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景輝雙眼一眯,他何嚐聽不出江魚的話中之意,難道江魚身後,還有將星撐腰?


    江北地下龍頭的身份隻是讓他刮目相看。若再加上身後有將星撐腰,那就足夠讓呂景輝凝重對待了。


    對於江北之事,往常呂景輝並不關注,最多偶聽提及。能入他眼的,多是天下興亡、江山左右的大事。


    因而他對江大拿的知之甚少,隻知道此人少年成名,術法武道通天徹地。至於更多的,則是一知半解了。


    武者,始為匹夫,悍勇無雙又如何,終究難入大雅之堂。


    這也是呂景輝得知江魚身份後,依然從容不迫,最多就是對他高看一眼。久居高位,什麽樣的風浪沒有經曆過。


    參與今晚定婚宴的賓客就不同了,得知江魚就是江大拿時,不少人目露震駭。來人非富即貴,對於世俗武界的事情略有所聞,最近一年,名頭正盛之人,當屬江北江大拿。


    “原來這就是韓輕語的底氣。”


    “安俊傑雖然年少有為,又是蘇家太子爺,但比起江大拿仍有巨大差距。一邊是安家太子,腰纏萬貫,權勢滔天。一邊是江北大拿,力壓群雄,身懷絕學,小小年紀就與不少成名已久的巨富平起平坐。”


    “非要在兩者間選擇一個的話,我也會選擇江大拿。安俊傑盡管明麵身份不弱他,但安俊傑一出生便在頂點,可以說他此生的成就已經固定了。”


    “但江大拿不同,他有著巨大的發展空間,往後十年、二十年,未來能達到什麽樣的高度,沒人知道。安俊傑不如他。”


    有人低頭沉思,暗暗分析。


    現場年輕一輩,都比較偏向於江魚,隻要仔細一想,孰強孰弱一目了然。難怪韓輕語居然放棄了加入燕京豪門的機會,原來身邊有更好的。


    “哇,我還以為江大拿是那種不管去哪兒,手裏把玩著一對鐵蛋,身後跟隨眾多保鏢的爆發形象。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帥,又武學蓋世,隻要他願意,讓我給他當小三都可以。”


    不同於其他男士,女士最注重的,更多是江魚的容貌。陣陣鶯聲燕語,聽得身邊男士直翻白眼。


    呂竹語止不住的偷看江魚,看見他與韓輕語郎才女貌,宛若天造地設般的站在一起,頓時心中酸楚,視線幽幽。


    英雄豪傑的魅力,天下女人,又有幾個抵擋得住?


    哪怕呂竹語對江魚沒有太多感覺,但看見他和另外一個女人恩愛有加時,同樣酸溜溜的。她撇撇嘴,扭過頭去。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


    “安韓兩家的人到了。”


    眾人視線齊刷刷的看去,隻見二樓轉口走來十幾人。為首者,年過五旬。他龍眉虎目,身材高大,一雙眼睛鋒芒外放,攝人心魄。


    安梟,安家新任家主,也是安俊傑的父親。


    “江大拿,你欺人太甚。”


    安梟怒氣衝衝,還未走到宴廳,喝罵聲率先傳來。


    安家未婚妻被搶,族中子女安淺更是險些毀容,此刻還躺在醫院搶救。那一掌,扇在安家臉上,扇的安家又痛又難堪。


    “輕語,你眼中還有沒有我們這些長輩,百年門風,今晚被你當著燕京的麵,全喪盡了。”


    韓落塵拍桌怒罵。


    呂家到了,安家到了,韓家也到了。


    燕京五大世家,來了三家,江魚不光擅長拳頭,氣人惹事的能耐也是一絕。一個人,同時惹怒燕京三大家族,繞是崇拜江魚的那些年輕男女,也不禁傻眼。


    江魚無視兩家,轉身摘下一顆葡萄,耐心剝開皮肉,遞給韓輕語:“眾多酒水名菜,你唯獨鍾愛葡萄,以後我為你開墾十畝葡萄園,栽種世間各類品種,讓你每天換著口味的吃。”


    韓輕語盛世美龐伏在江魚胸口,雙指夾住果肉,翻轉看著,微微笑道:“這個世界的葡萄,無論什麽品種,都在同一季節成熟,你打算讓我吃葡萄吃到吐啊?”


    說著,她把果肉送入江魚嘴裏。


    “小魚,今晚火候過了。”


    她小聲道。


    眾人都懵了,麵對安、呂、韓三大豪門世家。兩人不聞不顧,不說不答,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


    這番舉動,明顯沒有把三大世家放在眼裏,這讓高高在上的他們,如何接受。


    當一名氣質儒雅五官清秀的年輕男子看向兩人,看向小鳥依人伏偎在江魚胸口的韓輕語時,五指緊握,指尖扣入掌心。


    “韓輕語,你欺我?”


    他幾乎咬牙切齒般,擠出一句狠話。


    江魚側頭看來,慢條斯理的問道:


    “你就是安俊傑?燕京太子爺不過如此,是我高看你了。”


    安俊傑怒極大笑,自己的未婚妻被別人摟在懷中,他如何鎮定?以往那些謀略算計全都拋腦後,氣從心來,怒往腦下,相互交織在一起,融為焚天之怒。


    韓落塵氣得七竅生煙,鼻子都差點氣歪了,對身旁一名中年男子大笑:“好,好啊,韓正德,看你生的好女兒。目無尊長,胸無倫理,竟然陽奉陰違,跟其他野男人勾搭在一起。”


    韓正德滿嘴苦笑,望著那個性格要強的女兒。


    這種局麵,他天河韓家韓正德,能說什麽?燕京霸主當麵,他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這裏不是天河,不是他韓正德的地盤。


    “輕語,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立刻過來。”


    韓落塵沉聲開口。


    江魚抬起眼皮,淡淡說道:


    “輕語想做什麽,需要向你們交代麽?”


    呂景輝征征發呆。


    這老兄的脾氣秉性,貌似誰來都不買賬啊。看他漫不經心的態度,似是對得罪燕京三大世家毫不為然。


    誰不知道韓落塵性格火爆,便如火藥桶一樣,但凡稍有忤逆,必定當場爆炸。當著半個燕京權貴的麵,出言不遜,有辱韓家。


    用小腦想想都知道韓落塵會有何反應?


    正是因為脾氣太火暴躁,韓落塵早年身患瘧疾,傷入五內,每月必須以珍貴藥物安心靜神,頤養肺髒。為此他甚至跟隨國際名師學過養氣功夫,如這般下去,命不過一甲。


    果然,不出呂景輝所料,韓落塵橫眉爆喝:“你算什麽東西?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江北一個土老大而已,真把自己當成一號人物了?到了燕京,不買你帳的大有人在。”


    江魚臉色一寒,殺氣森森:


    “你又算什麽東西,若非看在輕語一家的麵子上,你連跟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話落,江魚先發而起。


    一條潔白手臂緩緩伸出,如霧裏探花,相隔數十米距離,往著韓落塵胸口拍去。手臂仿佛穿越虛空,直達韓落塵近前。


    明明相隔那麽遠,卻又給人一種近在咫尺的感覺。


    啪~


    “好恐怖的神通。”


    呂景輝倒吸冷氣。


    五指輕輕拍在陳落塵胸口,輕柔的動作中,眾人感覺不到一絲力道存在。卻見韓落塵雙眼猛瞪,血氣逆湧,半張臉龐近乎紫紅。後背衣服盡數炸開,呈現出一枚五指手印。


    “江魚,住手。”


    韓正德發毛皆是倒豎,魂魄欲飛道。


    江魚皺起眉頭,隨後收了那條探入虛空,從另一端伸出的潔白手臂。先前他的確動了殺心,隻是韓正德一吼,殺機盡斂,收迴留在韓落塵體內的撼天勁氣。


    想要擊殺韓落塵,江魚有著上百種方法,隨便丟下一個小法術,就能讓韓落塵即日斃命。以現在的科技手段來水,根本檢查不到任何痕跡。


    但他選擇了最為剛猛、最為直接的方式,當眾斬殺韓落塵,告知燕京,以及提醒蘇家,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敢對他們出手。


    噗,韓落塵鮮血拋灑,一頭栽倒在地。


    伸手扯來一角桌布,江魚低頭擦拭手掌,清淡的問道:


    “安俊傑,你還有什麽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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