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哥,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們給您賠罪道歉。”


    趙肥九十度彎腰,語氣誠懇。


    而後,現場氣氛陷入死一般的安靜中,江魚含笑不語,林動表情僵硬,趙肥彎腰致歉,苗迎夏幾人驚懼不安。


    這卡座周圍的眾人,表情各異,皆不說話。


    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勁兒?


    一秒…兩秒…三秒…


    半分鍾過去,林動猶如才到尾巴的貓咪,整個人跳了起來,猶如見鬼,刹那間驚恐至極,嘴裏尖叫:“江魚?”


    江魚揚起微笑:“你好像很怕我?”


    對於這個不成器的徒孫,江魚也不能一劍斬了,最多就是略施懲戒,替林望天教訓一下這小子。


    林動可謂是有苦說不清,在流沙鎮,他親眼看見江魚孤身橫壓江北,以仙人之姿,逼得兩省富豪盡皆俯首。便是首富馬天宗,他老師林望天,也是敬他一聲老師。


    迴來後,林動倍受打擊,終日抑鬱不安,險些荒廢了修為。後來他下定決心,來到天河這座超級都市,心中立誓,不混出幾分人樣,絕對不迴江北。


    更多的原因,是想要遠遠離開江北,逃避江魚。江魚給他留下的影響,實在太深刻了,每每夜深,一閉眼就能看見江魚的威姿,幾欲成了夢魘。


    一年多時間,林動從最底層馬仔開始,最終憑著內勁後期的修為,登臨頂巔,成為武聯社一堂之主,受天河尊崇,掌四方權勢。


    江魚的身影,也在這一年慢慢淡化。


    可現在,那張噩夢般的臉龐,帶掛著微笑,出現在他林動麵前,他怎能不驚?怎能不懼?他兩條腿都軟了,堅持數秒,最終癱在地上。


    “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就如被家長抓到現行的孩子,林動帶著一絲哭腔,當場認錯。對麵這少年,可是他的師祖,嚇得他幾近肝膽俱裂,魂魄飛天。


    苗迎夏嬌軀猛地一震,盡是不可思議。


    彥笑笑睜開雙眼,瞪大櫻桃小嘴,不明所以的望著江魚和林動。她手掌心間,布滿虛汗,林動看見江魚,仿佛老鼠碰見貓,垮著一張臉,不斷認錯求饒。


    趙肥,陶畢淵,周凱三人同樣一臉錯愕。


    “動哥,您這是?”


    身後的人,呆萌的問道。


    林動扁著嘴,似是十分委屈,身後的人一開口,立刻大吼道:“你們都給我閉嘴,跪下,都給我跪下。”


    禦龍堂主金令,大家抖了抖身子,慌忙跪地。


    這小子,消失一段時間,竟是跑來天河瞎混,讓性格耿直的林望天知道了,還不氣得兩眼一抹黑,直接升天了?


    江魚哭笑不得:“錯了?”


    林動點頭如搗蒜:“錯了,別告訴我老師,以後不敢了。”


    江魚做到沙發上,林動眼珠咕嚕一轉,端起酒水,倒了滿杯,小心的遞給他:“江…江……”


    看江魚同伴的反應就知道,他們並不清楚江魚的身份,否則怎敢和他同坐一處?林動不敢亂喊,怕毀了江魚的興致。


    “叫我先生就行。”


    江魚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見狀,林動鬆了口氣,渾身大汗。既然他喝了那杯酒,就代表自己沒事了,若是不聞不顧,他今晚估計走不出酒吧。


    “我說過,何須向武聯社道歉,現在你們信了嗎?”


    江魚淡然的聲音,在大家耳旁響起。


    苗迎夏眨巴著眼睛,對江魚感到無比好奇,連林動都嚇得跪在地上,難道江魚還有什麽通天背景,在扮豬吃虎不成?


    彥笑笑咬著嘴唇,重新打量起江魚,還好是虛驚一場。這家夥,明明有著嚇癱林動的身份,卻不明說,害大家白擔心一場。


    “即日起,離開武聯社,滾迴江北,自己去找林望天謝罪。哼,在武聯社擔任小職,看把你能耐的。你知不知道,這是在丟我的臉?”


    江魚板著臉,看向林動。


    林動‘咕咚’的聲,又軟在地上。


    林動是林望天的關門弟子,出門在外,自然代表著江魚的臉麵。換作其他便算了,偏偏這小子混進武聯社,還以此為榮?


    江魚提高語氣,冷哼:“以後讓我再看見你瞎混,讓林望天廢你一身修為,逐出師門。還有,聽說武聯社收了彥姨一千萬,明天我…”


    話說一半,江魚擺手道:“算了,我親自去解決吧。”


    林動猛地抬頭,江魚這是動殺心了?至於為何,他也拿不準,反正可以肯定一點,今夜以後武聯社就會在天河除名。


    “好,我今晚就連夜返迴江北,去找老師請罪。”


    林動心驚肉跳,再持續下去,他都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被江魚嚇昏了。


    趙肥臉色凝重,天河市中,他知道的事情要遠遠超出其他人。就拿林動來說,此人幾乎掌管著天河小半個地下世界,哪怕魏嘉見了,也要敬讓一些。


    來頭響亮的他,看見江魚以後,直接嚇癱在地。要說江魚沒有什麽身份,趙肥絕對不相信,會不會是某個世家豪門的公子哥兒?


    包括眾女,看向江魚的視線,變得灼熱起來。人長的又帥,又大有背景,連林動見他都如見鬼神。


    相比下,什麽二代闊少,簡直弱爆了。


    江魚輕聲開口:“還不趕緊給我滾蛋,同樣的話,我不會再說第二遍,臭小子,你給我記住了。”


    林動爬起來,手下都不要了,逃跑似的衝出酒吧。


    剩下的人,四散而逃,留下苗迎夏一群人大眼瞪小眼,滿肚子的疑問。


    “江魚,你到底是什麽人?”


    彥笑笑劫後餘生,胸口起伏著坐下,但說話的語氣,沒有了之前的生硬。再笨,也能從蛛絲馬跡中猜出些什麽。


    她是個聰明人,不會拿著江魚對彥家的騙寵,當做盛傲的資本。


    江魚視線閃爍,不知盯著何處,嘴裏自語道:“我是什麽人,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知道了。放心吧,事後武聯社的人,不會來找你們麻煩。”


    餘州事件提醒了江魚,斬草務必除根,天下世人不能拿他如何,卻可以對付他身邊的親人朋友。即便他能耐通天,也無法兼顧那麽多人的安全。


    “是時候對天河釋放出一個信號,告訴他們,我來了。”


    江魚暗暗思量,心中打定了注意。


    接下來,苗迎夏幾個妹子,對江魚頻繁敬酒,人高馬壯長相不算出眾的趙肥,也受到了妹子的青睞。


    她們底子不錯,善於撩動心弦,火力全開之下,千嬌百媚。趙肥還沒有談過戀愛,很快就迷失在熱情的溫柔鄉中。


    十幾瓶啤酒下肚,趙肥開始往廁所跑了,他春風得意,來者不拒。心裏倒是明白,那幾個妹子熱情,是因為他和江魚是同一個宿舍。


    愛屋及鳥,隻要和江魚身邊的人牽上關係,日後必定受到江魚的關拂。


    苗迎夏醉眼迷離,兩側臉蛋上浮現出兩抹酡紅,頓時風情萬種。老陶抿著嘴,為難的看向江魚,好不容易博得女神芳心,現在又漸離漸遠。


    江魚直言道:“苗迎夏,你要是敢在老陶身上打什麽小算盤,我就把你丟到大街上。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苗迎夏眼神清醒不少,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江魚。


    周凱提醒道:“老江,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這件事,武聯社不會善罷甘休。那個勢力的龐大,遠超你的想象。說到底,林動在武聯社中的地位,算不上頂尖。”


    江魚點頭:“放心吧,我在天河認識幾個人,武聯社應該會賣他們麵子。”


    一晚上,大家喝了不知多少酒水,結賬時,接近五萬的賬單。周凱搶著買下單,最後醉的分不清東南西北,被趙肥攙扶住。


    走出酒吧大門,江魚開口道:“你們先迴,我還有事。”


    目送著大家上了出租,江魚眼神逐漸清醒,以他的實力,別說幾十瓶啤酒,便是百斤白酒,都不在話下。


    “武聯社?”


    江魚抬起頭來,視線仿佛洞穿無盡虛空,遠達天河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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