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秘境院內,關承羽夫婦,慕容誌,南宮群坐到一起。


    “慕容大哥對此事有何看法?”關承羽道。


    “照方才熙卓所言,兩人中一個善使大手印,一個善使金剛指,此兩項皆為密宗武學。”


    “這大理又叫妙香國,境內幾乎舉國信佛,會這兩門功夫的應不在少數吧?”關承羽接著道。


    “話是如此,但修為高深者卻不會太多,這兩人顯然皆為一流高手,可惜如今已不能從麵目上盤查。”


    南宮群此時道:“我們今天見過一個叫高智升的少年,功力已很是了得。”


    “他是大理嶽侯高方的孫子。”於是關承羽把六年前的事說了一下。


    梁木嬌也在一旁補充道:“六年前那高方也是一心要除去熙卓,他說熙卓天資過高,留下會給他孫子,也就是這個高智升的大業增添阻力。”


    慕容誌想了想道:“我看不會是他,他已知熙卓的身份,就不該會出手,否則別說什麽大業,便是身家性命都難保全。”


    南宮群跟著問道:“若不是他,那還有誰會對熙卓不利?”


    慕容誌道:“目前大理的勢力大致可分為三派,湛西的楊家,湛中的董家,還有湛東的烏蠻,烏蠻一向以高家為首。高家若想站穩腳跟或是擴張勢力,必然要倚仗烏蠻三十七部。我想高家也深明這一點,這由資助南穀學堂之事便可見一斑。與其說南穀學堂的興起來自六年前的那場比試,不如說是由高家一手促成。但另兩家可不願看到三十七部的團結。湛西可能目前還不用考慮,湛中的董家卻是絕對不可能沒有動作。”


    南宮群道:“我不大同意你的三個派係一說。”


    慕容群一笑,“噢,你還有什麽高見嗎?”


    “高見倒不敢,隻是我覺得應該在三個派係外再加上關家,承羽雖然不會參與他們的角逐,但卻是足以影響大局的人,難保不會被他們利用。”


    “你是說高智升?”


    “你說呢?六年前的那場比鬥被傳的沸沸揚揚,讓整個湛東乃至大理都知道了南穀村出了位剡注的小哥哥,甚至就連街頭賣包子的都在稱熙卓小哥哥,但高方被承羽斬殺一事卻至今密不外傳,這是否有意麻痹另外兩方的手段呢?而六年來高家又極力修好與南穀村的關係,這本身就把熙卓推向了一個極其危險的位置,也許這隻是一個巧合,但越是巧合的事就越是最好的掩飾不是嗎?處在這樣的一個曖昧的位置,高家不可能那麽單純。”


    慕容誌點了點頭,“不錯,其實高家隻要壓住承羽在湛東這件事,承羽便已然入了他們的局,而巧的是承羽也不願向人說起自己的行藏。如此簡單而有行之有效的計謀若不加以利用也的確說不過去。”


    關承羽此時輕歎一聲道:“不論是何原因,看來疑點都指向了湛中的董家,原以為大理妙香之國,一片太平,不想也是紛爭不斷。”


    慕容誌道:“哪裏會有真正的太平,我們江湖之人能保一家安寧已經難能可貴了,我看他們今天行動失敗,短時間內應該會有所收斂,但也難保他們以後會有更大的動作,若要想一勞永逸,承羽還是親自出來震懾一下董家為好。”


    南宮誌道:“這不正好中了高家的圈套。”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關承羽道:“慕容大哥覺得要是我不做出動作,會有什麽後果?”


    “那熙卓豈非每天都在危險之中?”


    “這樣不好嗎?”


    “這,這固然能給孩子一種危機感,讓他們更加努力,但是不是有些過於冒險?”接著把頭轉向梁木嬌,“弟妹也這麽想嗎?”


    梁木嬌淺笑一下,“我向來都聽二哥的,不過這件事,我還想爭求下孩子們的意見。”


    慕容誌此時麵露擔憂,“看來我還要提醒兩位一點事情,董家還有位高人在世,他便是大理的開國國師董伽羅,傳言此人乃是佛陀轉世,功力深不可測,佛不佛陀且不去管,但其本身修為怕也要跟寇倫在一個級數,承羽真不再做考慮了嗎?”


    關承羽疑惑道:“董伽羅,二百多年前天寶戰爭中施法幫助南詔閣羅鳳大敗唐軍的不就叫董伽羅?”


    “不錯,大理的佛教密宗,可以說便始於此人,而今天的這個董伽羅正是他的後世子孫,隻是不知為何也叫董伽羅。”


    梁木嬌此時道:“這個董枷羅是否具有雙重性格?”


    “要說性格,這位國師既弘揚佛法,導人向善,又管理軍隊,行事狠辣,倒的確算得上雙重性格。”


    梁木嬌道:“我知道了,是道心種魔大法,這個董枷羅一定是獲得了其先祖精氣神所結合成的魔種,當然,對與他,也許應該叫道心種佛更為恰當。”


    慕容誌心頭一凜,“那他身體裏的到底是二百年前的那個董伽羅,還是現在的董伽羅?”


    “怕是兩者都有,不然他也不會也叫董伽羅了,我想這應該是他統一兩者元神的一種方法。”


    到了此刻眾人皆不免唏噓感歎,武學之道,如浩瀚**,前人中,不乏有那天縱英才,奇思妙想之輩,每每能想人不敢想,做人不敢做,而當其公署於世,留給後人的唯有驚歎與敬畏。


    “其實就算我不出現,董家也不一定就查不出來,我想今後他們應該不會再來才是。”關承羽徐徐道。


    “就怕高家有意封索,之前董家也不可能沒有查過,可還不是來了嗎?”慕容誌似還是不怎麽放心。


    “其實幾個孩子根基都已不錯,隻是在對敵經驗上還欠些火候,隻要多加訓練一翻,當足可自行應付這些困擾。至於那董伽羅,親自出手的機會怕不大。”


    南宮群想了想剛才的事情,點了點頭,慕容誌接著說道:“既如此,我跟南宮群便在這裏多留上一段時間,親自給孩子們喂招,孩子們也停上個把月,不要去學堂了。”


    南宮群也跟著道:“這主意好,就這麽辦。”


    “哈,兩位兄長,那小弟可太感謝了。隻是南宮大哥不在蜀中,那馬匹的事?”


    “關福不是在那邊嗎,那一趟路子,他早摸熟了,放心吧,誤不了你的事兒。”南宮群想,反正我在這邊還剛收了個徒弟,多留幾天也好。


    “如此就好。”


    有關承羽的先天真氣相助,第二日,關熙卓與侯棲巒便行走如常。這次的事情對他們幾個的思想改變很大,讓他們深切地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之處,現在他們一心想的就是快速提升修為,以及努力訓練對戰經驗。南宮群與慕容誌多留的這一個月裏,他們的進步很快,這讓兩個陪練者也不得不承認他們都有了獨當一麵的能力。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了,隨著孩子們的不斷進步,大地又經過四個寒暑。四年來,孩子們一天天長大,如今都已步入了花樣年華。那天的襲擊事件沒有再發生過,可三個孩子的警惕卻一日沒有放鬆。現在關熙卓每日都會帶著那根“曲尺”,關熙越也是長配一把寶劍,而侯棲巒更是在身上藏了數不盡的銀針。


    秋天的時候,關福迴來了,帶迴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楊延郎死了。


    沉默了好久,關承羽說了句,“該迴家了。”便向屋中走去。


    良久,梁木嬌自語道:“好,我去通知孩子們。”跟著便向關熙卓他們練功的地方走去。


    西南側的密林深處,有塊十丈見方的空地,此刻正有一對十六七歲的青年男女在對練劍術。


    隻見男的身著藍衣,高有七尺,五官俊美,雙眼有神,出劍瀟灑淩厲。女的粉裝素裹,體態婀娜,絕世姿容,靈氣四溢,身法曼妙飄逸。兩人你進我退,你來我往,攻得迅捷,守得嚴緊,隻鬥了個平分秋分,旗鼓相當。


    “棲巒。”


    “啊,師父來了。”女子猛攻一招,向後退開,“師父怎麽現在過來了,我跟熙越就快迴去了。”


    “怎麽沒見熙卓呢?”


    “哥中午就下山了,現在也快迴來了吧,找哥有事嗎?”男子走了過來。


    “你哥迴來讓他收拾一下,我們明天一早迴京城,你們也去收拾吧。”


    “迴京城?怎麽這麽突然。”


    “先不要問了,照辦就是。”


    “哦。”


    “你先迴去吧,我跟棲戀說兩句話。”梁木嬌見侯棲戀有些失意。把兒子支走後,說道:“怎麽了,棲戀,不想跟師父去京城嗎?”


    “不是。”侯棲巒幽幽地道。


    “嗬,你呀,不過也該給你個名份了,你看,這是什麽?”說著攤開了左手,裏麵赫然放著一支蝴蝶玉簪。


    “啊!”侯棲巒一聲驚唿。


    把玉簪交到她的手上,“為師知道你老早就惦著它了,現在滿意了吧。”


    “嗯。我這就去收拾東西。”說完一聲嬌笑飄身遠去。


    “這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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