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山腰上埋伏好的,不是別人,正是灰熊匪幫的老大博伊德和他手下的精銳們,這一次灰熊匪幫也是精銳盡出,也是打得渾水摸魚的主意。


    博伊德在看到對麵匆忙埋伏的士兵後,他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沒那麽簡單。


    這個古輝楊雖然打的不是讓博伊德踩坑,他坐享其成的主意,但這架勢是要將他們包圓消滅掉啊。


    想到這裏,博伊德憤恨地把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雖然是已經猜到了是個埋伏,但看到事實果然如此之後,因被人欺騙而產生的憤怒,依然壓製不住。


    不過,很快博伊德就恢複了正常,反正不出意外的話,古輝楊也活不過今晚了,他在心裏憤憤地說:“想算計老子的人,沒一個能活著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可貝裏昂和諾蘭登堡的士兵還沒有出現,這時候不僅那些被賞金吸引來的強盜們有些穩不住氣了,古輝楊自己也心浮氣躁起來,十拿九穩的事情,現在竟然不可控了,他現在臉色雖然還鎮靜,但內心卻已經不能平靜下來了。


    他們對麵的博伊德此時也有些煩躁,畢竟讓這幫兇殘暴躁的強盜們在這裏忍受蚊蟲叮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三方人馬在那裏一邊煎熬,一邊又不敢先動的時候,突然間,“嗖”的一下,羽箭破空的響聲,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局麵,這支箭從那些被古輝楊拉來當炮灰的強盜埋伏處射了出來,直接射向了博伊德和手下們的埋伏處。


    這支破空飛過來的箭雖然沒有射中任何人,但已經憤怒的博伊德此時已經徹底壓不住心裏的火,他將放在地上的巨斧拿了起來,怒吼一聲,帶著自己的兄弟們就從半山腰上衝了下來,如猛虎下山一般,衝向埋伏在灌木林中的那兩夥強盜們。


    此時,那兩夥被古輝楊拉過來踩坑的強盜是一臉懵逼,他們也不知道那支箭誰射出去的,但看見對麵的人如狼似虎的衝下來,他們這麵也隻好倉促迎戰,不過他們這麵有六十多個人,看到對麵隻有三四十個人,不由得自信心爆棚起來。


    可還沒交手,他們就先挨了獵犬匪幫的一頓飛斧和標槍,立馬就傷亡了十幾個人。


    灰熊匪幫雖然人少,但戰士的精銳程度絕對遠高於獵犬匪幫和已經覆滅的血狼匪幫,他們個個身負重甲,手持戰斧或者頁錘等重武器,並且每個人都有飛斧或者標槍。


    這樣的遠程投擲武器,在交手之前能投射兩到三輪,這些重型投射武器在百步以內的殺傷力遠比弓箭的傷害大,這兩夥強盜們沒有盾牌的,直接被標槍紮透身體,倒在在地上,或者被飛斧劈中麵門,腦漿都崩裂出來。


    而那些有盾牌的人,也沒好到哪裏去,他們的盾牌多是自己用木板或者藤條製作的輕型盾牌,被獵犬匪幫又準又狠的飛斧或者標槍擊中之後,不少都直接破裂,還有一個人的藤編盾牌被標槍擊穿之後,標槍餘勢不減,直接紮進盾牌後人的胸口處,登時間就沒了性命。


    獵犬匪幫的兇悍戰力在尚未近身肉搏時,就展現得淋漓盡致,這兩夥本來就是湊數的強盜們見狀,都後悔來趟這趟渾水。


    但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們也隻能硬著頭皮迎戰,不過,他們這些人初戰就已經喪了膽氣,接下來肯定也不會有好結果。


    果不其然,正式交手之後,身材高大魁梧、強悍有力的灰熊匪幫幫眾們揮舞著巨斧和頁錘,幾乎每一下都收割掉一條生命,戰場上鮮血噴濺、血肉橫飛,好似一個屠宰場一般。


    其中一夥強盜的頭領仗著自己有些力氣想要跟領頭的博伊德對打一下,他揮舞著自己的佩劍就衝向博伊德,結果被六尺高、兩百多磅重的博伊德一盾牌拍倒在地,然後被一腳踩在脖子上,當場脖頸骨折,口吐鮮血不止,慘死當場。


    其他人看對手這麽猛,那裏還敢繼續戰鬥下去,他們趕緊往古輝楊的獵犬匪幫藏身的林子裏跑去,想著古輝楊人手多,也足夠精銳,自然能抵抗得住。


    這時候在一旁觀戰的古輝楊整個人都懵了,借著月光,他看得清楚,從半山腰上衝下來的竟然是灰熊匪幫的人,雖然兩家來往不多,但博伊德他倆還是見過幾次麵,而且他對灰熊匪幫的主要武器和作戰風格也了解,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認出交手的是灰熊匪幫後,古輝楊發現,事情已經完全失控了,這搞不好是諾蘭登堡那個少年領主和灰熊匪幫給自己設下的陷阱,而他自己還竟然傻嗬嗬地想要埋伏別人,真是太傻了。


    可眼看他拉來幫忙的強盜們在博伊德他們的衝擊下,都沒堅持多久不說,還把自己的位置暴露出來了,當下他也沒有好的脫身辦法,隻好下令衝上去趁博伊德他們被消耗了部分戰力之際,先擊垮灰熊匪幫,然後再想脫困之策,逃迴渡鴉嶺。


    古輝楊帶著手下衝了出來,他攔住那些準備逃跑的強盜們,讓他們跟自己並肩作戰,聯手消滅了這夥兒人,隨後他們就合兵,一起衝向追趕過來的灰熊匪幫。


    博伊德和古輝楊見麵之後,兩個人看對方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怒火,雙方都認為自己是被欺騙、被算計的人,都認為對麵的家夥是無恥的背叛者。


    在兩人怒目相向之後,雙方就交戰在了一起,灰熊匪幫這麵由於在對付那兩夥強盜的時候用光了飛斧和標槍,這時候隻能硬著頭皮頂著獵犬匪幫的弓箭衝了過來,雖然有些傷亡,但距離很近,幾個唿吸之間就衝到了跟前,雙方開始近身肉搏戰。


    灰熊匪幫的這些人單論個人戰鬥力肯定比古輝楊的獵犬匪幫強些,但現在獵犬匪幫的人是他們的兩倍多,幾乎平均兩個人打他們一個,這種小規模的強盜們的近戰也沒什麽陣型,基本上就是捉對廝殺。


    你的巨斧厲害,劈死了我一個弟兄,那我們就兩個人一前一後用長矛和格鬥斧,戳刺、劈砍的你滿身血窟窿。


    就這樣,卡爾河南岸這僅剩的這兩大匪幫的人在皎潔的月光下慘烈的拚殺起來,都是各自頭領的精銳戰力,都有比較強的作戰意誌,大家都久經戰陣,都悍不畏死,戰鬥很快進入了膠著狀態。


    就在雙方慘烈廝殺緊張的時候,灰熊匪幫的一個頭目捂著被砍開一條大口子的肚子來到博伊德跟前,吐著血說道:“老大,快走吧!弟兄們……不能……都死在這裏!你們以後要為我們,要……要為……我們報仇,快走啊!”說完這個人就倒了過去。


    博伊德抱著這個倒下去的兄弟,“啊啊啊啊啊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聲,然後他用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血,狠狠的盯著對麵同樣身上、臉上都是血的古輝楊,咬咬牙,下令撤退。


    經過一場血戰,灰熊匪幫來的這些人裏,隻有不到二十個還能站起來的,他們拖著鏖戰後疲憊的身子,趕緊離開。


    見獵犬匪幫逃離,古輝楊鬆了一口大氣,他現在也撐不住了,這次帶來的五十多名精銳,今天折損在這裏的竟然不止一半,他看著倒在地上慘烈的弟兄們,心痛之情無法言表,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下令返迴渡鴉嶺山寨。


    紅狐嶺離渡鴉嶺的距離不算很遠,比灰熊匪幫的山寨所在風鈴地要近一些,古輝楊帶著垂頭喪氣的手下們在月上中天的時候,迴到了渡鴉嶺上的山寨。


    可此時的山寨裏,遍地都是屍體,存放錢糧的山洞此時是大開的,裏麵的糧食、毛皮、錢財等貴重物品全都被人搶走了,而山寨大廳裏也是一片狼藉,鮮血在地上流淌。


    古輝楊座椅上的那張純白的狼皮也被人拿走了,拿走的人還把那張石頭砌的山寨之主的座椅砸爛了,這個有隱藏空間的座椅被砸爛之後,下麵藏貴重物品的暗箱也被人拿走了。


    看到自己的老巢被人偷襲後的慘狀,古輝楊心如刀絞,他氣憤地拔刀四處亂劈,發泄著心中的惱恨。


    這時候的他比剛才看到精銳戰力損失近半還要痛心,他一是惱怒老家被偷,自己多年的積攢,全部化為烏有。


    二是痛恨自己自以為是,本來以為是必贏的局麵,結果因為大意輸得幾乎傾家蕩產。


    三是惱恨博伊德,一定是他投靠了那個諾蘭登堡的領主,才這樣不遺餘力的要滅掉自己。


    痛心了一會兒,古輝楊突然怒吼一聲,然後把弟兄們全部召集起來,要帶他們去風鈴地找灰熊匪幫複仇!


    這時候,古輝楊已然是極度暴怒的狀態,他手下的弟兄們看到山寨的慘狀之後,也是怒不可遏,聽到老大下令去複仇,立馬高喊起來,要滅掉博伊德他們,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反正他們現在也是家破人亡,哪怕是立馬戰死也無所謂了。


    古輝楊他們這幫人為了更快趕路,直接走騎士大道前往風鈴地,而另一邊剛迴到山寨的博伊德也是處於暴躁大怒的狀態。


    因為他的山寨也是屍橫遍野,所有的錢財糧食、貴重物品等全部被搶走了,而且這夥兒人做事很是徹底,翻遍了他們山寨的每一個角落,連牲口棚裏的食槽都被翻過來查看。


    博伊德看著眼前的慘象,握緊雙拳,然後怒喝道:“古輝楊,今晚我一定殺了你!弟兄們,跟我去渡鴉嶺,殺光這幫獵狗,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博伊德一聲令下,他的這幫手下們也高聲唿應,畢竟事已至此,隻有努力拚殺以報仇雪恨了,要不然,等獵犬匪幫這幫家夥休整過來,他們更沒有好日子了,隻怕到時候想待在風鈴地,也不可能了。


    博伊德他們走的也是騎士大道,因為夜間天黑,要快速趕路,就不能在森林裏穿行,不僅不安全,還容易遇到野獸,而走大道的話,今夜的月光皎潔,道路平坦寬闊,好走不說,還能看清埋伏。


    就這樣,古輝楊和博伊德兩撥人,怒氣衝衝的相向趕路,他們都不知道對方也在從反方向過來,結果在半路上撞到了一起。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兩撥人都沒有什麽可說的,抄起武器就交戰在了一起,斧揮血灑,槍戳血流,刀劈血濺,剛結束一場激烈廝殺的兩夥人再度交起手來,大家都被仇恨衝昏了頭腦,雙方都在以命相博,很快兩夥兒人就都殺紅了眼。


    不過,剛入夜時才打過一場激戰,又來迴趕了兩趟路,大家的體力都有些不支了,不過也沒有人敢鬆懈下來,畢竟這時候,你鬆懈了,那結果很可能就是人頭落地。


    古輝楊和博伊德帶著各自的手下就這樣苦苦廝殺的時候,突然間,傳來大隊人馬跑步行進的腳步聲,這個動靜越來越大,很快,數百人過來,包圍住了他們。


    這兩個人一看是衣甲規整,套著紋章罩袍的士兵,就知道是領主的軍隊來了,他們就暫時停手,雙方各退開十步後站立休整,以應對變化。


    這時候古輝楊的手下隻剩下十六七人,還個個帶傷,而博伊德那麵也沒好到哪兒去,還有九個人站著,也都是渾身是血,一個個疲憊不堪。


    古輝楊將自己的武器插在一邊的泥地上,看著月亮,大笑了一聲,然後緩緩地說道:“博伊德,我真沒想到,會栽到你這個豬入的家夥手裏,我與你並無冤仇,你為什麽和那領主一起對付我!


    我們渡鴉嶺的人全死了,你能得到地盤嗎?難道給人當一條搖頭乞尾的狗,就比在山林裏當一頭自在狩獵的野熊強嗎?”


    博伊德聽見古輝楊的話,當時就懵了,自己還沒開口問罪,這家夥倒先罵起他來了,隻見博伊德狠狠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竟然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要不是你派人去聯係我,說平分一場大富貴,我怎麽會摻和今夜的事情。”


    “啊!”古輝楊聞言大驚失色,“我沒有派人去找過你啊!”


    “哼!”博伊德冷冷地哼了一聲,從懷裏掏出那張羊皮地圖扔給古輝楊,“這是你手下的那個叫比利的家夥送過來的地圖,上麵地點、時間寫得清清楚楚,你還不承認?”


    古輝楊接過羊皮地圖後展開一看,立馬頓足捶胸地哀歎道:“我們都被人給耍了!比利早就被那個領主俘虜了,這張地圖是那個來勸我歸降的人帶迴去的,我本來想趁機俘虜那個領主,換迴我們被俘的弟兄們!”


    看著已經情緒崩潰的古輝楊,聽完這些話,博伊德登時間如同被一盆冰水澆在來腦袋上,整個人的力氣好像被一下子抽走了一樣,癱坐在地上,他自顧自地喃喃道:“我怎麽如此愚蠢!我怎麽如此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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