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炎頗為淒慘地笑了笑後就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說道:“不是這樣的,小的是見了郭大人嚇成這樣的。<”


    “嚇得?好吧,就你這膽量還說上陣殺敵呢,我看也不用你牽馬了,去給碧夕和李蔻她們駕車吧”,劉越很是無語地搖了搖頭說道。


    這邊,郭登見楊炎看自己像是看見了老虎時一樣害怕得不得了就隻好迴過頭來:“看來是本公子誤會這楊公子,可憐這天下難覓知己啊!”郭登歎了一迴氣後就摔鞭快馬往城門口跑來還沒靠近就被突然揮來的一鞭給擋住了去路。


    郭登不由得大怒,便喝問道:“爾等不過是些商賈也敢當本公子的道,還差點就將本公子的古扇給打折了,你們就算拿一千八百兩銀子也賠不起!”


    騎馬並排著出城車駕的一奴仆見郭登手持折扇,身著儒巾,後麵雖有幾位軍爺估計就算城中那位武官家的公子,便也沒有覺著害怕,而是抱著雙手腆著肚子一搖一晃地走了過來笑道:“喲嗬,這位公子哥兒還說話的聲音還真大,都快趕上樹上的鳥地上的貓了,別說打了你的扇子就算打了你的臉又怎樣,知道這是誰家的商隊嗎?”


    郭登見這些出城的商隊駕著幾十匹駱駝出來,那車轍壓得路麵陷出很深的坑洞,估摸著定是壓*長*風*文學了不少的貨物想必也是有錢有勢的大商販,但他郭大公子可不怕啊,人家與皇家可是姻親關係又是朝廷勳貴豈能服軟,於是郭登也不示弱喝道:“本公子可不管你們是誰,你們最好趕快給本公子把路讓來,否則。”


    “否則什麽,我看你也不過是仗著老子會使幾把刀殺過幾個韃虜得了個小官罷了,也好意思充什麽公子,隻怕三字經都認不全吧,哈哈!”這奴仆一笑,其身後的幾個小廝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郭登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學問才識,別人羞辱他別的什麽那怕說他不舉都行但是誰要是嘲笑他學問不如人那可就是觸碰了他的逆鱗,此刻一個惡奴居然說自己連三字經都認不全,郭登就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啪”的一聲,那惡奴的耳朵就沒了一個,然後就見郭登那前麵帶有利刃的鞭子流出幾滴血來。


    郭登雖更願意做相如東坡之類的文人名士但畢竟是開國元勳後代,家學淵源,自幼就有一身傑出的武藝,摔鞭割耳不過是一瞬間的事,雖然這一招讓旁人大為驚訝但郭登卻不以為然地怒斥道:“爾等不過是下等奴才,本公子本來不想跟你們一般見識,但你們非要惹本公子,本公子要你一支耳朵也不過是對你的薄懲,若還敢再犯,仔細你的腦袋!”


    這惡奴疼得捂住耳朵罵道:“好,小子你狂,敢惹陳公公家的人,隻怕你自己得掂量掂量你自己有幾個腦袋!”這惡奴見這個玉麵小生出身如此狠毒也不敢再敢招惹,但還是把自己的底牌露了出來,並觀察了這郭登一眼。


    但讓他有些失望的是,郭登雖說愣了片刻的神但還是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道:“我還以為你是誰家的奴才呢,敢情是給一太監當奴才的,這不是連太監都不如嗎,真不知道你死後敢不敢去你家祖宗。”


    “是誰在這裏詆毀咱家啊”,這時一頂十六抬的煙羅軟轎搖了過來,轎杠放下時,一身著魚白太監服的太監頭戴瓦片帽走了出來,將套指按了按就往麵前嬌妮一劃道。


    “公公您可來了,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兒,狂得沒邊,也沒把您老人家放在眼裏,還割了刑大管事的一隻耳朵呢”,一臉皮白淨的小廝忙跑了過來扶住這太監走了過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哦,是誰這麽大的膽子”,陳公作為大同鎮守太監是初次到任,本意是來斂財的當然為了銀子也不在意惹些是非,隻見他傲慢地說後就將頭往上一抬,一見是郭登便道:“喲,這不是武定侯家的公子嗎,咱家聽說你在這裏當的是參將對吧,咱家這個鎮守太監好歹也是你上司,你就這麽打了你上司的人,這理說得過去嗎?”


    “什麽說得過去說不過去,你家的狗奴才羞辱了本公子,本公子打打他又怎麽了,什麽上司,本公子可是帶巡撫大人進城,是你的商隊擋了我們巡撫大人的擋,理虧的本來就是你們”,郭登見是內監陳公也不好再招惹,也隻得把巡撫劉越搬了出來。


    陳公自然是知道這宣府大同一帶的巡撫是誰,也知道劉越是一個不好惹的人,他這次來大同本就沒有與巡撫劉越為敵的打算,便沒有再說什麽,將手一擺,鶯聲細氣地說道:“既然是巡撫大人的貴駕,那咱家就退避三舍吧。”


    陳公的車駕剛退到一邊,劉越就走了前來:“郭大人,你為何停止不前?”


    “巡撫大人有所不知,因是鎮守太監陳公公的車駕在前麵擋著不讓,下官才停止下來不能前進分毫”,郭登現在可全靠這位巡撫大人打氣,所以也不好再貶斥這位俗裏俗氣的巡撫大人,語言也恭敬許多,同時還挑釁似地挑了這陳公一眼,暗道:“雖說鎮守太監與巡撫權限一樣,但人家劉大人畢竟是皇帝近臣,我就不相信劉大人你也敢惹。”


    “你郭大人也就這點出息,連一個太監的車駕都不敢惹,還好意思說是皇親國戚”,劉越這樣一說,郭登就不覺紅了臉,但更讓郭登沒想到的是,陳公直接就跟哈巴狗兒似的跑到了劉越麵前,嗲聲嗲氣道:“哎呀,我說怎麽眼前有位貴人了,沒曾想是劉大人您來了,這下和劉大人共事,咱家算是得福了。”


    “郭公子,你看這陳公公麵見巡撫大人的態度可比你見巡撫大人時要恭敬許多”,楊炎見此不由得插話道。郭登想要辯解但也不知從何辯解,最後隻得憋出了一句話:“俗不可耐!本公子就不相信你們巡撫大人也隻喜歡聽奉承話。”


    劉越點頭示意的笑了笑,就指了指陳公公的車駕道:“陳公公,這是你的商隊?”


    “是的,咱家的侄子在江南運來了一些茶葉想運到關外發賣,賺些銀子,這個應該算不上什麽罪過吧,巡撫大人”,陳公笑道。


    劉越笑了笑道:“這算什麽罪過,倒應該鼓勵才是,貿易通商既能增加我大明的財富又可化解幹戈益處甚多,隻是陳公公你這車上拉的應該不隻是茶葉吧”,劉越說著就指了指陷進軟土中的車軲轆道。


    “哦,左右不過是些咱家的箱奩罷了”,陳公看得出來這巡撫大人是對自己所運之物懷疑上來,見他沒有當麵揭露出來,便會意地從袖中拿出幾張銀票來奉上來道:“初次見麵,略獻些薄禮,還望巡撫大人笑納。”


    劉越給楊炎使了個眼色,楊炎便和幾個錦衣衛校尉往車隊這邊走來,同時劉越將這銀票也收在了懷中笑道:“陳公公這是不打自招啊。”


    郭登見劉越毫不客氣將銀票收下來就很是鄙夷地哼了一聲,正要說這巡撫大人與那些貪官汙吏不過是一丘之貉時卻聽到劉越這一句,便立即改口道:“的確是不打自招,想必陳公公真的發賣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巡撫大人,下官建議你應該仔細查一查。”


    陳公公突然覺得這個武定侯很是讓人討厭,真心有一種上去抽抽這郭公子幾把掌的想法,但就在他準備用拳頭或是銀票砸向郭登時,就聽背後有人喊道:“不要揭開,裏麵真沒有什麽!”


    楊炎一腳將試圖阻撓自己的奴仆踢開,然後立即走過來將車駕後的遮蓋揭開,然後將鋪在上麵的茶磚推開,又往枯草堆裏掏了半天後就抱出一具鐵箍銅身的炮管:“大人,這是大明新製的小將軍炮!”


    “這可是禁止貿易之物啊,陳公公,本官看你販賣茶葉是假販賣這些炮管才是真吧”,劉越笑著說了幾句後就沉聲命道:“來人,將陳公和所有車隊都圍起來,繼續給本官查查,看看還有什麽?”


    陳公公一時慌了,他早就應該猜到巡撫大人會這樣做的,但他還是妄想著用銀子讓這巡撫大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知這巡撫大人還是這樣做了,這可如何是好?陳公公想了許久決定還是暫時不要把什麽都透露出來為好,便立即跪下來磕頭道:“巡撫大人饒命啊,小的並不知道我那沒王法的侄子會藏有這東西,還請巡撫大人明察!”


    “你說這是你侄子背著你藏的?”劉越笑了笑就道:“依本官看來恐怕未必吧,這軍中火器素來由兵部或是當地總兵官或巡撫主管,本官還未巡視大同自然不知道,但你們總兵官劉安劉大人應該是知道的,你小侄能從劉總兵眼下拿走這麽重要的東西?”


    “來人,將除鎮守太監陳公公以下的所有人押進大牢,所有車輛亢”,劉越說著又笑道:“陳公公,您侄子犯了這麽大的事,還請你將你的侄子的相關信息告訴給我們的錦衣衛,須得立即捉拿才好,這樣陳公公你也好避避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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