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浪峰濤,層層疊疊。


    燕雲飛鳳穀,算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這裏並不歸神槍門和萬裏沙管轄。


    但隻要是燕雲的人都清楚一個道理,絕塵鎮可以打,神槍門可以惹,飛鳳穀的人可千萬別去碰。


    雖說燕雲戰事不斷,但飛鳳穀實則在這場戰事裏,還並未出手。


    原因也很簡單,這裏的穀主楊延玉性格多少有些古怪。


    楊延玉出自京都楊家,本是當朝的兵馬大元帥,在調兵遣將兵書謀略方麵乃是不世出之奇才。


    可不知為何,楊延玉在某一天突然卸任,離開京都,遠走燕雲。


    然金鱗豈非池中物,脫去一身官職的楊延玉憑一己之力,在燕雲這個勢力穩定的地方橫插一腳,硬是建立起了飛鳳穀。


    早些年間,楊延玉還和韓焰生關係融洽,但畢竟一個是京都出來的兵馬大元帥,一個是江湖門派的掌門,在帶兵上麵難免會產生一些相反的建議。


    後來,兩人幹脆就老死不相往來。


    這一次燕雲受創,楊延玉的飛鳳穀也並未出手,韓焰生也是有幾分傲氣,沒有屈尊去請楊延玉。


    倒是離青雲一直在勸說楊延玉,楊延玉卻始終沒有鬆口,仿佛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


    最多也隻是用在觀望觀望敷衍一下離青雲。


    他若是會這麽輕易的出手,當初恐怕也就不會卸任兵馬大元帥這一職位了。


    或許是已經看淡了江湖紛爭,楊延玉選擇過上了佛係的生活,守著自己的一畝四分地就挺好。


    而且,他完全不害怕飛鳳穀淪陷,若是全武會真敢打他飛鳳穀的主意,定讓他們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


    正午時分,楊延玉才剛剛起床,自己的副手就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楊延玉洗了一把臉,疑惑道:「什麽事情,這麽慌張?」


    副穀主李紅渠行禮道:「穀主,外麵有個自稱是古家的要來見你。」


    楊延玉抖抖眉毛,古小天來燕雲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按輩分來算,這是自己的賢侄。


    楊延玉無奈搖搖頭,他已經猜出了古小天來這裏的用意,揮手道:「把他帶過來吧。」


    等到古小天進了殿內,楊延玉上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賢侄,又拍了拍賢侄的肩,笑道:「體質不錯,賢侄這趟來找我,是想請我出手吧?」


    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看穿的古小天,也沒在藏著掖著,笑道:「真是什麽也逃不過叔伯的眼睛,正是這個意思。」


    楊延玉坐在位上,搖頭道:「那是燕雲的事情,跟我飛鳳穀無關。」


    古小天不解道:「可是叔伯,飛鳳穀也屬於燕雲……」


    楊延玉伸手打斷道:「若是燕雲真的沒了,我可以帶著他們跑到走到別的地方,依然是飛鳳穀。」


    古小天抿嘴道:「叔伯,大敵當前,哪怕您對韓掌門有再多的不滿,但論來論去,那也都是一家人。」


    楊延玉不滿道:「我可跟那姓韓的不是一家人,那老東西身上的江湖氣太重,又總是想往軍旅靠,反倒成了一個四不像。」


    知道這楊叔伯的脾氣難勸,古小天也是做好了心裏準備的,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際,若是有楊延玉飛鳳穀幫忙,那可謂是如虎添翼。


    請動楊延玉這事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古小天勸道:「叔伯,就當賢侄親自求你出手,等事完了,我定給你討個公道!」


    楊延玉笑著盯著眼前的這個賢侄,在他印象裏,自己這個賢侄隻是一個風流的花花公子,不知不覺間,竟有如此大的變化。


    不過,楊延玉並不會因為這點就答應


    下來,起身帶著古小天走出門外。


    一直走到了飛鳳穀的最高處,楊延玉指著下麵的一排排房屋道:「看見了嗎?這些兄弟跟著我一步步走到今天,為的就是有這麽一方小天地,能夠安居樂業,你是想讓他們搭上性命幫你?」


    古小天望著下麵的景色,飛鳳穀在楊延玉的治理下,還真是有一種小城風味。


    但這並不會動搖古小天的決心,古小天隻得繼續勸道:「叔伯,若是這樣,就更得請你出手了。」


    楊延玉來了興趣,問道:「為何我非出手不可?」


    古小天思考了一會,堅定的迴答道:「若是全武會真動了你這飛鳳穀的歪心思,到時候傷亡肯定更多,你可以帶著他們離開,可若是之後繼續這樣的生活呢?」


    古小天盯著楊延玉,眼神堅毅。


    東越一戰的事情告訴他,當一個人習慣在一個地方後,是真的很難割舍掉對這片土地的情感。


    楊延玉倒是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畢竟他之前是在京都,之後才到了燕雲,建立了這飛鳳穀,對於楊延玉來說,遷徙這一事,他並不會在意。


    哪怕有一天他又一無所有,也不缺從頭再來的勇氣。


    可他好像還真的沒有為這些兄弟們想過。


    楊延玉盯著下方的景色,隻是淡淡迴了一句,「到飯點了,賢侄若不嫌棄,也嚐嚐飛鳳穀的特色,念在楊家和古家交情的份上,我會考慮一下。」


    吃過午飯後,古小天便告辭離開飛鳳穀。


    ......


    飛鳳穀大殿中,楊延玉將管理層的人都召集過來,詢問道:「事情你們應該都知曉了,不妨說說你們的看法?」


    幾位管理層都有些扭扭捏捏,對於楊延玉,他們自然是佩服的。


    越是佩服,有些話就越不敢說。


    楊延玉看了看幾人的臉色,就想起了在朝廷為官的日子,當初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這樣,下屬對他佩服,可卻什麽意見也不敢提,他才卸任。


    楊延玉拿出一壇好酒,親自給每人倒上一碗,自己一口飲盡道:「這不是朝廷裏,我也不是什麽兵馬大元帥,你們若真有不同的想法,直說便是。」


    幾位管理層齊刷刷的將目光望向副穀主李紅渠。


    李紅渠咽了咽了口水,鼓足了勇氣,一口喝幹了碗裏的酒,才說道:「穀主,我們都是燕雲人,若燕雲真是挺不住了,要遷徙倒也無悔,隻是……」


    說到此處,李紅渠停頓了一下,趕忙低下頭,稍微抬了抬眼球,用著餘光打量著楊延玉的表情。


    楊延玉大手一揮,「接著說。」


    「隻是……兄弟們在燕雲待久了,多少是有些感情的,如今看見自己的同鄉飽受折磨,心裏真的有些難過。」


    楊延玉聽後沉默不語,揮揮手讓幾人退下。


    末了,他才站起身來,又獨自一人走到飛鳳穀最高處,盯著眼下的景色,一言不發,心中原本懸緊的一條信念,慢慢得有些鬆動。


    ......


    絕塵鎮中。


    古小天前腳剛迴來,還沒怎麽歇息,後腳淨衣派的劉四行就立馬找到了他。


    劉四行慌慌張張,神色也十分凝重,古小天看他的神情就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麽,總之一定不是好消息。


    但越是這種關頭,古小天就知道越要表現的鎮定,若是連他都慌張起來,那這仗也就別打了。


    古小天問道:「劉長老,出什麽事了,這麽慌張?」


    劉四行呈上信件道:「汙衣派那幫還在潛伏的人都被發現了,死了不少兄弟。」


    劉四行手中的這份信件,還是汙衣派的


    人拚死傳出來的。


    古小天詢問道:「吳三桂那邊可有別的消息?」


    劉四行搖搖頭,「幫主那裏暫時沒有傳出來任何消息,他帶的人最為深入,隻怕是已經暴露了。」


    古小天放下信件,思索起來。


    其實打探出來的情報已經足夠多了,隻是人難免都會貪心一點,想知道的更全一點。


    吳三桂一開始傳迴來說要繼續深入打探時,古小天也沒阻止,畢竟大敵當前,有越多的情報,勝算也就能多出幾分。


    這不經讓古小天有些後悔當初的決定,不管怎麽樣紙都是包不住火的,哪怕藏的在深,遲早也會暴露的。


    古小天立即做出決定道:「能聯係到吳三桂嗎?」


    劉四行點頭道:「可以試試。」


    劉四行一直負責和吳三桂聯絡,這兩人有自己獨有的一套聯絡方法,雖說眼下吳三桂杳無音信,但劉四行始終覺得自己的這幫主不會這麽輕易的就被人捉住。


    古小天嗯了一聲,讓劉四行趕緊著手去辦,務必要讓吳三桂帶著其餘的人撤迴來。


    眼下出了岔子,每損失一個人,都是一份戰力折損。


    劉四行立刻領命去辦,同時召集了所有淨衣派的弟子在絕塵鎮鎮口前嚴陣以待。


    若是一天後,吳三桂還沒有迴信,那淨衣派的弟子就會出動,去將吳三桂找迴來。


    好在情況沒有很壞,半天後,吳三桂就迴了信件,汙衣派還安全的弟子也都陸續從中撤了迴來。


    吳三桂迴到絕塵鎮中的時候,受了不輕的傷,而汙衣派的損失也較為嚴重,有不少汙衣派的弟子都丟了性命,現在能迴來的弟子都算是命大的。


    據汙衣派的弟子自己宣稱,他們原本潛伏的極為隱蔽,自認為是不可能被人發現的,但變故也就出在這裏。


    不知道為何,他們隻感覺周圍形成了一股極為強烈的威壓,然後就見一個人正優哉遊哉的向他們走來,還未見清那人的麵龐時,在最前麵的人就已經瞬間化為了一灘血水。


    那人簡直就如同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一般,根本沒有任何出手反抗的機會。


    吳三桂坐在台階上,揉了揉自己受傷的右臂,皺眉道:「真是打了一輩子鷹,沒想到反而讓鷹啄了眼。」


    古小天拍拍吳三桂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麽,隻讓他好好養傷,這次得到的情報已經足夠多了。


    吳三桂歎氣一聲,有些懊悔,被帶去治傷之前,提醒道:「對方還有一個人,看著是有些眼熟,而且他的傀儡之術絕對在八荒之中找不出第二個來,一定得小心。」


    古小天點頭,知道吳三桂嘴裏的這人是誰,他前不久還見過。


    正是血衣樓的樓主,孔雀。


    安排好了吳三桂和其他汙衣派弟子的住處以後,古小天一人來到了會議院裏。


    院裏,曲笑寒和韓焰生兩人正在做著沙盤推演,安排好了各方勢力的路線。


    但是兩人都有些愁眉苦臉,手中的牌就這麽多,要把這些牌分到各個路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曲笑寒指著沙盤道:「這條路線人還是太少了,要不然放棄?」


    韓焰生卻搖頭道:「這條路線必須安排人手,若是不安排人手,保不準會被對方給突襲,到時候這前麵路線的人可就被前後包餃子了。」


    曲笑寒哀歎一聲,沙盤推演,帶兵打仗都不是她擅長的事情,現如今卻要硬著頭皮頂上,實在是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


    古小天走進院裏,稽首行了個禮,便把吳三桂一行人迴來的事情說了出來。


    韓焰生點頭表示清楚,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將原本汙衣派的路


    線盡數推翻,搖頭道:「那這條路線又要重新安排了。」


    一開始,韓焰生將這條道安排給了汙衣派的弟子,但現在知道了汙衣派受到了折損,那這條路線就行不通了,畢竟人數不夠,去了無異於送死。


    隨後,韓焰生幹脆將整個沙盤全部推翻,對著曲笑寒和古小天苦笑道:「兩位在陪我重新推演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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