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確是剛剛開始。


    納蘭冷凝很快就發現自己的銀行卡信用卡全部被停, 銀行送上了上個月七位數的賬單,她目瞪口呆。


    “我上個月怎麽可能消費幾百萬?”她不敢置信的問道。


    銀行的工作人員翻了一下手頭的資料, 抬頭職業化的笑著對她說道:“不好意思納蘭小姐,您的副卡顯示您有一筆在賭城的大額消費。”


    她思緒飛轉, 重生以後,她幾乎不信任任何人,唯一一個有感情的人就是她的親生母親,當初她淪落風塵死的時候,還是已經是一個垃圾婆的生母給她殮的屍體。


    所以重生以後,盡管納蘭冷凝恨生母曾經拋棄了自己,但也感念於生母是最後一個在她死後還記得她的人, 她對她生母的感情很是複雜。


    為了報答生母的生養之恩, 也為了報答她在上一世的殮屍之情,她覺得自己無法迴到她身邊做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必須要忍辱負重為自己的父親複仇,所以她給了生母一張副卡, 打算用金錢報答她的恩情。


    但她對生母也不是完全的放心, 生母每個月的消費記錄都會有專人送到她手裏。一直到上一個月,生母的花銷也不高,隻有少量的奢侈品。


    但她怎麽也沒想到,生母一個月內就能夠消費出幾百萬的金額。


    如果在平時,這筆消費她咬咬牙也就認了,她也不是沒錢,隻是需要大出血而已, 但現在她所有銀行卡信用卡全部被停,下個月的水費電費都還沒著落。


    思及此處,她隻能在心中將生母罵了又罵,怨了又怨,如今她處境艱難,身為生身母親,她就不能少給自己添一點麻煩嗎。


    納蘭冷凝不敢讓別人知道自己已經身無分文了,隻能夠強顏歡笑保持鎮定說道:“不好意思,這兩天公司運轉比較緊,我的錢都投進去了,那我過兩天還款好了。”


    “鑒於納蘭小姐的信譽度,十天之內我們不會收取任何的費用,十天之後我們會按照國家規定的利率收取一定的利息。”


    “好,沒問題。”納蘭冷凝不知自己要有多大的力氣才能說出這句話。


    好不容易送走了來催款的銀行人員,納蘭冷凝又接到了門口保安的電話。


    “喂,您好,是納蘭小姐嗎,您有一個快遞。”


    “快遞?”納蘭冷凝一頭霧水,她並沒有網購的習慣,哪裏來的快遞,也沒聽說她的哪個朋友打算寄東西給她。


    不過她還是抱著懷疑的態度去了保安室,拿著快遞盒子迴去的路上,她一邊走一邊扯開了快遞的包裝。


    快遞包裏麵是一個紅色絨布的盒子,像是裝戒指的那種禮盒,她微微勾起唇角,難道是她的哪個愛慕者送來的禮物。


    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紅色的絨布盒子裏麵,是一根鮮血淋漓的手指。


    她一驚,嚇得手裏的盒子掉在了地上,斷指也滾了出來,落到地上染了一圈的灰,與此同時,她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的是未知號碼,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凝兒,凝兒,救救媽媽……”


    “啊——凝兒,他們要殺了我,她們說我要是還不了錢就要殺了我。”


    “啊——”生母的尖叫聲漸遠,電話另一頭傳來了一個沉穩的男聲。


    “納蘭小姐,您好,我是賭城的負責人。”


    納蘭冷凝鎮定心神,問道:“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有位女士自稱是您的親生母親,在我們賭場欠下了三千萬的賭債,信用卡已經刷到了極限,請問您是否方便將她的債務還清?”


    納蘭冷凝握著手機的手一點點的握緊,保養良好白皙細膩的手上根根青筋暴起:“抱歉,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我的母親是納蘭倩雲女士,她隻是我之前請的保姆,偷走了我的信用卡,稍後我會以盜竊罪起訴她。”


    “那好,打擾了納蘭小姐。”


    “把人帶走。”


    “凝兒,楚冷凝……”


    “楚冷凝你個沒良心的,當初老娘就不該生你下來……”


    納蘭冷凝掛了電話,閉上眼,靠在沙發上,隻覺得從內心深處感到一陣疲憊。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前世,想起了在夜總會的那些日子。


    她想起自己笑臉迎人,靠著皮肉維持生計,過得生不如死,如今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如今好不容易得來的再來一次的機會,難道就要被打迴原形?


    她不甘心。


    但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她想到了納蘭卿然頭七的那一晚。


    她睜開眼,終於想明白了自己被毀了一切的原因在哪裏。


    是傅沉戚。


    他本來就是個渣男,即使沒有她,納蘭卿然和他結婚以後,日子也不會好過,如今她將他勾引過來,反而將黴運拉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傅沉戚害死納蘭卿然,納蘭倩雲不會發現他們兩人勾搭在一起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納蘭倩雲的鬼魂也不會找上門,她的生母也不會被人設圈套在賭城。


    ——她絕不信一向謹慎有加的生母會輕易去賭博。


    這一切都怪傅沉戚,如果沒有他……


    納蘭冷凝睜開眼,眼神漸漸堅定。


    好戲,這才是真正的開始。


    ……


    納蘭倩雲不僅僅是對納蘭冷凝出手,同時也對傅家下了手。


    傅家本身實力就比不上納蘭家,不然傅沉戚也不用想著和納蘭卿然聯姻,甘願成為納蘭家上門的女婿,納蘭倩雲看得很明白,也許傅沉戚的確喜歡納蘭卿然,但願意上門做女婿,更多的恐怕是為了納蘭家。


    納蘭卿然生前,她可以不在乎他對納蘭卿然的感情不夠純潔,但若納蘭卿然因為這樣而死,她卻無法接受。


    當知道傅沉戚出車禍的消息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納蘭卿然出的手,但盡管如此,瞎一隻眼睛的懲罰,還是太輕了。


    傅家,要為傅沉戚付出代價。


    ……


    傅家最後在納蘭倩雲手中一點點的被蠶食,一點點的被吞沒,在悄無聲息之中,傅氏企業被冠上了納蘭家的名字。


    傅沉戚的父親被氣得中風進了醫院,躺在重症監護室裏生死不明,傅沉戚的母親整日唉聲歎氣,望著碩大的家業無能為力的哭泣。


    傅家是一個男權家族,女人的地位很低,傅母雖然也是大家族出來的女兒,自幼被培養的十分優秀,但在嫁給傅父之後,便做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家庭主婦,在傅父的調丨教下,完全成為了一朵菟絲花,沒有了自我獨立的能力,一旦傅父和傅沉戚發生什麽事情,她除了痛哭沒有別的辦法。


    傅沉戚也很煩躁,他瞎了一隻眼睛,醫生說完全沒有恢複的可能,而且平時還要注意不要感染,免得牽連到另一個眼睛。


    “你做什麽?”傅母紅著一雙眼睛推開傅父的門,便見一個穿著工作服的人正在動傅父的唿吸罩,不過後者隻是抬頭看了她一眼,將唿吸罩調整了一下之後,就默默走了出去。


    她鬆了一口氣,走過去拉住傅父的手,開始碎碎念,說自己壓力有多大,有多痛苦。


    傅沉戚躺在另一邊的病床上,閉眼小憩,等著醫生來給他眼睛換藥。


    一個帶著口罩,穿著工作服的醫務人員走了進來……


    “老傅,老傅!”重症監護室裏傳來了傅母的尖叫聲,醫護人員跑過去的時候,傅父已經因為氧氣罐被拔窒息而死。


    傅母呆呆的站在一邊,她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就在剛才,她拉著傅父的手一點點的變冷,直到她發現她已經停止了唿吸,而旁邊的心電監視器發出劇烈的尖叫聲。


    “啊!”她無法承受的發出一聲尖叫。


    走到醫院大門的納蘭冷凝漠然的扔掉手裏的手套,麵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


    “還真是一出好戲。”卿然在屏幕前點評道,納蘭冷凝裝作醫護人員潛進了醫院,拔了傅父的氧氣罐,在給傅沉戚換的藥裏加了在網上買的病菌。


    傅沉戚最後徹底瞎了一雙眼睛,傅母無力支撐傅氏,最後傅家在納蘭倩雲的作用下分崩離析。


    而納蘭冷凝也沒有得到好的結局。


    她的生母被賣在賭城,而很快她也被納蘭倩雲通過各種手段送到了賭城的手裏,納蘭冷凝的生母雖然已經年近半百,但是靠著納蘭冷凝生父死後留下的大量賠償金,日子過得還算滋潤,後來又有納蘭冷凝的資金支持,更是保養的不錯,母女倆姿色不差,在賭城很快就有了名聲。


    納蘭冷凝最為厭惡的風塵之地,最後她還是迴去了。


    卿然翻開任務書,與其說是她拯救了這個世界,不如說是她拯救了一個絕望的母親。


    原故事裏,納蘭倩雲最後在得知納蘭卿然的死因之後,在傅氏的公司年會投毒,造成了數百人死亡,而且死亡人員大多數是傅氏的高層,傅氏在吞並了納蘭家以後,已經一躍成為了一個龐大的家族,它產生的動蕩,直接導致了成千上萬人的失業和下崗。


    納蘭倩雲最後帶著納蘭氏走向了輝煌,她膝下沒有子女,於是從公司裏納蘭氏的旁支中選取了一人繼承納蘭公司。


    畫麵定格在頭發花白,身形佝僂的納蘭倩雲,被她選定的繼承人推著輪椅,站在納蘭卿然墳前的一幕。


    納蘭卿然的時光永遠被定格在了她最美的二十六歲,納蘭倩雲看著照片上笑得甜美的女人,臉上緩緩出現了一抹笑容。


    “然然,下輩子,我還做你媽。”


    “然然,你等等媽,媽很快就來找你……”


    “然然……”


    “總裁,總裁。”被選中的繼承人低聲喚道,卻發現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已經歪著頭失去了唿吸。


    他跪下,恭恭敬敬地給她磕了三個頭,然後推著她離去。


    此時天邊飄起了小雨,納蘭卿然的模樣在雨中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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