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禍害遺千年”。在令狐疆安和祝風梧生死相鬥的時候,秦蒙向正悄悄的爬出萬丹宗。他在這裏呆了六七年,很簡單就抄著小路躲過所有人。尤其是最後那場爆炸,把原本爬得極慢的秦蒙向直接推到了半空,最後摔在一處山穀裏。


    正月初二晚,秦蒙向緩緩睜開眼睛,四周被山火燒得麵目全非,山穀內寂靜得可怕。秦蒙向知道自己大概已經逃出生天,怨毒無比的朝著萬丹宗方向咒罵了一陣後,蹣跚著消失在山穀裏。


    當天夜裏,令狐疆安也醒了過來。望著幾乎整日守著自己的妻女,令狐疆安歉意一笑,隨即讓女兒去把江水遙請來。


    有宣陽宗幫忙,萬丹宗的修繕速度極快。


    兩天時間,除了周圍那些綠林來頗為滄桑外,宗內的主體建築已經被複原得起七七八八,估摸著今晚一過,便能徹底完工。


    令狐疆安受傷無數,現在更是被紗布包裹得像個粽子一樣。見到江水遙進了屋,他把女兒打發出去後努力坐起了身子,倚在床榻上苦笑道:“大晚上把江特使請來,還請您不要介意。”


    “不妨事。”


    江水遙揮了揮手,勸慰道:“凡事就不要操心了,交給蕭副宗主去做就好,這些日子,好好養傷。”


    “我這傷估計是好不了了。”


    蕭瑜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沉重,令狐疆安頓了許久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江特使可曾聽過‘破厄丹’?”


    江水遙搖了搖頭。


    “這種丹藥頗為逆天,服用後可在短時間內提升數倍修為,就是副作用極大。我當時和祝風梧相鬥的時候,就是悄悄吞食了這種丹藥,所以才能和他戰成平手。”


    江水遙沒有絲毫意外,他曾不止一次的聽說過這個丹藥的作用,隻是今天才知曉全名而已。


    江水遙笑了笑,調侃道:“怎麽?難不成你要爆體而亡了?”


    “這倒不至於。當時我得到這枚丹藥後又將它煉製了幾次,副作用小了很多,至少保命是沒有問題的。”


    令狐疆安自嘲著笑了笑:“隻是我這一身修為,徹底廢了。”


    “和祝風梧交手的時候我特意喊道我這些年並不隻是煉丹,其實也隻是說給其他人聽的。我修為全廢一事,還請江特使不要聲張。若是被其他人知道,萬丹宗是否還能存活下來,這就不好說了。”


    江水遙想到令狐以南給他看的殘缺古籍,寬慰道:“世事無絕對,令狐宗主放寬心就好。”


    “倒是還有兩件事,想請教一下兩位。”


    江水遙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將養父白華和自己的情況如實說出。


    地心草是治愈養父傷病必不可少的藥材,自己身上的暗疾最主要是也是因為地心草的緣故。當時蕭瑜說過萬丹宗中存有幾株這種藥材,江水遙可是一直都記在心上,隻是這些天完全沒有得過清淨,很多問題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這些都不是難事。”蕭瑜腦袋一轉,很快就找到解決辦法。她輕輕攏了攏頭發,答道:“以我萬丹宗的水平,煉製完全治好令尊的丹藥輕而易舉。治療您身上的暗疾稍微費點勁,但一副六懸散足以治好。隻是您這個情況,我們得向血衣魂宗請示後才能知道是否能夠幫忙。”


    江水遙問道:“何意?”


    “為了防止特使這個職位過於謀私,當年兩宗之間曾有協議,任何特使想要從萬丹宗這裏獲得資源,必須得是特使本人通過任務或是一定貢獻來換。”


    令狐疆安接過話茬,很是歉意的說道:“當然,這次要不是您讓淩兄弟他們出手,萬丹宗早就不複存在了。隻是兩宗協定不敢違背,一旦發現以後,我們頂多隻是資源上受些限製,但您這邊,怕是到時柴副宗主也護不住的。”


    江水遙點了點頭,這些日子他聽柴闕說了不少宗門規矩,要是真的直接讓令狐疆安給自己煉製療傷丹藥,確實在宗門那邊不好交代。


    “還有一法,或許可行。”蕭瑜突然湧出一抹笑意。


    “什麽辦法?”


    “若是江特使和咱們成了一家人,那我救我家女婿,總不能還受宗門協定的限製了吧?”


    話音剛落,令狐疆安突然板起個臉,喝道:“胡鬧!”


    江水遙哈哈一笑:“我爹的事情還請兩位費心,倒是要錢要人盡管開口。至於治我的丹藥,那便等以後我自己來煉好了。”


    令狐疆安說道:“江特使哪裏話,半月時間,我們定能將治療令尊的丹藥煉出來。對了,關於您如何獲得貢獻點的方法,我會讓以南告訴您。”


    “多謝了。”


    江水遙站起身子,說道:“蕭副宗主,你這邊也準備一下,明天咱們去趟流雲寨,和他們算算總賬。”


    “好!”


    聽到這個消息,兩人神情亢奮。見江水遙準備離開,令狐疆安補充了一句:“江特使,我已吩咐以南為你開啟一次塔內陣法,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隻是以後若想開啟,可就是真的得憑貢獻來兌換了。”


    江水遙神色平靜的點了點頭,心裏麵卻是早就樂開了花。


    他剛出了門就急忙找上令狐以南進了倒掛鎏金塔,這種難得的機會,他可不願意浪費任何一點時間。


    在陣法被激活的那一瞬間,江水遙感覺一陣目眩,等視力恢複清明的時候,自己和令狐以南已經站在一處頗為空曠的草地上。


    令狐以南看著神色驚異的江水遙,得意道:“小哥哥,咱們現在仍在塔中,你現在看到的景象隻是陣法激活後產生的另一個空間。在這裏你盡管修習便是,不必擔心裏麵的東西被損毀,等下次進來的時候,一切又會恢複成現在這樣。”


    江水遙嘖嘖一歎,盤腿坐下開始修習血衣訣。


    昨天那一戰收獲頗豐,現在又有這種神奇的空間陣法借助,更應該再加把勁,早點步入修士鏡。


    令狐以南悄悄離開,直到第二天清早才又重新迴來,告訴江水遙兩宗皆已準備好,隨時可以出發。


    萬丹宗、宣陽宗、以及江水和淩虎,一共三百餘人,乘著雙翼靈鶴直撲流雲寨駐地。


    江水遙一路上笑意盎然,對在塔內一夜苦修的效果很是滿意。隻是這幅模樣在眾人看來,還以為是這個年輕的特使在享受現在這種一唿百應的感覺。


    馮向山早一步到達流雲寨,迎上眾人後江水簡單引薦道:“馮向山,我兄弟。這祝風梧倒也狡猾,馮大哥修為比他高出不少,當日卻還是讓他逃了出去。”


    梁謙道:“無妨,今日定要他流雲寨寸草不生!”


    鍾友元道:“就是,有江特使坐鎮,何愁大仇不報?何愁大事不成?”


    萬丹宗內有人喊道:“江特使,快下令吧!”


    一時間唿聲四起,眼前旌旗獵獵的寨門已然成了一塊肥肉。


    在來這一路,江水遙他們已經做好安排。


    由馮向山領頭,宣陽宗首領配合,全力尋找祝風梧的行蹤。蕭瑜則指揮其餘劍君鏡以上修士,快速破壞寨內一應防禦設施,為江水遙等人開路。


    而流雲寨的圍牆之上,無數巨弩已經調整好角度,齊齊對著江水遙一行人。


    馮向山解釋道:“流雲寨中並沒有什麽護山陣法,但巨弩拒馬一類的禦敵器械倒是不少。祝風梧迴到寨子後,第一時間就安排好手下準備迎敵。所以我也沒有一個人衝殺進去。”


    江水遙眼神淩厲,喝道:“衝!”


    弩箭約有成年漢子的手腕那般粗,在靈力的加持下箭尖冒著泛著銀芒。


    掌握著巨弩的土匪眼神中泛著兇光,他們個個都是手上沾滿鮮血的主,對巨弩的熟練也到了一個相當了不起的高度。


    兩方劍君鏡修士已經交上手後,各種法寶和功法讓寨內光芒大盛。四五隻巨弩瞬間發射,射向那些撲麵而來的敵人時更有兩支巨弩,朝著江水遙所處的位置射來!


    “殺!”


    江水遙大喝一聲,催動鷹翔訣的時候身後眾人也是迅速攢動身形著躲閃巨弩。


    轟!!!


    被灌注了靈力的巨弩在撞在地麵的瞬間炸開,化成無數鐵屑四麵飛濺!


    幾十名弟子猝不及防,僅是一個照麵就被打成了篩子!


    寨門已被轟開,江水遙衝在前方接連揮劍,把攔在身前的拒馬震成齏粉。


    在這十多天的修煉之下,映水劍訣已被江水遙練得頗有氣勢。離淵劍在他的手中劍勢如瀑,劍聲似水嘯!


    江水遙手法極其嫻熟,離淵劍割破敵人的軀體像是一劍刺入清溪,緊隨其後的發勁一挑,則是劍從水中抬起時掀起的那一片漣漪。


    隻是,這片漣漪是猩紅的!是帶有溫度的!


    江水遙祭出的血衣略微賁張,紅得純粹,紅得怖人。他手裏湛藍的離淵劍,在飲過不少鮮血後,似乎也跟著變得有些妖紅。


    “小哥哥好厲害!”緊隨其後的令狐以南忍不住讚歎一聲。


    這兩三天時間她看見江水遙出手的次數很多,自然也察覺到了這近乎一日千裏的變態修煉程度。


    她甚至有些懷疑,這真是傳言中那個在血衣魂宗修習了十多年卻一事無成的廢柴麽?


    嘭嘭嘭!!!


    流雲寨的城牆劇烈顫抖著,四五座巨弩被蕭瑜出手轟成碎屑,在寨子的遠處喊殺聲響徹天地,又有四五百人,浩浩蕩蕩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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