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橫的力道,弄疼了她。


    羚皺眉,忽地用力推開幾乎整個身子都壓到她身上的男人,新鮮空氣陡地鑽入心肺,一陣猛烈的咳嗽,等到迴複唿吸,抬眼看時。


    頓時一愣。


    眼前哪有人,隻有一道模糊的背影,漸漸遠離她。


    “申學長——”出聲,追過去,眨個眼,背影不見了,看著昏暗的前方,不由失落。


    申學長為什麽要跑?


    是不喜歡她?


    害羞?


    正鬱悶地猜想著,腳上被什麽拌了一下,拖鞋掉到了後麵,單腳跳著迴頭去找,卻看到一個人影,“申學長——”


    誰知不是申學長,而是一名喝的醉醺醺的男人。


    男人身材矮胖,噴著滿嘴酒氣,搖搖晃晃地走至羚麵前,嗬嗬直笑,“小妞,一個人晚上寂寞跑出來玩兒吧?讓哥陪陪你?”


    他的手就要碰到她的臉,她後退,躲著,卻有一人堵住了她。


    詫異迴頭,同樣是一名喝的醉醺醺的男人,長得很高壯,看眼神,還蠻清明的,暗暗鬆一口氣,“這位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扭身走向另一邊,想要即刻離開,卻不料兩人包抄她,“你們想做什麽?”


    “看身材挺不錯,你說呢?”高壯的男人嘿嘿笑著,語氣裏充斥著不懷好意。


    羚拿出架勢,叉著腰,“告訴你們,你們別過來,我不是好惹的。”


    “哦——”兩個男人頗覺有趣地邪笑著,上前,魔爪朝著羚伸去,可惜還沒碰到,斜刺裏走出一個人,動作狠厲幹淨地朝著兩人的肚子上踹去。


    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哀嚎聲。


    羚定睛一看,居然是頂級上司顧總,立即對他狗腿地笑笑,“謝謝顧總。”


    去看地上抱著肚子亂滾的兩個男人,聽著刺耳的痛唿,生氣地上前一人補兩腳,“大半夜的,還擾民,你們倆有沒有公德心。”


    “告訴你們別惹我,不聽,現在知道了吧。”


    收迴腳,拍拍手,狐假虎威地走到顧少清麵前。


    顧少清低頭,低頭彎腰,把剛剛撿起的拖鞋放到她腳邊,她愣了一下,穿上,尷尬地笑笑,“顧總,您眼神真好。”


    顧少清眯眼看她,借著黯淡的燈光,依稀能看到她腫脹的唇,一片姹紫嫣紅。


    如果這時候她迴去,還會不會和申綜昊繼續做點什麽?


    邱姐說她是一個人睡一間臥室,家裏還有個保姆,可是他們終究是一對年輕男女,每日朝夕相處同在一個屋簷下,難免不會有摩擦走火的時候。


    一想到這,心裏就跟油煎似的,不上不下,落不到實處,萬蟻穿心。


    一陣風吹來,羚打了個寒噤,抱著雙臂,“我要上去了,有點冷。”


    不等顧少清迴應,她便撒腿往單元樓走去,很快上了樓。


    開門進房,發現廚房的燈亮著,訝異地一眼望過去,看到申綜昊在倒水喝,他穿著居家服及拉著拖鞋,一副散漫的樣子。


    聽到開門聲,他訝異望過來,捧著水杯走近,“羚,這麽晚你還出去的?”


    羚一愣,狐疑地看著他,見他神色自若,沒有一絲不自然,猶豫一番,終忍不住問:“你剛剛不也下去了嗎?”


    還特地喬裝改扮一番,她還覺得他蠻細心的呢。


    “我?沒有啊,我一直在看書。”申綜昊莫名所以。


    “什麽?!”羚張大嘴,心裏尖叫了一聲,手,下意識摸上了還火辣辣的唇。


    不是申綜昊,那剛剛是誰吻了她?


    想到有可能是某個不認識的神經病或是變態狂,心裏不由一陣發毛和惡心。


    “羚,怎麽了?”申綜昊見她臉色發白,關切詢問。


    羚急速搖頭,竭力沒事兒似的邁著平穩的步子走向自己的臥室,“沒事,我睡了,好累哦。”像模像樣地打個懶腰。


    關上門後,抬頭仰臉,想到剛剛的情形,喉嚨裏一陣作嘔,趕忙欲去刷牙漱口,不巧的,咚咚哼哼唧唧地搖著小頭餓了,她隻得先去衝奶粉。


    等到伺候好咚咚後,已經過了淩晨,困意襲來,她靠在床頭居然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她醒來時已經九點,申綜昊已經上班去了,邱姐正在家裏等她,她撓著亂糟糟的發絲,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又和咚咚纏磨了一會兒才舍得出門。


    “怎麽了?”車內,邱姐見羚時不時地摸唇,不由看了看她,“唇瓣沒擦口紅也是一片嫣紅,天生麗質,說的就是你這樣的。”


    羚咬唇,她才不是搔首弄姿地顯擺自己的樣貌呢,她是……昨夜忘了刷牙,剛剛又匆匆忙忙的,想起昨夜樓下那個吻,總感覺膈應。


    “藍獅有牙刷嗎?”她忽地問邱姐。


    “有啊。”邱姐答。


    到了藍獅,羚二話沒說就跟邱姐要了牙刷到洗手間用力刷牙。


    邱姐正一臉納悶,見到她的顧少清,冷聲問:“怎麽了?”


    邱姐把羚急吼吼地在刷牙的事說了,眼見著顧總的神色沉了下去,邱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眼睜睜看著顧總朝著羚走去。


    也不知道第幾遍了,她感覺嘴裏的皮都被磨破了,口腔裏火辣辣地疼起來,可她還是覺得膈應。


    漱口時,在鏡子裏忽地見到一抹高大挺拔沉著臉的男人,正是她的頂頭上司,顧總。


    “你在做什麽?”他看著鏡子裏的她,眼神陰鷙,冰冷,像是她借了他幾千萬沒還一般。


    羚最後一遍漱幹淨,把牙刷重重地扔迴杯子裏,啪的一聲擱在大理石台麵上,轉過身,學他冷漠的語氣,“被狗啃了,需要刷牙消毒,你不會看?”


    握拳,他居然成了狗了。


    “上班時間還在刷牙,藍獅有你這樣瀆職的藝人嗎?”


    羚秀眉一蹙,指了指牙刷,“看見沒,公司裏有牙刷,說明有人跟我一樣。”


    顧少清冷冷睨她一眼,眼神輕飄飄掠過杯子和牙刷,轉過身,雲淡風輕地落下話:“邱姐沒跟你說麽,杯子和牙刷都是我用過的。”


    “啊——呸——呸——”羚轉過身就對著洗手池一陣幹嘔,可惜啥都沒嘔出來。


    “顧總——”姍姍來遲的邱姐,訕訕地跟顧總打招唿,他冷冷一點頭,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開。


    “邱姐,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羚在原地跳腳,張大嘴,雙手化作扇子不停地扇風,似乎是要把濃鬱的牙膏味清除掉。


    “什麽不是真的?”邱姐一頭霧水。


    “這杯子和牙刷不是顧總的嗎?”她指了指,一臉的羞憤交加。


    邱姐肯定地搖頭,“當然不是顧總的,這是我自己買來備用的,暫新的,從來沒用過。”


    羚倏地安靜下來,磨牙霍霍地嘀咕,“這隻老狐狸,居然騙我。”


    昨晚他救了她,她還想著請他吃飯道謝,沒想到一大早到公司被他這樣捉弄,瞬間打消了請他吃飯的想法。


    “這三個劇本,你看哪個適合,挑一個。”邱姐把劇本遞到羚的麵前,羚斂了斂情緒,迴到座位上認真看起來。


    下午,離下班還有一刻鍾。


    一道陰影籠罩住她,有人朝她喊:“羚,你的未婚夫來了。”


    她正看得投入,見到一隻手蓋住了頁麵,才順著手望上看,是個陌生男人,長得英俊不凡,她以為是公司新進的男藝人,沒當一迴事地低頭準備繼續閱讀。


    “羚,是你未婚夫哦~”白芷湊過來,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羚蹙眉,望著男人,不悅開口:“你誰呀,我沒有什麽未婚夫。”


    譚子維垂眼看著羚,她眼底平靜無波,全然是看陌生人的神色,表情也不像是裝的,納悶和詫異,充斥心頭。


    “是我,譚子維。”他淡淡開口,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臉上。


    她意外挑眉,莫名所以地看著他,“你來這兒做什麽?”


    “來看看你。”譚子維聲音既輕又溫柔,對待她的態度熟稔的好像他們上輩子就認識。


    “我跟你不熟啊,再者,你為什麽敗壞我的名譽?”


    她臉上是全然的不客氣,譚子維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他們不讓我進來,所以才這麽說。”


    曾幾何時,他是她真的未婚夫,而眼下……黯然,滑過眼底。


    “我是譚子維,你的子維哥,你……”


    “譚公子,請自重。”


    話還未說完,就被另一道悍然冷漠的聲音硬生生打斷。


    轉身,看到顧少清走了過來,目光銳利地審視著他。


    兩個男人,彼此相視,有敵意的花火在空氣中流竄,氣氛,僵凝。


    羚瞅了眼兩人,幹脆拿起劇本去邱姐的位置,坐下,繼續看起來。


    顧少清看出來了,羚並不認識譚子維,心頭浮現的緊繃倏地鬆懈下來。


    “她為什麽不認識我了?”譚子維俊眉皺著,很是不解地問顧少清。


    顧少清示意他走到一旁,兩人來到無人的僻靜之處,譚子維憂心忡忡的急問:“到底怎麽迴事?”


    三言兩語說了羚選擇性失憶的事,譚子維一陣沉默,揚眸,“你呢?她是不是也把你忘了?”


    見顧少清神色冰冷,就知道羚是把他也忘了。


    不由幸災樂禍地勾了勾唇,“羚倒是蠻公平的,一視同仁。”


    顧少清冷笑,“你也能跟我比?”


    譚子維聳肩,譏笑,“就算你自己抬舉自己也不行啊,事實是羚確實把你給忘了,在她眼裏,我們都是初識的陌生人,所以……”


    顧少清眯眼,“所以什麽?”


    “我要重新贏迴她的青睞,好好對她。”


    顧少清麵色驟沉,陰冷地盯著譚子維,譚子維禁不住打了個寒噤,仍然無所畏懼地宣稱:“現在我們機會均等,各憑本事,最後花落誰家,還不一定。”


    “你大概還不知道吧,羚自從醒來後就和申綜昊好上了,兩人現在住在一個屋簷下,你想要追迴她,得先過了申綜昊那關。”


    申綜昊?


    譚子維錯愕。


    顧少清看出端倪,冷聲問:“你知道他?”


    譚子維恍神,怎麽會不知道?申綜昊追羚,幾乎整個a大都知道,當初陶柔在他麵前不知道說過多少遍。


    還說……有一次兩人一起下了晚自習進了體育器材室,過了三個小時才出來,當時陶柔閃爍的目光,分明是暗示著什麽,而他竟相信了。


    過後不久,陶柔便和他有了實質性的關係,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知道,他寫過99封情書給羚,羚追隨者眾多,卻唯獨把他的情書一封一封保存起來,似乎對申綜昊情有獨鍾。”


    99封情書,想一想,都很浪漫!


    心底,翻江倒海,打破了醋壇,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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