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咚咚被人搶走,我找不到咚咚了,你讓我怎麽清醒理智?”


    譚子維尖刻的話,無異於一把利劍,惡狠狠捅進羚本就強繃著的心髒,使得她血流如注,潰不成軍。


    希望,隨著一日一日的逝去,也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這種感覺,比死還難受。


    顧少清什麽也不說了,胳膊用力環住她,大手緊緊攥著她的。


    前座的宋洛神色也陰鬱起來,暗恨譚子維真是惡心,之前看他還覺得蠻有翩翩公子的氣度,可現在看,簡直醜陋至極。


    顧少清見羚實在傷心,便叫宋洛開車迴顧宅。


    迴到家,羚的情緒依然沒能緩過來,顧少清不放心,隻得留在家陪她,宋洛則迴公司把文件帶過來給他看。


    像這樣的情形,很多次。


    他平時已經夠忙了,可還是要抽出時間陪伴她,就怕她會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拔。


    陽台上,羚呆坐在榻榻米上,一旁有個白色的圓桌,顧少清便坐在一旁看文件,同時看著她,而她,則雙眼望著窗外的大雪。


    不過幾個小時,樹梢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花,路麵上也覆蓋著一層晶瑩的白色,外麵的冷冽,看看便知。


    不由自主想到了咚咚,想到他在這天寒地凍的冬天,身處何方?有沒有吃飽飯?有沒有穿暖衣服?


    這麽想著,心裏劇烈的絞痛起來。


    “怎麽了?”顧少清看出了她的痛苦,連忙放下文件移至她身邊發問。


    羚搖頭,她不想再讓眼前的男人擔憂了,強自露出一抹笑,“沒什麽,你在這兒辦公,我下去看雪。”


    她起身,真的要出去看雪。


    顧少清叮囑她多穿點,不要凍著,她乖巧地嗯了一聲,而後拿起手機去到樓下的衣帽間把自己從頭包到腳。


    穿著雪地靴踩在薄薄的雪上,發出陣陣沙沙聲,不知不覺來到了秋千前,秋千上依舊是覆蓋了白雪,她用手套拍掉了上麵的積雪,毫無顧忌地坐了上去,雙腳一蹬,在白雪皚皚的天地下,蕩起了秋千。


    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心裏,腦海裏,也跟著變得雪白起來,好似忘記了一切。


    可是,一通電話,卻打破了這難得的沉靜。


    羚緊張地聽著那邊人的說話,是張四打來的,告訴她,有了新的線索,約她見麵,但是隻能一個人去。


    隻身前去?


    羚隱約覺得不妥,可是她想咚咚快想瘋了,掛了電話後走進車庫,自己開了輛車朝著郊區那棟民房開去。


    半路上,卻收到張四的信息,說他不在家,到另一個地方。


    她設了導航,按照導航來到了他所說的地址,是一處廢棄的倉庫。


    她到時,兩扇大鐵門正被寒風吹得哐當響,她皺著眉慢慢走進去,這時,眼前一扇卷閘門發出刺耳的聲音,緩緩往上移動。


    張四和另一個矮小的男人就站在門內。


    “進來吧,外麵凍死人。”張四對著羚喊,眼底分明露出一絲得意。


    羚卻沒有走進去,而是問:“你說的線索呢?”


    張四拉著矮小的男人站到一旁,指著裏麵說:“你自己看,你兒子是不是被這輛車帶走的?”


    當看到那輛黑車時,羚的唿吸停止了。


    好似那輛車發出了巨大的魔力,她身不由己地走過去,目光直勾勾地看著。


    真的是那輛車。


    這些天,她腦海裏反反複複迴想著當時的情景,哪怕是一個細枝末節,她都能想起來,確定無疑。


    顫抖的伸手開門,發現門已經壞了,被人硬生生撬開過,裏麵很新,空空如也。


    她卻不甘心地爬進車內,唿吸著車內的空氣,仿似咚咚在這兒啼哭過,留下了咚咚的氣息。


    這輛車,明顯是新買的,車坐上的塑料薄膜都未撕掉,反複的尋找中,隻看到了一截煙頭,其他毫無所獲。


    “你兒子早就不在這兒了,被人帶走了。”張四站在車門前,手搭在車頂上,看著車內的羚。


    羚慢吞吞地下了車,“你知道是些什麽人嗎?”


    張四搖頭,攤手,“我也不清楚。”


    他攤手時,露出了手臂上的紋身,墨青色,很是紮眼。


    羚還欲細問,自車的後視鏡裏突地發現那名矮小的男人手中抓著個棒球棍正自她身後鬼鬼祟祟地靠近。


    “你做什麽?”抽身轉到一旁,冷冷地看著兩人。


    張四訕笑起來,步步逼近羚,“外麵下大雪,我們哥們挺無聊的,就想約你出來玩玩。”


    羚心裏一緊,步步後退,雙眼惡狠狠地瞪著突然冒出狐狸尾巴的張四,這時,他臉上的橫肉堆了起來,看起來十分蠻橫。


    莫名的,她居然覺得熟悉。


    好像在哪裏見過他,可是卻想不起來。


    “陶小姐,你自己過來省的吃苦頭。”張四開口,嘴角溢滿邪笑。


    矮小的男人虎視眈眈地敲著棒球棍,嘻嘻笑著,流著口水對張四開口:“隆哥,這女人真漂亮啊,長得跟明星似的。”


    “放屁,我現在叫張四。”張四一巴掌扇在了矮小男人的後腦勺,扇的他服服帖帖地連叫了幾聲四哥。


    “人家現在就是個大明星啊,所以我才想辦法讓她過來的。”


    矮小男人搓著手嗬嗬笑著,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真的啊?”


    “當然了,她來了,我們既可以做做運動暖暖身子,又可以拍一段視頻,有了視頻以後就吃穿不愁了。”


    矮小男人迫不及待地上前,對著羚露出一口黃牙,像個怪物似的嗬嗬笑著。


    羚心知不妙,轉身就往卷閘門邊跑,可她怎麽也拉不動門,無法打開,眼看著兩人就要走至她身邊了,急的滿身是汗。


    “看你往哪裏跑?”矮小男人嬉笑著。


    她隻得起身就跑,好在倉庫很大,一時半會兒兩人抓不住她。


    半個小時後,兩人累的氣喘籲籲,張四一把脫了棉外套,露出穿著短t恤的光膀子,矮小男人順便誇幾句他身材好肌肉結實。


    “當然了,要這點資本都沒有,我拿什麽讓我姘頭快活?”


    矮小男人重重地點著頭,眼冒羨慕,“是啊是啊,美珊也很漂亮,不比這個女人差。”


    張四咯咯笑著,矮小男人看了看不遠處倚著牆壁大口喘氣的羚,“她好像很能跑。”


    張四呸了一口,擼了擼膀子,“看老子怎麽抓到她。”


    當即上前,如狼似虎地走向羚。


    羚已撥通了手機,隻來得及跟那邊說說一句話:“快來救我。”


    她不確定那邊的顧少清有沒有聽到。


    大腦裏飛速地思考著,她來時路上極了薄雪有些難走,花了一個小時加一刻鍾,這會兒雪肯定很厚了,顧少清隻會花更多的時間。


    哪怕是路麵通暢,來這裏也得三四十分鍾,這麽長的時間,她能堅持到他來嗎?


    腦子裏正紛亂地想著,忽然,看到地上有一隻小鞋子,她渾身一震,像是被點了穴道,反應過來時連忙去撿小鞋子。


    就在手抓起鞋子時,整個人被張四給撲倒在地。


    張四得意洋洋地壓製著她,迴頭對矮小男人說:“我要開始了,你拍視頻。”


    矮小男人扔了棒球棍,從口袋裏摸出手機,調出錄像功能,眼饞地盯著屏幕。


    “放開我。”羚心膽俱裂,她狼狽地趴在地上,雙眼落在小鞋上。


    是咚咚的鞋子。


    隻比手指長一點點,這雙鞋子是她買給他的,那天早晨,也是她親手給他穿上的。


    ……


    “你這麽美,不讓老子美上幾迴,說什麽也不可能放開你。”說著,張四開始瘋狂地扯起羚的衣服。


    羚尖叫著,踢著腿反抗,張四不耐煩地皺著眉,抬頭吩咐:“你朝她腿上打幾下,讓她老實點。”


    矮小男人拿起棒球棍卻有些怯怯的,張四不耐煩地揚眉,他終於咬牙往羚的腿上打去,羚躺在地上,看著高高落下的棒球棍,腦海裏閃過重重畫麵。


    張四胳膊上的刺青在她眼邊晃蕩,獰笑的臉,兇惡的眼神,一切竟那麽熟悉,熟悉的好像曾經發生過。


    “啊——”一陣劇痛襲來,張四趁機去扯羚的外套,終於被他脫了,他大笑著又去扯她貼身的羊毛開衫,他隻用力一拉,紐扣瞬間脫落。


    眼前,一下子露出膚白賽雪的胸脯。


    兩人男人隻看了一眼,就渾身熱了起來。


    矮小男人激動地扔了棒球棍,拿出手機準備拍,卻被急吼吼的張四罵了聲,“笨蛋,過來幫忙摁住她的手。”


    沒想到矮小男人力氣竟出奇的大,一把扼住羚不停揮舞的手臂,死死摁在她的頭頂,雙眼貪婪地望著她起伏不定的身軀。


    “這麽美的女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靠,沒出息,我看她胸還沒美珊大,臉也沒有美珊妖豔,不過就圖這個素淨,陽春白雪似的,味道肯定不一樣。”


    張四美滋滋地一邊說一邊解褲子,臉上全是銀笑。


    羚撇開臉,眼淚自眼角滑落。


    悲哀地望著頭頂鏽跡斑斑的鐵板房頂,她今天,就要死了嗎?


    不,比死還恐怖。


    “陶小姐,顧少夫人,我來了。”張四亮出武器,一把撲到羚的身上,急不可耐地撕扯她的褲子。


    一滴口水落在羚的臉上,羚惡心作嘔,無助地閉上眼。


    就在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腰上時,忽然響起了哢哢聲,緊閉的卷閘門開了。


    一輛車等不及地衝開門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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