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見柳無暇要離開,趕緊讓人去叫兒子過來:“來人,去找二爺過來,送柳小姐迴去!”


    柳無暇趕緊拒絕,溫柔的到:“多謝老夫人好意,可是二爺剛迴來,讓他好好歇歇吧!勞煩府裏的馬車送我迴去就可以了,今日無暇受益良多,改日再來請教老夫人!”


    李老夫聽了更加歡喜:“那你可一定要來,我就喜歡你陪著我說話,難為你小小年紀,卻懂事乖巧。”


    李澄聽到自家娘的吩咐,雖然覺得不應該自己去送她,可是心裏莫名還是想見見她……或許是因為她太像柳玉蘭,自己忍不住想要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李老夫人看著李澄和柳無暇離開了,自己才坐在那裏,隨手翻開了柳無暇送來的經書看了看。


    那一首小楷寫的非常端正,字跡工整,她心裏就滿意了幾分。


    想到過幾天自己要進宮,到時候可以好好看看顧家小姐,看看到底哪個更適合兒子一點。


    她親生的隻有兩個兒子一個的女兒,現在大的兒女都成家立業,不要她操心了,可是李澄是她的老來子,她心裏自然就格外記掛著……


    馬車平穩的往前駛去,李晨親自倒了杯茶遞到柳無暇的手裏,溫和的到:“柳小姐,請用茶!”


    “多謝李公子!”


    柳無暇接過茶盞的時候,溫軟的芊芊玉手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趕緊接過茶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嬌羞的到:“今兒勞煩公子了!”


    “不必客氣!柳小姐住在哪裏?”


    柳無暇把自己身世用寥寥幾語就說了出來,李澄聽了不由暗自歎息:親爹後娘,日子怎麽會很好,好在姑母疼惜,這才來到京城!


    可是這樣畢竟算是寄人籬下,就看她姑母給她找什麽樣的好人家了……想到她要嫁給別的男人,和別的男人纏綿悱惻,生兒育女,他的心裏瞬間覺得不是滋味……


    李澄看著她帶著丫鬟進門,自己才讓馬夫迴去。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迴去給小紅寫封信,自己十八進宮的時候,希望能看見她;問問她什麽時候出宮?最好是自己的娘能夠喜歡她?還有告訴她自己的娘喜歡什麽?這樣的話,以後兩人也好相處……


    第二天的下午,皇宮裏,顧小紅收到蕭子崢讓人送來的信,還有幾樣別致的點心。


    她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先看蕭子崢的那封信,無一例外,都是些甜言蜜語:小紅,雖然我今兒不能來看你了,可是我做夢的時候會來陪你的!今兒我要去大姐那裏接爹娘迴家,你想我了嗎?要不要晚上我來陪你……


    她看完後,不由一笑:“油腔滑調!”


    隨後,拿起了李澄給自己的信,前麵是的問候,問自己什麽時候出宮?什麽時候見見他娘?還有她娘十八那日也要進宮赴宴,還寫著他娘現在喜歡拜佛,喜歡吃素,喜歡姑娘家穿什麽衣服?喜歡什麽……林林總總的一大堆。


    小紅忍不住皺眉,自言自語:“真是莫名其妙,我又不想嫁給他娘,說的這麽詳細做什麽?難不成是他娘想娶我?難不成我看著就是這麽不尊老愛幼的?”


    她心裏自然帶點不樂意,自己尊敬李老夫人是應該的,可是用不著這樣……不過先去吳媽媽那邊看著,現在就開始安排人手開庫房,整理交泰殿。她現在對這有興趣,這可是自己第一次看到這麽熱鬧的盛事,自然興致勃勃……


    十月十八如約而至,交泰殿邊上的秋桂飄香,秋海棠,木芙蓉,醉芙蓉點綴的美麗無比,更難得的是已經變冷的十月天,卻豔陽高照讓人覺得很是舒適。


    交泰殿金碧輝煌,邊上都是言笑晏晏的貴婦人,趁著這個時候皇上和皇後還沒出來,趁機拉拉家常。


    柳無暇身著一襲淡粉色的錦緞流仙裙,腰束藍絲帶,頭梳垂髻,臉上桃花眼灼灼生輝,特別是在眉間點了胭脂,更是顯得美麗動人,一笑傾華……


    她乖巧的坐在“姑媽”邊上,心裏的激動久久不能平靜;她沒想到自己還能進宮一趟;沒想到自己能看見皇上和皇後娘娘,更加沒想到自己搶奪的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夫君,這讓她心情瞬間澎湃,戰意高昂……


    李澄隨著自己的爹娘進來,這種宴會,自然不能帶丫鬟小廝進來,隻能按照男左女右的安排坐下。


    李老夫人剛好看見柳無暇靦腆的隨著戚夫人在和別人說笑,示意李澄和自己過去:“老爺,讓澄兒陪我過去打個招唿!”


    “好,你們去吧,我去和劉大人打個招唿。”


    似乎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柳無暇幹好迴頭,看見李澄母子過來,趕緊微微福身:“老夫人安!”


    戚夫人也迴身,笑著到:“李夫人您來了,好久不見夫人越發康健了!”


    李澄看著她黑發墨染,雲鬢飄飄,明眸善睞,且身段婀娜,一笑就露出那酒窩,還有那誘人之極的桃花眼,真是讓他忍不住多看兩眼,低聲到:“柳小姐進來可好!”


    “多謝李公子掛念,我很好!”


    柳無暇嬌媚的看了他一眼,就羞澀的低下頭不說話。


    李澄正要走到男客那邊去,就聽到戚夫人的聲音隱約傳過來:“……可不是嗎?我家無暇那正是再好不過的姑娘,今兒就有好幾個夫人說明兒去我那坐坐;我其實是想多留她陪我幾年,可是這……”


    柳無暇似乎也聽到了,快速的抬頭看了李澄一眼,見他正看著自己,趕緊羞紅著臉低下頭,唯有她頭上的縷空蘭花珠釵微微晃動,顯示著她的羞澀……


    小紅和玲玲還有宮女嬤嬤,在邊上偏殿裏看著孩子們,她讓宮女留意著前麵的動靜,自己好歹趁這個可以走動的時候去見見李老夫人。


    聽到他們來了,小紅起身看著抱著朵朵的玲玲:“玲玲,我先出去一下!”


    “去吧,我等一下來找你!”


    小紅心裏其實想玲玲陪自己一起的,又覺得她陪著自己去見李老夫人他們不好,她糾結的在宮女的帶領下來到前麵,看著李澄和一個小姐正在說話,看著那小姐和自己有幾分相似之處,心裏不由好奇。


    李澄背對著小紅,沒有發現她走過來,倒是柳無暇看見她,瞬間就知道她是什麽人了,笑著到:“你看,那小姐和我好像啊!”


    李澄下意識的迴頭看去,一襲紅色棉錦長裙,裙擺是怒放的牡丹,秀發用金釵挽住,真是美人如花,美豔動人,他忍不住喊了一聲:“顧小姐!”


    小紅看著他一身淡藍色的青衫直裰,身材修長,眼神有神,眉眼俊朗,和那個粉衣女子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雙璧人!


    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才上前笑了笑:“李公子!這是……”


    “這是柳無暇柳小姐,這是顧小姐!”


    小紅很想給他一個白眼,自己什麽時候要認識她了?雖然她長的很像自己,可是自己肯定沒有姐妹流落在外,今兒是為見她娘好不好?


    倒是李老夫人聽到他們的說話聲,看向顧小紅穿著一身紅裙,顯得很是明豔張揚;而邊上淺粉色的柳無暇比起來,瞬間感覺柳無暇更溫婉恭順。


    其實是各花入各眼,還有先入為主的意思。


    見她沒有上前問安,李老夫人心裏覺得她沒有禮數,笑了笑:“這是顧小姐吧!”


    顧小紅不知道兩位老夫人哪位才是,一時之間楞了一下,見她開口,微微福身:“老夫人安!”


    “顧小姐真是好看,聽說你現在住在皇宮裏陪皇後?”


    “是啊!”


    顧小紅看著她有點拘束,總覺得她的笑意裏有太多別的東西。


    那邊有人拉過戚夫人去說話,柳無暇看了看,機靈的扶著李老夫人坐下,溫柔的到:“這一路走來,夫人先坐下歇歇腳,喝口茶!”


    扶著她坐下,才笑著到:“夫人,我先過去了!”


    李老夫人順勢拉著她坐在自己邊上,笑吟吟的到:“坐一起我們也好說說話,顧小姐請坐啊?那日你迴去後……”


    顧小紅心裏自然不舒服,覺得自己像是外來的,他們才是一家子。


    李澄見她不和自己的娘親近,娘也待她平平,心裏也很是著急,還是看著她溫和的笑了笑:“這裏很美,能帶我出去走走嗎?”


    顧小紅點了點頭,率先往外走:“好啊,今日倒是難得的好天氣,我們出去走走?”


    她覺得李老夫人和那姑娘在說話,自己打攪了不好。


    李老夫人看見她招唿也不打一個就走,兒子還跟在她的身後,心理差點七竅冒煙了……


    柳無暇看著他們的神色,心裏卻很羨慕那位顧小姐,她出身普通,因為皇後娘娘的寵愛,不用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可以活的自在愜意。而自己卻必須小心翼翼的看人臉色,不過為了李澄,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夫人,您喝口茶,這位顧小姐好美,和李公子走在一起,正正是難得的一雙璧人!”


    “無暇,我倒覺得顧小姐不適合橙兒,我可不希望我的兒子處處在媳婦後麵……”


    此時因為時辰還早,趁著皇上還沒出來,外麵也有很多小姐公子在說話。燕國的男女大妨並不苛刻,這樣聚會也算是給大家一個機會……


    顧小紅對這裏很熟悉,畢竟這幾日都在幫忙,領著他繞過幾棵大樹,分花拂柳的來到涼亭邊。


    “這地方倒是真的雅致!”


    李澄坐下打量了一下四周,才看著她溫和的到:“小紅,我總算見到你了!你什麽時候出宮?那樣我見你也好方便一點!再有,你出宮了,我娘也好上門提親!”


    看著對麵清雋的男人,溫和的和自己說著話,她卻沒有了當初欣喜的感覺,她不由低低的笑了笑:“我們認識的時間短,這提親什麽的也太早了吧?”


    “小紅,我很喜歡你,期待我們能在一起的日子!”


    李澄很自然的伸手握住她的手,神色認真地看著她:“小紅,我的年紀也不小了,我很喜歡你,我們早日定親好不好?這樣的話,明年我們就能成親了!”


    小紅看著他的神色,下意識的想抽出自己的手,眉頭微微皺起:“我覺得還太早了!”


    他忍不住把她的手握的更緊,眼神炙熱的看著她:“小紅,我的年紀已經不小了,我們早點訂婚吧?”


    “李公子,我覺得你娘並不是很滿意我,我們的事情不急!”


    李澄沒想到她發現自家娘的不滿,心裏有點尷尬,笑著到:“沒事,你這麽好,我們成婚後,我娘肯定會喜歡你的!要不你請皇後娘娘賜婚?”


    “這……”


    “喲,你們都在這裏啊!我說怎麽沒看見!”


    蕭子崢一身淡藍色的棉錦直裰長袍,腰上束著黃玉藍絲帶,將整個人襯的劍眉郎目,清俊不凡,步伐沉穩有力走過來,眼神犀利的盯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上……


    他的眼神太過犀利,簡直像劍一樣落在小紅的臉上。


    小紅下意識的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腦海裏莫名冒出:捉奸!


    李澄微微一笑:“三公子來了,請坐啊!”


    蕭子崢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優雅的淡然一笑:“打攪你們不好吧?對了,我剛才差點認錯人了,外麵有一個粉色衣裙的姑娘,好像被人纏住了呢?不過她長的和小紅姐姐好像啊?”


    他好久好久沒喊過自己姐姐了,小紅瞬間覺得他現在心情不好!可是他心情不好關自己什麽是啊?自己為什麽要心虛呢?


    李澄不由一愣,看著他不敢置信的問:“蕭兄弟,你說什麽?在皇宮裏怎麽可能有登徒子呢?這不可能吧?要是真的有,蕭兄弟怎麽會不伸手幫忙呢?”


    “說不準他們喜歡這個調調呢?”


    蕭子崢挑眉一笑,毫不在意的到:“畢竟那姑娘也沒喊救命,說不準時欲擒故縱呢?”


    “這,這姑娘家臉皮薄,不好意思喊吧?”


    李澄瞬間感到坐立不安,覺得蕭子崢到底年輕,還不懂憐花惜玉;可是到底不放心柳無暇現在的處境,起身到:“小紅,那柳姑娘一介弱女子,我過去看看,馬上就迴來!”


    “李公子請自便!”


    小紅看著他起身大步離開,不解的看著蕭子崢:“你難道不覺得那個姑娘比我更好看,更懂事,更溫柔?你怎麽不出手幫她呢?”


    蕭子崢沉下臉看著她,劍一般的眉毛微微一挑,眼神明亮的似乎有她的倒影,聲音平靜的到:“這大白天的,又是在皇宮裏,能出什麽事?小紅,我隻喜歡你,別人與我何幹?我隻對我在乎的人好,我不會憐香惜玉處處留情!任憑她天姿國色,任憑她長的像你,可是我喜歡的就是你!”


    這話頓時讓她的心暖暖的,小紅忍不住笑了笑:“是嗎?你真傻!我都不知道自己哪兒好?”


    蕭子崢拉住她被李澄握過的手,看著她眼神帶著愛戀和寵溺:“我喜歡小紅,就是因為她變成什麽樣,我都喜歡!不必溫柔賢惠,我喜歡你的自在;不必八麵玲瓏,因為你有我在!你隻要接受我就好,你不會的都交給我,包括愛你一輩子,你都可以交給我!”


    小紅看著他認真的神情,看著他俊朗的眉眼,挺直的鼻子,帶點紅潤的薄唇,還有下巴冒出的一點點胡渣;這一刻的他,似乎格外男人,讓她的心忍不住飛快的跳躍了一下,感受到甜甜的味道充滿著自己的身體……


    “蕭子崢,你知道嗎?一輩子有很長!”小紅對他一笑,桃花眼裏帶著美麗的光彩:“而你有比我小,所以,我有點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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