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己來到諾蘭登堡,到剿滅卡爾河南岸的三大匪幫,一共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貝裏昂對這個小成就,還是感到有些得意的。


    不僅自己得意,現在從伊歐墨、馬克,到下麵的人,以及剛加入諾蘭登堡不久的領民,都對自己跟著一個戰功赫赫的領主感到自豪。


    騎士大道兩側掛著的強盜屍體,雖然看起來挺恐怖,但卻讓諾蘭登堡的子民們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們知道,自己再不用擔心強盜們衝進村莊裏大肆劫掠,讓自己一家人無過冬的糧食了。


    就在下屬和領民們對未來生活充滿希望,幹勁十足的時候,他們的領主貝裏昂爵士,開始了自己的休假生活,幾乎一周的時間,他就住在林間湖畔的小木屋裏。


    這幢木屋經裏亞諾的設計,已經變成了一幢漂亮的實木度假別墅,貝裏昂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帶著布蘭和親衛們圍著林間湖跑跑步,在午睡過後,釣一下午魚,晚上和忙碌一天的伊歐墨、馬克、裏亞諾、加姆林等人篝火晚宴,喝點兒冰啤酒,非常愜意。


    與貝裏昂愜意的休假生活相比,古輝楊和圖爾的日子就不那麽輕鬆了,他們帶著由一隊諾蘭登堡步兵團士兵和原來獵犬匪幫的強盜組成的隊伍,對卡爾河南岸森林裏殘存的那些中小規模的強盜們展開了清理。


    有古輝楊這個熟門熟路的人帶路,加上他們絕對的兵力和戰鬥力優勢,一周時間內,掃蕩了五夥兒強盜們的山寨,解救了不少被俘虜的青壯人口和兒童,同時也繳獲了不少的錢財糧食、各種物資、數量可觀的牲口家禽等。


    馬克在對這些戰利品登記造冊的時候,笑得都要合不攏嘴了。


    跟著貝裏昂來諾蘭登堡的時候,雖然貝裏昂悄悄告訴他那錢箱裏的金銀幣總數,但馬克並沒有多樂觀,因為要把一處一窮二白的荒地上建成真正的騎士領地,花費的錢一定很多,如果領地內沒有穩定的進項,肯定是不行的,總不能坐吃山空吧。


    這段時間以來,貝裏昂剿滅三大匪幫、收複楓葉莊園,繳獲了大量的戰利品。除此之外,還改良了皂和彩陶,使得領地內每年都有穩定的現金流,而且這個現金流還將隨著銷路的打開不斷增長。


    不僅是這些,眼下諾蘭登堡的領民人口也突破了兩千人的關口,在人口規模上,算是名副其實的騎士領地了,而且耕地現在也開墾出來了六千畝,明年還會再開墾出來一些,糧食也能自給自足了。


    想到這些,馬克摸了摸這半年多來日漸後移的發際線,感慨了一下,覺得自己的發際線是能保住了。


    在貝裏昂休閑了一周之後,前往阿蒙丁城裏送強盜人頭、向郡守報捷的伊歐墨迴來了,和他一同過來的,還有鄧希爾神父,商人甘姆吉和他的商隊。


    鄧希爾神父來,就是例行主教交給他的公事,然後在諾蘭登堡好好喝兩天酒。


    甘姆吉這趟過來,要帶走貝裏昂給他準備好的貨物,他要帶去楊維克朔城去,準備依托自己的渠道大賣一番。


    對於甘姆吉這個財神加首個商業夥伴,貝裏昂還是很重視的,他親自來到路口迎接他們,這讓甘姆吉有些受寵若驚,在寒暄過後,貝裏昂直接帶著甘姆吉前往自己的湖邊木屋。


    初秋的時候,住在這個地方,真的是非常舒適愜意,甘姆吉過來之後,也非常喜歡,他不由得感慨貝裏昂這個少年領主真的是懂生活啊。


    貨物交割的事情,由馬克和甘姆吉的手下對接,貝裏昂和伊歐墨陪著甘姆吉在湖邊邊喝邊聊。


    甘姆吉在幹下大半杯啤酒之後,他將一個木箱拿出來放到貝裏昂跟前,然後愜意地躺在諾蘭登堡特有的藤製躺椅上。


    他閉著眼睛說道:“貝裏昂爵士,那天我們分開的時候,我還很納悶你怎麽這麽有底氣,要在秋種之前剿滅卡爾河南岸灰熊、獵犬這兩近十年來,領主和郡兵們多次都未能剿滅的匪幫。


    說句實在話,我當時真的認為你有些吹牛,可事實太令人震驚了,你真的做到了。


    向火神發誓,到現在我還覺得像做夢一樣。”


    “哈哈哈!”貝裏昂爽朗地笑了起來,“甘姆吉,我的朋友,從小父親就教育我,一名合格的騎士,必須要言必行行必果。


    許下的承諾,一定要兌現,如果不能保證兌現,那就不要向別人許諾。我既然給你說了,就一定會做到的。”


    “貝裏昂爵士,我真的是佩服您,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騎士、這樣的領主,你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甘姆吉這句誇讚的話,雖然包含真情,但多少帶著點兒吹捧。


    還好,貝裏昂這個前世談業務時,經常對別人進行商業吹捧的人對這點很免疫,他淡然一笑,打開甘姆吉放在他跟前的小木箱,裏麵放滿了銀幣,貝裏昂抓起一把銀幣,又灑了進去,然後看著懶洋洋地躺在那裏,看著正拍自己大肚皮的甘姆吉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甘姆吉繼續閉著眼睛,懶洋洋地迴答說:“這裏一共有五千第納爾,是我們阿蒙丁商會給大人您的賞金,我們懸賞了五千第納爾號召勇士們剿滅這三大匪幫,兩年多來,總算把這五千第納爾花出去了。”


    “嘿嘿!”坐在一旁的伊歐墨笑了兩聲,“甘姆吉,你們這些富商,可真是有錢花不出去啊。”


    甘姆吉聞言睜開了眼睛,看著平靜的湖麵,坦言說:“用五千第納爾解決了強盜們的問題,從此楊維克朔到阿蒙丁的商路可就太平了,我們被劫的損失、多雇傭商隊護衛的花費,就可以都省下來了,這個數目可是五千第納爾的好幾倍啊。”


    貝裏昂聞言,打趣說:“看來,你們這些人真是奸商啊,不行,你趕緊迴去,讓你們商會的人再湊出來五千第納爾來,否則,你們商隊的安全,我可不負責啊。”


    甘姆吉雖然知道貝裏昂是在開玩笑,但聽到這話之後,還是趕緊坐了起來,他滿臉堆笑道:“大人,在您讓伊歐墨兄弟將強盜們的頭顱送到郡守那裏之後,我們商會的人就商量了,我們決定,以後每年給您一千第納爾的保護費。


    不過您要保證這條商路的安全,並且在打著我們阿蒙丁商會旗幟的商隊遇到困難的時候,諾蘭登堡要提供幫助,不知道,您是否願意。”


    貝裏昂轉了轉自己手中的彩陶酒杯,點頭道:“好,我答應你們。”說著就端起酒杯來,跟甘姆吉碰了一杯。


    一千第納爾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現在手裏錢財充裕的貝裏昂其實看不上這一千第納爾,他看重的是阿蒙丁商會。


    借著剿匪,諾蘭登堡跟阿蒙丁商會這個北方有實力的大商會搭上關係後,不僅可以保證諾蘭登堡產出的銷路,這些商人的日常過往、住宿,還能給諾蘭登堡帶來商貿繁榮,這樣諾蘭登堡才能更好地發展壯大。


    隨後甘姆吉和貝裏昂、伊歐墨講了講這趟去楊維克朔的事情,在得知甘姆吉除了去做生意外,就是要看一年一度的楊維克朔比武大會後,貝裏昂直接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他連忙問道:“比武大會?很精彩嗎?”因為貝裏昂記憶中國都瓦隆布雷城隻舉辦過兩次比武大會,第一次的時候,他被安排在外圍警戒,第二次的時候在堅守崗位,壓根兒就沒看上,他就不知道比武大會是什麽樣子。


    甘姆吉聽貝裏昂這麽問,一臉疑惑,“大人,您在瓦隆布雷城就沒看過嗎?”


    “嗨,宮廷侍衛職責所在,根本沒機會去看。”貝裏昂沒好氣地迴答說。


    甘姆吉哈哈哈大笑了一聲,“大人,您這樣武藝超群的騎士,不僅應該去看看,還應該去參加,要不您跟我去一趟?看看楊維克朔城,順帶參加下比武大會。


    您在郡守官邸的決鬥中擊敗過索格爵士,拿個比武冠軍應該是沒問題的。而且拿下冠軍後,不僅有豐厚的賞金,還能與楊維克朔城主格裏伯爵一家共進晚餐,這可是一個結識大人物的好機會。”


    聽甘姆吉這麽說,貝裏昂確實有些心動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還沒有好好走一走,轉一轉呢,正好借此機會出去走走。


    想到這裏,貝裏昂沒有再思索下去,斬釘截鐵地給甘姆吉說:“好,我跟你一起去,不過我不準備參加比武大會。”


    “這是為什麽?您是拂曉神劍的弟子,擊敗過耶倫爵士和拿過比武大會冠軍的索格爵士,隻要參加,奪冠是一定沒問題的啊。”甘姆吉不解地問道。


    “最近這段時間,我出的風頭太多了,我要低調一些,眼下再惹人眼紅不好。


    再說了,你剛才也提到我得罪了耶倫爵士和索格爵士,我又何必再去得罪更多的人呢?去看個熱鬧也就罷了,沒必要自己上場的。”貝裏昂解釋說。


    甘姆吉聞言,感慨說:“有時候,我都會想,你到底是不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這份為人處事的沉穩,我們這些步入中年的人都不一定做得到。”


    “老師在世時,給我講過,樹林裏高大挺拔的樹木,一定是最早被風刮倒的;領主中那些能力突出、屢立奇功的人,一定是受到非議和嫉恨最多的。


    人在順境的時候,千萬不要得意忘形,風頭太大的時候,一定要學會隱藏自己,讓自己不至於太受人矚目,這樣,才能活得更久,才能成為最後的贏家。”貝裏昂又一次借師傅之口,說出自己在前世聽到的道理。


    甘姆吉聽得連連點頭,他讚歎說:“拂曉神劍洛根爵士,果然不是一般人,太可惜了,這樣一名頂天立地的騎士,竟然已經過世了,要不然,我一定去當麵拜訪。”


    他說完這些後,然後又補充道:“雖然目睹不到拂曉神劍的神采,但能結識他的高徒,並成為朋友,我甘姆吉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聽他這麽說,貝裏昂和伊歐墨相視而笑,隨後三人又閑扯了一會兒之後,篝火晚宴正式開始。


    這一次的甘姆吉學精了,除了貝裏昂之外,其他人找他喝酒,他就喝一杯,說什麽也不喝了,上一次的醉酒經曆,讓甘姆吉徹底長了記性。


    這天晚上謹慎的甘姆吉雖然沒喝多,但他商隊裏被邀約過來商隊護衛隊長和商隊副頭領可喝了個酩酊大醉,和甘姆吉上次一樣,被人給抬迴去的。


    貝裏昂看到人醉成這樣,笑著問甘姆吉,問他為什麽不給自己的這兩個手下提醒一下,非要讓他們也感受下醉成爛泥的體驗。


    甘姆吉如實迴答說:“大人,以後他們肯定是要常來諾蘭登堡的,我的提醒他們可能會不放在心上,但這第一次來就喝成這個樣子,以後不用我提醒,他們就知道你們這幫人喝酒的厲害了,自然會和我一樣小心的。”


    貝裏昂一聽,很認可的點點頭,兩世為人的他明白,很多事情別人再提醒也沒什麽用,非要自己吃過一次虧,方能真正意識到。


    雖然第二天的醒酒體驗並不是多好,但不得不承認酒能填平人與人之間的陌生感,拉近人們之間的距離,甘姆吉和他手下這些人,在經過幾頓酒之後,跟諾蘭登堡眾人的關係親近多了,完全不像是剛認識不久的樣子,和相交多年的摯友一樣。


    第二天下午,在甘姆吉手下的人都緩過來之後,貝裏昂邊帶著自己的親衛隊,和哈瑪親自動手改造的馬車加入到甘姆吉的商隊裏,前往楊維克朔城,去見識下本時空的比武大會。


    而領地內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有專人負責不說,也都步入了正軌,有條不紊的進行就可以,自己也不用操什麽心。


    至於剛剛投靠自己的古輝楊,貝裏昂也不擔心他和他的手下會有什麽反水動作,因為當一個人背叛了自己原來的夥伴,且沾上了他們的血之後,在屠殺他們時,絕對比諾蘭登堡的士兵還下得去的手。


    再說了,貝裏昂通過安撫上層、拉攏下層、爭取下層的一套策略,已經讓古輝楊沒有幾個忠心的手下了。


    他要是想造反,隻怕他原來的手下會第一時間給伊歐墨他們通風報信,畢竟狗腿子一旦當了叛徒,在出賣前主人利益的時候,總是不遺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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