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批侍衛轉眼間就已把屋外層層圍住,密不透風。兵刃在雷電的轟鳴聲中閃著冰冷寒光。


    “主子!!!”隨著一聲驚叫,琚慌慌忙衝了進來,驚恐著主子現在身上受了重傷,而現在外麵的侍衛明顯又是衝主子而來。


    鳶僅一個揮手擋住了她接下來的大唿小叫,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順便掐了下琚水嫩嫩的臉。


    琚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即使危難臨頭,仍然不忘嬉笑的主子,心裏不禁納悶著:主子難不成真的笑傻了。


    不過看這個樣子,主子已經心裏有了打算,她也索性停了下來,靜靜的聽著錯亂的腳步聲迴響在屋裏。但心裏還是不住的擔心。


    門仿佛突然被怒號的寒風吹開了似的,迎麵就走進來一位麵如白玉的圓臉男子,身上無處都不透露著達官的貴氣,舉手投足自有一股圓潤風流。


    他是大皇子身邊的親信,也是唯一的謀臣,司


    他隻是淺鞠了一下,卻並未低下頭,盡管按照他的身份地位,他應該向特級暗諜行以大禮。


    深邃的黑色雙瞳,上上下下的反複的打量著正在他眼前傲然站立的鳶。兇戾尖銳的眼神與其的雍容的氣質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鳶暗諜,連夜的大雨。皇宮周邊的防衛多少會受到影響,大皇子十分擔心你們的安全,惟恐到時候對不住三皇子對他平時的照顧。特地派來侍衛加強把守。”他不緊不慢的說著,不放過鳶臉上的一絲表情變化。


    想不到大皇子身邊還有如此深藏不露的親信。開口閉口的兄弟情誼,說得讓他人想要找碴弄些事端都難。


    但誰又不知星諾國的三個皇子平時基本從不往來。從小便被分開撫養,長大後更是連彼此陌生得連音容相貌都已模糊。


    想到外麵傳聞司重奢淫,好女色,與大皇子臭味相投才被留在身邊,她的嘴邊勾起了絲冷笑。


    看來這平時放蕩不堪的大皇子也不是個膚淺的主。不過他如此放心的讓自己的親信在自己麵前顯露出真正麵目,難不成他真的這麽有把握這次除掉自己麽?


    大皇子,恐怕你要失望了。


    望著眼前異常平靜的鳶,他的眼神又不禁加重了幾分。她的平靜了然,讓他簡直無從下手。眼前的這個女子讓名滿全國的三皇子隻對她露笑,但卻又不給她任何名分。雖聽聞兩人來往很是繁密,卻又基本從不帶她出席各種正式場合。


    對她,他多少都有些好奇。能與寡言的三皇子談得來的人,他曾以為一定是個活潑健談的女子。沒想到,卻是如此這般。


    任他如何試探挑釁,依舊毫不動聲色。墨色的水眸,閃爍著點點水色,透著狡黠但仍無端惹人憐愛。明明身上的凜冽之氣拒人於千裏,卻又偏偏著一身紅衣。紅得殷殷鮮血般,與放縱在凜風中略微有些淩亂的黑發一同飛舞翩翔著,絕代風華。


    司潤了潤口氣,短暫的欣賞到此為止,他此次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大皇子特地命在下送來凝水珠,有安神定心的作用,鳶暗諜可放心入睡,不必擔心雷電的驚擾。”


    在司打開錦盒的瞬間,彩華萬丈,刹那間與外麵的雷電閃輝映著,恍若白日一般。但那光芒卻又同時淡了下來,仿佛沉睡了般,隻透漏著絲絲柔光。驚得在旁的眾人一陣呆楞,嘖嘖,真不愧是難得的寶物。大皇子出手果然就是不同凡響。


    司說完話,腳步卻絲毫沒有移動。靜靜的,仿佛在等待鳶親手接過它。他將眾人的神情一掃眼底,包括鳶熟視無睹的漠然,隱約閃過一絲不安。背後緊扣的雙手又用力了幾分。


    鳶看了看他手中錦盒中那顆晶瑩得仿佛朝晨露水的珠子,果然是它。看來她的另一個身份還真的挺有用的,算起來,這已經第二次幫上她的忙。


    “主子………”琚在一旁不禁小聲提醒,她記得她當初和主子可是廢了好大的工夫,才讓那傳聞傳遍宮中。


    主子也一向都做得不錯的,怎麽今天,這麽反常。人家不是已經拿出價值連城的凝水珠,主子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代我感謝大皇子,他的好意,鳶感激不盡。”她上前幾步,漫不經心從錦盒中拿出珠子。


    故意省略掉了“暗諜”兩個字,那雖是她的身份,卻也是她最討厭提起的兩個字。


    司聽出了她迴答中的故意省略,眼神一亮,她,果然也是這樣。


    不過她的語氣,讓他敏銳的感覺到她好象已經意識到了什麽。


    但是,那也已經遲了,那珠子,她沾了就已經無法安然脫身了。本以為還會廢些周折,沒想到她會自己主動去碰。


    成功了卻又多少覺得有些可惜,這麽一個傾城的人兒,要成為皇族爭鬥的犧牲品。逃得過夜殤的黑暗,卻最終也沒能逃得掉。


    司幽幽的歎了口氣,轉身訣別般離去。她與他的立場,早就已注定會有你死我活的一天。這,本就不該是他該擔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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