的幾套之一,起碼要三個多月,不好生調息一下,周青是勉強可以支持,但雲霞可是支持不住。


    變數太多,周青估摸不清楚,但自然有人估摸得清楚,那遠在三十三天之外的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之內,準提祖師講法完畢,各大小仙人都散去,就留下水火童子在台下伺候。


    祖師開口吩咐水火童子道:“取那六根清淨竹子,去八德池中將金鼇釣上來,我有話說。”


    水火童子尊了法旨,去竹林中采了一根竹子,徑直來到八德池上,隻見方圓不知道幾千萬裏,仿佛那汪洋大海,波濤洶湧,仙島林立,這水不是凡水,乃是天地功德水。


    水炎童子將六根清淨竹垂下,伸到水中,大聲喝道:“烏雲仙還不上鉤,更待何時?”少時片刻,六根清淨竹一沉,水炎童子拉將上來,隻見竹端下方放出億萬光華,彩雲瓔珞,下垂三千丈,一條巨大金須鼇咬住瓔珞,被水火童子釣上來。


    水火童子提了金鼇,來到岸邊,踏金蓮來見祖師。


    祖師用手一彈,金鼇從六根清淨竹上落下,瓔珞光華也收。


    金鼇趴在法台之前,尾巴不停地拍打著那七彩琉璃地麵,祖師再用手一指,金鼇就變成了一道士。


    “烏雲仙!你於天地功德水中聽我說法近五千年,可有心得?”祖師問道。


    烏雲仙跪在地上道:“蒙祖師點化,我已經略略悟得天地玄機,道德真言。”


    祖師道:“那好,你起來罷!”烏雲仙起來。


    祖師又道:“你去人間北海之眼一趟,和你師兄見上一麵,而今他孽緣已到,正要你去解釋。”


    烏雲仙道:“祖師封印,我怎進得去?”準提道:“我叫你去,自然要賜你解開封印。”


    “水火童子,取一片菩提葉來。”


    水火童子又到菩提樹林之中,取了一片葉子交與祖師。


    祖師在樹葉之上畫了幾個符篆,用手一抖,自然飛到烏雲仙頭頂。


    “賜你這靈符,念我咒語,其封自解,快去!快去!莫耽誤了功夫。”


    祖師揮手道。


    烏雲仙拿了符,才出洞府,那準提祖師就吩咐水火童子道:“從明日起,閉了三星洞罷。”


    水火童子問道:“祖師要止講?”祖師道:“快去,快去。”


    水火童子隻得去了,關洞門不提。


    烏雲仙下了三十三天,正到天界三十六島,十大仙洲之中央,雲海翻滾,仙山、島嶼、綠洲在其中時沉時浮,甚是壯觀,烏雲仙四麵觀望,貪看風景,他在八德池中待了近五千年,從未離開,現在見天界美景,便有些貪看。


    看了一小會兒,正要破開三界縫隙,到那人間界,就聽人叫喊:“這位道友,還請留步。”


    烏雲仙轉過身來,見遠處一仙山一道人,跨黑虎而來,長須飄飄,瞬間就到了麵前,烏雲仙細細一看,方才認出,不禁失聲叫道:“申公豹,原來是你!”申公豹下了黑虎,稽首道:“我覺得道兄眼熟,原來是烏雲道友。”


    烏雲仙道:“你昔日上了封神台,被點為分水將軍,執掌東海,乃是有職責在身,怎麽如此清閑?”申公豹笑道:“偶爾出來閑遊,倒是無妨,不過道兄歸附靈台方寸山,數千年不見,今日怎麽出來的?”烏雲仙也不隱瞞,就把事情說了,申公豹一聽,頓時哈哈大笑道:“當年多寶師兄如今也成了一方佛祖,道行精進,今日又要脫困出來,真是可喜可賀。”


    烏雲仙道:“哪裏有什麽喜,死的死,散的散,道兄也上了封神台,我僥幸留得性命。”


    申公豹道:“凡事都是天數注定,道兄倒是不必如此,正好我有一杯水酒,你我五千年未見,先吃上一杯。”


    說罷,也不等烏雲仙迴答,拉了就往山上去,那黑虎先跑迴去了。


    烏雲仙也不好拂了麵子,隻好跟著去了。


    “我有幾個莫逆之交的道友,正好給你認識。”


    兩人上了仙山,便見一大石桌,旁邊坐一人,這人一身青色軟甲,仿佛那妖王,撩起袖子,胳膊之上還帶了一個白深深的***,正抱起桌上酒壇,大口大口的猛灌,見得申公豹與烏雲仙,慌忙放下酒壇,對烏雲仙道:“原來是烏雲道兄。”


    烏雲仙不認得,眼中疑惑不定,問道:“這位是?”申公豹連忙道:“烏雲道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麽連玄都天兕道友都不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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