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已經把布滿腳印,礙手礙腳的風衣收進物品欄,穿著短小精悍的白雪,興奮地在人群中穿梭,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眼前熱鬧的場麵使他猛然憶起兒時與小夥伴無拘無束嬉戲的歲月,熱血勃發間,見人就摔,也不管被自己摔倒的人是敵對行會的玩家,還是自己不落的兄弟強迫火舞離開賽場,他少了一層顧忌,愈發玩的瘋狂了!


    我摔,我摔,我摔摔摔,被劉浪一路摔倒的人中不乏龍城趕來助戰的不落成員,他們被自己老大摔倒後,都驚異地看著發瘋的人又衝向下一個目標,腦中不約而同升起一個念頭:完了,老大讓人打神經了,都敵我不分了


    “毒蛇,你摔我幹什麽?”


    奮力把眼前玩家摔倒,劉浪剛要尋找下一個目標,突兀入耳的熟悉聲音讓他不由一楞,循聲看去,赫然發現楓竹正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忙搶前幾步,拉起他,“瘋子,你不去比賽,跑到下麵湊什麽熱鬧?”


    “比賽?”


    楓竹就著劉浪的手站起身,含笑道:“毒蛇,你是不是玩瘋了?我和冰早就和血刃打完了。***,沒弄過他們。下來本想幫你,還沒等動手,先被你摔個結實”


    看眼四周亂哄哄的場麵,楓竹大感興趣地問道:“這是怎麽搞的?早上來還秩序井然,現在怎麽亂成一鍋粥了?”


    “哈哈,還不是”


    順手抓住身邊一個玩家用力摜倒,劉浪接著道:“還不是殺那張毒嘴惹的禍。從比武大賽開始,這廝的嘴就沒閑著,噴完東邊噴西邊,四處散發流毒。今天超常發揮,把正比賽的任我行‘噴’倒了。這下算徹底把仇恨的火苗撩撥成滿天怒火了,然後,就造成現在的局麵了。”


    “哦,殺呢?這個惹禍精跑那去了?”


    “誰知道,都打亂套了。不用理他,我們繼續玩!”


    玩上癮的某人拋下楓竹,嗷嗷怪叫著又撲進了人群


    “唿,死毒蛇,這不痛不癢的混戰有什麽意思?”


    鬱悶地看眼四周騷亂的局麵,楓竹扇動翅膀飛到空中,隨意看眼下麵黑壓壓擁擠廝打的玩家,左右看看,意外地發現不遠處鳳凰正安詳的雙手抱胸扇翅懸浮。身體微伏,他飛到鳳凰身邊,“冰,你怎麽不下去玩?”


    “玩?這麽原始的搏鬥不適合我這種紳士。”


    鳳凰優雅地抬起手把垂至眼前的長發攏到頭頂,淡淡道:“你怎麽也上來了?下麵的熱鬧場麵不是正合你胃口嗎?”


    “合什麽胃口,沒意思。也就毒蛇有那麽大玩心吧。你m他,告訴他玩夠了迴龍城帝殿,我們在那裏等他。”


    “哦,好的。”


    龍城帝殿,不落骨幹聚集一堂,正就方才鋼城賽場大k特k一事激烈地‘辯論’著,這個大喊他打倒了幾十個,那個立刻在幾十個的基礎上再添加出三位數楓竹、鳳凰靜靜坐在一隅,閑閑地看著兄弟們拌嘴,沈勝衣站在更遠處,不斷揮動千鈞劍,現在,他已經可以把這柄重劍揮舞自如了。劉浪蹲在角落裏,輕輕撫摸阿布的小腦袋,神情迷離,仿佛在思考著什麽。奶嘴站在大廳中,和一堆人比較剛才誰更‘神勇’。除了逍遙依舊在監獄‘贖罪’,小酷參與賽場混亂後直接迴去訓練血旗部屬,不落幾個主要角色聚集大廳,各懷心事,思考著與己與不落相關的種種瑣碎


    和兄弟們打口水戰打累了,奶嘴伸個懶腰,對劉浪方向喊道:“老大,你還有什麽‘重要指示’沒?沒有的話,我可要去陪雅雅了。”


    “哦”


    劉浪抬起頭,看眼奶嘴,再看看身邊神情困頓的火舞,站起身,走到人群前,“大家都累了,下去休息吧。”


    聞言,一眾護旗使應了聲,相擁著走出帝殿,一路還不忘繼續訴說剛才的‘輝煌’業績


    楓竹、鳳凰提著椅子走到劉浪身邊坐下,沈勝衣收起千鈞劍,邁著沉穩步伐走到幾人身邊,挺胸站立。火舞抱起阿布,找張椅子坐到楓竹一側,幾人都圍攏劉浪坐妥站穩。奶嘴是即不落座,也不筆直站立,以肘支在鳳凰所坐的椅子背上,一手托腮,看著火舞懷裏乖到發呆的阿布


    劉浪懶懶站在那,目光遊走一圈,淡淡道:“通過今天這場混亂,我感覺已經沒有去觀戰的必要了。殺,你不要在胡混了,抓緊時間洗紅名。瘋子、冰,你們繼續把比武大賽比完。衣哥,你還是暫時負責龍城裏的一概事務。”


    “毒蛇,你要幹什麽去?聽你說的話怎麽好像要交代後事一樣?”


    “我要去練級,帶阿布練級。”


    眸中泛起一絲異彩,盯著不言不動的小東西,劉浪聲音裏攙進感傷,“剛才我招出小東西,突然感覺對不起它它用它的忠誠、活潑、思維能力換來我現在還可以站在龍城帝殿裏。可我”


    走過去從火舞手中抱過阿布,“我決定暫時不參與不落任何行動,專心帶阿布練級。比武大賽結束,誰m我下。我迴來挑戰排名第一的玩家。當然,如果是瘋子或冰摘取了第一的桂冠,我就不用出麵了”


    “練子,你就不用抱僥幸心理了。”


    鳳凰輕輕搖頭道:“擁有頂級靈獸寵的冷與夜根本就不是我和瘋子能抵敵的。再說,即使沒有靈獸,冷與夜、血在燒、妖瞳、馬空群也不是易與之輩。恐怕最後還要你這個變態出來收拾殘局。”


    “冰說的沒錯。”


    楓竹接過話茬,“今天和血刃一戰,我感覺冷與夜並未施展全力,他隻是指揮冰龍負責輔助攻擊,血在燒和夜雨破風兩人就和我們打得旗鼓相當。剛才我仔細迴憶了一下交手過程,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血在燒和夜雨破風配合得非常默契,比我和冰的配合還要默契!幾次沒有冷與夜的助攻,我和冰都險險掛在兩人聯手攻擊下大家說,是我和冰的配合不夠默契呢?還是血在燒和夜雨破風戰力突然提高了?”


    問題一出,眾皆默然


    良久,奶嘴直起身子,臉上已經沒了近幾天吊兒郎當的表情,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凝重,“老大,夜雨破風這個人,從幾次交手來看,他的戰力一般,pk水準中等,實在沒什麽出奇之處。最主要的是他心懷怨念血刃和俠客行那場比賽,他明顯沒有盡力。排名二十八的人物再不濟事,也不應該連一個新近轉職的半桶水選手也拾掇不下。這隻能說明血刃組缺少向心力,難以凝聚成一體三麵。而我們不落團結是網遊界盡人皆知的,為什麽現在瘋子和冰聯手都感覺難以戰勝血在燒和夜雨破風呢?這中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我們意想不到的變化?”


    又是一個有‘份量’的問題,眾再默然


    “唿”


    劉浪吐口氣,打破寂靜氣氛,“無論我們的對手發生了怎麽樣的變化。隻要我們一直努力,就絕對不會輸,不會垮。多想無益,大家提高自己的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不單我們要提高,不落所有的兄弟都要提高!我有不妙的預感,比武大賽後,機甲一定會有巨大變化。我們想屹立不倒,就永遠不能滿足現狀。”


    頓了頓,緩和一下激昂的情緒,把阿布招迴寵物空間,再看眼若有所思的幾人,劉浪冷不丁歎了口氣,“唉,開疆難,守疆更難。不落的旗幟是否飄揚不墜,還是要*大家努力。我累了,要下去休息了。大家也早點休息吧。”


    招唿火舞一同下線,劉浪給大廳內幾人留下了一團團疑問


    “練子怎麽了?”


    一直未開口的沈勝衣奇怪地道:“我感覺練子從暗夜一戰後變了好多。少了一份爽朗,多了一份沉重。我現在從他身上幾乎感覺不到以前那種飛揚跋扈的狂傲,指點山河的銳氣。尤其是剛才,我都產生了錯覺,站在那裏的人不是昔日的熱血年少,而是黃昏日暮的老朽你們覺得呢?”


    “恩,衣哥一提醒我也感覺到了。老大最近是很反常,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喪氣話。難道是戀愛產生的副作用?”


    “殺,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一接觸愛情智商立刻變成負數?”


    楓竹無奈地搖頭道:“毒蛇現在這樣消沉,我猜多半是因為阿布。”


    “阿布?”


    奶嘴楞了楞,“瘋子,你的意思是老大因為阿布失去智能才這麽反常?可能嗎?阿布不過是係統中設置的虛擬數據,能影響現實人類的性情?”


    “能!”


    楓竹肯定地道:“別人我不敢說,毒蛇一定是因為這個虛擬數據才他重情,非常重情!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致命傷。如果不是因為重情,當初的不落皇旗也不會四分五裂。內中緣由你也經曆了,想必不用我多說吧?暗夜一戰,阿布舍生替他擋了一擊,導致失去了智能。當日衣哥、鳳凰應該也看到毒蛇的表情了冷、痛!當時我都不忍心看他的眼睛,那裏麵裝的滿滿的都是悲傷!再想想以前,毒蛇每次戰鬥都是衝到最前麵,寧可自己掛也不願意讓別的兄弟為他墊背,當時以為是毒蛇勇悍、講義氣。現在看來,除了這兩點,恐怕還有他無法承受兄弟、朋友為他發生意外的脆弱心理在內阿布一日不恢複,估計我們就要經常看到現在這個老年化的毒蛇了。”


    “迷糊,老大還有這麽脆弱的一麵?”


    奶嘴滿臉的難以置信,不由自主道:“那萬一以後月月因為他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老大不是要瘋掉了?”


    “殺!你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楓竹冷冷站起身,“我也累了,要下去補充睡眠。大家明天見。”


    隨著楓竹心事重重下線,鳳凰、沈勝衣也鬱悶地打個招唿離開了。空蕩蕩的大廳裏隻剩下莫名其妙的奶嘴,他使勁撓撓頭,喃喃自語道:“都發什麽神經我是說萬一,也不是真的會發生都給我臉色看,一群混蛋!懶得理你們,我去找雅雅”


    帶著一絲埋怨的奶嘴下線了。急於換號去陪心上人,他是萬萬不會想到自己的毒嘴再次一言中的,把戲言變成了預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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