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清冷冷,庭院內滿目蒼痍,花草樹木成片倒伏如同被暴風雨被摧殘了一遍,地上都是像醜陋傷疤一樣的裂痕。


    發生了什麽?


    阿爾托莉雅注視著庭院,碧綠的眸中帶著一絲不解。


    她就被甩飛一會兒,怎麽一轉眼這裏就成垃圾堆了?


    衛宮少俠就更是一頭霧水了,趕到這裏時就看到葛木老師和archer,rider對峙,具體發生了什麽,他幾乎一無所知。


    別看雷恩和麻婆神父私下裏小動作不少,但因為情報上的空白,多數人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麽。


    見saber和士郎過來,雷恩笑著上前,先伸手拍了拍少俠的肩膀:


    “不錯,少年,幾天不見,你又變帥了。”


    士郎:“……”


    這種打招唿的方式,讓他不知道怎麽迴話。


    雷恩臉上掛著一絲玩味的笑容,又走到阿爾托莉雅的麵前,她還穿著那身潔白無瑕的婚紗裝,來不及換掉。


    見archer左瞅幾下右瞅幾下,那眼神就像是在觀察什麽瀕危動物,呆毛王覺得一陣不舒服:“archer,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我就覺得你這衣服不錯,caster那個女人還挺有品位的嘛。”


    雷恩笑眯眯的,不知從哪拿出一台照相機拍了一張照片。


    呆毛王:“……”


    還拍照,這家夥,真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saber臉色一黑,聯想到被caster控製這段時間的糟糕經曆,強忍住給他一腳的衝動。


    她真不喜歡archer這個家夥,不僅言辭尖銳,還充滿了惡趣味,不過這次欠了對方的人情,她不好發作。


    雖然不清楚具體情況,但她知道他幫了大忙。


    見archer又故意挑釁saber,士郎一臉無語。


    隻要見到saber吃癟、生悶氣,對方就會心情很愉悅,幸災樂禍的舉動不加掩飾。


    以至於明明人應該不錯,卻常常讓人升不起好感。


    搖了搖頭,衛宮士郎沒多思考兩個亞瑟王為何會天生犯衝,他看了一眼一旁身披甲胄英姿颯爽的美杜莎,詢問道:


    “archer,rider,這裏究竟是怎麽迴事?剛剛葛木老師……他是caster的禦主?”


    他是知道rider的,這幾天對方一直跟著他,也沒掩飾行蹤。


    期間士郎還和rider交談過幾次,知道她原本是間桐櫻的servant,他還詢問了關於間桐慎二的事,rider隻是冷漠的說了四個字──死有餘辜。


    不提archer,遠阪凜,以及rider都是這種態度,讓少年明白慎二一定做了讓大家忍不了的事。


    至於真相如何,rider也說了──哪天櫻要是願意告訴他,他就知道了。


    見兩人一臉探詢之色,雷恩聳了聳肩膀,他才懶得解釋什麽,招唿一旁的rider:


    “安娜,別杵在那裏當花瓶了,這裏有一對少年少女連夜來嫖,還不快過來接客。”


    眾人:“……”


    美杜莎忍不住瞪了雷恩一眼,走了過來,開始說明情況,很快,saber和衛宮士郎就大致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首先他們知道了,言峰神父不是什麽好人。


    這毫無疑問,作為教會的監督者,作弊私下參加聖杯戰爭,就像archer罵的,這已經不是吹黑哨了,裁判親自下場踢球,是生兒子沒屁眼的行為。


    監守自盜,可謂是居心叵測,無論saber還是士郎都對言峰綺禮沒有啥好感。


    “不過,你們說言峰綺禮是個性格扭曲的死…變態,他專門從親人、朋友的痛苦中獲得愉悅,如果是自己動手害死他們愈發快樂。


    神父還作惡多端……這是真的嗎?你們怎麽知道這些?”


    士郎眉頭緊皺,美杜莎簡述經過後,他又聽到了archer對神父的評價,一臉不可置信。


    連saber小臉上也露出吃驚之色,即使是以騎士王豐富的經曆,她也難以想象──世上竟然還有這樣古怪的惡人!


    “我可以把證據給你們看,不過,我怕這種殘酷的場麵你們承受不住,你們確定要去看?”


    雷恩神色冷然,輕浮之色盡去,瞳孔更是深邃如同黑洞深淵一般,身上蘊含著如火山即將爆發般的殺意,讓眾人一驚。


    無論是美杜莎,還是saber和士郎,很少見到archer這種樣子。


    雷恩知道,言峰綺禮這些年,以基督教神父的身份,慈善的名義,收養了許多孤兒──很多都是十年,冬木市民會館那場大火中失去雙親的孩子。


    麻婆這麽好心?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那就像鱷魚的眼淚一樣虛假。


    “當然,假如言峰神父罪大惡極,我們自然不能視而不見,要收集他的罪證。”


    沉默了一會兒,士郎堅定的說道。


    雷恩並不意外士郎的這個迴答,不再掩飾自己破格從者的可怕氣息,神色冷酷的盯著他:


    “我曾經的一個朋友(指阿爾維斯)說過,有時候,人醜惡起來,敢於腳踏一切,簡直讓魔鬼都為之震驚……你要是覺得自己夠堅韌,大可以試試。


    等會你就會知道,你能從幫助別人中得到快樂或心靈滿足,而有人可以截然相反。


    對於真正的惡徒、人渣而言,正義,善良,道德禮法這些不值一提!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這是何等鋒銳的眼神,就像捕食的雄鷹一樣讓人望而生畏。


    還有目光中蘊含著的熔岩般的殺意,讓人顫栗。


    被archer注視,被那屹立於英靈最巔峰的強絕氣勢所壓迫著,衛宮士郎身體不禁一顫,他咬著牙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


    saber臉色微微一變,既然archer這麽鄭重嚴厲的警告,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她想勸說士郎放棄探究,少年的聲音卻從牙齒縫裏的蹦出:“帶我過去!”


    “好,稍等,先招待客人。”


    雷恩不再多言,漠然的目光掃向門外。


    沉悶的腳步聲傳來,一個黝黑健壯的魁梧身影從霧氣中顯露,那猩紅的目光格外懾人。


    正是berserker,伊莉雅則站在他身旁。


    “我猜你沒成功。”雷恩平淡說道。


    “嗯,言峰綺禮很狡猾,竟然在教堂的後院中事先準備好了一條密道,被他逃走了。”


    功虧一簣,伊莉雅的臉色有點難看。


    雷恩臉色不變,循循善誘道:“也不完全是空手而歸,至ncer那個家夥被我殺了,小姑娘,還有興趣繼續合作嗎?”


    ‘怪不得神父隻是埋頭狼狽逃跑,卻不召ncer斷後,原來已經被殺了。’


    伊莉雅恍然,不是白費功夫,臉色緩和了一些。


    其實她的猜測有點錯誤,麻婆神父用令咒召喚ncer,隻是大狗那時已經被『偽·天之鎖』給鎖住了,無法空間轉移。


    就像b叔被金閃閃鎖住了後,伊莉雅就算用令咒試圖轉移他的位置也沒用。


    不過,當視線從saber,士郎,美杜莎身上一一掃過,銀發蘿莉臉上浮現出一絲陰霾:


    “什麽魔術協會的雷恩,archer,你這個該死的騙子!你利用了我和berserker!”


    她自然很生氣,當初明明說好了,殺掉教堂內的所有敵人。


    結果打完了之後,騎士王不僅自身安然無恙,還和原禦主衛宮士郎重新簽訂了主從契約,很顯然archer的第一目標並不是言峰綺禮,而是奪迴saber。


    她本想利用對方,結果卻發現貌似是自己被利用了。


    現在想來,什麽封印指定執行者,和言峰神父有私仇,試圖挑起魔術協會和聖堂教會的矛盾……這些全都是迷惑行為。


    說那麽多不過是在誤導她,把真正的目的──奪迴saber隱藏了。


    雷恩不在意的攤了攤手:“合作而已,本就是互相利用,伊莉雅,你也沒什麽損失不是嗎?”


    “哼!”


    銀發蘿莉氣鼓鼓的,十分不爽地哼了一聲。


    她其實希望saber也早點掛掉,騎士王的實力並不容小覷,畢竟上次愛因茲貝倫家就是召喚了她,對她的能力、寶具很熟悉。


    伊莉雅知道她可是擁有a++級的對城寶具。


    這種級別的寶具絕對威力驚人,對berserker的威脅不小,一炮打中了至少去掉五條命以上……因此,saber當然是死了的好!


    而排除掉所有威脅和幹擾後,她就可以聯合雷恩和rider,一起對付遠阪凜和archer。


    結果特麽的,雷恩竟然就是archer偽裝的!


    這是何等臥槽!


    她把遠阪凜和archer當作本次聖杯戰爭中最大的敵人,十分忌憚,現在卻幫他們的打架了,這不就等於資敵了!


    她忙活了一晚,卻是白白替敵人的打工了。


    看著伊莉雅氣小臉上鼓鼓的,一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模樣,雷恩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那,我們還繼續合作嗎?”


    合作你妹!


    伊莉雅咬牙切齒,攥緊小拳頭,她很想讓berserker衝上去一斧子劈死那個可惡的騙子。


    不過當看到了麵對海格力斯,麵露警惕之色的rider和saber後,她立刻被澆了一盆冷水,不得不打消了動手的念頭。


    打不過!


    一旦動手,saber會幫誰不言而喻。


    三人從者,archer一個人就可以擋住berserker,剩下兩個哪怕不群毆,來殺她也可以。


    望著archer那張欠扁的笑臉,伊莉雅有點氣不過:


    “archer,跑來欺騙一個小女孩,你就不覺得無恥嗎?”


    “不覺得。”雷恩理直氣壯的說道。


    一個已經年滿18歲的合法蘿莉,比衛宮士郎的年齡都大,裝什麽嫩,騙起來毫無心理負擔。


    梅林還騙過安娜ncer職階,小女孩時期的美杜莎)呢,也沒見他良心會痛啊。


    伊莉雅:“……”


    不想再和這個不要臉的騙子說什麽了。


    板著小臉,銀發蘿莉氣得一跺腳,瞥了一眼士郎,最後狠狠地刮了archer一眼後,心情鬱悶的帶著berserker離去。


    “伊莉雅,遇到危險了,記得捏碎寶石通知我。”


    注視著兩人的背影,雷恩喊了一句。


    伊莉雅腳步一頓,才想起某件事,她從紫色衣裙口袋內掏出了一顆純粹如冰魄的藍色寶石。


    還在生悶氣,她想把它丟掉垃圾桶裏。


    「這個寶石送給你。」


    「哇,好漂亮。」


    「遇到危險就捏碎,我會來幫你。」


    「哼,我才不需要,berserker能保護我。」


    那時,她還被小小的感動了一下。


    可惡的騙子,伊莉雅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了起來。


    畢竟這次她生命中,除了父母,唯一一次有人送她禮物。


    “哼!騙子,我再也才不會相信你了!”


    女孩清脆甜美的聲音帶著惱怒、委屈,慘白的路燈照射下,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瀝青路麵的轉角處。


    雷恩收迴了目光,呆毛王和士郎兩人看向他的眼神有點古怪,美杜莎更是一臉鄙夷。


    saber還好,她知道伊莉雅不小了,但r姐不太清楚。


    三人都知道一件事,他偽裝成一個人類魔術師,也不知道說了什麽,騙了伊莉雅和berserker來當免費的打手。


    因為是人家是幫了自己的忙,也不了解具體的內幕,士郎和saber不好說什麽。


    況且,他們也不知道怎麽處理伊莉雅。


    “厚黑學”大成,雷恩大師的臉皮已經厚如城牆,連炮火都轟不爛,他無視眾人古怪的視線,輕咳一聲,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迴到剛才的話題,關於言峰綺禮的罪證。


    如果有人想見識一下,這個世界最黑暗、扭曲、邪惡的一麵,可以去教堂地下室搜查一下,打開某扇暗門。


    最後提醒一句,那些殘酷的場麵可能會超出正常人的心理承受底線,去了可別後悔。”


    這已經是archer第二次警告了,士郎和saber都臉色凝重,特別是士郎,眼皮開始直跳。


    不知為何,當看到archer那深邃中帶著一絲憐憫的目光,他突然有種毛骨悚然、壓抑到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那你呢?”神色微動,美杜莎問道。


    “我已經看過了。”


    純粹如銀子般的瞳孔漠然一片,雷恩已經用『破妄之眼』看過了,他孤身一人向外走去,挺拔的身影如同一道萬仞險峰。


    “你們自己選擇吧,差不多了,我要去擋住某個已經墮落的家夥,讓他不要來礙事。”


    噠噠噠……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迴蕩在夜幕中,瀝青馬路上,慘白如霜的燈光將雷恩的影子拉得很長。


    技能“氣息遮斷”漸漸放開、失效,他每往前走一步,身上的魔力波動就愈發深沉凝煉可怕,氣勢也隨之開始節節暴漲,宛如星河深淵一般幾乎沒有止境!


    “這家夥……”


    saber碧綠的瞳孔一縮,倒吸了一口冷氣。


    美杜莎覺得唿吸都有點難受了,士郎的目光中也帶著震驚,直到他消失徹底在視野內,這種可怕的壓迫感才消失了。


    不久之後,遠處,昏沉的天邊,一道唯我獨尊的霸道氣勢也直衝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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