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為愛這幾天的右眼皮一直在跳,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禍,這絕對不是好兆頭。更何況,她上街時又碰上了那個瘋子。這迴他又與她擦肩而過時飄來一句話,“烏雲蓋頂,禍事上門。警察抓捕,酷刑加身。稍有反抗,更損其身。抓住機會,勿失良辰。挨過七日,必會轉運。”瘋子的話總是帶著禪機,人又是稍縱即逝,想要再找,便人海茫茫。上次,他剛說完,就有一個陌生女人敲門,靈驗的有些恐怖。這次,他的話會不會驗證。


    黨為愛在家裏焦急的等候,國哥的老板已經托人打聽,卻遲遲沒有消息傳來。


    門鈴響了,難道是……,黨為愛心裏咯噔一下。


    她打開裏扇門,幾個梳著短發的女人站在門口。


    “請問,是黨為國的家嗎?”來人問。


    黨為愛點點頭。


    “國哥不在,你們有什麽事?”黨為愛警惕的問。


    “我們是縣公安局的,這是搜查令!”來人舉起一張檢察院簽發的手令。


    黨為愛剛將門咧開一條縫,來人伸出一腿,將門揣開。


    後麵跟上兩個人,將黨為愛撲倒,跟著將她的兩隻手扭在身後,一副鋥亮的手銬將正在掙紮的她銬住。“你有權保持沉默,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供詞用來起訴和審判你。”


    黨為愛不是第一次聽這句話了。她不再掙紮,安靜的坐在那裏。現在可以確認這幾個人是女警察,她們正把一個黑色頭套蒙在她的臉上。眼前白了黑,黑了又白,露出兩個眼珠和一對鼻空的黨為愛,連嘴巴都張不開,太緊了。黨為愛心裏鬱悶的想,腳下被戴上十幾公斤的鐐銬還沒站起來感覺不到沉。小錘敲在鉚釘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無論是誰被戴上腳鐐都會感到恐怖無比,一轉眼,她就從待嫁的新娘變成待決的死囚。命運啊,總和她開這種實在不好笑的玩笑。


    黨為愛拖著腳鐐一步一挪的走下樓梯,幾名女警神情異常緊張,握著槍的手心都已出汗。青龍會啊,怎麽那麽恨人。她們一邊咒罵一邊警惕四周,哪怕是耗子竄來竄去,她們都要將槍口對準那飛速消失的小動物。


    鄰居們都沒有出來,隔著防盜門,他們一個個瞪著溜圓的眼睛瞅著這位全副武裝的著名女魔頭。


    沒想到她居然是青龍會匪首的女人,據說她可厲害了,一個人能打十幾個男人,我還聽說,她經常殺人去了,尤其喜歡男人的眼珠子,用來當下酒菜。


    街頭巷尾,黨為愛立即成為繼黨為國之後,人們謠傳的重要人物。


    胡水蓮今年剛剛二十歲,從警校畢業後如願以償的成為縣刑警大隊的一名光榮刑警。和她一起的是同期畢業的兩個成績遠比她優秀,就是相貌上差一些的好姐妹。第一次執行人物就是抓捕青龍會七月十三分會的二號人物,菠爛街扛把子,說起話會令野雞們瑟瑟發抖,打起仗來連男人都要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女人,她們是光榮而自豪的。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女人想一個被吹大的皮球般,一針下去就露出原形。麵得跟地產土豆一樣,讓她們空歡喜一場,一身的功夫沒有地方顯露,一個個小臉看上去跟霜打了茄子一般,怎麽看怎麽不爽。


    黨為愛是被人抬進審訊室的,戴了那麽沉的一身行頭,對於體重不足40公斤的她來說,連步都邁不出去。黨為愛適應了一下這個四麵牆壁,沒有窗戶的房間。她被放到一張椅子上,腰前一個擋板,一把大鎖扣在上麵。三名女警坐在她的對麵,一個手裏握著筆,一個正拿帶罩的台燈晃著她的眼睛,最後那位眯縫著眼似睡非睡的打著瞌睡。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一行條幅懸掛在她們三個後腦的正上方。


    剛進來時,老警察一再的囑咐她們,別小看這個小丫頭,她老公的嘴硬極了,到現在也沒有吐出一句用得找的線索。估摸,這個小丫頭會和她老公一樣,屬於死硬派,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


    黨為愛坐在椅子上瑟瑟發抖,被人椃出來時,她身上穿的很單薄,隻有一身內衣外麵披了件睡袍。這裏的溫度不比她家,對麵的警察身上都穿著羽絨服,而且絲毫沒有熱得想脫下來的意思。進來時,明明看見走廊裏有粗粗的暖氣管道,這裏怎麽會跟室外的溫度差不多呢。胡水蓮一臉嚴肅的握著筆,卻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她在等待,等著這位凍得差不多的女強人開口哀求她們的時候。這個主意是剛才那個老警察提醒她們的,據說是根據某個香港電影學來的,不過香港那個地方是熱帶,人家警察是把空調關了,準備熱死嫌犯。東北這嘎達冷,自然要反其道而行之,據說沒有幾個犯人扛得住,最後全都老老實實的招供。


    黨為愛的四肢已經麻木,一半是因為冷,另外一半是因為僵硬的坐姿,狹小的椅子加上手銬、腳鐐和擋板,讓她的活動空間非常有限。對麵的三個警察輪流出去,已經換了好幾班,每次迴來的人手裏都會拿著一個大水杯,冒著熱氣騰騰的咖啡。黨為愛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抖抖腳下的鐵鏈,眼神迷茫的看著胡水蓮。


    “警察同誌!給我喝一口行嗎?”她終於開口了,胡水蓮心裏這個樂啊!


    “想喝了,當然可以!不過得是交代出如何和黨為國預謀殺死王春岡之後。”胡水蓮及時提出條件。


    “我,我!”黨為愛說不下去。這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硬讓她承認,她冤得慌。


    “我啥時候要謀殺王春岡,我們就是喝了一頓酒而已,他喝多了,還是國哥把他送下樓去得呢。”


    “嘴硬不是,我看你還能扛多久。”胡水蓮厲聲道。證據確鑿的事,她怎麽就能矢口否認呢,看來老警察說得一點沒錯,這幫黑社會出來的,就是一個狡滑,以為沒有口供,就沒有辦法定她的罪。上頭也是的,現在司法實踐已證明,即使是零口供,隻要證據鏈確鑿完整,同樣也能定罪。


    胡水蓮氣唿唿剛坐下,又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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