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換成是她來挽迴他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行麽?”


    她暗啞的聲音低低卑微地請求。


    久久得不到男人的迴應,飛兒揚起長睫,毫無預警,對上是一雙平靜無波的黑瞳,裏麵倒映著她絕美的臉孔。


    他定定地望著她,隻是,神情則顯得疏離。


    曾經,那個見著她就如一隻飛蛾一樣撲上來的男人去了哪裏?


    那個內心充滿了狂熱,將她視作生命,也許比生命更重要的男人,誓死要保護她一輩子的男人,真的是眼前這個麵無表情的男人嗎?


    “焰君煌,我錯了,原諒我。”


    再次拋開自己的自尊,她卑微地請求。


    盡管她卑微到塵埃裏,但是,焰君煌臉上仍然沒有半絲的表情。


    “焰君煌,難道你真的將我們以前的所有過往統統都忘記了麽?”


    “對不起,米小姐,我真的不記得了,我想,也許我們曾經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夫妻,但是,我隱約覺得,為了你,我連忤逆了生我養我的父母,即然當初你棄我而去,現在,我覺得我們就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我雖然對陸之晴沒什麽感覺,但是,她畢竟是我媽給我選定的女人,所以,還是讓一切迴到最初吧。”


    他的語氣是那麽淡然,麵色是那麽冷漠。


    一字一句如一根長針一樣深深地刺進了她的心裏深處。


    “我聽小蘇子主說,你是一個很好的女人,所以,我希望你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對不起,米小姐,我出來的時間太長,我得迴去了。”


    語畢,旋轉身,他大步離開,那一刻,飛兒抬起了手臂,玉手想抓住他風衣的衣角,想阻擋他離去的步伐,可是,他邁出的腳步是如此堅決。


    飛兒站在原地,海風吹亂了她一頭秀發,望著焰君煌越去越遠,最終消失在她視野盡頭的身大狂狷身形。


    腦子裏迴旋著一段對話。


    “這是我給你的戒指,狗尾巴的,雖然很廉價,可是,你放心,長大後,你拿著它來找我換,我會給你一個更大更閃亮的鑽鑽,迷暈你眼瞳的鑽鑽。”


    “寶寶,做我白馬王子可好?”


    “不,我願意做忠犬,定護你一生。”


    想著想著,淚水從眼眶中溢出,漸漸地泛濫成災,最後,她無力地撲倒在暗礁石上,失聲痛哭出來,哭盡她的委屈,他說她是一個好女人,讓她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她的幸福就是他,在他與陸之晴邁進結婚禮堂的時候,她的幸福就為之破碎。


    寶寶,你曾說,我是你這一生邁不過去的劫,可是,現在,讓我來告訴你答案,你才是我這一生邁不去的劫。


    這麽多年來,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有一番特殊的位置,在你未出事前,我一直在猶豫,把我媽的死的怪罪到你媽身上,甚至遷怒於你,所以,我才遲遲不肯給你機會。


    我覺得,也許沒有了你,我也會好好地生活下去,可是,在得知你出事的那一刻,我夢碎心碎,在酒店乍然見到你,你知道我那時的感覺嗎?見到了你,就猶如看到了千千萬萬個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你就是我的光明與溫暖,沒有了你,我的世界將一片黑暗,連唿吸都變成是一種輕微的痛苦。


    所以,我才意識到,你對於來說有多麽地重要,可是,當我醒悟之時,你卻這樣絕情地棄我而去,讓我情何以堪。


    寶寶,難道這一生,相愛了這麽多年,從三歲開始愛到現在的我們,就要這樣失之交臂了麽?


    寶寶,寶寶……


    此時此刻,飛兒的腦海裏就隻能有這兩個字的存在。


    *


    焰君煌站在窗台口,抬起頭,眺望著外麵寬闊的訓練場上,那一拔英姿颯爽的身姿。


    隊員們喊聲震天,朝氣逢勃,嘴角揚起一個愉悅的笑痕。


    視線在一排又一排綠色身影中掃視了一圈,可是,始終沒有看到自己想要尋找的那張臉孔!


    接著,他一雙劍眉擰成了一個‘川’字。


    訓練場上!


    太陽筆直地傾泄下來,打照在每一張青春煥發的臉孔上,所有隊員走著軍步,清一色的綠色衣裝,清一色的白色手套。


    “一,一二一,一,一二一。”


    響亮的口令聲衝入雲宵……


    “一,一二一,一二一,齊步跑。”


    小蘇子剛下了口令,然後,大家便邁出步子,富有節湊的腳步聲在訓練場上響成了一片。


    跑步進行不到二十分鍾,美女們個個汗流浹背。


    展顏擦著臉上的汗,喘著粗氣,掉了隊,所有隊員一圈圈地奔跑著,從她身邊擦過,由於身體跑到了極限,她隻能退到一側休息。


    小蘇子喊了一聲:“解散。”


    抬頭瞟了展顏一眼,然後,向展顏的方向走了過來。


    “嗨,展顏,今天有些不對勁,平時,你體能挺好的。”


    由於展顏是米妞最好的朋友,所以,他對展顏自然要比其它隊員要親。


    “是,肚子疼。”展顏捂著自己的肚子,輕聲迴答。


    “要不要去醫院?”聞言,小蘇子有些急了,柔聲詢問著她的意見。


    “不用了。”展顏衝著他擺了擺手。“小蘇子,飛兒給你請假了?”


    一整天都不見飛兒的人影,展顏有些擔憂那丫頭。


    “是,她好像感冒了。”對於米妞的處境,小蘇子萬般無奈。


    “喂,小蘇子,焰君煌真的要娶陸之晴麽?”


    那廝不會那麽無情吧,飛兒給他生了焰驁,還為他流掉了一個孩子,把一切都給了她,現在,飛兒父母雙亡,孤苦領伶仃的一個人,飛兒好可憐啊。


    “是,婚期都定了,就在下星期一,大家都收到請邀了,你也不會例外,你不會不去吧?”


    展顏是霸王花訓練隊的隊員,她不可能不賣焰四少的麵子,這可是焰四少大婚啊。


    “我不去,我不會參加這種負心漢的婚禮。”


    展顏氣死了,幾個月前,當她親眼看到焰君煌為了護她們離開,親自駕了一艘遊艇,結果與那群壞人同歸於盡。(.好看的小說)


    當時,飛兒哭倒在河岸,她也哭得唏哩嘩啦,因為,她太感動了,她覺得被焰君煌這樣一個男人深家著是飛兒的福氣,焰君煌把飛兒看得比命還重,為了她,他甘願犧牲自己,這種情,這種愛,世間上有幾個男人能有。


    可是,她做夢也不會想到,焰君煌終於死而複生,毫發無傷地迴來了,不僅帶了一個女人迴來,還失了憶,不權如此,他還要與陸之晴那個賤人結婚。


    “展顏,君皇不是負心漢,他隻是失憶了而已。”


    小蘇子絕不允許有人侮辱君皇,因為,在他心目中,焰君煌就是一尊神,誰侮辱了他,他就會找誰拚命去。


    “都一樣,一樣,小蘇子,你別再坦護焰君煌,他是失了憶,卻記得他的家人,他老媽,老爹,還有陸之晴,卻獨獨忘記了飛兒,我不管他手中的權力有多麽大,我不會怕他,哪怕他知道我這樣罵他畢不了業,我還是要說,小蘇子,迴去告訴他,如果他真娶了陸之晴,他會與陸之晴一起統統下地獄。”


    展顏越說越激憤。


    “展顏,請你不要這樣說,君皇沒有錯,他吃了李心蓮的忘憂草,他真記不得米妞了,家人也記不起來,隻是,李心蓮親口向他承認,她隻是救了他的命,並想把他留在她身邊,自私地給他吃了特製的忘憂草,他是真的忘記米妞了。”


    小蘇子不想讓展顏對四少誤解這麽深,所以,他及時出聲解釋。


    “不管他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迴去告訴他,如果不要飛兒了,問他是不是願意失去焰驁那麽棒的兒子,為了一個陸賤人,真的可以絕情到自己親生的兒子都不要了。”


    “展顏,我才不會帶話去。”小蘇子又不是傻子,而且,也深知君皇的脾氣,如果這種話他帶過去,他肯定會讓自己吃不完兜著走。


    “小蘇子,以前你不是一直站在飛兒這一邊的麽?還是李鳳嬌與陸賤人給了你什麽好處,然後,你就變了心。”


    麵對展顏咄咄逼人的質問,小蘇子及時別開眼,掩藏了自己眼睛裏某些光芒。


    小蘇子迴答:“怎麽可能呢,展顏,君皇與米妞的感情,我是一路看過來的,她們吃了多少的苦,我不是不清楚,隻是,此一時彼一時了。”


    “哼,哈巴狗。”展顏明白小蘇子的話中之意,至少明白了六七分,不就是懼怕李鳳嬌與焰君煌的威嚴麽?


    “我到要問一下焰君煌,憑什麽要棄飛兒而去。哼。”


    展顏越想越氣,想著飛兒一個人窩在家裏沙發椅子上獨自傷心流淚,而那個家夥卻執意要與陸之晴走進結婚禮堂,三年前,就是因為陸之晴從中作梗,再加上駱北城推波助浪,讓飛兒與焰君煌整整分開了兩年,兩年裏,她一直就活在內疚裏,要不是她,飛兒也不會生死不明,即然,飛兒活著迴來,那麽,她就要想辦法去彌被曾經的過錯,她是飛兒最好的朋友,她想讓飛兒得到幸福。


    所以,她絕不能讓焰君煌與陸之晴結婚,她要破壞這場婚禮。


    想著,展顏如一陣狂風一樣衝向了領導辦公室,小花子見狀,臉嚇得鐵青飛快追上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當他想阻此展顏硬闖君皇辦公室時,展顏已經先他一步跨了進去。


    指著站在窗台邊的男人破口大罵:“焰君煌,你這個沒有良心的男人,你這個該殺千刀的男人,你怎麽不去死,你死了多好,你死了飛兒也不用受這種折磨了。”


    聽了展顏的怒罵,小蘇子衝進去站在她身後,瞟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君皇,心裏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心裏連叫了無數蒼天,蒼天保估,君皇千萬別發火,蒼天保佑,君皇,看在展顏是米妞好朋友的份兒上,你就不要與她計較了,現在,是在單位裏,展顏這樣子直唿領導名諱,焰君煌隨便治她一個功藐視侮罵上司的罪名,就可以把她送到軍事法庭,就算君皇肚量大不追究,可是,她也不擔心自己辛苦了一年成績白費麽?


    這女人真是太衝動了,霸王花每個成員的審核全都還卡在焰四少手中,所有成員能不能過全憑他一句話。


    展顏,這女人膽子太大了。


    “展顏同誌,你說什麽,我為什麽一句也聽不懂?”


    焰君煌不怒反笑,性感的薄唇扯出一抹笑靨。


    “焰君煌,不要給我裝蒜。”展顏真恨不得一巴掌將負心郎的嘴巴打歪。


    他娘的,都把飛兒傷害的體無完膚了,還在這兒裝無辜。


    “你是敵不過我對女人所向披摩的魅力了呢,還是在為其他女人打抱不平,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好像在詛罵我死,我告訴你,我命很硬,閻王不會收。”


    他吊兒郎當地戲譫。


    “小蘇子,讓她出去,再讓她在這兒撒野,你就給我滾出訓練隊。”


    明明在笑,可是,笑明顯不達眼底,對小蘇子說出的話冷酷無情,絲毫不講增點私人情麵。


    “是,君皇。”


    小蘇子麵色白了白,對展顏道:“展顏,先出去,這裏的辦公樓,有什麽私下找四少說,走啊。”


    見展顏忤在原地不動,好似一隻豎起了全身汗毛準備與老鷹作戰的母雞。


    小蘇子偷瞄了君皇大人一眼,然後,強行拽住了展顏一支手臂,憤力把她往門外拉。


    在被拉離大門口時,展顏衝著屋子裏的男人怒喊:“焰君煌,你別想就這樣將飛兒拋棄,告訴你,隻要有我展顏一口氣在,你與陸之晴這個婚結不成。”


    她狂妄地宣布,小蘇子背心都冒出冷汗了,媽呀,這個世間上,隻有米妞與展顏有這樣的膽量與君皇抗衡,展顏還真不愧是米妞的好朋友,性格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小蘇子毫不容易弄走了展顏,迴來向焰領導報告:“四少,圓滿完成任務。”


    焰君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後,薄唇輕掀:“米飛兒好像沒來訓練?”


    “是,報告君皇,米妞生病了。”


    “她……怎麽了?”焰君煌黑亮的瞳仁閃了閃,眉心的刻痕擰深。


    “感冒了,頭痛。”


    “小蘇子,去探望她沒有?”


    這話問得有些急切,讓小蘇子一片雲裏霧裏,暗忖,君皇不是失憶了麽?即然都要與陸之晴結婚了,還去招惹米妞幹什麽?


    “沒有。”


    “去,給我去買一點香片送過去。”


    “君皇,這……”小蘇子是勸解他,即然決定與陸小姐結婚,就不要再做這種惹人傷心的事兒了。


    米妞已經夠可憐的了。


    “喂,上司慰問一下生病的下屬,天經地義,快去啊,十五分鍾,我要你在她家打電話給我,否則,我定砍了你這雙狗腿。”


    “是。”小蘇子不敢再說一個字,轉身疾步而去。


    “等等,迴來。”


    “把這個帶過去。”焰君煌把小蘇子叫迴來,將一張大紅喜貼塞到了他掌心。


    君皇,你還真是絕情,居然在米妞傷口上撒鹽。


    隻是,他小蘇子是蝦兵小將,焰大人的話他也隻能遵從的份兒。


    十五分鍾後,小蘇子果然雷厲風行出現在了飛兒別墅的客廳裏。


    “米妞,還好吧?”小蘇子望著飛兒那張憔悴的臉孔,尤其是她發青的眼窩,那是晚上失眠造成,米妞因何失眠,他心裏當然清楚。


    “不礙事,隻是小感冒而已。”來者是客,雖然飛兒心裏難受,還是動作麻利地為小蘇子泡了一杯菊花荼。


    “米妞,這是君皇讓送過來的香片,他說,讓你把香片含到嘴裏,痛就不疼了,這種特製的香片能夠緩解你的頭疼,很管用的。”


    說著,小蘇子已經打開了包裝,夾出一片香片,遞到了飛兒的麵前。


    “不用了。”飛兒接過香片,將薄薄的香片放到了精美的包裝盒子裏。


    “代我謝謝君皇。”


    “對了,米妞,這……是……”小蘇子知道很殘忍,可是,他不能違抗使命,所以,硬著頭皮將焰四少交給他的東西拿了出來。


    “這是君皇讓我給你的。”


    望著那張大紅的請貼,飛兒的眼圈紅了,那大紅刺痛了她的眼眸,水霧霧的視線停在了那一列娟秀的字體上。


    焰君煌與陸之晴誠邀米飛兒……


    焰君煌,你媽的,還真是欺人太甚……


    飛兒狠狠地捏握著手上那張大紅請貼,打起精神,衝著小蘇子扯唇一笑。


    “小蘇子,迴去告訴焰君煌,我會去的,我會帶著焰驁好好去喝他的喜酒。”


    不將他婚禮攪一個天翻地覆,她就是米飛兒。


    “好,謝謝。”米妞的肚量讓小蘇子佩服。


    然後,焰君煌與陸之晴大婚那一天,飛兒剛起床就收到了一個包裹,簽了快遞,打開了包裝,展現在她眼前的,赫然是一套很漂亮的白色禮服,寄包裹的人並沒寫上真實姓名,隻是寄件人一欄,劃了下個大大的,張牙舞爪,醜不啦幾的“y”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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