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貓端坐在婆婆身邊,一動也不動,兩隻銅鈴般的大眼睛不時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婆婆,還抬起前蹄輕輕的碰碰的婆婆,似乎在期待著主人的迴應,但什麽也沒有等到,婆婆就那樣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動也不動。


    族人們聽到這裏的動靜,從四麵圍了上來,一些女人和孩子開始低聲抽泣,幾個男人上前將泣不成聲的焱拉開。


    族人們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已經在山洞口一塊高地上,挖好了坑。


    焱親自抱著婆婆,將她穩穩的放入坑中。


    細雨蒙蒙中,我們將婆婆埋在了洞口的高地上,從這裏可以看到大半個叢林,遠處族人的聚居地盡收眼底,雖然經過大火的摧殘,依然可以看到族人生活過的痕跡。


    小九帶著族人趕迴來的時候,一切已經結束了,她發瘋了一般撲到墳頭上,聲嘶力竭的高喊著,全身都浸在泥水之中,成了泥人。


    我心生憐憫,走到小九身邊,想將她拉起來,手剛碰到她的胳膊,她突然從地上站起來,飛起一腳,我一個菜鳥哪裏能擋得住這一腳?


    我本能的向後推了幾步,但哪裏能躲開她的攻擊,肚子上狠狠的被踢了一下,我捂著肚子,一屁股坐到了泥坑裏。


    “不得對神女無禮!”焱不知從哪裏竄出來,擋在我身前,指著小九吼道。


    “哈哈!神女?她嗎?”小九放肆的朝天大笑一聲,一口唾液唾到地上,輕蔑的瞟了我一眼說。


    “小九,你瘋了嗎?她是祖母親自指定的接班人,難道你想違背祖母的意願嗎?”焱扭身將我拉起來,看著小九,露出疑惑的眼神。


    “哈哈哈!婆婆是糊塗了,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她能做什麽?她能帶領部族走出困境嗎?我能,我可以的!”小九身上的泥巴已經被雨水衝刷幹淨,拍著胸脯喊道。


    “小九,小九,小九!”她的話音剛落,有幾個族人就高舉著手中的木棍,一邊高喊著小九的名字,一邊向小九身後走去。


    有了人帶頭,一些族人陸續走向小九,我和焱的身後疏疏朗朗站了幾個人,看起來小九在部落中的威望很高,遠遠高過焱。


    “你們都瘋了嗎?”焱扭頭看了一眼全身濕漉漉的我,眼神露出一絲懷疑,他可能也覺得小九的話說的對,但那目光一閃而過,他伸手緊緊的拉住我冰涼的手,將我拉到身邊,鄭重的對所有人說,“這一位才是首領選出的接班人,按照祖製,隻有她才是我們的新的首領!”


    “焱,婆婆一定是糊塗了才會選她的!部落裏的人都知道,婆婆一直是將我當做接班人帶在身邊的。這個女人不過是憑空冒出來的一個野丫頭,身份不明,說不定就是其他部族的奸細!我們怎麽可能讓這樣一個人當新的首領呢?”小九並沒有退讓,部族大部分人都已經站在她身後,她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聲音高亢,字字清晰,一點破綻都沒有。


    “不許你詆毀祖母!”焱聽到小九的話,情緒有些失控,說話間就向小九衝過去,想要一擊將小九製服。


    小九嘴角輕輕一扯,身子向旁邊一側,身後早有人上前將衝過來的焱牢牢的抓住,摁到地上。


    焱不能動彈,臉貼在地上,細細的雨點打在他臉上,發絲散亂在臉前,十分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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