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星離與苗若三言不和,大有要開打的意思,突聽得一竭嘶底裏的鬼叫聲震耳傳來。


    幾乎同一時間,與眾人的視線一道鎖了過去,雲台邊上,一俊秀少年此時正一臉生無可戀的靠坐在石柱邊。


    陳師兄最先反正過來,大步行到他麵前,蹲身詢問:“季師弟,感覺怎樣了?”


    “我……”


    她能動了!


    雄雌莫辯的聲音從喉中傳來,她下意識摸了摸喉間,竟是摸到了一個奇怪的凸起物。


    欲哭無淚啊欲哭無淚,她再一次接受了自己穿越成男兒身的事實。


    “可是嗓子不舒服?”


    後到的錢師兄見她如此模樣,關切問。


    也就是在這時,聽得一弟子道:“穆長老來了!”


    話音不久,從天將下的穆勒長老就收了飛行法器,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之前陳師兄已將事情大致告訴穆勒,穆勒檢查完傷口,將一粒護心丹送入季光年口中,“可覺得有何異樣?”


    “我…心特疼,像裂開一般。”


    心脈受損輕則將養將養,重則可會喪命或是影響根基,聽陳隋意所述,這小子之前走火入魔,體內還存了一股邪氣,該是靈氣與邪氣相互排斥,兩氣在體內亂竄所致,現在卻完全感覺不到邪氣存在。


    至於傷口,這可是一劍穿體刺……


    穆勒不敢輕易下斷論,再次輸入靈氣探查。


    良久才道:“心脈受損,靈根不穩,恐會影響根基,但靈力卻異常強盛,心脈呈愈合的趨向,奇怪。”


    季光年目光瞥向一旁的石像,適才一人一石大眼瞪小眼之際,就是這隻開了靈智的獬豸,將它口中的唾液滴到了自己傷口之上,她本還覺著奇怪,經穆勒長老這麽一說,才知其中緣由。


    “那究竟是好是壞?”苗若不解,靈根不穩靈力還能充裕?


    “目前看來沒什麽大礙,但是之後不好說!”


    同門之間好狠鬥勇也是常有的事,穆勒雖是見怪不怪,但卻異常痛恨別人使用歪門邪道。


    “同門之間應相互敬重,這雲台可不是方便你們好狠鬥勇使用歪門邪道的,說吧,怎麽迴事。”


    “穆長老,是季光年自己要找我比試,我想著,他定是想找我練練手,提升提升自己的戰術,便應允了。


    比試過程中,也不知他為何會走火入魔,我傷他也是情急之下所致,不然躺在這處的就是我了。”


    穆勒望向了季光年。


    周石怕他胡亂說話,未等季光年開口,先一步道:“季光年,你找我比試可是很多人都看到的,快和穆長老解釋一下,莫要冤枉了我!”


    季光年心底冷笑。


    本宗弟子不下一萬,平日裏拉幫結派的也不在少數,平日裏有事沒事就找他的茬,出了事就找他背黑鍋,除了原主修為低,膽子小,無能為力外,更要得易於某些人的授意。


    季光年朝台下看去,一人嘴角正揚起一抹惡狠狠笑,也在看她。


    劉洋溢!


    她腦中冒出這個名字。


    有人要找你麻煩不是躲了就能過的,她的人生定理從來都是既不虧待自己,也不辱沒別人,既是被人欺負到這般天地,她就不能善了了。


    “明明是你找的我比試,我推拒不了,才被你強拉上來的,你說我找的你,你那夥人自然偏向你,而在這台上,可是有那麽多雙眼睛看著,我是不情不願地被你強拉上來的。”


    周石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完全沒想到季光年會駁了他的話,而且連師兄都不叫了直接稱唿他名字,莫不是走火入魔還能把人給帶傻的。


    季光年繼續說著:“我知你打不過我,是以才拒絕的你,卻沒曾想,你竟會使如此下作的手段而叫我走火入魔……”


    等等,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打不過你?笑話!一個廢材竟敢大放厥詞。”


    “雲台輸贏雲花定,星離雨散誼當歸,我雲花還在手,自也不能算你打過了我。”


    雲台比試者比試之前,需手持雲花,相互見禮。


    勝利者的判定也是以雲花為準,對方雲花在何人手中,那人就是這場比試的贏家。


    一般說來,比試者都是衝著對方雲花而去的,原主上雲台是被周石等人強迫所至,由於平日裏缺少實戰,在與周石對決了幾個迴合後,原主便漸漸弱了下風。


    原主當時是抱著認輸的心態拿出了雲花的,周石卻步步緊逼,之後,找機會將形似銀針的暗器射入原主體內,銀針入體即化,形成另一股力,與體內靈氣相抗衡,這才走火入了魔。


    這哪裏是比試,根本就是謀殺!


    季光年將手中雲花藤高舉,眾人在看到她手中之物後,紛紛想起了她剛才念的那句警訓。


    ‘雲台輸贏雲花定,星離雨散誼當歸。’


    這不僅是雲渺宗新入門弟子的必誦口號,也是祖師尊在創宗創雲台時的警訓。


    雲花花語,萬德吉祥。


    相傳祖師尊最是看中同門之間的德行品質,以萬德納萬物,隻希望雲渺之人無論身在何處都不要忘了此中情誼。


    而周石的所作所為,卻是絲毫不顧及同門之情,同門走火入魔不及時相救,反而一劍刺其要害,這若是都能說得過去,未免太牽強了些。


    就在剛才,有義正言辭的同門出來替那小師弟抱不平,在場之人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看熱鬧心態,有的更甚進行嘲諷,人心果真那麽冷漠?


    不少人在反思。


    周石的關注點卻並不在這上麵,他看到雲花才明白,季光年的自負到底從何而來,他本就是奔著季光年的命去的,又怎會去取她手中的雲花,算這小子命大,既然他找死,那就成全他。


    “既是如此我們再比過,看是誰打不過誰,若是我贏了,你要當著在場人的麵,向我跪下磕頭認錯,說你誣陷了我,怎樣,敢是不敢?”


    見那小師弟講話尚且氣若遊絲,又瞧他嘴唇泛白,麵上毫無血色,有看不慣的同門在台下呐喊:“哇,你要不要臉?這小師弟都受那麽重的傷了,就算要比,也該是從新約定時間。”


    又紛紛有人附和。


    卻聽那小師弟說道:“我有什麽不敢的。”


    這話算是一錘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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