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巴海盜們的進攻是從黎明時的一把火開始的,都說黎明前最黑暗,這也著實不假,在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先從營地南側,一輛裝滿料草的馬車著火開始。


    一車料草在被拖巴海盜們澆上油之後,很快燃起了熊熊烈火,而這一車的大火就像是總攻的號角一樣,宣告了戰鬥的開始。


    很快,布裏克聯軍營地內的帳篷開始被海盜們投進來的火把,射過來的火箭引燃,炙熱的火焰把熟睡中的布裏克聯軍士兵給弄醒,他們跑出來一看,營地裏多處燃起了大火。


    還有不少在睡夢中帳篷被燒著的布裏克聯軍士兵,渾身是火的在地上打滾,或者在營地裏亂跑,引燃了更多的士兵和帳篷,很快,整個營地內就亂成了一團糟。


    而營地的大火和騷亂,也吵到了一旁隨軍商隊在的小營地,昨天晚上操勞過度的皮平爵士被吵醒之後,很是不悅,他推開身邊的兩個姑娘,裸著身子裹了一件大氅,就走出了這輛豪華的帶臥床的四輪馬車。


    “這到底怎麽迴事?營地裏吵什麽吵?”皮平爵士不滿地大聲罵著,推開了車廂門,他抬眼向營地方向看去,整個人都嚇傻了,一不小心,腰膝酸軟的他直接跌了下來。


    摔了一身雪的皮平爵士,也顧不得髒和冷,他趕緊跑到伊蒙德爵士所在的馬車,大力拍門的同時,讓他趕緊起來,由於力度太大,沒係好的大氅掉落,皮平爵士直接裸著站在車廂門前。


    “是誰呀?天還沒亮,就來吵我們的伊蒙德爵士,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嘴裏嘟囔著,裹了一張羊毛毯,露出雪白的胳膊伸手打開了車廂門。


    她一開門,就見到了赤身裸體的皮平爵士,這把她嚇得直接“呀”地叫出了聲來。


    “皮平……皮平爵士,您……您怎麽這個樣子啊?”這個女人最近也服務過皮平爵士,她知道這位也是個大人物,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由得緊張地說話都結巴起來。


    皮平爵士著急的不想跟她廢話,隻見他伸手把這個女人推到一邊,然後鑽進車廂裏,一巴掌打在伊蒙德爵士的臉上,把這個同樣昨晚操勞過度的疲憊男人給打醒了。


    “啊!誰他.媽的敢打我臉?”伊蒙德爵士怒氣衝衝地坐起來,看到了同樣一臉怒氣的皮平爵士,正在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己。


    伊蒙德爵士被他盯得有些慌張,他小心地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我的皮平兄弟。”


    “你還好意思問,你出來看看!海盜們已經燒營了!”說著話,皮平爵士一把將伊蒙德爵士給拽了起來,拉著他出來,讓他看看不遠處火光衝天、哀嚎聲遍地的聯軍營地。


    光著身子被皮平爵士拉出來的伊蒙德爵士本來還挺不開心的,他正想好好說皮平爵士一頓,但當他看到外麵的景象之後,他整個人都嚇呆了,他渾身戰栗地看著正在著火、騷亂的聯軍營地,一時間一句話也說出來。


    “真是個廢物!”看著被驚嚇得體似篩糠的聯軍指揮官伊蒙德爵士,皮平爵士此時終於知道,貝裏昂為什麽要提醒他們,小心海盜的奸計了,尤其是海盜佯敗的計策。


    看來拖巴海盜們就是想把他手裏的這些郡兵引出來,在野外殲滅他手裏的這些守城精銳之後,拖巴海盜什麽時候進入阿蒙丁城,就看他們的心情了。


    皮平爵士丟下伊蒙德爵士不管,他迴到車廂裏,穿好衣服,拿上佩劍,就要返迴營地,雖然拖巴海盜放火襲擊他們的營地,但這不意味著,他手裏的這五百郡兵就要折在這裏。


    他盤算著,趁大家還都處於懵逼狀態,他趕緊帶上自己的這些手下撤退,一路狂奔,逃迴阿蒙丁城,隻要這五百名郡兵傷亡不大,郡守大人就不會懲罰他,畢竟還有餘力守城嘛。


    可盤算挺好的皮平爵士還沒有走出這個隨軍商隊的小營地,就聽見了拖巴海盜特有的海螺號響起,然後就看見無數的拖巴海盜從四周鑽出,殺了進來。


    這支布裏克聯軍的指揮官伊蒙德爵士、副指揮官皮平爵士,還有兩個梅裏子爵的內府騎士,全部被拖巴海盜俘獲。


    皮平爵士還好,被俘虜前還跟海盜們打了一下,在殺了兩名拖巴海盜之後,被一名拖巴海盜從背後襲擊,打在了後腦勺上,瞬間暈了過去。


    而指揮官大人,還有另外兩位騎士,都是光著身子被拖巴海盜俘獲的,他們赤裸著身子,就被海盜綁了起來。


    不光是這些主副指揮官們,還有不少的基層武官,也被拖巴海盜從被窩裏、女人身邊,給拽了出來,他們一個個赤身裸體的被捆綁起來,並被押解到一起,在雪地裏蹲著。


    一個個光著身子,海盜們連個毯子都不給他們,這些人很快就凍得不行,在那裏鼻涕眼淚一把抓,非常狼狽。


    而這個小營地裏的男男女女,除了幾個反抗的被殺了以外,都老老實實投降了,拖巴海盜也沒有為難他們,隻是將他們捆綁好之後,由專人押解走。


    也就是說,在整個戰鬥剛開始沒多久,拖巴海盜還沒有對聯軍大營發起進攻的時候,布裏克聯軍的核心指揮官以及近一半的中下武官,都被海盜們俘虜了。


    而此時的布裏克聯軍營地內,來自澤地鎮的佩裏爵士成了爵位最高的人,也自然成了這支聯軍的指揮官,畢竟真正被梅裏子爵任命的主副指揮官已經被俘了嘛。


    佩裏爵士並不是昨晚不想去隨軍商隊那裏瀟灑,畢竟伊蒙德爵士已經給他安排了免費的服務嘛,隻是昨天佩裏爵士身體不舒服,有些發熱,他就沒敢再去放縱身體。


    也正是他身體的這個不舒服,讓他避免了被海盜們從床上光著身子拽出來的情形發生,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不過,此時的佩裏爵士心裏一點兒沒覺得自己多幸運,他焦躁地跟十幾個來找他的武官們說:“現在怎麽辦?隨軍商隊營地被襲擊,伊蒙德爵士他們肯定被殺或被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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