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幾人進去之後,發現這家麵積很大的酒館裏坐滿了人,看來生意還是真不錯啊。


    甘姆吉給貝裏昂介紹說:“這家酒館六層樓,一樓主要是後廚和招待普通散客的地方,這些人多是小商販或者楊維克朔城周圍的小農場主,他們來的不是很頻繁,也不舍得花大錢,隻能被安排在一樓大廳裏吃飯。


    不過一樓呢,熱鬧些,這裏有兩個吟遊詩人專門在這裏駐場,而且這兩個吟遊詩人可不接受觀眾打賞,他們倆是這家酒館的老板每周兩第納爾的薪酬,加上一天三頓飽飯請來的。”


    貝裏昂很欣賞的點了點頭,“這家店的老板倒是個人才,挺有經營頭腦的,這些普通人過來吃點兒菜,還能聽個熱鬧,真是不錯。


    對了,甘姆吉大哥,二樓三樓還有再往上是什麽呢?”


    “這家酒館二樓的話,都是包廂,專門針對我們這些商人和中下層的貴族們私密集會的地方,去二樓吃飯,不僅要付酒菜的錢,還有每個包廂一第納爾的服務費。


    三樓的話,可了不得了,這是專門讓大家辦宴會的地方,可以容納五十人進餐,咱們的格裏伯爵還在這裏舉辦過宴會呢。其他的實權子爵,還有那些貴夫人們也愛在這裏辦宴會、沙龍。


    再往上的話,就是住的地方了,好像四樓五樓是客房,六層是酒館裏這些傭人住的地方,而真正有錢的商人,來到這裏,都住酒館後麵的大院子裏,那裏麵有十幾處小院子,住宿的費用也不便宜。


    我沒在楊維克朔城裏買房子的時候,就愛住在這裏,包下一處院子之後,你帶的商隊裏的人的吃喝、牲口的吃喝等,你都不用問,這裏的仆人會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很是省心。


    雖然一天要花出去五十第納爾,但對我們來說住,這麽舒服的住上十天半個月,也還行,也不算很多錢。”甘姆吉說起來就不停,滔滔不絕的。


    貝裏昂聽完甘姆吉的話,若有所思的大量著這家酒館,他覺得未來的諾蘭登堡也需要這樣一家酒館。


    可就是不知道這家老板願不願意開加盟店,要是願意開加盟店的話,等諾蘭登堡的商業發展起來了,就一定邀請這位老板過去開個加盟店。


    就在貝裏昂四處打量的時候,來了一個非常年輕的仆人,他走近貝裏昂,深施一禮後,笑著說道:“這位尊敬的大人,您是來參加宴會,還是提前預定了包廂?”


    這個人看著貝裏昂身著有貴族徽章的罩袍,認定貝裏昂是一位貴族,而且是幾人裏為首的,他就果斷來詢問貝裏昂,看來這個人還真是有眼力價。


    貝裏昂笑著指了指甘姆吉,說道:“諾,花錢的人在這兒,你問問他,有沒有定包廂,要是沒定的話,也沒事兒,我們坐在一樓大廳裏也行。”


    甘姆吉給了貝裏昂一個白眼,然後和氣地對這個酒館仆人說道:“我提前定了包房,阿蒙丁商會的甘姆吉。”


    這個仆人也向甘姆吉行了一禮,“好的,這位大人,我現在去查一下。”說完就小跑著去了酒館前台,查詢預訂信息。


    沒過一會兒,他就小跑過來,他的神色顯得更加尊敬,“原來是尊敬的貝裏昂爵士和甘姆吉大人,您幾位的包廂在二樓,請跟我來。”


    在跟著他前往二樓的路上,貝裏昂跟這個仆人簡單聊了聊,才知道,原來他剛來這個酒館才半個多月的時間,所以對酒館的老客戶,也是大客戶甘姆吉不熟悉,他很是不好意思。


    在上樓的過程中,連續向甘姆吉道歉了三次,雖然甘姆吉已經很大方的說過沒事兒了,而且根據貝裏昂對甘姆吉的了解,他也的確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因此,貝裏昂也寬慰了這位年輕仆人幾句,他才放下心來,因為酒館給的試用期是三周,三周內,如果有一個客戶不滿意他的服務,他就不能在這個不僅是楊維克朔最好,甚至可以說是布裏克北方最好的酒館裏工作了。


    也正是如此,作為一位普通農夫兒子的他非常珍惜這個工作機會,每天都過得小心謹慎,不敢犯一點錯誤,萬一被酒館開除了,那他就隻能迴去種地了。


    而作為一個有三個兒子的農民家裏最小的兒子,他注定繼承不了家裏的那些土地,隻能選擇承擔高額租金和稅賦去租種領主的土地,或者去城裏做一個普通的手工工匠。


    但那可能需要花費十多年時間去學習一樣技藝,在熟練掌握技藝之前,隻能在溫飽線掙紮著活下去。


    不過在看到跟自己大著差不多的貝裏昂爵士如此和善之後,他心裏的擔憂就放下來了,這十多天裏,他在酒館裏碰到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但像貝裏昂爵士這樣真誠待見他這樣的貧賤之人的還真的是不多。


    他在酒館見了這麽多人,基本上也總結出來一套規律,就是越是一樓的那些手裏有兩個閑錢,但是又沒有發達起來的小商人和富農們,還有城內治安隊、城防營的小軍官們,往往都趾高氣揚的,進來後就對他們這些仆人罵罵咧咧不說,還總挑毛病。


    而在二樓包廂用餐以及包下三樓辦宴會的貴族和富商們,卻沒有這個毛病,他們雖然骨子裏就很高傲,對他這樣的仆人也很冷淡,但整體來說,還是非常溫和的,不會動不動就罵人,甚至抬手打人。


    不過,他沒見過一個像貝裏昂這樣的,骨子裏是透露著一股貴族氣質來,但那份對人的親和與善意,也是真的,讓人如沐春風一般,一接觸,就對他產生好感,讓人覺得親近。


    他將貝裏昂、甘姆吉、布蘭、哈克,還有甘姆吉的商隊護衛隊長葛裏馬帶進了一間比較寬敞的包廂裏,這座包廂一側窗戶打開著,可以眺望遠處的楊維克朔海灣。


    貝裏昂沒有入座,他來到窗前,看著不遠處的大海,深深吸了一口氣,不過海邊的秋風是鹹的,有一種微鹹的感覺,不過這感覺倒不讓人厭惡。


    甘姆吉在貝裏昂去大口吸海風的時候,告訴那位仆人可以讓後廚準備上菜了,因為甘姆吉定包廂的時候,也把菜都定好了。


    烤羊羔肉果然名不虛傳,真的非常好吃,而且甘姆吉點的其他幾道菜也不錯,奶油焗蘑菇、紅酒鵝肝、蘋果派等,都還不錯,酒館老板,還送過來一壺味道不錯的葡萄酒,這讓貝裏昂他們五個人吃的很是過癮。


    吃完之後,貝裏昂用手帕擦了擦嘴,這時候甘姆吉已經把肚皮吃圓,正癱坐在那裏,用手撫摸著自己的大肚皮,那樣子,真是油膩到了極點。


    貝裏昂把傑西斯給他的手帕裝起來後,在甘姆吉的肚皮上輕輕拍了一巴掌,笑罵說:“你這頭肥豬,現在吃飽喝足了,還不帶我們去招募商隊護衛?我的輕騎兵部隊組建不起來,可就要怪罪你了啊。”


    甘姆吉聞言哈哈大笑,他將自己撩上去的上衣給放了下來,然後站起身來,也從懷裏掏出一張手帕擦擦嘴,他邊擦邊說道:“其實,我們可以在這裏坐一會兒,現在隻能拿幫人估計騾馬集市裏睡覺呢。”


    “我們現在去吧,正好去騾馬集市裏看看,我也要購置一批戰馬,光有人,沒有馬也不行啊。”貝裏昂給甘姆吉說道。


    “噢,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就立馬過去吧,貝裏昂兄弟,現在正式買馬的好時候,因為馬販子手裏的馬,現在都養得很好,因為剛渡過水草豐美的夏天,秋糧也剛下來沒多久。


    這些馬販子都想在這個時節把馬賣掉,因為到冬天之後,他們肯定不能保證這些馬兒都能吃得像夏秋兩季一樣,戰馬肯定會掉膘,等到開春的時候,可就不好賣了。也正是如此,現在正式判斷馬匹好不好的時候,也是壓價買馬的時候。”甘姆吉給貝裏昂解釋道。


    貝裏昂很是欣賞的看著他,然後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可真是一個商業天才,甘姆吉,跟著你,買東西一定吃不了虧。”


    甘姆吉聽完貝裏昂的話,大笑著走了出去,一行人下到一樓,甘姆吉去前台結賬,貝裏昂他們在一旁坐著,等一會兒,還沒等甘姆吉結完賬,就聽見“嘭”的一聲響,然後就是碟子、碗在地上摔碎的聲音,再接著就是一個男人粗暴的聲音。


    貝裏昂趕緊站起來看去,原來一樓大廳裏,一個身材壯碩的光頭長絡腮胡的男人,正在跟四五個雇傭兵模樣的人在那裏對峙著,看樣子,他們之間有很大的矛盾。


    貝裏昂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他讓甘姆吉的手下葛裏馬在這裏等候甘姆吉,自己則帶著布蘭和哈克湊到近前,要好好看看這個大熱鬧。


    當貝裏昂他們擠到近前的時候,隻聽見雇傭兵裏為首人對那位光頭男人冷嘲熱諷道:“你小子真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啊,知道這是誰的酒館嗎?你就敢在這裏摔桌子砸碗的,可真是個不怕死的人啊。


    欠了我們家大人的錢不還,還砸了治安官大人的酒館,你和你的手下們,要麽加入我們,要麽我們就把你抓走,賣為奴隸!”


    “哼!你們這些人妄想,我是不會跟你們去幹那些欺壓良善的事情,而且,就憑你們,還想抓我,真不知道誰給你們的自信!”這個光頭絡腮胡男子大聲喝道。


    雇傭兵裏為首的那位冷笑了一聲,說道:“這是治安官大人的地盤,我不敢在這裏打架,你要是個有血性的,就跟我我們出去打!”


    “出去就出去!老子不怕你們這些被豬入的野狗們剩下的雜種。”這個光頭男顯然是那種不怕死的人,都這個地步了,嘴還是這麽硬,難道他的武藝非常好?


    貝裏昂帶著疑惑,跟著人流走了出去,看這幾個人在街頭能打出個什麽動靜來。


    在來到酒館門口的大街上之後,周圍的人一看這幾個看著就不像是良善之輩的家夥要打架,趕緊避開躲在一邊,周圍的路人也是如此,不過他們倒是圍在那裏,也要看這個熱鬧。


    “呸!”那位光頭絡腮胡的家夥朝地上啐了一口痰,然後用鄙視的眼神挑釁的看向了對麵這幾個傭兵,“你們是一起上,讓我打個過癮,還是一個個來,讓我把你們都打個半死?”


    雇傭兵裏為首的那個人,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後轉頭看著自己的四個弟兄們笑了笑,然後高喊道:“弟兄們,給我一起上,打死這個豬入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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