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羚的病房內,氣氛沉重。


    申綜昊握拳,目光銳利地瞥向一側的顧少清,“這就要問顧總了。”


    蘇橙若有所思地盯著床上安靜無聲的羚,“羚是傷心過度,或是生無可戀,才不願意醒來?”


    “除了這個解釋,還有其他答案嗎?”申綜昊揚聲,語氣忿忿。


    顧少清聽著兩人的話,心裏比任何人都不好受。


    “你們讓我單獨和她說會兒話,說不定我能叫醒她。”他開口,語氣沉甸甸的,聽的人也不好受。


    蘇橙去看申綜昊,申綜昊冷哼,“你是罪魁禍首,最不可能叫醒她。”


    話是這麽說,申綜昊卻是走了出去,蘇橙跟在他身後,也走出了病房。


    “蘇橙,我還有點事先走了,這幾天你也累壞了,迴去休息吧,這兒有顧少清陪著,不會有事。”申綜昊看向蘇橙,神色淡淡。


    蘇橙抿了抿唇,這幾天的親眼目睹,讓她深刻體會到申綜昊到底有多在乎羚,哪怕羚給她創造一萬次機會,恐怕申綜昊也不會多看自己一眼。


    “確實累壞了,那我跟你一起走。”


    申綜昊驅車載蘇橙迴元明小區。


    下車後,蘇橙倒退著對坐在車內的他揮手說拜拜,看著他驅車離開後,整個人怔怔的,神色間露出難過。


    她等過,努力過,但是沒有任何結果。


    這一次,她要對自己說:結束吧,讓這場苦澀之極的暗戀結束吧!


    再等下去,再努力,也沒有用,甚至會讓身邊的人跟著受苦!


    心有戚戚地轉身,卻冷不丁地被堵住,她嚇得後退,腰間卻一緊,愕然抬頭,竟看到了徐長風年輕陰沉的俊臉。


    “放開!”


    越是掙紮,他越是用力。


    血氣方剛的少年,力氣大的離譜。


    秀眉微蹙,左右看了看,臉色跟著漲紅,“你做什麽?邊上有人看不見啊。”


    徐長風才不理,隻眯著眼死死盯著她,質問:“你這幾天是不是都跟那個老男人在一起?”


    申綜昊是蘇橙心底最美好最柔軟的一角,容不得別人一絲一毫的詬病,聽徐長風這樣說他,氣的要命。


    “過了新年,他才25歲,一點都不老。”


    見她口口聲聲維護那個老男人,徐長風氣的拉著俊臉,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拉了蘇橙往單元樓裏走。


    蘇橙累了三天,少吃少睡,早就疲憊不堪,身不由己地被他拉著上了樓,到了租住的樓層,他熟練地摸出鑰匙開門,拉了她進去。


    “你怎麽會有我家的鑰匙?”蘇橙定睛一看,突然發現家裏換鎖了,頓時氣得眼冒青煙,“你趁我不在做了什麽?”


    徐長風聳肩,“看牆上貼的開鎖小廣告找來的鎖匠,輕而易舉開了你的門,覺得你原來的鎖真不結實,就好心給你換了一副。”


    蘇橙氣結,去搶徐長風的鑰匙,他胳膊自她頭頂一甩,把鑰匙別到身後,後退著,“不給,這個鑰匙就留給我。”


    蘇橙渾身沒勁,沒力氣跟他耗,冷了臉,指著門,“出去!”


    她的語氣,很不好!


    徐長風也沉下了臉,直直地就朝著門口走去,誰知他返身用力一推,竟把門關上了,在蘇橙還沒反應過來時,便扯過她摁在門上。


    蘇橙掙紮,他利落地捆住她的雙臂舉高,困在她的頭頂,頎長結實的身子,壓製住她的。


    麗眸睜大,瞪著說不通的徐長風,“徐長風,你不煩我會死嗎?”


    此時此刻,她隻想好好洗個澡睡覺,也不行嗎?


    “你說對了,我不煩你我就渾身不對勁,你不知道我這幾天到處找你,好不容易見到你了你卻從那老男人的車上下來。”


    身強體壯的少年眯眼,微微一低頭,就封住了蘇橙張嘴欲罵的紅唇,蘇橙扭著身子竭力反抗,卻感覺到少年賁張的血脈,驚得渾身一僵,不敢再動。


    他卻仿佛是食髓知味,不但不罷休,反而愈加過分。


    空出的那隻手居然探進了她的衣服下擺,揉著她的纖腰,朝著她的胸口爬去,“嗚嗚……”身不能動,隻能動嘴。


    可嘴巴也被他死死封住,他的舌,蠻橫地在她口腔內肆虐,掃蕩著每一寸角落,而她生澀的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終於,他放開了她,低著頭,一臉春情蕩漾的開口:“姐姐,你好甜。”


    她抬腿,想要惡狠狠踢上他胯間硬挺的某物,卻被他邪笑著抓住了大腿,他斜眼撩人地看向她,“姐姐,這該不會是你的初吻吧?”


    她俏臉紅到滴血,死也不會承認,“胡說,我十三歲就跟同桌吻過了。”


    徐長風一愣,眼尾上翹的丹鳳眼露出將信將疑和不悅,“是嗎?那我倒要領教領教。”


    蘇橙縮了縮脖子,往後躲著他,卻是避無可避,“混蛋,我對你沒感覺,滾開。”


    無論她如何掙紮,撕扯,都無法推開徐長風。


    在最易衝動的年紀,麵對活色生香的佳人,事情朝著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


    到後來,蘇橙幾乎是流著淚求他放手,可他箭在弦上,熱著眼把她放到了床上,巨大的力氣扯去兩人之間礙事的衣物。


    蘇橙嚇得哆嗦著,哭著,泣聲讓他住手,他卻恍若沒聽見,少年充滿生氣和力量的身子壓上去,毫不生澀地挺進。


    意外的阻隔,令他一頓,他懸在她的上方,勾唇邪笑,“姐姐騙人,明明還是個雛兒。”


    她疼的眼淚直流,吸著氣,終於是放棄了抵抗。


    歪著頭,發絲蓋住發白的俏臉,任憑陌生的氣息把她包圍。


    “我就不信你會對我沒感覺。”少年先還能控製力道,到後來,卻像一隻脫韁的野馬,在鮮嫩的草原上,賣力馳騁。


    身下的被單被抓皺,汗水滴在她的胸口,她隻覺得陌生而厭惡。


    結束後,她第一時間衝進浴室洗澡,迴來時卻發現徐長風居然睡著了,她氣的返身到廚房拿了一把菜刀來,在他脖頸上方揮舞著,惡狠狠地瞪著。


    徐長風感覺陰風陣陣,陡地睜開眼,看到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懸在他的下顎上,嚇得往另一邊一滾,跌到了地上。


    “給我滾,否則我殺了你。”


    徐長風爬起來,拎起長褲穿上,皺著眉想了一會,直挺挺走到蘇橙麵前,朝她挺了挺肌肉結實的胸膛,“好,你殺吧,現在就動手。”


    蘇橙瞪大眼,眼裏淚光盈盈,舉手,猛地往下砍,他閉著眼,真的一動不動。


    “哐當……”一聲,菜刀掉到地上,蘇橙身子一軟,趴到了床邊。


    徐長風額頭冷汗直冒,睜開眼一看,頓時鬆了一口氣,卻在下一秒看到蘇橙腿上的血跡時嚇了一大跳。


    “蘇橙,你在流血。”他也慌了,畢竟年輕,也沒遇見過這種情形。


    蘇橙反應過來,牙齒咬得嘎嘣響,聽到徐長風不知死活地在她身後一個勁的道歉:“對不起,我下次一定輕點,現在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


    蘇橙打死也不肯去。


    徐長風沒法子,隻得自己跑去醫院跟醫生描述病情,醫生聽了,瞄他一眼,“年輕人,悠著點,人家小姑娘第一次還這麽猛。”


    陪著笑臉,拿到藥,匆匆迴去。


    好在蘇橙不想尋死覓活的,過分安靜地吃了藥,生了好久的氣,最後終於是睡著了。


    醫院,病房內。


    “羚,你醒過來好不好?”


    “隻要你醒過來,怎麽懲罰我都行。”


    “哪怕是要我的命,我都給你,隻要你……醒過來,跟我說句話,可以嗎?”


    顧少清握著羚的手,在她身邊輕言細語,可無論他說什麽,羚都毫無反應。


    她長長的睫毛輕合著,像是蝴蝶的羽翼,脆弱,美麗。


    “羚,對不起,是我害你傷心難過,下半生我別無所求,隻求給你快樂幸福,請你醒過來,好嗎?”


    “我們是失去了孩子,可是如果你願意,你跟我以後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隻要你醒過來,我什麽都聽你的,都願意為你去做……”


    低頭,深深吻著掌心柔軟的小手,任他怎麽說,她就是毫無反應。


    漫長的沉默過後,他開始敘說兩人之間認識後所有美好的日子,嗓音哽咽著,剛說到要努力要孩子,房門被人敲響。


    許久之後,他才聽到,起身,走出去,看到竟是陶柔。


    神色,驟冷。


    “你還有臉來見我?”


    陶柔朝裏望了一眼,靜靜開口:“這幾天我都出差在外,姐姐出事,我剛剛才從宋助理那兒聽說。”


    “那天在長江酒店,如果不是你,羚也不會出事,是我一時大意,才傷害了羚。”


    或許是太過思念,當陶柔來找他去看投資的地段時,看著眼前與羚一模一樣的臉,他竟鬼迷心竅的答應了下來。


    那個地段,就在元明小區的對麵。


    陶柔看見了羚,並知道羚追了過去,她將計就計的在他喝的水裏下了致幻藥,他一時意識模糊把她錯當成羚。


    若不是羚出現,若不是聽見那個被踢到的行李箱發出的沉悶聲,他就真的落入了她的圈套。


    ……


    “姐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陶柔眨著水眸,一臉霧水地看著一臉暗恨的顧少清。


    顧少清冷笑,“沒關係,咱們來日方長,以後,有你好日子過。”


    陶柔麵色一僵,轉開臉去,淡淡的問:“姐姐,她沒事吧?”


    “有沒有事都與你無關,你走吧。”


    陶柔搖頭,“她是我的姐姐,是我的親人,我要看看她。”說著,她欲上前推門而入,卻被顧少清一把抓住,狠狠往後推。


    她踉蹌著倒退好幾步,委屈地睜大霧蒙蒙的大眼,瞅著冷漠的顧少清。


    “滾!”他指著走廊盡頭的電梯,冷冷低吼。


    她咬著唇,眼淚在眼眶裏可憐兮兮地打著轉,僵持著站了一會兒,委委屈屈地說:“等姐姐醒了,我要告訴她,說你不讓我看她。”


    而後,這才轉身朝著電梯走去。


    顧少清的胸口上下起伏,見到陶柔,令他想起了車禍那天的情形,薄唇,抿的死緊。


    如果當時他能快點清醒,如果當時他能跑的再快一點,如果當時他能飛到她的身邊抱住她……


    然而,這世上沒有如果。


    眼下,他隻能向上天祈禱,祈禱羚早日醒來。


    一個星期之後,羚還是沒有醒來。


    顧少清急的要請國外的專家來給她會診,申綜昊沉默著,既然他有這個本事,就讓他去做,說不定真能讓羚醒過來呢。


    可是,還沒等顧少清請的專家過來,羚在昏迷的第八天,忽然就自己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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