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伊歐墨帶人跟這隊海盜交戰在一起的時候,東側正在攀爬雲梯的士兵都退了下來,東側的領兵騎士和軍官們沒有向西側那樣加入進來,一起圍殲突襲的海盜。


    而是看指揮官皮平爵士倒地不起之後,趕緊帶著手下的士兵跑路,這樣一來少了攻城士兵的牽製,城上的海盜們放箭支援下麵的海盜作戰,伊歐墨帶領的諾蘭登堡士兵出現了傷亡。


    不過城下的這支海盜所剩的人數不多,伊歐墨他們很快殲滅了這夥兒海盜後,就掩護著抬著皮平爵士的重步兵,抬著諾蘭登堡傷亡的士兵退了迴去。


    貝裏昂這麵想趁楓葉莊園大門洞開的時候,帶人衝進去,占領城門,可這些海盜們太狡猾了,一看他們的衝陣突襲計劃失敗,就立馬關閉了城門。


    諾蘭登堡的士兵還沒有衝到城門口,就遭到了亂箭和石塊,雖然大部分都被盾牌擋在了外麵,但還是有幾名士兵受傷。眼看已經沒有希望奪下城門,貝裏昂滿臉遺憾的下令撤退。


    迴到營地之後,梅裏子爵照例讓大家過來展開作戰會議,今天的進攻雖然殺傷了近一半的海盜,但他們這麵損失也挺嚴重。


    指揮官皮平爵士重傷昏迷不醒,戰死一名領兵騎士,他的屍首現在被拖巴海盜們掛在了城頭上,此外還戰死了一名見習騎士,兩名騎士侍從,輕重步兵傷亡超過一百。


    幾乎是三名布裏克士兵換一名拖巴海盜的戰損比,這讓各位領兵騎士和軍官都心疼無比,雖然郡兵、農兵征集也不難,但這兩天傷亡了兩百多。


    除了留守大營的之外,幾乎每個領兵人的手下,都隻有一半不到的士兵還能繼續參加戰鬥,興高采烈的帶著一群士兵過來,最後隻能垂頭喪氣的領不到一半人迴去,換誰都不會高興得起來。


    今天梅裏子爵在現場受到了驚嚇,還好有貝裏昂,沒讓他臨陣脫逃,進而在大家跟前丟大人,反正貝裏昂不說,別人也不在場,也不知道這事兒。


    但眼下梅裏子爵也沒時間顧及這些麵子的事情了,當下最要緊的就是決定明天是繼續戰,還是直接退兵,他們現在也拖不起了,要是明天的攻擊再損失一百多人,還有領兵騎士、見習騎士這些貴族,梅裏子爵恐怕都不用等宮廷巡查員過來,自己就該老老實實打馬去瓦隆布雷城請罪了。


    “這兩天的戰鬥,大家都損失不少人手,但今天也殺傷了一半海盜,戰果也不錯,你們覺得接下來該怎麽打呢?”梅裏子爵試探性的問大家。


    在場的諸位一聽梅裏子爵問他們意見,也都開始撓頭,雖然他們都想撤退,但看梅裏子爵也沒有明確的態度,他們也不願意做出頭鳥,萬一跟郡守大人的想法不一致呢?


    看大家這個樣子,貝裏昂知道自己不能再做把腦袋埋沙子裏的鴕鳥了,這兩天因為作戰方案的錯誤製定,傷亡了那麽多人,諾蘭登堡士兵今天也戰死兩人,三人受輕傷。


    大家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現在竟然有撤退的想法,那不就白犧牲了嘛,難道還要等過段時間,海盜援兵到了之後,大家用更大的傷亡再去攻城?到時候隻怕貝裏昂想拒絕當炮灰,都不可能了。


    貝裏昂站起身來,斬釘截鐵的說道:“郡守大人,屬下覺得絕對不能撤退,明天一戰,一定能拿下楓葉莊園!”


    聽到貝裏昂的話,在座的其他人多少有些不忿,心想,拖巴海盜有那麽好打?明天一定能攻下楓葉莊園,這小子有什麽信心說出這樣的話來。


    “看來我們的貝裏昂爵士不光做飯厲害,打起仗來也是很厲害啊。”一位中年領兵騎士譏諷道,因為貝裏昂和他帶來的諾蘭登堡士兵給大家當來一天的火頭軍,這位爵士抓住這點嘲諷貝裏昂不懂得打仗。


    貝裏昂聽了之後,微微笑了笑,“我打仗厲不厲害,今天衝出大門的三十個拖巴海盜,有一多半都是我麾下士兵消滅的,而我們隻戰死兩人,僅看這個戰果,我可比一看皮平爵士重傷倒地後,直接帶兵跳下雲梯逃跑的人會打仗。”


    這位中年騎士就是上午戰鬥時,一看見皮平爵士倒地,他以為指揮官死了,趕緊跳下雲梯,第一個帶著手下士兵撤退,進而引起了其他人的效仿。


    貝裏昂恨不得直接在戰場上殺了他,但自己當下人微言輕,沒那個權力,不過這不意味著,貝裏昂不會給這個人一點兒顏色瞧瞧,我還想收拾你呢,你直接撞上來了。


    這位中年騎士一看貝裏昂大眾揭他的短,登時大怒,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當下就要拔劍跟貝裏昂決鬥。


    但當他手碰到自己佩劍的時候,才意識到,眼前的這位年輕騎士可是輕鬆打敗了弑熊者索格爵士,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打起來的結果隻能是自取其辱。


    他想明白了這一點,就又老老實實坐了迴去,但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自顧自地說道:“要不是看在郡守大人和各位爵士的麵子上,我一定跟你決一死戰。”


    “哼!”貝裏昂輕蔑地哼了一聲,這種色厲內荏之輩,他打心眼兒裏是看不起的。


    “今天貝裏昂爵士和諾蘭登堡士兵在戰鬥中的表現很出色,不愧是能消滅血狼匪幫的精兵,戰鬥力非常強悍,本郡守跟他們在一起直麵海盜,是信得過貝裏昂爵士打仗本領的。”梅裏子爵投桃報李,當眾挺貝裏昂。


    雖然他厚顏無恥的將自己哆哆嗦嗦地躲在諾蘭登堡士兵後麵,說成自己和戰士們一起直麵強敵。


    有了梅裏子爵的支持,貝裏昂就繼續向大家說為什麽要堅持打下去。


    “郡守大人,各位爵士,為什麽我建議大家繼續打下去,是有如下考慮:


    其一,目前我們還有三百多人可以參戰,而海盜們能繼續參加戰鬥的也就四十人左右,我們的兵力優勢依然沒有失去。我們可以繼續承受像今天這樣的損失,但海盜們絕對承受不起了,也就是說,隻要我們再狠狠的去打一下,海盜們基本上就會崩潰;


    其二,我們連續進攻兩天,付出了兩百多人傷亡的慘重代價,如果此時撤兵,這些勇士們的血就白流了,難道還要等以後再付出這麽大的傷亡去收複楓葉莊園嗎?


    其三,這些拖巴海盜平常都在南方生活,很少來到北境,哪怕是來到了,也就是劫掠下沿海地區,但這一次他們深入內陸這麽遠,誰能保證他們沒有什麽更大的陰謀?


    誰能保證他們後續不會有援兵?難道我們要讓這些肮髒的野狗們在公爵大人直屬的領地上紮下根來?到時候,隻怕公爵大人首先會責備我們這些人,畢竟我們縱容海盜們盤踞在這裏,到時候說不定還會被人扣上一頂與拖巴海盜串聯的帽子。


    正是這三點考慮,我才不顧自己人微言輕,也一定要站出來,勸大家一定要打下去。”


    貝裏昂說完,大家陷入了沉思,尤其是最後一點,如果他們這次不用盡全力收複宮廷直屬的楓葉莊園,到時候公爵大人怪罪下來,他們這些本來就被發配到寒苦北境的低層貴族,以後的日子肯定更加不好過,不打是絕對不行的。


    “我讚同貝裏昂爵士的意見,楓葉莊園一定要收複,明天,我們爭取一戰攻克!”梅裏子爵看大家不說話,他一錘定音敲定了明天繼續進攻的事情,貝裏昂的一番話,讓有些搖擺的他堅定了繼續進攻的信心。


    確定了明天繼續進攻的事情,就是重新選擇指揮官人選的問題了,畢竟皮平爵士的傷很重,現在仍然在昏迷中。


    有人提議讓梅裏子爵直接指揮,但深知自己既沒那個指揮能力,又沒那個陣前殺敵的武藝與勇氣的梅裏子爵果斷拒絕了這個家夥的提議,並美其名曰—不與屬下爭功。


    如果是戰局明朗的容易戰,估計大家一定會為指揮官這個位置搶個頭破血流,但現在連敗兩次,損失慘重,就沒有人願意接手指揮官的位置了,大家你推我,我推你,像推皮球一樣,把這個指揮官的位置當成了燙手山芋推來推去,沒有誰願意接手。


    梅裏子爵看自己手下這幫人如此作態,也是氣的不行,他拿起銅酒杯重重地砸了幾下桌子,讓大家安靜下來後,他厲聲說道:“好了,吵起來沒完了是吧!打仗的時候也這麽用力就好了!”大家一看梅裏子爵一發火,都低下頭,沉默不語。


    梅裏子爵用冷冷的眼神,掃視了下在場的諸人,最後把目光落在貝裏昂身上,“我提議,讓貝裏昂爵士當我們的指揮官,今天的戰鬥,我是親眼見識到了貝裏昂爵士的打仗本領,我相信,他一定有辦法帶著大家攻入楓葉莊園。”


    梅裏子爵說完,其他人趕緊鼓起掌來,虛偽的祝賀貝裏昂擔任指揮官,親切的稱唿貝裏昂為“指揮官大人,並表示一聽遵循指揮官大人的指令。


    這些人猥瑣的笑容,讓貝裏昂很不舒服,但當下也不是發作的時候,貝裏昂笑著應付了下這些人,然後一臉正色的問梅裏子爵:“大人,您選我做指揮官,那是不是意味著我有權處置在戰場上不聽命令,以及作戰不力的人。”


    “當然,我把公爵大人賞賜給我的劍交給你,另外撥付給你護衛我的五名騎士和十名重步兵,如果有人膽敢不聽你的號令,你可以替我處置他們。”梅裏子爵既然選擇了貝裏昂,他就給貝裏昂很高的信任和支持。


    因為他也是看明白了,眼下能擔起大任,幫他收複楓葉莊園的也就是貝裏昂了,其他人都指望不上。


    貝裏昂伸出雙手畢恭畢敬地接過梅裏子爵的佩劍,然後將劍抱在懷中,一臉嚴肅地看著大家,“在明天正式開戰之前,我要事先給大家一個退出戰場的機會,因為明天的戰鬥,可能會像今天一樣,流很多血,死很多人,怕死的、不願意出力的,現在可以提出來,退出戰鬥部隊的序列,去駐守營地,有沒有?”


    看沒人迴答,貝裏昂一臉嚴肅地繼續說道:“好,既然大家都是不怕死的真爺們,那我就宣布下戰時條例!第一,上戰場後,不聽號令者殺!第二,戰鬥時,臨陣脫逃者殺!第三,天黑之前,未按時歸營者殺!”


    貝裏昂的三殺令,前兩條他們都還能理解,但第三條,明顯是太針對他們了,這兩天戰事不順利,無論是領兵騎士、軍官們,還是普通士兵,一迴到營地,就直奔隨軍商隊那裏,在那裏花天酒地,男歡女愛。


    不僅是因為戰鬥的壓力,更是因為戰況如此慘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可能戰死,不如趁現在好好瀟灑一把。這幫晚上被酒色掏空身體的家夥,第二天上了戰場,不腿軟才怪呢,這也是他們作戰不力的原因之一。


    幾位領兵騎士和軍官麵麵相覷,畢竟他們剛才還集體表示了“唯指揮官馬首是瞻”,現在不能貝裏昂剛頒布第一條命令,就反對吧,那也太打自己臉了。


    貝裏昂看著他們的做派,冷冷一笑,“現在到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我一會兒會帶著士兵巡查營地,日落之前沒迴來的人,不管是有身份的還是沒身份的,都要斬首!各位爵士大人,散會後,趕緊派人去拉自己的手下迴來吧,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好好打仗!”


    各位領兵騎士和郡兵的軍官都一臉苦色,在梅裏子爵宣布散會之後,他們匆匆忙忙的帶人去隨軍商隊的營地裏去把自己的手下們都拉迴來。這些人也知道,貝裏昂和皮平爵士不一樣,他是說得到做得到的,說殺人也一定會殺人,沒必要跟他對抗了。


    在天黑之前,貝裏昂讓伊歐墨帶領諾蘭登堡的士兵把守營地裏的各個位置,以防有人趁黑跳進來,而貝裏昂則親自帶著梅裏子爵的騎士侍從和重步兵護衛在營門口等候,看有哪些人真敢無視軍令,在太陽落山之後迴來。


    貝裏昂和手下在大門口一直等到天黑後,就命人關閉了營門,然後率兵包圍了隨軍商隊的營地。


    貝裏昂和伊歐墨分開兩隊,貝裏昂親自帶人搜查隨軍商隊營地,伊歐墨帶人搜查大營旁邊的樹林,搜尋那些鑽到小樹林裏和流鶯們開展生命大和諧運動的家夥。經過認真的搜查,他們一共抓獲了一名騎士侍從,兩個郡兵的小隊長,還有四名征召來的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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