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在昏黃的燈光下等了足足兩個小時,始終不見焰驁的歸來,太久的等待,太久的壓抑磨光了她所有的耐性。


    她拿了電話再次拔打著他的號碼,可是,電話打通了,拔了無數遍也沒人接聽,她氣得直接將手機甩到了荼幾上。


    “少奶奶,少爺等會兒就迴來了,你不要著急。”


    警衛員見她心情煩躁,坐立難安,好心地勸解開導她。


    “我不是犯人,不需要你們如此對待,給我滾下樓去。”


    “少奶奶,不好意思,我們是受了少爺的囑托,咱們也是奉命行事,還望少奶奶諒解。”端人家飯碗就服人家管,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他們是軍人,軍令如山,他們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違抗。


    焰排長離家時就說了,如果葉惠心有個閃失,讓他們滾迴老家去,他們還年輕,不想就這樣埋沒了自己的前途。


    惠心氣得再次將一瓶紅酒砸到地麵,紅色的液體從破碎的玻璃渣中溢出,像是魔鬼向他張開了恐怖陰深的獠牙。


    “少……奶奶。”


    一名警衛員瞟了一眼紅酒遍地的地板磚,呐呐地低聲輕喊。


    “滾出去,跟我滾。”


    以前的葉惠心溫柔,文靜,在所有人心目中,是一個知民間疾苦,對任何都笑臉相待的女人。


    現在,她的麵容變得猙獰,絲毫都不再聽取別人的半點兒意見。


    兩名警衛員隻好退出屋子站在門口,對少夫人摔砸東西的行為感到無可奈何。


    妞妞上樓的時候,恰巧看到兩名警衛員正愁眉不展。


    “怎麽迴事?”


    “小姐。”兩名警衛員打完招唿,並沒有告知妞妞出了什麽事,可是,妞妞早已看到了房間裏正摔砸物品的葉惠心。


    嘴角微微上揚,眼睛裏掠過一抹不易讓人察覺的詭光。


    妞妞從兩名警衛員中間橫穿過去,推門而入,踩踏著滿地的碎渣碎片。


    “惠心,你怎麽了?”


    惠心瞟了一眼大搖在擺走進來的女人,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貓哭老鼠假慈悲。


    “惠心,墨菊是焰驁最喜歡的。”


    焰驁喜歡的墨菊被她連盆帶花砸在地麵,墨菊的葉子都枯萎了,而且,花瓣也被沙土埋入了許多,這讓妞妞很是心疼。


    “惠心,即然不喜歡它(他),何必要這樣子勉強自己呢?”


    惠心不去管這個女人是好人還是壞人,不去管她進這間房的目的是什麽,是為了看她笑話,還是想對她使用什麽陰謀詭計,不去想一年多以前,她如何讓自己從飛機上喪生(這些都是她從別人口中得知)。


    總之,她不想呆在這間令人快要瘋狂的房間裏。


    “焰小姐,如果你不想見到我,大可以讓我離開。”


    這是她葉惠心目前求之不得的事情。


    聞言,妞妞靜默了一陣,黑眼珠子轉動了一下,然後,湊上前,在惠心耳邊悄聲耳語一陣,惠心思考片刻點了點頭。


    半夜時分,對麵的房間傳出一陣尖叫聲。


    兩名警衛員怕妞妞小姐出事,急忙挪移開了步伐跑過去察看究竟。


    沒想到身後伸出兩根棍子,在同一時間將兩個警衛員打昏,兩名警衛員無聲地倒向了地麵。


    妞妞扔掉了手上的棍棒,正在這時,惠心已經從對麵的玻璃房中急步跨出。


    “惠心,跟我來。”


    妞妞拉著惠心的手腕,急切地跑出了焰家大宅。


    “惠心,你想去哪兒?”


    “哪兒都好。”隻要不是焰家那座牢籠,哪兒都好。


    “我送你去吧。”


    “不用,妞妞,謝謝你。”


    “說這些,幫助你,我很樂意,希望你能追尋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好,謝謝。”惠心再次道謝,然後,坐上了一輛計程車,計程車飛快消失在焰家門口。


    望著飛揚的塵灰,妞妞的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葉惠心,慢慢享受吧。


    望著窗外漆黑的幕簾,從眼中飛逝的景物,惠心心中如一團亂麻,其實,惠心也不知道要去哪裏,這個時候,她想去找陸之毅,可是,陸之毅住在部隊裏,天太晚了,去也不方便,更何況,焰驁八成也在單位裏,如果碰上了,豈不是前功盡棄。


    想了一會兒,她對前麵的司機說:“載我去柳街巷胡同南城區118號。”


    這個地址是母親居住的地方,隻是,即然她是逃出來的,估計過不了多久,最多明天早晨,焰家的人就發現,以焰驁的性格,他絕對不能容許她這樣子逃掉,至少,焰驁那種大男子主義的男人絕對丟不起那張臉,所以,他還會想辦法活捉她的。


    想到這兒,她忽然就打了一個冷顫。


    閉上雙眼,眼前浮現的全是焰驁那張怒極扭曲的輪廓,還有猩紅的雙眸,不,甩了甩頭,她不能被他捉活去,真的不能。


    張開眼,望著車窗外飛逝的景物,她暗自思量,見了母親,一定要帶著母親連夜逃走。


    可是,她能去哪兒呢?


    她隻是不想一段婚姻而已,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但是,她心裏的苦楚沒法子向一個變態男人訴說,焰驁是一個不講理的男人,在他心中,他手中的權利就是道理,至少,在她活著迴來後,他就是霸道強取豪奪的一個人,隻要是他想要的,就算是損兵折將,吃力不討好,他也不會放過。


    而她偏生就不喜歡這樣的男人,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討厭。


    或者說嚴重一點,是憎恨。


    真的,她非常不喜歡他,見到他,就算他再溫柔相待,她都恨不得咬他幾口。


    思緒飄渺間,發現窗外的天空越來越黑,而且,窗外一幢幢的高樓變成了密密的叢林,城市的喧囂遠去了。


    陡地心中警玲大作。


    “喂,司機先生,你要帶我去哪兒?”


    司機默然不語,大掌卻不停轉動著手中的方向盤。


    惠心這才驚覺司機戴了一頂鴨舌帽,左臉頰上甚至還能隱約看到淡淡的刀疤,刀疤臉在她的印象中,都是極其可怕的,因為,它們是犯罪份子的象征。


    “司機先生,我與你無怨無仇,你要帶我去哪裏?”


    心中已經有了非常不妙的感覺在升騰,她中了別人的計。


    司機仍然不開口說話,在車子開到一座土地廟前抬腳踩了刹車。


    惠心瞟了一眼車窗外,集中生智,伸手拉開了車門想逃,然而,剛拉開了車門,感覺就有幾抹高大壯實的身形遮擋去了她頭頂的月光,刹那間,心中繚繞著一片冷寒。


    “你們要幹什麽?”


    幾個男人仍然抿唇不語,雙眼灼灼地盯望著她,邁步向她圍了過來,將她圍在了車門邊。


    “喂,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惠心雙手抱臂,低埋著頭,她不知道這群家夥是誰派來的,更不知道他們到底要怎麽樣對待她,餘光四處飄移,可是,根本找不到有利的武器。


    “瞧,妞兒,細皮嫩肉的。”


    一隻魔爪伸了出來,在她臉頰上胡亂摸了一把,動手‘啪’的一聲給打了迴去。


    “喲,這妞兒還真是辣。”


    男人輕揉著被女人拍打迴來的手掌,戲譫地笑語。


    “呸,臭流氓。”


    “喲,膽子真夠肥的,不愧是皇太子看上的女人。”


    幾個男人猥鎖地將身子湊過來,一隻隻魔爪正準備向她伸過來,將她吞入肚腹之際,一聲怒斥:“都給我住手。”


    威嚴的聲音帶著滔天的怒焰,眾人尋聲望去,隻見蒼茫的夜色中,一抹挺拔的身姿踩踏著月色而來。


    “老……大。”幾名男人戰戰兢兢地喊了一聲,然後,不約而同地閃開了一條道。


    男人高大的身形很快就將瘦小纖弱的惠心籠罩。


    居高臨下定定地審視著她,甚至還挑起了她的下頜骨,四目相觸,惠心驚若寒蟬,因為,她看到了一對琥珀色的眸子,眸子深處還閃耀著紅色的火焰,看起來像來自地獄的修羅或者是撒旦。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因為男人的臉逆著光,頭發蓄得過長,幾乎將他整個額頭都蓋住了,身上穿著一套黑色的西服,黑色讓他顯得即冷酷又駭然。


    “送去黛鳶島!”


    “是,老大。”


    長指鬆開,雪白的下巴一片緋紅,是他剛才指節用力留下來的。


    “先生,我們素昧平生,我不認識你,放過我吧。”


    她不認識他,他們之間沒有仇恨,所以,惠心想乞求他給自己一條活路,她一個姑娘家,不知道落入這群惡魔之手,會有什麽樣非人的折魔與生不如死的待遇,她是一個弱女子,隻能用著微弱的聲音乞求。


    黛鳶島,她知道它是一座離京都一百多公裏以外孤島,那座島荒無人煙,他們把她帶去哪兒做什麽啊?惠心感覺頭皮發麻,不斷在心中嚎叫。


    男從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言語半句,退開一步,將手揣在了褲兜裏,向兄弟夥挑了挑眉,然後,惠心被拉進了另外一輛豪華的小轎車。


    男人坐的自然是獨屬於自己的坐騎,然後,漆黑的夜幕之下,兩輛豪華的小車迅速向京都東南方的黛鳶島駛去。


    空氣裏漸漸凝聚著一層濃霧,濃稠的伸手也拔不開,為罪惡之夜再添一股幽冥!


    ------題外話------


    轟動錦洲城的一段火辣裸畫視頻,讓尹婉被迫遠走國外五年!


    為了父親,她不得不再次踏入一生夢魘的土地!


    “尹小姐,敖先生讓你迴金穀園!”


    黑西裝男人畢恭畢敬地傳達著某位踩著在金字塔頂端男人的話。


    “不用,請轉告你家的敖先生,終有一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在錦洲,他開辟了一片帝國江山,仍然把那個曾將她推入地獄的女人寵上雲宵。


    如今,還枉想與她複婚,門兒都沒有!


    黑西裝男人怔怔地望著她,女人話語如此絕決!


    讓他不自禁地暗自猜測著敖先生與尹小姐五年前到底是一樁怎樣刻骨銘心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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