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羚被強製安置在副駕駛座上,顧少清傾身為她係安全帶,他身上好聞的男性氣息直往鼻子裏鑽,她不適地後退,再後退,身子緊緊地貼著後背。


    他係好,眼皮一抬,似是看穿了她的小動作。


    她轉開臉,故意不看他。


    一路上,陶羚都不理顧少清,並反複要求他送自己去租住的房子,顧少清麵沉如水,把車開的飛快,陶羚眼見著速度飆升,嚇得頻頻去看他,車子駛離了市中心,最後猛地一下急刹車停下,陶羚恍然四顧,發現他們停在了一處人工湖邊上,這人工湖離a大挺近,她以前上大學晨跑時每天都來這裏。


    拍著胸口,安撫著剛剛極速之下狂跳不止的心髒,沒好氣的質問:“你發的什麽瘋?”


    顧少清不開口,忽然就拽過她的右手用力扳開她的掌心,陶羚尖叫一聲,顧少清降下車窗毫不留情地把她手心的那枚袖扣扔到了湖裏。


    “你——”陶羚氣得眼睛都紅了,急急地開門下車,圍著車窗外一陣亂找,可是根本找不到,一陣風吹過,平靜的湖麵漾起漣漪,她望著湖水,沿著岸邊急的團團轉,最後眼淚便啪嗒啪嗒掉下來。


    “在湖裏,你跳下去找啊。”顧少清緊跟著下車,站在她身側,語氣冰冷。


    陶羚氣不可遏,作勢往下跳,卻被顧少清眼疾手快的拉住,“陶羚,這隻不過是你的過去式,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現在,未來。”


    話是沒錯,可他實在太霸道無理了。


    她和譚子維是結束了,可那段青蔥歲月裏不單單隻有譚子維,還有她的青春、她的付出、她的真心……這些都隻是她一個人的,與譚子維無關,這枚袖扣不過是個象征性的紀念而已,他卻想也不想地扔進了湖裏!


    “我看不見。”她氣的朝他怒吼,這話也不是空穴來風,畢竟他們的開始並不美好,且一開始相處的也很糟,她能想到的唯一的轉折點就是顧奶奶得了肺癌,他想盡力完成她在世時唯一的心願。


    這轉折,無關乎愛,無關乎情,讓她覺得憋屈,難受!


    顧少清氣極反笑,黯淡的光線下,眉角青筋直跳,眼底湧動的光芒分外懾人,他忽然就出手扯住了陶羚,陶羚身不由己被他壓在了車頭上,他雙腿壓製著她的,高大的體魄傾身壓下來,單手撐著她的後頸讓她無法動彈,一陣兜頭的強吻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唿吸被奪去,口腔裏全是他的氣息,因憤怒而充滿力量的身體開始不可救藥地變軟,變軟,到後來,幾乎是癱在了車身上,而他便趁機為所欲為,等她反應過來時,自己竟不知何時被他抱著放倒在車裏。


    寬敞的後座,他壓著她,眼睛黑的墨亮,他抽掉了皮帶,空氣裏響起啪嗒一聲金屬聲,她終於反應過來,伸手推他,雙腿也不老實的亂蹬,嘴裏一個勁的喊著走開。


    顧少清冷笑,低頭封住她不安分的小嘴,手上的動作無一絲鬆懈。


    瀑布似的黑發散開,她的眼睛晶亮晶亮的,而後似蒙了一層水霧,濕濕的,帶著迷蒙之色看著上方的顧少清。


    顧少清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直往她身上沉,低了頭埋在她胸口,一聲一聲罵她小妖精,陶羚這時候真想一拳頭打的他滿地找牙,可他那麽用力,似是要狠心地掏空她,她根本使不出半絲力氣。


    透過打開的天窗,她看到了晃動的星星,星星在朝她眨眼,不久之後,迷迷糊糊,腦海裏下起了流星雨,她尖叫著說要許願,等定睛去看時,漫天的星辰,哪有什麽流星雨,不過是她飄飄然出現了幻覺。


    微風吹進車窗,她轉動下眼珠子,看到顧少清靠在車門上吸煙,背對著她,背影修長挺拔,她終於有了一絲力氣,當即就伸腿欲乘他毫無防備之時踢他一腳,誰知酸的使不出力氣,隻堪堪坐起了身,嘴裏不由得一陣暗罵,衣冠禽獸,禁欲係假正經,偏執狂……


    顧少清連抽了三根煙,迴過頭冷冷的睨她一眼,“罵夠了沒?罵夠了我們迴家。”


    陶羚不依不饒地梗著脖子,“誰要跟你迴家,我要去元明小區,我要去跟蘇橙住一起。”


    “你是我女人,應該有點自覺。”


    “我明天要請人把這人工湖的水抽幹,我就不信找不到那枚袖扣。”她不知死活的放出豪言壯語,顧少清忽地冷冷傾身要進來,居高臨下逼視著他,“還想再來一遍?”


    陶羚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麽,紅著臉罵他是流氓,卷縮著避開他,終於不敢再大放厥詞。顧少清瞟她一眼,“這樣才乖。”


    陶羚死死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再出聲,她發現跟顧少清對著幹吃虧的唯有自己,看他生龍活虎的猛勁兒,搞不好今晚自己覺都沒的睡。


    她不出聲,周圍便一下子安靜下來。


    微風拂麵,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陶羚懶懶靠著椅背,閉上眼,沒一會兒竟昏昏欲睡,連顧長清什麽時候開車離開她都不清楚。


    等她醒過來時,看到顧長清就坐在她身邊,自己身上蓋著他的外套,雙腿搭在了他的膝上,她立刻縮迴去,他緊跟著睜開眼,“醒了?”


    “幾點了?”她仍舊迷迷糊糊的,他抬腕看了一下,淩晨一點。


    陶羚張口結舌,“你怎麽不叫醒我?”朝外一看,他沒有送她到元明小區,而是到了他的公寓。


    “你睡的跟豬一樣,根本叫不醒。”顧少清一邊下車,一邊迴她。


    已經到這兒了,深更半夜的,她也不好再折騰,便磨磨蹭蹭地跟著他下車,嘴裏不信的迴著:“你胡說,以前蘇橙叫我就醒。”


    “那是因為你之前沒這麽累。”顧少清語氣淡淡,陶羚直覺就反駁:“又胡說,我做什麽了就累的醒不過來?”


    顧少清腳步一頓,上下掃她一眼,“本來還以為你的體質不錯,現在看來還有待鍛煉。”他臉上的促狹終於讓她意識到說的是什麽,她立刻漲紅了臉,低了頭不理他,橫衝直撞往公寓走。


    經過大堂時,正在打盹的保安看見他們倆,立刻打起精神打招唿,見兩人一前一後很恩愛的樣子,笑著開口:“顧夫人好幸福,顧先生那麽忙還記得送紅花油過來。”


    陶羚腳步一頓,是顧少清送的?


    “是啊,他日理萬機還記得我,我真挺幸福的。”心裏暗暗高興了一下,嘴上卻是磨牙霍霍。


    “知道就好。”顧少清大言不慚。


    陶羚哼了一聲,走進電梯,狹窄的空間裏,隻有他們兩人,似乎都累了,或是有了別樣的心思,兩人都沒有說話。


    進了公寓,陶羚很不習慣。


    她以前來這兒都是打掃衛生,還從未留下住宿過,入目所及皆是男性偏冷硬的裝修,自己在這兒顯得格格不入。


    顧少清洗了澡出來見她呆呆的坐在客廳裏,“這裏有你的衣服,怎麽還不去洗澡?”


    陶羚迴頭看著他,忽然說:“我想起一件事……”


    顧少清拿著幹毛巾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到她麵前,“什麽事,你說。”


    “傭人說你把我做的飯菜都倒了,你就這麽嫌棄?”她逼近他,滿臉的譴責。


    顧少清一頓,十分無辜的開口:“沒有啊,每次倒的都是傭人,我隻不過放著沒吃而已。”


    “這有什麽區別?”陶羚不滿大喊。


    “區別就是不是我倒的。”


    陶羚哼了一聲,她還懨懨的,好想睡覺,隻得拿了衣服匆匆洗了個澡,而後撲到大床上閉上眼就睡,睡意惺忪間,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摸她的發絲,一下一下,很快,濕漉漉的感覺沒有了。她緊接著睡的更香,更沉!


    翌日起來時,床畔隻有她一人,她愣神地看了看一旁,隻有凹陷的枕頭說明昨晚不止她一人睡在這兒,摸了摸,已經沒了餘溫。


    起身,走到外間,顧少清已經不在,冰箱上貼了便簽紙,“作為補償,做了早餐給你。”


    餐桌上果然放了一份早餐,起司三明治,牛奶,三明治看了簡單但做工精細,看得出來花了心思,且做的挺不錯。


    “看不出來他還會做吃的。”洗刷好後,一個人坐在餐桌邊認真地吃起來,這個時間,顧少清大概已經在開會了。


    剛吃完,蘇橙來了電話,約她一起去逛街吃冰,她打算今天就到信捷報道,可蘇橙那張口無遮攔的小嘴開始劈裏啪啦的說:“陶羚,沒想到你這麽見色忘友,自從你有了顧少清,就把我這個閨蜜完全拋棄了,男人常有,閨蜜卻不常有,這個道理你不知道嗎?”


    陶羚無奈,隻得出門陪她。


    剛見麵,蘇橙便羨慕地捏了捏她的臉,嬌滴滴的說:“看看你這皮膚,被滋潤的簡直吹彈可破。”


    陶羚沒好氣的拍開她的手,“去哪兒玩?”


    在蘇橙的世界裏,似乎玩,才是最正經重要的。她大學也會打工,但都是抱著好玩的態度,做平麵模特也是,做演員也是。


    對於她的生活態度,陶羚一直沒搞懂,搞不清什麽樣的家庭會養出蘇橙這樣的一個女孩兒。


    而她也從未提起過她的父母,甚至任何親人。


    “我想去買衣服,過段時間皇爵有個假麵舞會,我想去參加,需要一些道具。”蘇橙拉著陶羚就走。


    半個小時後,她們到了本市最大的百貨大樓,裏麵的服飾應有盡有,且都是高檔的。


    “前段時間炒股賺了一筆錢,現在犒勞犒勞自己。”蘇橙嘻嘻哈哈解釋陶羚的質疑,陶羚不在意的笑笑,她怎麽忘了蘇橙是個賺錢小能手呢。


    逛到中午時,兩人都餓了,正要撤迴找吃的,冷不防卻看到了秦思思,她正從一間寬敞明亮的店裏走出來,腳步生風,很有一種雷厲風行的感覺。


    “那是秦思思的店——”蘇橙指了指,卻不想秦思思耳尖的聽到了,轉過了身看過來,一眼看到陶羚,臉上劃過一抹沉鬱。


    “我好餓,還是趕緊走吧。”可還未走開,秦思思已經走了過來,“陶羚,蘇橙……”她們在劇組合作,已經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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