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媽媽最好啦,為什麽要說對不起?”莫莫奶聲奶氣的,有神的大眼看了看羚,小臉滿是心疼,“媽媽辛苦了,莫莫很乖的。”


    仿佛是為了求證,她迴頭望向虞修白。


    虞修白雅然笑笑,風清明月般溫柔,“莫莫是很乖。”


    兩人一唱一和,相處和睦,不是父女,勝似父女。


    “謝謝你。”羚牽著莫莫的手,起身,定定地看著一顰一笑皆生風情的虞修白。


    站在商業味濃鬱的大廈中,他仍舊是朗風霽月,英俊無邊,嘴角噙一抹似笑非笑,“跟我不用客氣。”


    兩人帶著莫莫一起往外走,所經之處,還未下班的菁英們莫不對虞修白頻頻側目,尤其是白領們,那眼神……驚豔的完全處於癡呆中。


    “虞叔叔,抱抱——”莫莫人小鬼大,見到那麽多無數美美的阿姨都癡癡地看著她的虞叔叔,當即撒嬌賣萌,抱著他的大腿不放。


    虞修白淺笑,彎腰抱起她,鎮定自若地和羚並肩走向電梯。


    秘書室的一眾女白領,個個睜大眼,莫莫趴在虞修白的肩上,雙手拉長嘴巴衝她們做鬼臉,雙臂占有性地圈住他的脖頸,一臉傲嬌。


    長得帥就算了,還對小朋友這麽溫柔有耐心,哪個女人不醉心男人溫柔似水抱孩子的畫麵?


    虞修白一出現,就成了顧氏大廈的焦點。


    身為經理的羚,倒成了他的陪襯。


    走進電梯時,羚無奈抿唇,女人喲,就是會被臉欺騙。


    專用電梯裏,隻有他們三人,莫莫依舊趴在他的肩頭,時不時地看看四周,目光最後總會落在羚的身上。


    出了公司,羚提出先去醫院看望顧爸,而後再說其他事。


    虞修白堅持他開車載著她,羚沒有反對,讓他做司機自己正好在路上可以跟莫莫交流一下一天的在校情況。


    一路上,莫莫說個不停,心情並未受到家裏突發事情的衝擊而變壞。


    小姑娘似乎有著天生的開朗、積極、幸福的心態。


    醫院裏,顧爸已經完全清醒了,薑院長正在查房,臉上滿是笑意,顧媽也是神色輕鬆,看樣子顧爸恢複良好。


    “爺爺奶奶好——”莫莫走過去,站到病床邊,小手摸著爺爺紮著留置針的手,滿臉心疼。


    聽到幼嫩童稚的叫聲,顧爸顧媽高興極了,顧爸掙紮著要坐起身抱抱莫莫,莫莫搖頭,手腳並用地爬上病床,溫情脈脈地用力抱了抱顧爸。


    她的俏皮,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沒一會兒,皇覺和顧寶貝來了,顧寶貝走過來逗莫莫,大家笑作一團。


    羚抽身往外走,問皇覺事情查的怎麽樣了,皇覺眉目緊皺,“那個肇事司機一口咬定是自己病痛發作加上醉酒,失誤造成的交通事故。”


    羚秀眉緊蹙,清粼粼的眸光嚴正地盯著皇覺,皇覺臉露無奈,“這種事本來就很難說清,尤其是幕後指使者沒有直接的現場證據,很難定罪。”


    羚咬唇,轉過身就要走,卻被虞修白一把拉住,他深凝著她,“你去哪?”


    “我能找到他家,我要去找他理論,問問他到底是受誰指使,為什麽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虞修白靜靜看著她,見她十分堅持,慢慢鬆了手,望向皇覺,“你陪她一起去吧,我在這兒照顧莫莫。”


    皇覺點頭,跟顧寶貝說一聲之後便出了病房要和羚一起去找肇事司機,羚卻站在門邊發呆,他出聲她才迴神,目光自莫莫身上移到虞修白身上,眸子低低一垂,有什麽思緒一閃而過,“走吧。”


    兩人來到肇事司機的家。


    外麵的大門勉強關上了,他們推開朝裏走去,發現房門緊鎖,用力敲了敲,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兩人猜他們是出門了,便守在院子裏等著,等待時,百無聊賴,皇覺忽然說:“顧哥也走了這麽多年了,難得遇到虞修白這麽個人間極品,嫂子,不如你重新考慮考慮自己的人生未來,也給莫莫一個完整的家。”


    羚望了望四角天空,牽強一笑,“我現在不想這些,我隻想保護好這個家,找到咚咚,其他的都不重要。”


    皇覺皺眉,麵對一個執著的女人,他半晌無言。


    同時,又忍不住羨慕起來。


    有人死了,就會被人無情地遺忘,也有人死了,卻被人心心念念地懷念,一輩子不被淡忘。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他是真的羨慕顧哥,得此一人。


    而自己呢?在顧寶貝心裏算什麽?更多時候,他隻覺得自己是她的一個工具,說出去一定會被人笑死,從來都說女人是男人的泄-欲工具,卻不想在他這兒,似乎是顛倒了。


    ……


    各懷神思地失神,耳邊忽地響起了說話聲,兩人倏地迴神,一同去看,看到一個瘦弱的女人和那名肇事司機提著蔬菜一起走了進來。


    夫妻倆看見來人,俱都愣了一下,妻子去看丈夫,丈夫立即問他們站在他家院子做什麽,羚上前,“你們好,我是被你撞的那位老先生的女兒,今天來是有事……”


    羚的話還未說完,肇事司機蠻橫地揮了揮手,“該說的我都在派出所說了,我會承擔法律責任,你們有什麽問題去派出所問,別來我家。”


    羚深吸一口氣,平心靜氣的說:“我們已經知道你是受雇於人,你是故意撞我爸爸的,事成之後,你會得到五十萬傭金,你知道這是謀殺,是犯罪嗎?”


    夫妻倆的神色一下子僵硬蒼白起來,妻子明顯膽小,一副六神無主地盯著肇事司機,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肇事司機反應過來,仍舊蠻橫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是酒駕,我知道自己犯了交通法,你們想要告我就去告,別來我家胡說八道。”


    羚皺眉,“昨天晚上我聽到你們的談話了,你拿了人家五十萬,那個人就是譚子維,對不對?”


    肇事司機不耐煩起來,揮手推搡著,要他們趕緊離開,嘴裏嚷嚷著根本不認識什麽譚子維。


    皇覺隔開肇事司機,冷著臉說:“犯法會有牢獄之災,就算你人之將死不在乎,但你兒子不會感到替你丟人嗎?他以後做人,也會被人指指點點。”


    這話,一下子戳到了做父母的心坎上。做妻子的,猶猶豫豫地看向肇事司機,奈何肇事司機一愣之後,態度絲毫不變,冷著臉攆他們快走。


    結果,兩人毫無所獲。


    離開時,暮靄沉沉,黑幕降臨,已經到了晚上。


    驅車迴醫院的路上,兩人都很沉默,羚不放棄的說:“我明天還會再去,我就不信沒法讓他開口說出內幕。”


    皇覺點了點頭,“好,我會跟你一起去。”


    迴到醫院,大家都在,顧寶貝跑迴皇覺身邊,問他去哪了,皇覺不說,顧寶貝又去問羚,羚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以顧寶貝的脾氣,如果讓她知道真相,還不得炸天?既然皇覺不說,她也不想讓她知道。


    見兩人緘口不語,顧寶貝不屑的撅了撅嘴,“不說就不說,誰稀罕。”


    在醫院待了片刻,顧媽堅持獨自留下,其他人各自迴家,虞修白驅車送羚和莫莫迴家,路上莫莫就一疊聲喊餓,要去吃肯德基。


    羚不同意,虞修白卻是自顧自把車停在了一家肯德基的附近,而後帶著莫莫去,莫莫高興的蹦蹦跳跳,牽著他的手就飛奔而去。


    他迴頭,睨一眼不情不願下車的她,“你不同意,就在車裏待著。”


    羚瞪了他一眼,眼下顧爸重病臥床休養,顧寶貝又靠不住,全家都指著她管理公司呢,陪莫莫的時間驟減,她怎麽可能幹坐在車上不和她一起?


    他分明洞穿了她的心思,才輕而易舉點中她的心事。


    走進人聲鼎沸的肯德基,好不容易在二樓找到了位置,三個人圍坐在一起,虞修白帶著莫莫去點餐,羚坐在座位上發呆。


    包裏的手機鈴聲忽然傳了出來,拿出一看,竟是譚子維的來電。


    走到安靜的洗手間內,平聲靜氣地接通,兩人都不急著說話,耳邊一片安靜,一會兒後,譚子維開口:“羚,我想你了,你搬迴來吧。”


    羚嗤笑,“抱歉,在恆大帝景的日子,實在不那麽美好。”


    譚子維靜了好長時間,才壓抑地開口:“四年了,這四年裏我對你是真心的,對莫莫也是真心的,為什麽虞修白一出現,你們就全都不要我了,憑什麽?”


    羚咬牙,“跟虞修白無關。”


    譚子維譏笑,“怎麽沒關?他長得好看,尤其是那雙眼,跟你前夫一模一樣,你不知道自己看著他時,是什麽樣的眼神嗎?”


    “什麽前夫?顧少清一直是我丈夫,譚子維,你說話請注意措辭。”


    譚子維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說:“聽說你出任顧氏總經理,恭喜你。”


    羚皺眉,“譚子維,我會查清顧爸被撞一事,你怕不怕?”


    無意中抬頭,看到鏡子裏赫然出現了譚子維,羚吃了一驚,迴頭,看到譚子維緩緩收了手機,他要笑不笑地盯著自己,有恃無恐地開口:“陶羚,說話請注意措辭,沒有真憑實據,千萬別亂說話。”


    他傾身,氣息幾乎噴到羚的臉上,羚皺著眉,滿臉不悅。


    “你說,我們怎麽走到了今天這種局麵?”他語氣一改,無限惆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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