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裏昂看出來了貝斯和加姆林都有情緒,他安慰道:“貝斯、加姆林,不讓你們跟著去,可不是因為我偏心伊歐墨和巴雷特,而是立戰功的機會很多,不急於這一次。


    但既能為大家守好諾蘭登堡,又能訓練好士兵的機會就這一次,你們倆雖然沒有上戰場,但等戰後論功,你們功勞當屬前列,這點你們放心。”


    聽領主大人這麽一說,貝斯和加姆林還有些不好意思,按理說,不用上陣打仗,他們應該慶幸才是,還在這裏爭風吃醋的,貝斯說道:“大人,守家和練兵本身就是很重要的事情,您交給我們二人,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您可千萬別這麽說。”加姆林也連忙稱是。


    見他們兩人這麽明事理,貝裏昂繼續說自己的安排,“這第二件事,就是兵力分配的問題,梅裏子爵隻給了我五十名農奴,我要是帶五十名士兵過去,下次還找他要什麽?我決定帶二十名常備軍,十名民兵,共計三十名士兵前往阿蒙丁城報道。


    剩下的五名常備軍和十五名民兵由巴雷特率領,乘船沿卡爾河上行,先行抵達楓葉莊園碼頭附近,等攻城戰打響,你們就偷襲把海盜們的船劫下來,之後,你們就找個僻靜的地方等著,等攻破楓葉莊園後,我們少不了要拿走一些東西,陸路不方便,還是行船快,且隱蔽些。”


    “遵命!我的大人。”巴雷特起身領命。


    “我和伊歐墨帶著三十名士兵,明天出發,前往郡城跟皮平爵士匯合,為了路上行軍方便一些,這一次我要帶走兩輛四輪馬車,用來裝帳篷等物資,糧食我們簡單備一些就行了,咱們這次是為郡守的政績出征,梅裏子爵在信中給我說了,糧草由他來安排。”貝裏昂將分兵計劃給大家說了一下。


    隨後大家又簡單討論了下兩路行軍的細節,在基本確定後,貝裏昂站起身來對大家說道:“明天一早,我和伊歐墨這路人馬先走,我們在阿蒙丁估計會待上一兩天,差不多大後天,巴雷特你們這路人就可以出發了。


    好了,今天我就不留你們吃飯了,趕緊迴去收拾收拾,也讓士兵們都收拾下,大戰在即,我也沒有什麽多說的,這一戰我們攜手打出諾蘭登堡男兒的威名來,待到凱旋之日,我們在風雲頂新建好的城堡裏給大家舉辦慶功宴!“


    “好!“大家齊聲喊好後,各自去忙了。


    貝裏昂帶兵達到阿蒙丁城的時候,郡城裏已經沒有可供駐紮的地方了,因為郡守梅裏子爵除了一百郡兵之外,還對多個直屬郡裏的領主威逼利誘,除了貝裏昂之外,還有八名宮廷騎士帶著士兵前來。


    不僅如此,他還招募了五十名自備裝備的城市步兵,跟隨大隊一起出發。到今天為止,除了貝裏昂和一位騎士沒到之外,其他人都來齊了,阿蒙丁城裏根本沒那麽多地方供這麽多士兵紮營,隻好讓領主們帶來的士兵和城市民兵駐紮在城外。


    這幾天,湧入了大量士兵的阿蒙丁城裏很是混亂,在酒館裏喝酒打架的,為爭那種女人兩撥人打的頭破血流的,當街搶東西的……貝裏昂和伊歐墨帶著圖爾、布蘭進城前往郡守官邸一路上的見聞,讓幾人一時萌生了不參與這場戰鬥的想法。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自己的這幫準戰友們看起來真是太不靠譜了,指望他們打順風仗還行,一旦戰事不利,隻怕他們跑的比兔子都快。不過這也就是想想而已,貝裏昂現在真要是說不幹了,梅裏子爵一定饒不了他,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來到郡守官邸,衛兵告知梅裏子爵剛出城巡查軍營去了,貝裏昂四人隻好掉過頭出城去,看來梅裏子爵剛才沒有走城內的大道,就是不想看見這幫兵匪們亂搞亂鬧的場景。


    到達城外營地後,梅裏子爵和皮平爵士已經快要巡視到諾蘭登堡軍這麵的駐地上。貝裏昂趕緊讓士兵們列隊,站在營地門口,恭候郡守大人和指揮官的檢閱。


    梅裏子爵這兩天的心情很不好,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這些領主們太不靠譜了,帶來的都是些什麽兵啊,城外營地裏放眼望去,多數都是頭發花白的老人、剛長成個頭的少年,一個個要麽穿著破舊發黴的武裝衣,要麽套上一件年高德劭的破皮甲。


    有的手裏拿著一條用彎如狗腿的小樹製成的長矛,有的在腰間綁了一把沒有劍鞘,還鏽跡斑斑的劍,還有的甚至就把自家砍柴的斧子拿來了。梅裏子爵看他們這個樣子,心想強盜、劫匪的裝備可能都會比他們好些吧,指望這幫人打仗隻怕是不可能。


    原來,梅裏子爵除了命令貝裏昂之外,還命令這八位有封地的宮廷騎士,各自帶領至少二十名士兵加入他的征剿隊伍,可這些領主們的封地不過是一兩個村莊,領民不過數百人,現在還馬上到了農忙時節,根本湊不出足夠的壯丁來。


    沒辦法,他們隻好拿老人和少年充數,再加上自己私兵中的五六個輕步兵就可以了,反正也不指望能立下戰功,能夠應付梅裏子爵交給的差事就行了。


    皮平爵士心裏的悲觀情緒比梅裏子爵還要嚴重,畢竟他是此次收複戰的指揮官,郡裏給他一百名郡兵,和五十名招募的城市民兵,這一百名郡兵的裝備雖然還說的過去,但平常疏於訓練,在郡裏橫征暴斂、欺壓良善還可以,用來攻堅打硬仗絕對不行。


    那五十名自備武器的城市民兵都是自備裝備,這些城市手工業者、商人家庭裏沒有資格繼承家業的次子、三子、私生子們,裝備還不錯,基本上每個人都有一件鑲鐵皮甲和鐵盔,武器方麵比較標準,就是大盾和長槍,在加上短劍或戰錘這些近戰武器,算得上重步兵了。


    但這些城市民兵自成一體不說,打仗就是為了掙錢,沒有足夠的利益驅使,他們絕對不會承擔攻堅的任務,遇到險情,也會第一個撤退,比拿了足夠的錢,就把事情辦成的傭兵還不如。


    也正是如此,皮平爵士隻好把主力攻堅的希望放在各位領主的身上,可他沒想到,這些身為宮廷騎士的領主大人,一個個答應時胸脯拍的咚咚響,最後拿出手的人馬卻是如此的拉胯,連城市民兵和郡兵都比不上,怎麽能指望他們打仗呢?


    梅裏子爵和皮平爵士一臉失望的巡查了這八位領主亂糟糟的領地後,對諾蘭登堡來的人馬也不報什麽希望了,可等到他們來到諾蘭登堡士兵的駐地後,卻驚訝的發現,這個營地異常的整潔、安靜。


    一圈用削尖的木樁做成齊胸高的圍牆,圍成了一個周長四十步的小營地,裏麵整整齊齊的紮著六頂淺綠色的帆布帳篷,四匹戰馬和四匹馱馬以及兩輛四輪馬車也井然有序的被歸置好,三十名士兵正整整齊齊排成三隊,站在營地內的空地上等候檢閱。


    看見梅裏子爵和皮平爵士到來,貝裏昂趕緊上前彎腰行禮,“尊敬的郡守大人,指揮官大人,直屬郡巡查官貝裏昂·塔克率領諾蘭登堡三十名士兵前來報道,請兩位大人檢閱。”


    貝裏昂說完,圖爾開始咚咚地敲著鼓,布蘭開始吹起笛子,這是貝裏昂借鑒前世曆史上英倫島國行軍時的《擲彈兵進行曲》改來的,粗懂音律的貝裏昂先把自己的兩個侍從教會,然後再讓他們去訓練鼓手、笛手。


    鼓聲和笛聲響起,身後的三十名士兵齊刷刷地將手中的武器放到了左胸前,然後昂首挺胸正視前方,迎接梅裏子爵和皮平爵士的檢閱。


    兩位大人檢閱之後,鼓聲和笛聲停止,士兵們將武器放下來,依然在原地整齊站立。梅裏子爵看著諾蘭登堡的士兵,臉上的失望深情一掃而光,他興奮的說:“貝裏昂爵士,你的士兵很不錯,我沒看錯人,有你這支精兵在,一定能順利收複楓葉莊園。”


    “感謝郡守大人的肯定,此戰我們諾蘭登堡人自然盡力,但主要還是靠郡守大人您的運籌帷幄,指揮官大人的領導,還有諸位領主大人齊心協力。”貝裏昂可不想自己辛苦訓練的士兵被當作攻堅主力去消耗,所以梅裏子爵一開口誇讚,他就趕緊用話堵住他的嘴。


    “哈哈哈,貝裏昂爵士太過於謙遜了,此戰你隻要配合皮平爵士成功收複楓葉莊園,功勞和賞賜一定少不了你的。”梅裏子爵繼續暗示道。


    “是的,貝裏昂爵士,等戰鬥結束,我一定秉公匯報戰功,你我之間,也是互相了解的,該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功勞,所以不要多想嘛。”皮平爵士也幫腔說道。


    他本來以為自己此戰懸了,可看到貝裏昂這支人馬之後,信心恢複了一些,他知道,想要讓人賣命,就不能不許諾人利益迴報,要不然誰是傻子啊。


    “那是,那是,此戰我一定輔助好皮平爵士和各位爵士,收複楓葉莊園。”任你千條計策,我有一定之規,貝裏昂絕不會鬆口。


    眼見貝裏昂這樣,梅裏子爵也不好繼續勸說,他和皮平爵士對視了一眼,對貝裏昂說道:“哈哈哈,關於打仗的事情,咱們以後再說,今晚,你和伊歐墨都到我的官邸裏參加歡迎晚宴,另外,營地裏我也會派人送來啤酒和食物,大家今天好好放鬆一下,明天出發。”


    “遵命,我的大人。”貝裏昂答應道,隨後梅裏子爵和皮平爵士返迴阿蒙丁。


    郡守和指揮官走後,貝裏昂宣布隊伍解散,讓趕了一天路又搭建營地、帳篷的士兵們去休息,這不僅是因為貝裏昂知道體恤兵力,更是因為他知道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忠誠。


    要想讓下屬忠誠,現實好處要給夠,心理上也要常常拉攏,最好還有一麵理想主義大旗豎著,三管齊下,多數人都能搞定。


    士兵們都去休息後,貝裏昂和伊歐墨在營地裏一處的地方坐了下來,圖爾和布蘭很貼心的給兩位端上了兩杯麥酒。伊歐墨喝了口麥酒,看著貝裏昂說道:“貝裏昂,這場仗我們可能打贏嗎?看看那些士兵,我覺得一個拖巴海盜能打他們十個。”


    貝裏昂點了點頭,“指望他們這些人,是絕對不可能打贏的,不過我們要清楚我們此戰的目的是什麽。”


    “奧,難道不是立功,順帶搶些財貨糧食迴去嗎?”伊歐墨很好奇貝裏昂說的目的是什麽。


    “這是隻是表麵的目標,或者說可以對大家講的,用來激勵大家的目標,但真正的目的不是這些,畢竟戰功什麽時候都可以去立,眼下又不缺打仗的機會,財貨糧食什麽的,現在諾拉登堡也不是很缺,反而會因為有太多值錢的東西,惹來別有用心之人過來搶奪。”貝裏昂否定了伊歐墨的猜測。


    伊歐墨無奈的搖了搖腦袋,“我腦子笨,想不明白,自從你上次受傷迴來後,我覺得你整個人都變了,變得不像是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少年,倒像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人。”


    “哈哈哈,可能是因為那場大變故,讓我想明白很多事情吧。”貝裏昂笑著解釋說。


    “這次前前後後來諾蘭登堡做工的流民也有三四千人,可最終願意留下的隻有五百多,這是為什麽呢?因為我給他們的好處不夠嗎?不是,在整個北境,找不到比我更慷慨的領主了,但他們為什麽不願意留下呢?


    主要是因為沒有安全感,諾蘭登堡新建立半年多時間,我又是一個不出名的騎士,手下也沒多少士兵,這些流民們怎麽會願意跟著這樣一個領主呢?


    我們消滅野狼、綠林強盜,都隻是些不上台麵的事情,最主要的就是缺打幾場仗,打出我們的名聲來,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口來,沒有人口,領地就發展不起來。”貝裏昂給伊歐墨解釋道。


    “當然也不僅為了這一點,立下戰功,我才能晉升,我晉升上去了,才能提拔你們,兄弟們跟著我,我不光要保證你們能吃飽穿暖,更要給你們一個晉升階層,擺脫平民身份的機會。


    還有,你也知道,我現在是宮廷朝堂上北派勢力的人了,現在的我隻是一個小角色,要想受到大人物們的關注,讓他們提拔我、重視我,也需要切實的戰功才行。


    對了,還有就是自保,利達堡那父子二人,肯定憋著壞主意來對付我們,我們打的勝仗越多,他們對付我們的時候底氣就會越不足,我們也就更安全。”


    聽貝裏昂說完,伊歐墨恍然大悟,“你不說,我怎麽會想到這些,哈哈哈!你說的對,為了更好的生活,更安全,必須下多打一些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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