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撲進虞修白懷裏,虞修白抱住她,側個身,兩人躺在沙發上睡覺了,沒一會兒,傳出均勻的唿吸聲。


    張嫂拉著羚坐到對麵的沙發上,拍了拍她的肩,壓低聲音說:“別生氣,莫莫難得喜歡一個人,你忍心讓她不如意?”


    羚坐在沙發上生悶氣,怕莫莫缺少父愛心裏會有缺陷,她大多數時候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近乎寵溺的嬌慣著她。


    有時候又擔心這樣會不會把她慣壞了?就像一開始的顧寶貝一樣?


    “羚,你也累一上午了,去臥室休息一下,我在這兒看著就好。”張嫂拿了毛毯過來,給莫莫和虞修白一起蓋上了,迴過身,來勸生悶氣的羚。


    羚搖了搖頭,像是不放心莫莫,又像是怕莫莫被人偷走似的,找了個離莫莫最近的位置坐下,隨手拿起茶幾下麵的書翻看起來。


    張嫂搖了搖頭,到廚房去整理冰箱裏的食物,沒一會兒她朝客廳一看,羚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嘀咕著又拿了一條毛毯來給羚蓋上,看了看三人,看起來還蠻和諧的,便笑了笑,迴到廚房繼續忙碌。


    整個房間內陷入安靜中,大廳裏,隻有睡熟的人安穩的唿吸聲。


    “少清……你在哪……”偶爾夾雜著羚的夢囈。


    原本喝醉酒而沉睡的男人忽地睜開了眼,麵前是莫莫圓乎乎的小臉蛋,她的睫毛彎彎,小嘴巴紅豔豔地嘟著,香甜地睡在他的臂彎裏。


    耳畔,響起了羚的夢囈,一聲連著一聲,帶著情生意動。


    聽著,不知道怎麽了,心裏一鬆,忽地就真的睡著了。


    時間過去了多久,他完全不清楚,等到醒來時,莫莫已經滿大廳地在亂跑,而羚正在坐在他的對麵,在翻一本雜誌。


    他撫著額頭坐起身,隨口問:“幾點了?”


    羚的神色很不好,這會兒外麵的天都快黑透了,“還差一刻鍾到七點。”


    虞修白一陣訝異,瞄一眼窗外,發現時間確實不早了,不由抱歉地笑笑,“我是真醉了,沒想到一睡睡這麽長時間。”


    “虞叔叔,你醒啦。”莫莫見到虞修白醒了,蝴蝶似的撲進他的懷裏,“虞叔叔真能睡,天都被你睡黑了。”


    虞修白笑,愛憐地捏了捏莫莫的小鼻子,剛想說什麽,卻見懷裏一空,莫莫被羚拉了過去。


    羚沉著臉,問虞修白:“我聽莫莫說,你成了未來星幼兒園的園長?”


    起初她聽莫莫這麽說,簡直不敢相信,特意打電話給呂老師,確定虞修白花大價錢買了未來星幼兒園成為了新園長,吃了一驚。


    虞修白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對。”


    羚眯眼看他,“你不像是對教育感興趣的人,為什麽要買下一個幼兒園?”


    虞修白無辜地挑了挑眉,“誰說我對教育不感興趣的?教育,是一個國家的根本,得從小抓起,越來越多的家長重視學前教育,這是一塊值得大力投資的領域。”


    羚懷疑地盯著虞修白看。


    “你酒醒了嗎?醒了可以走了。”羚起身,態度冷淡地下逐客令。


    莫莫突然生氣地鼓起了腮幫子,抱著虞修白的胳膊不讓他走,並拉著他往餐桌去,“虞叔叔起來吃晚飯,還是媽媽做的哦。”


    虞修白還真順了莫莫的意,起身和她一起坐到了餐桌邊。


    當著莫莫的麵,羚不好堅持攆虞修白,虞修白就這麽招搖過市地留下來並和莫莫親親密密地一起吃晚飯。


    晚飯過後,羚一直拿眼瞪虞修白,眼裏寫著:吃完了還不走?


    虞修白直言不諱,“我的酒還沒醒,總不能酒駕吧?”


    莫莫拉著虞修白,天真地挽留:“虞叔叔晚上不要走,就在我們家過夜。”


    “晚上我跟媽媽睡。”莫莫補上一句。


    虞修白俊挺的眉目一挑,“那我睡哪裏?”


    “虞叔叔和我一起睡啊。”莫莫毫不思索地脫口而出。


    “那媽媽睡哪裏?”


    “媽媽和我一起睡啊,我們三個人睡一張床,床很大能睡下。”她挺了挺胸脯,做了個很大的手勢。


    虞修白嗬嗬一笑,意態風流地瞥向羚。


    羚見莫莫認真的小模樣,恨不能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


    虞修白倒好,那眉目間,似是帶著隱隱約約的期待,看的羚咬牙切齒,當即上前,一手一個分開兩人,嚴肅地對莫莫說:“很晚了,虞叔叔要迴家休息了。”


    莫莫立即搖頭,“不要,明天也是周末,虞叔叔可以在這兒住一晚。”


    羚擰眉,勸:“虞叔叔有老婆孩子的,他要迴家陪他的家人。”


    莫莫狐疑地看向虞修白,似是在確認是不是這樣?


    虞修白微微一笑,溫柔似水的對她說:“我在這兒隻有莫莫。”


    莫莫感動極了,說什麽都要留下虞修白,羚氣的不理她,忽地伸手拉住虞修白的胳膊,把他往門外拉。


    莫莫不幹,哭著上前抱虞修白的大腿,後來發現抱他的大腿沒用,就可憐兮兮地去攔羚,羚忍住心軟的衝動,喊張嫂讓她把莫莫抱走。


    張嫂不忍心,“家裏的房間很多,莫莫喜歡就讓虞先生住下吧,不妨事的。”


    羚不同意,她總覺得這個虞修白有些詭異,對莫莫未免太好,而且看莫莫的眼神透著一股子掩飾不住的愛憐,那眼神,看了令她毛骨悚然。


    “我不會同意的,你們別再說了。”忽地大聲嗬斥,張嫂歎著氣抱住莫莫,莫莫哇啦一聲大哭出來,委屈地看著羚把虞修白拉出了房門外。


    “你可以走到外麵打車,明天我會把車還給你。”一把重重地推出虞修白,羚揚聲。


    虞修白的目光越過她的肩膀去看嚎哭著的莫莫,俊臉上露出心疼,“你這麽對待一個小孩子,未免太心狠了。”


    羚不以為然,“她是我女兒,我怎麽對她,還輪不到你來指點。”


    “砰——”話音落下,羚抽身迴到房內,瞬地把門一關。


    “虞叔叔——”莫莫掙脫張嫂的鉗製,拍著門板,大聲地哭喊著。


    羚咬牙一把抱起她往樓上走,爬樓梯時,她不管不顧地扭來扭去,有幾次差一點脫離懷裏掉出去,她不由火大,快步上樓放下她,厲聲訓斥:“莫莫,你怎麽這麽不懂事?”


    莫莫抽噎著,抹著眼淚,抬起淚眼看了看羚,哼了聲,跑進臥室砰地一聲關上門,把羚關在了門外。


    羚氣的傷心,對著房門一聲聲輕喊,莫莫卻是總不開門,最後還是張嫂拿了鑰匙過來給她開門。


    進去時,莫莫委屈地趴在大床上,燈也沒開,待開亮燈一看,小丫頭臉上和睫毛上還掛著淚水,這會兒卻是已經睡著了。


    在睡夢中,還抽抽噎噎的,仿佛委屈至極。


    羚一陣心疼,不舍得責怪不懂人事的莫莫,隻暗恨虞修白的出現。


    正自著惱,張嫂走過來對她輕聲說:“少夫人,那位虞先生站在樓下還沒走,彎著腰扶著車子,不知道是不是吐了。”


    羚拉過被子輕輕蓋住莫莫,“我下去看看,張嫂幫我照看一下莫莫。”


    張嫂理所應當地點著頭,輕輕坐到了莫莫邊上。


    ……


    羚開門走到院子裏,果然看到虞修白站在車子邊,卻並未彎腰扶著車子,而是閑閑地靠在車身上,仰臉望著樓上。


    “你怎麽還沒走?”羚出口的語氣有些衝,但想到莫莫的委屈,忍不住動怒。


    其實自打呂老師陰陽怪氣地告訴她,虞修白周一到周五每天都會叫莫莫上他的房車內吃飯睡午覺,她心裏就莫名地發怒。


    腦子裏甚至閃現出一些可怕的狗血新聞,什麽幼兒園園長老公強--奸五歲幼女啦,司機把孩子忘在車內,活活熱死等等……


    聽呂老師的語氣,這個新園長似乎是對他們家莫莫情有獨鍾,隻對她一個人表現出過度的關切,其他小朋友連看都不看一眼。


    “我還沒醒酒。”虞修白平靜地出聲,似乎壓根沒察覺到羚語氣中的惡劣。


    羚深吸一口氣,對上虞修白的眼睛,冷聲問:“你有什麽目的,你說吧。”


    如果沒有目的,為什麽會故意接近莫莫?


    虞修白低頭輕笑,夜風把他的笑聲送進羚的耳內,羚聽的莫名所以。


    “看來你很緊張。”他語氣篤定,深邃的目光幽幽地盯著羚。


    羚瞪著他,宛如張開翅膀護住幼兒的慈母。


    “隻要你答應親自出鏡,接下我的廣告,我保證不會傷害莫莫。”他舉起手,一本正經的模樣。


    羚滿目的不可思議,她萬萬沒想到虞修白兜了個大圈子,非要她接下他的廣告。


    “如果我接下,你就離莫莫遠遠的?”


    “我保證不傷害她。”虞修白加重語氣,對於羚的要求卻是偷換了概念。


    羚想來想去,為了莫莫的安全,總不能把莫莫關在家裏不讓她去上學吧?想要一勞永逸地解決,隻能答應虞修白的要求。


    再說,隻是三支廣告而已,沒什麽大不了。


    “好,我答應你。”


    虞修白笑了起來,一揚唇,理直氣壯地說:“現在可以送我迴家嗎?我不想酒駕。”


    羚低頭,她剛剛出來時順手拿了手機,這會兒在手機裏點了點,沒片刻,對虞修白說:“我幫你叫了出租車,等下就到。”


    虞修白微怔,終於是再找不到理由,低低沉沉地笑著睨了一眼羚,“你真是不解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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