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逾古稀的禮部尚書胡濙對於起先劉越和王振之間的博弈根本沒有半點興趣,聽著聽著就有些昏昏欲睡,忽然皇帝一喊“禮部”二字,胡濙噌的一下就從睡唿唿的狀態中醒過神來:“臣禮部尚書胡濙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難為您這麽老了還反應如此敏捷,劉大人半年之內僅以四萬人馬就平定意圖顛覆我大明的東南巨匪,您覺得朕應該封他什麽爵位呀?”正統皇帝問道。


    “按照先例,應封伯爵”,胡濙如實迴道。


    正統皇帝將手一揮道:“好,就封懷寧伯吧,加賜年俸一千五百石。”


    劉越連忙謝了恩,對於一個後世小生來說,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有爵位的人,好像韋小寶就被人家稱為伯爵爺,自己如今也是伯爵爺了,難不成也要有韋伯爵那樣的豔福?


    散朝後,一出大殿,李賢就忙找到劉越,拱手賀道:“恭喜劉大人加封伯爵,這可是世間的殊榮啊。”


    “那我就預祝李兄日後賜諡文正公”,劉越搖手迴道。


    文正是文臣死後最高諡號乃文臣死後最高的榮譽,整個大明朝文正公也隻有象征書人氣節的方孝孺(福王時追諡)、正德年首輔李東陽、嘉靖年間逝世的大學士謝遷和後期的劉理順以及倪元璐。


    李賢見劉越這樣說知道劉越是在戲弄他便忙推辭道:“我李賢還想再多活幾年了,劉兄的預祝可擔當不起,更不敢奢望當什麽文正公。”


    “贏得生前身後名,有什麽不敢當的,李兄你就不要推辭了”,劉越笑道。


    李賢忙搖手道:“好了,不與你說笑了,我問你,你那折子裏的東西是在哪裏找得到,也虧你發現得到,還讓我幫你遞上去,結果居然用這東西扳倒兩員王振幹將。”


    “難道李大人忘了我劉某是錦衣衛的,抽個空去大臣家裏看看也是常有的事兒,實不相瞞,我給你的東西都是北鎮撫司的太保與幾月前收集到的”,劉越笑說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素聞你們東廠和錦衣衛無孔不入,看來果真名不虛傳呀,不過劉大人,李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劉大人可否答應?”李賢說道。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但請放心,我劉越不會查探你的”,劉越這樣一說,李賢倒放心不少,舒了口氣道:“那就好,一想到有個人每天在盯著自己就渾身不自在。”


    “哪有這麽嚴重”,劉越笑說著就見呂大龍走了來:“大哥,告訴你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劉越忙問道。


    “王山死了”,呂大龍忙道。


    李賢見此忙道:“呂大人所說的王山就是王振的堂弟現任錦衣衛指揮使的吧?”


    “對,就是他,這王山升為錦衣衛指揮使後什麽也不管,每日與家中數十個姬妾縱情聲色,據我東廠的番子迴來說,昨夜這王山不知吃了什麽烈藥,全身通紅,肚子紫脹而死”,呂大龍說道。


    劉越看了遠遠站在宮門內與工部尚書王佑說話的王振一眼才歎氣道:“這個王振,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現在他們王家隻怕就剩他一個獨種了。”


    “隻可惜這個獨種不能傳宗接代,看來這王家是要絕後了”,李賢笑道。


    “都死了好,省得王振倒台後落得個淒涼死去的下場,老天爺也算照顧他王家了”,劉越說道。


    劉越見呂大龍依舊滿臉喜色便問道:“怎麽,人家王振死了個弟弟,你就高興成這樣,雖然我們和他王振是政敵,你也不必高興成這樣吧。”


    “不是,大哥,你不知道,我升官了”,呂大龍笑道。


    李賢忙說道:“你們這次立了大功,按理是該升官的,隻是不知呂大人升為何職了?”


    “才領的聖旨,錦衣衛指揮使同知兼北鎮撫使,嘿嘿”,呂大龍笑道。


    “看來你現在的確是一十足的大特務了”,劉越推了呂大龍一把後又道:“不過呢,我倒寧願四弟你繼續擔任東廠掌刑千戶,畢竟現在東廠已經逐漸壓過錦衣衛一頭,以後在東廠沒有我們的人少不得要添許多麻煩。”


    “劉大人說得對,看樣子王振也是知道自己那當錦衣衛指揮使的弟弟是爛泥扶不上牆,便幹脆借升呂大人的官既在皇上麵前表現出寬容大度的胸襟又將呂大龍排除了東廠,到時候他好獨掌東廠,照樣可以壓製百官”,李賢說道。


    劉越點了點頭:“李大人說得有道理,四弟你高興得太早了。”


    “也是啊,那照李大人這麽說,我倒不如不升官了”,呂大龍有些不甘心地道。


    李賢忙道:“也不能這麽說,即便王振迴到當年那樣重掌東廠但也不能奈何你家大哥,如今你們與王振一方掌錦衣衛一方掌東廠,以後到底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還得看上麵那位。”


    “不過李大人,東廠提督不是金英嗎,王振要想在東廠內搞獨裁有點難吧?”劉越忙問道。


    李賢忙解釋道:“劉大人才迴京有所不知,就在幾天前,秉筆太監金英已經從東廠提督位上卸任由王振親自兼任是東廠提督。”


    “東廠提督的重要性不亞於外朝尚書,居然王振兼任了”,劉越不由得笑了笑道,正要上馬離去時卻見已經曹吉祥有些沮喪地出了宮門,便忙朝李賢告辭帶著呂大龍過來問道:“義父,您怎麽出來的這麽早,你往常不是要在禦馬監呆到深夜嗎?”


    “什麽禦馬監,拜你所賜,你義父我現在是無官一身輕了”,曹吉祥說著就歎了口氣,然後問道:“聽說你加封伯爵了?”


    “正要告訴義父呢,不過義父剛才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什麽無官一身輕?”劉越問著又道:“難道是義父您被免職了,不該呀,您剛與孩兒建立軍功,不但不升怎麽反而被免職呢?”


    “也不是免職,你義父我現在調到尚寶監掌印了”,曹吉祥說道。


    “沒道理啊,這不還是貶職嘛,那敢問義父,現在的禦馬監掌印是誰呢?”劉越忙問道。


    曹吉祥迴道:“金英!”


    “居然是他,這個金英是個不管事的,由他提領東廠倒可以讓朝廷清淨許多,但讓他執掌禦馬監,隻怕京營遲早都得散亂,將來如何應敵”,劉越想了想就把剛才李賢的話說給了曹吉祥,然後問道:“義父覺得這是不是王振故意的呢?”


    曹吉祥聽劉越這麽說,又想起自己在司禮監被王振羞辱一事和王振故意放自己鴿子讓自己差點餓死的事就不由得忿恨道:“哼,多半是他,老夫還想著改善與他之間的關係,現在既然他不能容老夫,老夫焉能再唯他馬首是瞻!”


    “義父您總算是與孩兒我統一意誌了,你放心,這些宦官中真正武藝高強又會打戰的隻有你一個,皇上必須得用你,到時候我幫義父謀一個好差事,絕對比在宮裏當管家強”,劉越說道。


    呂大龍這時也插話道:“大哥說的是,曹公公您也別太在意,什麽這個監那個監的,左右不過是沒把的閹宦,能神氣到哪裏去,還是做些驚天動地的大事才是正經!”


    曹吉祥聽見呂大龍這粗話就有些惱怒問道:“你說什麽?”


    劉越見此忙給了呂大龍一拳,責備道:“四弟你嘴巴放幹淨點,什麽沒把有把的,我義父能跟一般的宦官比嗎!”說著就忙勸著曹吉祥道:“好了,義父,你別跟我這口沒遮攔的四弟計較,連香兒都時常對我說,義父您很了不起,日後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大將軍呢。”


    一聽自己女兒誇過自己的話,曹吉祥也沒管劉越說得是真是假就不由得感到很是高興,便笑道:“好了,你也用不著勸我,你們幾個臭小子仗著跟著老夫打了幾個勝仗就狂得沒邊了,以後還是注意點,京城可不比外麵,隨時都是陷阱!”


    “義父教訓的是,但請義父放心,明早我就求見皇上,懇求他調你去邊鎮當鎮守太監咋樣,那樣你就可以除韃子一展胸中韜略,立下絕世功勳,到時候再看那王振還好不好意思呆著司禮監掌印太監的位置上”,劉越說道。


    曹吉祥知道劉越現在聖眷正隆,連殺了王禮都能被正統皇帝所原諒,一個王振都不能奈何的人的近臣在皇上麵前為自己求情,皇上是一定會答應的,便不由得歎道:“就由你去說吧,老夫不管你了,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初是老夫提攜你如今改成你提攜老夫了。”


    經劉越這麽一路勸解,曹吉祥倒也釋然許多,特別是一迴府見到香兒後也有了想幹脆辭去宮中職務坐享天倫,一時興起便要與劉越在園中比試武藝,於是就朝身邊丫鬟吩咐道:“去把大爺叫來,就說老爺我要領教領教他的無影腿。”


    正陪著香兒遊園的劉越聽曹吉祥這樣說邊也忙跑了來道:“孩兒許久也沒動動拳腳呢,既然義父要指教孩兒功夫,那孩兒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隻是事先得說明,素聞義父你的鷹爪子很是毒辣,不是取人喉舌就是摘其心髒,待會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少廢話,看招!”曹吉祥笑了笑也沒迴話就迅疾如風般單手朝劉越劈了過來,一到劉越脖項就變掌為曲爪,眼看就要勾住劉越的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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