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輪武擂結束後,一泉三池九湯的以及第四階段的試練名額,就定於這十三人中。四座擂台合並成二,兩兩開始對擂。


    離采薇掃視一眼餘下十三名修士,目光落在胡寧身上的瞬間嘴角微微抽動,倔強的扭過頭。江水遙神色淡然,早些時候他便已經看到胡寧,隻是不管從什麽角度,也不會到他去發表什麽意見。


    “玄佑對琳玉。”


    “祝琅對胡寧。”


    “江水遙對玄詩橘。”


    “銀霜兒對離采薇。”


    “金川對焦宇。”


    “沈公子對韓倉。”


    “尉遲謁輪空,直接晉級。”


    玄蘊清冷冷宣讀了一遍對戰順序後便退迴玄佑身旁不再吭聲。十三名修士臉上有喜有憂。最為明顯的便是一身翠綠長袍的琳玉以及韓倉。小丫頭以修士鏡的實力闖到這裏,明顯是運氣大於實力。但第一場便對上了玄佑,隻能讓江水遙微微歎息。而韓倉同樣對上了修士鏡的沈公子,頓時樂得合不攏嘴。


    趁著各修士調息的空檔,玄狐族族長玄九難得發話,點評道:“銀家那兩個丫頭在這個節骨眼就對上,倒是有點可惜。今年青丘州三大宗門倒是不算爭氣,各宗隻有一名弟子走到這一步。不過天羅宗那個焦宇不幸對上了金川,贏的希望顯然不大,倒是金光宗那個小子直接輪空,運氣還是不錯的。不過說到可惜,大概非衛術那個小家夥莫屬,第一階段奪了頭籌,第二階段本可平安度過,偏偏要去招惹江水遙,結果落得個人首分離的下場。這次密境結束,衛老家夥怕是要舉全宗之力追殺江水遙嘍。”


    玄九言外之意,是以銀霜兒和離采薇的本事最壞的結果也應該爭那三池造化。可惜規則已定,失敗一方隻能根據與對手交戰時間長短做為排名,也就是說,能到一泉三池造化的修士注定在這輪對戰的六名勝者中選出,後九名不論先後,已然沒了多大意義。


    銀千靈笑了笑,接聲道:“無妨,銀狐族今年能有兩人走到這一步,已經超乎我的意料了。隻是金光宗想要拾掇江水遙怕是有些不現實,我聽說血衣魂宗柴副宗主,也就是江水遙的師父已經從南承州趕了過來。他老人家三轉悟意鏡的實力,可是足以碾壓金光宗所有人的。”


    金臨麵色有所不快,尚未說話,赤梅依已然搶先一步說道:“何必長他人誌氣?前些年我與柴闕在湖心島交過一次手,也並沒覺得他有多厲害。”


    玄九麵帶嘲諷,冷聲道:“哦?那赤族長可曾在柴闕手裏討得好處?我雖身居青丘,但也聽說了柴闕當年為了讓江水遙順利注靈自斬了一刀修為。按時間估算的話,你與柴闕交手那段時間應該他剛好恢複實力,正是根基不牢的時候。怎麽,你常年住在南承州,怎會連如此大的密事都不知道?”


    赤梅依麵色鐵青,重哼一聲,轉移話題道:“我隻好奇,為何你玄家小子會對上修士鏡的散修丫頭,而我家孫子同是修士鏡,卻要與落隱宗的小子對上?”


    “大...城主。”玄蘊清把大哥兩字說了一半後便急忙改口,解釋道:“對戰順序是隨機決定的,我無權更改。”


    玄九點了點頭,特意沒去提點沈公子與韓倉對戰,其實從心底就不看好沈公子,不過一想到赤梅依那如潑婦般罵街的功夫,便盤算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懶得與她囉嗦。誰知道後者聽到玄蘊清的解釋,極不樂意的問道:“如何隨機?你身為巡使,在密境中的權力可是比我們還大。確定沒有暗箱操作,好讓我家孫兒難堪?”


    玄九和玄蘊清還沒來得及說話,韋自清已經一臉不耐煩的揮手打斷道:“照你赤梅依的意思,參與試練的修士要被齊齊壓在一個境界才好,不然你那寶貝孫兒能有什麽勝算?不過說實話,就算真的壓在同一境界,我依然覺得他沒有任何勝算!要不咱倆賭賭?你家寶貝孫兒要是能奪得第一名,老子把這一身皮都刮給你當做賀禮怎樣?”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深知韋自清脾性的赤梅依狠狠剜了一眼後者,瞬間閉嘴。


    玄九樂得見赤梅依吃癟,哈哈一笑,接了一句:“說到賭,我聽說金少苑那小子在試練第一階段與玄佑和江水遙打賭,輸了兩百萬螢石。”


    金臨老臉一冷,揮手從納戒中取了十張票據輕飄飄的送到玄九手邊,冷聲道:“那個不成器的家夥...玄城主,試練結束後煩請將這一百萬交於玄佑,至於他江水遙嘛...哼哼,有本事就親自來我金狐族取!”


    玄九手指輕動,把十張票據原樣退迴,笑道:“小輩打鬧,由他們去吧!你我要是插手,這可就有些我玄狐一脈刻意打壓的懷疑了。”


    金臨麵色一抽,亦不吭聲。


    兩個時辰後,廣場內驟然傳出一聲鑼響,玄佑、琳玉、祝琅、胡寧身形一動,被傳送至擂台上麵。


    琳玉臉色已從最開始的慌亂變成現在的淡然,少女扭頭望了一眼站在胡寧對麵的恩人後,朝玄佑抱拳一禮,隨即提劍衝去。


    玄佑微微點頭,盡管自身修為被壓製的很是厲害,不過要贏琳玉自然也算不上什麽難事,一劍揮出,將剛剛衝到自己身前少女迫開十來丈後,玄佑身形暴動,轉瞬便於琳玉貼了上去。


    相比玄佑與琳玉的激烈打鬥,另一個擂台上的兩人到現在仍未開始動手,胡寧輕握遊龍槍,有些無奈道:“想不到一開始就讓我和你對上。不過我有些好奇,以這密境裏麵的陣法,是不是也能壓製住你的修為?”


    祝琅嘿嘿一笑:“如今我的身份,是沈公子的狗腿。”


    胡寧笑道:“要不戰一場?”


    “來。”


    祝琅手指一鉤,胡寧持槍而上!


    鐺!


    遊龍槍朝前一砸,饒是被銘文加持過的擂台瞬間裂出一掌寬的深溝,碎石紛飛,朝著祝琅麵門湧去!


    不僅台下修士大吃一驚,就連高台上端坐著的金臨等人也是恍然迴神,後知後覺的想起密境中還有胡寧這個身份極為特殊的家夥存在。玄蘊清一拍腦門,懊悔道:“這胡寧入密境時曾說過不取一物,不奪一份傳承,這樣一來,第三階段的獎勵豈不是要白白浪費一份?”


    玄九笑道:“胡寧當時話雖這麽說,但慕容家和承天劍宗的麵子還是要給的。由他去吧!能奪得傳承,也算是他的本事。”


    五大家主心思各異,就連赤梅依也難得讚成的點了點頭。在她看來祝琅雖是雜色出身,可自進入密境後就投誠與沈公子,現在可以說是與她赤狐一族已然是盟友關係。何況如今見祝琅麵對胡寧仍然遊刃有餘,當下更是又驚又喜,心中已然開始盤算如何勸說祝琅當一名合格的打手,在關鍵時候把該讓的利益讓給沈公子。


    玄九手指一抬,從納戒中甩出四枚鎮山珠懸於胡寧與祝琅交戰的擂台四角,那座被胡寧一招毀去小半的擂台瞬間複原。隻是這枚鎮山珠的作用下,這座擂台驟然變得模糊,就連台上幾位族長也發現自己根本洞察不了擂台中的一切,赤梅依瞬間臉色一變,喝道:“這是何意?”


    玄九不語,韋自清冷聲一聲,罵道:“蠢貨。”


    擂台內,兩人已然處於一片更為廣袤的小世界裏,祝琅抬頭望了望天邊的那四枚鎮山珠,笑道:“還是有懂事之人的。”


    “來吧!知道你心中頗有不忿,今日與你一戰,收獲多少,全憑你的造化!”


    話音剛落,祝琅氣機驟然暴漲,把手中那柄長劍隨意插在擂台一角,隨即握拳衝來。


    胡寧下意識側身一躲,卻驚喜的發現自己修為重迴巔峰時期,不再受密境試練所壓製,當下大喝一身,巔峰武靈鏡氣勢瞬間爆發。


    在這片小世界裏空無一物,但遊龍槍挺出之時,槍身竟在靈力催動下生出一條金鱗巨龍,張口一吐,金雷滾滾,閉口一吸,龍卷陣陣。


    祝琅身子輕鬆穿過金色雷電,穿過龍卷,穿過龍頭。隻見他一拳砸在槍身,龍頭自身後粉碎,萬法似是隨之破滅。


    胡寧被這股力道震得一退數百丈,再度動身瞬間,腳下響起一股音爆,身上也隨之罩起一圈金色氤氳。遊龍朝前一紮,金色巨龍再度幻出,微微領先槍頭三丈,狂暴靈力將祝琅身軀吞噬。後者任由金龍如何霸道,神色自如,隻待遊龍槍尖離自己不過兩寸距離時驟然側身,伸手直接抓住槍尖後猛然一擰,胡寧身子竟是隨著這股力猛然扭曲,好在這位南承州的天才不是什麽繡花枕頭,趁勢而動,自槍身到肉身急速旋轉,形成一股龍卷的瞬間重新掙開祝琅手掌,氣勢瞬間又漲上三分。


    祝琅嘴角浮起一抹不屑,身形微退,任由胡寧身子到達自己胸間的時候猛然提腿,胡寧連人帶槍瞬間彎曲一瞬,隨後像是炮彈一樣從祝琅身前飛射出去。“我僅是以通玄鏡初期的修為與你交手,你便這般弱不禁風。想想看,若是江水遙,會不會也像你這一般軟弱?”


    話音剛落,胡寧麵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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