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理正以自己極限的速度向著霧隱森林的方向行進著,他盡量選擇一些山林的小路,這樣別人更難尋覓到他的蹤跡,而且他向來對於叢林有一種歸屬感。來到一小河邊,譚理單膝跪在地上捧上一汪清水喝著,這個速度已是他的極限了,太耗費體力了,到底什麽才是快的極限?譚笑言就比他快得太多,前幾天擋下自己那一劍,後發,卻先至,人真的能快到那個地步嗎?


    突然,平靜的小河微波蕩漾,譚理心神一緊:有人追上來了,很快。他將耳朵貼在地上,心道:四個,速度很快。隻是這幾人為什麽要追我而來,為楊品報仇而來,也許是吧!除了楊家我似乎再也沒有什麽仇怨了,不,還有一個司馬家,風狼的仇必報。


    再逃也鐵定被這幾人追上,而結陣法並不像改動陣法那麽“簡單”,要締造一個《絕天圖》上最低級的所謂五級陣法,至少也需要半個時辰。而今看來,隻能藏匿形跡逐個擊破了。想到這,譚理依舊選擇了一棵比較大的古樹,一躍而上,靜等著對手的到來。


    果然不出所料,譚理剛躍上樹的一刹那,四個黑衣人隨後便出現了。隻見四人皮膚黝黑,全身身著黑色長衣,這種夜行服,在修煉界是以暗殺為職業的人所通用的,眼前幾人很顯然不想暴露身份。


    “沒有理由到這裏就沒有蹤跡了,我們分頭尋找”其中一黑衣男子小聲道:“若找到目標,放黑霧即可。”


    四人向著不同方向追去。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道理譚理還是懂的,不等幾人先出手,他已決定冒險解決這幾人,說冒險,其一是從幾人的身法上來看,比之他並慢不了多少,且看幾個一副甕中捉鱉的神態,料定實力絕不會差,同時對付四人,譚理還沒有自負到這個地步,相反,他更願意選擇相對安全的做法,能出一分力弄死對手,決犯不上用上一分半。想到這,他躬著身,朝其中一名黑衣男子尾隨而去。


    “十尺、八尺……三尺,就是這裏!”譚理已趕在黑衣男子前,躲藏在了繁茂的雜草叢中,隻能獵物靠近能一擊致命的攻擊範圍。


    “噗!”一道鮮血胸口噴出,若不是躲閃的快,這一劍已劃破了他的胸膛,若再進去半分,恐怕現在他已躺在地上成了一具屍體。看著眼前的偷襲者,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久違的恐懼。那是人類的眼睛嗎?散法著如此妖異的氣息的眼睛是人類該有的嗎?說他的一隻噬血的魔獸也許更來的恰當。招降的話那就勉了吧!沒有哪隻魔獸會願意成為人類的工具,而且還是一個擁有著智慧的魔獸,隻能殺之。


    黑衣男子右手迅速拔出背後的長刀,左手捂著正在噴血的傷口。


    “鏗鏘!”一聲,短兵相接,譚理退後了十幾步,而黑衣男子則隻退了半步。


    “好強大的鬥氣!”譚理心道。


    兩人又拚鬥了十幾招,譚理皆被震飛。他心理暗恨,相差不過半級而已,差別竟然這麽大,若不是偷襲得手,早被其斬殺於刀下了。


    黑衣男子卻在心裏叫苦:這還是個十五六歲的男孩麽?這麽刁鑽的攻擊竟然也使得出來。


    不錯,自黑衣男子受傷後,譚理次次避其鋒芒,專攻其左手,這樣黑衣男子的由於自身的不便和不斷的扭弄,導致傷口更加的撕裂開來。用譚理的話來說就是:我以前獵殺弱小的魔獸都是這樣來的。


    突然,黑衣男子拿出一小型竹筒,一股黑煙衝向天際。


    “放信號嗎?若等來其他救援的人,那我將必死無疑”譚理心裏嘀咕著,身體早已閃向黑衣男子。


    “如此襲來,這小子找死嗎?”黑衣男子心道:“不,絕對有陰謀,絕不會像表麵這麽簡單。”


    可事實就是這麽簡單,譚理是拚著重傷也要一劍斬殺眼前的黑衣男子。


    兩人的身影交錯而過。呆立了片刻,兩人同時倒下,譚理的胸口赫然是一刀血淋淋的刀口,再深那麽分毫,也許他就再也爬不起來了。捂著血肉翻滾的胸口,譚理迅速逃匿而去,路途中,隨手摘了些葉子和草藥塗在了傷口上,這時他又想起了風狼,那個教自己如何生存,如何辨別兇險的風狼。


    而黑衣男子已安然的躺在了地上,眼神中帶著一絲不甘和憤怒,身旁的黑色長刀已整齊的斷作兩截。


    “嗽、嗽、嗽!”三道黑影在譚理逃匿後不到片刻便來到黑衣男子身旁,可見剛才搏命一擊確實明智,一個就這讓他重傷還是偷襲所得,若對上四個,那下場隻能有一個字:“死!”


    “四弟啊!那個小畜生,我一定要抽他的筋,剝他的皮,喝他的血啊。”其中一黑衣男子跪倒在已死的黑衣男子身前,悲唿道。


    “我們天門四煞如今卻已隻剩其三,自效忠天門已來幾十年來從未有人傷過我們分毫,現在卻翻船了,還是翻在這種小河裏,確實可恨。”其中一黑衣男子一拳擊打在樹幹上,樹幹上的樹葉頓時飄灑一地,而古樹中卻出現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洞。


    “二弟,三弟,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如不再快點,恐怕那小畜生早已逃得無影無蹤了。”


    “對,我怎麽這麽糊塗,快追,大哥,這個小子讓我來殺”被叫做三弟的黑衣男子撮了撮手,憤恨道,眼中盡是殘暴之色,如譚理落入其手想必定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噓”天門四煞的大哥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有人跟上來了。”


    “躲躲藏藏,鼠輩而已,你們不如叫天門四鼠吧!哈哈……”隻見一華服男子朝三人走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四個合作將其斬殺如何?”


    “怎麽?不相信我的實力嗎?我楊炎在修煉界還算小有名氣吧?莫非三位沒聽過?”華服男子笑道。


    楊炎?楊家大公子?楊家難道就不怕楊家從此絕後嗎?


    “各位放心,我並不是獨自一人前來,楊家的家族護衛已出動十人尾隨前來。”見幾人猶豫不定的表情,楊炎拋出了更大的籌碼。並不是他沒有把握擊殺那位譚家三少,隻是這次的事他爹楊永岩再三吩咐,不倒必要時候,不得與譚家撕破臉皮。如果能借助他們三個的手的話,那將是多麽美妙的一件事。他向來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而能借別人的手殺之卻不暴露身份,無疑是最完美的了。


    “咱們還是各走各的吧!就看最後鹿死誰手了,我想堂堂楊家的少主定不會畏懼一個毛頭小子的,咱們分道揚飆,看誰運氣好先歹著這小子了。”天門四煞的老大笑道:想拿我當刀使,小子,你還嫩了點。


    “哼,不識抬舉的東西,如果不是看在你們家少主的麵子上,今天就是你們三個的死期了。”楊炎獨自麵對三人,那是於送死無異,可是後麵的十個家族花重金聘請的護衛,一起上卻是十拿九穩的事,他敢如此說話,也必定是有所依仗。同時他也驚異於譚理的表現,天門四煞鬥氣早就達到了三級初期,而今三級中期不是沒有可能,那個小子才多大?據三妹所說,也不過是與她十五六歲的同齡人而已。十五六歲?那時候自己才剛入門吧?


    天門四煞老大再次內心嘀咕著:哎,若是四弟勤加修煉,早就達到了三級中期,怎奈在這關節口上被人斬於劍下,對手還是一個小鬼,真是奇恥大辱啊!


    “楊炎,莫要以為你有個楊家做後盾我們就不敢動你了,惹火了我,我今生殺你不可,去他媽的天門、楊家,老子可不管那麽多了。”天門四煞老二憤憤道。


    “哼!”楊炎也不答話,若沒能殺盡這三人,還是不要結下仇怨的好,誰也不想每天出門有人惦記著自己的小命兒。


    “再吵下去黃瓜菜都涼了,楊炎小兒,今天的事咱既往不咎,追殺那小鬼才是正經”天宮四煞老三說完,眾人趕忙向著譚理灑下的血跡追尋而去。


    眾人忽然停了下來。


    “血跡到這裏就沒有了,莫不是跳下這山崖去了?”天門四


    煞中的老二望著深不見底的懸崖,疑惑道。


    “不可能,千萬不要被這小子給騙了,此子刁鑽精怪非常,老四是怎麽死的?還不是一時大意麽?看那傷口絕對是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造成的,這小鬼藏匿形跡的本事也堪稱大師級的人物了。”天門四煞老三肯定道。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楊炎可不想為以後留下大患,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


    楊炎也伸過頭望深淵內探了探。


    “走吧!走吧!他若真掉下去,也無非爛泥一堆了,我不相信他能飛簷走壁,除非他有七級鬥氣,哈哈……”天門四煞老三此時心情大好,望著穀地大笑道。


    “等等,小子,出來吧!哈哈……你能躲到哪去,你以為你藏在岩石下麵我就看不到你了?”楊炎突然喝道,他發現下方的岩石上,正伸出零星一點碎布,除了是那位譚家三少還能有誰?


    聞言,天宮四煞剩下的三人同時探出頭去爭相觀望,的確,那岩石邊上伸出來的丁點碎步確實是像是褲腳邊沿處。


    “看我的。”天宮四煞中的老三舉起邊上一塊足有四五百斤重的岩石,狠狠砸向衣角處。


    “轟、轟、轟”巨岩滾滾而落,幾人都死死的盯著巨石砸向的地方,隻見一衣角打著旋渦飄然向著深淵落下去。


    “哈哈…看來那小鬼真的掉下去了,寧願自殺也不願意落在我們手上,確實夠狠,對別人狠不算什麽,能對自己狠的才是真的狠”天宮四煞中的老大道。


    “走。”楊炎見此情況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帶著十個家族護衛離去。


    “老四,我們替你報仇了。”三人跪在崖邊,放聲悲吼道。


    直到紅日漸漸落下,三人才消失在森林內。


    “唿”譚理卻在深淵的另一邊抹著頭上的汗水,如果不是那一衣角轉移了他們的視線,不知道他們會在裏呆上多久呢!那到時自己肯定體力不支,墜涯身亡了。從一開始逃跑,譚理就有意留下大量血跡引他們至懸崖邊上,而自己則躲在攀附在懸崖兩一側,那衣角卻是無心為之的,他自己都不明白怎麽招惹到那幾個所謂的天宮四煞的。


    “咦?下麵怎麽會有個山洞?”譚理突然發現自己下麵十幾米處有一個一米來高的山洞,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向著山洞攀爬而去,其中好幾次著力點的岩石塌陷下去,差點葬身深淵穀地。也顧不得胸口還不斷冒著血的傷口,本來經過草藥的覆蓋,傷口已好了很多,可是如此的攀爬又將傷口撕裂開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四界歸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醉過是離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醉過是離愁並收藏四界歸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