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當空,清風朗朗。


    莫莫撲閃著大眼睛,像是一個遺落凡間的精靈,雙臂摟著羚的脖頸,懇切開口:“媽媽,虞叔叔救了我,我們請虞叔叔到家裏吃宵夜,可以嗎?”


    羚無法拒絕,目光移向虞修白,虞修白真是自覺,清風明月地淡笑著,仿佛是替她一口應允下來,“好的。”


    莫莫高興極了。


    忽地學著媽媽剛剛的口腕,又對譚子維說:“幹爸爸,今天晚上麻煩你了,我們先迴家嘍。”


    她揮手跟譚子維拜拜,瀟灑又可愛。


    譚子維卻是訕訕的,很想進羚的家門,可視線觸到羚的目光,她一片冷淡,並沒邀請同行的意思,他待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她抱著莫莫和另一個男人走了。


    待他們走遠,氣的狠命踢了踢一旁的滑滑梯,卻疼的自己腳趾像是斷了。


    ……


    走進大廳,羚招唿著虞修白隨便坐,把莫莫交給他,真的去廚房做宵夜,她和莫莫剛吃過沒多久,便隻簡單地下了一點小湯圓。


    她一口沒吃,莫莫新鮮地嚐了幾個,剩下的全部進了虞修白的肚子。


    莫莫坐在一旁,拍著手,“哇——虞叔叔好厲害哦,吃光光了。”


    虞修白優雅自持地抽紙巾擦擦嘴角,眉目輕挑著瞥了一眼羚,意味深長的說:“沒辦法,虞叔叔晚上沒吃飯。”


    莫莫驚訝的睜大眼,她平時所有的零食就是水果,對於一日三餐的概念被媽媽教導的很是明確,不由好奇的問:“不吃飯會餓肚子會營養不良,虞叔叔為什麽沒吃?”


    虞修白伸手,疼愛地捏了捏莫莫的小臉,又瞥了一眼羚,狀似無奈地答莫莫:“沒辦法呀,莫莫去幹爸爸家吃晚飯,虞叔叔一個人好孤單,不想吃。”


    這兩眼,分明是別有深意。


    而他的語氣,也是那麽意味深長。


    聽起來,就像是個衿貴內斂的男人,在拐彎抹角地對他的女人說:喂,你把我撇下去和另一個男人吃晚餐,我不高興!


    羚低下頭,為虞修白的態度感到好笑,也為自己莫名的揣測而可笑。


    他自己說過,他已婚且有一個五歲的兒子,那他不著痕跡地走進她的世界做什麽?還這麽的曖昧不清?


    他不點破,自己也不好說些什麽,隻能裝聾作啞,視若無睹。


    天真的莫莫卻是好糊弄,一聽他的話,小臉上露出心疼,立刻就拍胸脯保證:“那以後我們和幹爸爸吃飯時,都帶上虞叔叔。”


    羚端著碗盤迴廚房呢,一聽莫莫的話,腳下打絆,差一點跌倒,虞修白則直接笑出了聲,“好呀,莫莫對虞叔叔真好。”


    莫莫為自己想出這麽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開心地笑起來,點著小腦袋,笑眯眯地答:“當然啦,虞叔叔好帥,莫莫長大要嫁給虞叔叔的。”


    “砰——”羚正在洗碗,聽到莫莫的話,手中的碗忽地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四五片,她慌忙蹲下去撿拾,很快把碎片扔進了垃圾桶。


    “莫莫,你去看會兒動畫片,虞叔叔和媽媽馬上就來,好不好?”虞修白的視線落在羚的身上,話卻是對莫莫說著。


    莫莫跳下座椅,自顧自到大廳去玩。


    虞修白走進廚房,幾乎是變了調兒地開口:“你的手指在流血。”


    羚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被他執起,流血的無名指被他放進了嘴裏吸,燈光下,他的神情溫軟,這樣的舉止,在他做來竟是毫不別扭。


    她反應過來,伸手推他,他卻神情嚴肅地緊拉住她的手,低低喝止:“別亂動。”


    她呆住了,任他查看了手指的傷處,不過是被瓷片割出的小小傷口,並沒什麽大事,也沒流多少血。


    “不流了,也不疼了。”她用力抽了抽,他查看過後才放開她,卻是擠到洗碗池前,自己動手把碗洗了。


    你能想想一個絕美的大男人在廚房做事的樣子嗎?


    好像整個廚房都亮堂耀眼起來,隻剩美好和溫馨。


    “你妻子一定很幸福。”冷不丁的,羚禁不住冒出這句話。


    虞修白洗好後擦幹手,意味不明地轉過身盯著羚,似笑非笑的問為什麽,羚抿唇,實話實說,“既有絕世顏值,又會下廚房哄孩子,還會賺錢,擁有這樣的男人,還不幸福?”


    虞修白沉靜下來,深深地凝睇著羚,羚最受不了他看自己的樣子,那眼神,像極了顧少清,逼自己挪開目光,聽到他輕到不能再輕的開口:“你錯了,她很不幸,以前的我很荒唐,傷透了她的心,在生下兒子後,她就和我離了婚,我們的婚姻,剛剛好維持一年。”


    羚愣住了,這麽說,虞修白是離婚單身男?有兒子,但不在他身邊,而是在前妻那兒?


    “難道你沒挽迴?”


    虞修白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對她說:“沒有,我不愛她。”


    羚垂下視線,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說什麽好。


    目光望向大廳,發現莫莫歪在沙發上好像睡著了,便往廚房外走,她沒有迴頭,但她知道虞修白跟了上來。


    莫莫果然是睡著了,睡的跟小豬一樣。


    欲傾身抱起她往樓上走,卻有一雙手臂比她既快又溫柔地抱起了莫莫,而後徑直往樓上走。


    羚呆了一秒鍾,立即跟上,“給我抱就行。”


    虞修白不理她,邁著沉穩的步子到了樓上,偏首詢問地看著羚,羚沒法子,隻得引著他走進臥室。


    臥室內一片涼爽,她忽地想起陽台上的窗戶被她打開了,忙走過去關上,關好後一迴頭,鼻尖卻蹭過一片細膩光滑。


    愕然抬首,刹那間,跌入了虞修白深沉悠遠的眸底。


    她的唇幾乎貼著他的下顎,下意識想要往後退,腰間卻是一緊,她居然被他禁錮在他胸前。


    “你……”剛要開口質問,他的手指堵住了她的唇,雙目灼灼盯視著她,示意她往邊上看。


    邊上就是譚子維家,這會兒有個人影站在窗口,正朝著這邊看。


    羚蹙眉間,虞修白自顧自捧起她的臉,唇舌覆上來。


    一瞬間,天地旋轉起來。


    羚不可思議地睜大眼,欲推開他的雙手竟綿軟無力地落在了他的胸前。


    鼻尖飄過陌生的古龍水味,可是,可是唇間的氣息竟是那麽熟悉,熟悉到這一刻親-吻自己的不是虞修白,而是令她思念成狂的顧少清。


    “唔……”暌違已久的感覺,令她著迷,令她欲罷不能,雙手慢慢由無力揪緊了他的前襟,她情不自禁的靠近,令他失控地把她壓到了牆上,她也渾然不知。


    所有的感官裏,所有的意識裏,都錯把眼前的男人當成了顧少清。


    丁香小舌錯亂地追逐著他的,纏著他,咬著他,不許他離去,不許他退縮,慢慢的,男人的象征清晰地抵在了她的小腹處,她愈加意亂情迷,雙手甚至開始撕扯他的衣服。


    “少清……少清……”她情不自禁地呢喃,咕噥著愛她,給她更多,可是下一秒,身前驟然一空。


    迷惘地定睛去看,半生不熟的男人臉在月光下皎潔地發出亮光,是與顧少清不同的長相,他微微喘著粗氣,嘴角斜勾,倜儻極了。


    不是顧少清,是虞修白!


    漿糊似的腦袋突然被劈進了一道閃電,整個人一激靈,憤怒,油然而生。


    “你憑什麽吻我?”她怒不可遏,抬手嫌惡地擦著嘴唇,雙眼噴火。


    虞修白十分無辜地聳肩,指了指譚子維站立的方向,“我覺得你並不真心喜歡那個姓譚的,就……”


    言外之意是和她做一場戲,幫她打發掉那個糾纏不清的譚子維。


    羚去看時,譚子維真的轉身走進了房內,並把窗戶大力地拉了上去,窗簾被震得飄來蕩去。


    羚咬唇,“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抽身,快步進了浴室。


    鏡子裏,映出自己酡紅的臉,朦朧的雙眼,天哪,剛剛那個迫不及待的是自己嗎?


    為什麽……


    是她的錯覺,還是她太久沒碰過男人了?


    他的味道,分明是顧少清一模一樣,令她難以自拔。


    低頭,抽出牙刷刷牙,漱口,等到口腔裏幹淨了才慢吞吞地出來,虞修白正坐在床沿,目光看著莫莫,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了看她,俊美的臉上有絲絲笑意。


    “你笑什麽?”


    虞修白看著羚,她分明是惱羞成怒,清澈的雙眼睜的大大的,俏臉上還有未消退的殘紅,看起來整個人還蠻有生機的。


    “你這樣才像個女人。”他開口,意思很明白。


    羚自然氣惱,指著房門要他出去,他卻悠閑自在地雙手摁在身側大床上,一雙深沉的眉眼緊盯著發火的她,“你很怕……看我的眼睛。”


    羚目光微閃,“那是因為你的眼像極了我的丈夫,還有……剛剛對你沉迷,並不是臣服於你的魅力,而是因為你的氣息也很像他。”


    虞修白保持著原樣不動,雙眼霧沉沉的,邪肆揚聲:“沒關係,隻要能讓你開心,我做一下他的替身也無妨。”


    羚目露不可置信,上前,扯起他的胳膊把他往外推,“我不需要什麽替身,你快點迴去吧,時間不早了。”


    虞修白並未強留,隻迴頭打趣羚,“可我覺得你很空虛,很需要一個男人來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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