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謐, 床頭櫃上的北歐式台燈散發著暖黃色的光,臥室內還彌漫著尚未消散的旖.旎氣氛, 融融暖光又為這層氣氛中添上了一重寧靜與溫馨。


    北佳雙頰上的潮紅還未消退,柔弱無骨般縮在徐臨風的懷中, 安靜乖巧的樣子像極了一隻終於被捋順了毛的小狐狸。


    徐臨風一直在盯著懷中的她看, 好像怎麽都看不夠似的, 神色如水般溫柔, 又帶著幾分得償所願般的滿足。


    這是他的小狐狸, 誰都搶不走。


    北佳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心跳都加快了,垂下雙眸迴避他的目光,小聲囁嚅道:“你幹嘛一直看我呀。”


    徐臨風理直氣壯地迴道:“我看我老婆不行麽?”


    北佳紅著臉迴道:“誰是你老婆?我才不是你老婆呢。”


    “你怎麽不是我老婆?”徐臨風將手覆在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孩子都有了你還想抵賴?”


    不提孩子還好, 一提孩子北佳就開始鬧心了,沒好氣地瞥了徐臨風一眼,直接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肚子上推下去了:“都快四個月了,還沒去醫院建檔呢!”


    徐臨風這才想起來產檢建檔的事,前一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他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忙忘了,自責又愧疚,急切道:“怪我, 明天我們就去建檔。”


    北佳迴道:“建檔需要身份證戶口本結婚證, 你有結婚證嗎?”


    錯上加錯, 徐臨風趕忙糾正程序:“明天先去領證, 再去醫院建檔。”


    北佳歎了口氣,感覺一孕傻三年的那個不是自己,而是孩子她爸,無奈道:“我媽說了,雙方父母不見麵,不給我戶口本。”


    越急越出錯,徐臨風都想揍自己一頓了,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糾正:“明天我就安排雙方父母見麵的事,然後領證結婚建檔。”


    哼,這還差不多!


    但北佳覺得還是要給這個狗男人一些緊迫感,故意用一種從容不迫的語氣說道:“其實我也不著急領證,生完孩子後直接把孩子的戶口上在我們家戶口本上就行,跟我姓也挺好。”越說,北佳還越沉浸在自己的設想裏了,“其實我這個姓挺少見的,多有特色呀,名字起好了肯定特別出彩。”


    徐臨風淡淡地、狠狠地迴了句:“你現在姓徐。”


    北佳:“……”


    “你叫徐北佳。”徐臨風的語氣依舊是雲淡風輕,帶著一股碾壓一切的王者風範,“確實是個好名字,有特色,又很出彩。”


    北佳:“……”我當初就不該答應你這個狗男人的求婚!


    眼看小狐狸要炸毛了,徐臨風也不逗她了,用手輕撫著她的後背,像是哄小孩似的溫聲啟唇:“乖,快點睡覺。”


    睡覺?北佳一怔,不可思議地問看著徐臨風,這個衣冠禽獸以前可沒這麽老實,以前哪天晚上不是把她弄到哭都哭不出來了才罷休,今天晚上竟然隻要了她一次就要睡覺了?


    剛才接連拒絕她了兩次,現在又催她睡覺,這明顯是……對她沒興趣了,因為她懷孕變醜了嗎?她現在懷孕還不到四個月他就這樣了,以後是不是更嫌棄她了?


    北佳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越想越沒安全感,沉默許久後,她忍不住問了他一句:“你是不是覺得我沒以前好看了?”


    徐臨風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突然問他這個,但卻清楚地感覺到了她的不安,他也知道女人懷孕後會缺乏安全感,立即安撫道:“怎麽可能?我老婆在我心裏永遠最好看。”


    “可你今天、今天……”這些話有些難以啟齒,可是找不到原因她又不安心,北佳的臉都憋紅了,羞得不行,也不敢看徐臨風的表情,最後聲音特別小地說道,“對我好像沒什麽興趣。”


    原來是因為這個,徐臨風特別想笑,覺得他女人真是又傻又可愛,她要真是條狐狸,估計早就被狼叼走了,但他卻忍著沒笑,因為顧及到了他女人的麵子問題,她都已經羞成這樣了,他要是再笑出來,估計今晚真的要去睡沙發。


    不過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想去欺負她,明知故問道:“哪種興趣?”


    他的語氣從容,咬字輕慢,北佳的臉都紅到耳根了,也聽出來了他是故意的,索性不理他了,直接轉身背對著他,縮進了被窩裏。


    徐臨風笑了,也掀開被子鑽進了被窩裏,從身後抱著她。


    軟玉溫香一貼身,他就燥熱了起來,迫不及待地想去占有她,但是他卻不得不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拚命壓下那股燥熱和欲.望。


    她懷孕了,他不敢要她第二次,其實剛才那次他就有些失控了,幸好沒出什麽事。


    “先欠著。”他啞著嗓子在她耳畔說道,“孩子出生後再補給你。”


    原來是因為擔心孩子,不是因為嫌棄她了——弄清原因後,北佳舒了口氣,然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徐臨風這話說得有多欠揍,好像她現在特別饑渴難耐一樣,於是特有底氣地迴了句:“不用你補,我不需要!”


    “真的不需要?”他的聲色低醇,語調中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笑意,灼熱的氣息吹在她的耳畔上,惹得 她從耳根到臉頰皆是火辣辣的燙。


    “你別說話了!”北佳又羞又氣,真是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的臉埋進去,“再說話你就出去!”


    小狐狸又快炸毛了,徐臨風也不逗她了,溫聲安撫道:“行,不說話了,快睡覺。”


    其實北佳也有些累了,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徐臨風轉身把床頭燈關上了,光源一斷,臥室瞬間漆黑一片,氣氛靜謐、安詳,然而這種安靜的氣氛持續了還不到三分鍾就被打斷了。


    “徐臨風。”北佳忽然想起來了另外一件事,於是又把眼睛睜開了,但卻沒轉身麵對著他,“我問你件事。”


    徐臨風也把眼睛睜開了,輕聲詢問:“什麽事?”


    “劉媽今天說你酒量挺好的。”北佳的聲音很輕,語氣中卻透露出了幾分難掩的緊張,停頓了一下,她才繼續說道,“你那天晚上……喝醉了麽?”


    徐臨風知道她問的是哪件事,實話實說:“沒。”


    北佳的臉又紅了:“所以你知道是我?”


    “當然知道。”徐臨風從身後抱著她,與她十指相扣,柔聲道,“你一來我就知道。”


    所以在這之前他就喜歡她了麽?北佳忽然有些竊喜,像是終於得到了期待許久的糖果的小女孩,但她卻沒將這份竊喜表現出來,免得這個狗男人又開始嘚瑟,故作忿忿不平道:“可是我喝醉了,你就是趁機占我便宜!”


    “真喝醉了?喝醉了還能跑。”徐臨風這次不給她留麵子了,“睡完就跑,這是我對不負責。”


    其實她那天晚上確實是喝醉了,醉的不厲害而已,沒有到神誌不清的地步,卻足以壯膽,讓她幹出來了一件清醒的時候想都不敢想的事。


    雖然那天晚上是她先去找他的,但北佳還是不服氣,她明明隻是單純的想去表個白而已:“我怎麽就對你不負責了?跑的再遠不還是被你抓迴去了麽。要不是今天聽劉媽說你酒量好,我還一直以為那天你喝醉了呢。”


    徐臨風:“喝醉了還怎麽辦事?”


    北佳:“……”你這個狗男人為什麽能把這件事說的這麽理直氣壯?


    徐臨風笑著把手覆在了她的小腹上:“幸好我女兒來得及時,不然你肯定賴賬。”


    北佳:“……”合著我在你心裏就是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我要睡覺了。”北佳懶得再搭理這個狗男人了,氣唿唿地閉上了眼睛。


    徐臨風也不再逗她玩了,輕輕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晚安。”


    ……


    北佳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的時候都已經日上三竿了,枕邊人早已不見了,她拿起手機一看,竟然都十點多了。


    洗漱完下樓,找了一圈,她隻看到了在廚房擇菜的劉媽,沒有看到徐臨風,於是就問了句:“劉媽,徐臨風呢?”


    “去找徐先生了。”劉媽迴道,“一大早就走了,估計是去學校找人了,不過他說了中午會迴家吃飯。”


    劉媽口中的徐先生應該就是徐臨風的爸爸,北佳聽徐臨風說過他爸是中州省美術學院的校長,他今天直接去學校找他爸,應該是要和他爸談他們結婚前雙方父母見麵的事。


    其實北佳對雙方父母見麵這事並沒有報什麽希望,要不是因為她媽提出了這個硬性要求,她可能壓根想不到這件事,因為徐臨風他爸媽,實在是一個比一個難搞……簡直是兩尊大佛。


    就衝徐臨風他爸離婚和小三重建家庭後就再也沒關心過原配兒子這一點,北佳就對他沒什麽好感,所以也不對他抱有任何希望。


    至於徐臨風他媽,行蹤不定倒是其次,主要的是她根本不喜歡自己,所以更是希望渺茫。


    而且徐臨風的爸媽已經離婚這麽多年了,當初還是不歡而散,現在還願不願意見到對方也是個問題,更別說成雙入對的同桌吃飯了,簡直是難以想象的畫麵。


    有這樣一對父母,徐臨風還沒有長歪,多虧了他姥姥姥爺教育好。


    北佳都已經做好了哭著迴家求她媽給戶口本的準備了,然而事實情況卻出乎她的預料,快到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徐臨風迴家了,給她帶來了好消息,一個出乎預料的驚喜:“時間已經定下來了,這個周六中午去冬朝酒店吃飯。”


    北佳難以置信:“你爸真的會去?”


    徐臨風笑著迴道:“還有我媽。”


    簡直像是天上掉餡餅了,北佳喜出望外,她不知道徐臨風是怎麽請得動這兩尊大佛的,但卻是實打實地高興,終於可以跟她爸媽有個交代了。


    緊接著,她想起了她媽說的那句話——有些愛不是用耳朵聽的,而是要用心去感受。


    她清楚地感受到了,他是愛著她的,並且重視她,而且還尊重她和她的家人。


    他不會說太多的情話,不會花裏胡哨地表白,甚至不怎麽浪漫,但卻是真心實意地對她好,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被這樣一個男人當成寶貝一樣捧在手心裏,她還有什麽不知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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