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南國變成了安南州;曾經的十四皇子變成了大雍的藩王——孝南王;以一個“孝”字把他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讓他無法徹底收複民心。


    再加上一個遠嫁到安南州,能夠改變孝南王一脈血統的大雍公主,平遙公主。


    虞青鳳轉過頭翻了個白眼,大雍的皇帝啊,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


    “過年的時候,遙兒大老遠迴來,來東宮給我拜年的時候曾私下對我說過,”齊景麟咬著牙,眼神變得陰狠,“她跟在湛曜淵身邊,偷聽到了湛曜淵跟衛將軍的談話,這才知道,原來十年前泊南國主動進攻大雍,也是當時16歲的湛曜淵和衛將軍一手策劃的。”


    “這個孝南王還真是‘孝’,為了當這個藩王,舍得下自家親人,更加舍得下本國百姓,不惜引發戰亂。當真可惡。”


    虞青鳳開始同情齊遙這個被當做政治手段的工具人,竟然嫁給了這麽一個貨色。


    齊景麟深有所感,“可憐了遙兒,她當初遠嫁過去之前就曾以死相逼,但父王不為所動,認定了皇家女兒注定如此命運,若要反抗,便是於國之不忠,於家之不孝。


    “遙兒嫁過去的這兩年,每月都會給我書信,抱怨她過得艱難痛苦,想要迴來。我這個做兄長的,除了勸慰,什麽都做不了。


    “今年過年,遙兒好不容易迴來一次,剛住了幾日,孝南王便派人來接,遙兒是哭著上路的……”


    虞青鳳懂了,齊景麟對這個可憐的親妹妹諸多愧疚,但是他什麽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派裴無厭過去,給齊遙排憂解難。


    還是燙手山芋,還是太子給的,不接不行啊。


    臨走時,齊景麟特意叫住裴無厭,在他耳邊耳語了兩句。


    裴無厭一聽,臉色瞬間大變,一言不發,拉上虞青鳳便離開。


    迴去同乘一輛馬車,虞青鳳剛上車便問:


    “你為什麽不想去啊?我剛還說呢,線索會自己找上門,這案子此時出現,很可能就是自己找上門的線索啊。而且如果是逃離的宮人,逃到藩地更安全不是嗎?”


    裴無厭麵色更為凝重,有苦難言的樣子。


    “最後太子跟你神神秘秘的,有什麽話必須要瞞著我啊?”


    虞青鳳坐到裴無厭身邊,習慣性地拉著他的手臂搖晃。


    “初一去東宮拜年的時候,我便見過這位平遙公主。”裴無厭低頭去看虞青鳳抱住他手臂的雙手,一臉嫌棄。


    虞青鳳一愣,緩緩鬆開雙手,一臉委屈,裴無厭不是早就已經習慣她這樣了嗎?


    裴無厭一把抓住虞青鳳想要縮迴去的手,又把她的手放迴自己的手臂上,隨後與虞青鳳目光相接。


    “我是說,那次見到平遙公主的時候,她便是如此對我。”


    虞青鳳一驚,把裴無厭的手臂抱得更緊,麵帶怒容地確認:“這樣?”


    裴無厭垂下眼皮,表示肯定。


    “豈有此理!虧我剛剛還同情她來著。不管是不是自願的婚姻,她現在也是有夫之婦啊,怎麽可以對你……”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有夫之婦,就可以對我……”裴無厭又低頭看了一眼虞青鳳的雙手。


    虞青鳳壞笑,一把甩開裴無厭的手臂,“那是自然,戀愛自由,裴大人有權接受任何未婚女子的示愛。我不過是裴大人的同僚下屬,我管不著啊。”


    裴無厭笑著深深凝望虞青鳳,“是啊,這事兒歸未來的大理寺卿夫人管。”


    “平遙公主是什麽借口,居然如此輕薄你?”


    “輕薄?”裴無厭皺眉,“那你自己算算,打從相識到現在,你輕薄了我多少……”


    “哎呀不要轉移話題,堂堂公主,總不能突然就撲向你吧?”


    虞青鳳打斷裴無厭,她對這個平遙公主十分介意,編劇就一定要搞出來個情敵不可嗎?而且還是太子的親妹妹。要是齊景麟有意撮合,那她怎麽辦?


    “初一那天平遙公主就提過,當時她是說安南州發生了兩起失蹤案,都是兩個鬼差當著眾人的麵把人給帶走的。她想要讓我跟她一起迴安南州查案。”


    “當時還是兩起,如今是三起了。當地的官員根本沒能破解此案,找到失蹤者,抓到罪犯。這不就是等著咱們呢嘛。”


    虞青鳳說完,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該不會是齊遙故意製造的案件,隻為了把裴無厭吸引過去?


    不對不對,齊遙兩年前就嫁到安南州了,根據齊景麟的說法,今天過年她第一次迴娘家,是第一次見到裴無厭。


    “當時我一心想著去溯州,而且也看出來平遙公主對我……的輕薄之意。我以為她是憑空捏造或者是小題大做,實際上根本沒有,或者就是普通的失蹤案。”


    虞青鳳一想到要出發去跟情敵會麵,心裏別扭,抵觸得很。


    “現在咱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什麽鬼差擄人的失蹤案,說不定去了以後發現,果然是無中生有。這皇帝也真是的,藩地怎麽可以不把案件報備到京城?給他們的權利也太大了吧?”


    “不僅如此,安南州還保持著原來泊南國的習俗,沒有宵禁。那裏有一半的百姓是原來的泊南國人,對湛曜淵這個藩王的態度可想而知。湛曜淵幾乎每個月都能抓到一個刺殺他的刺客。當地那個什麽安南州是離地獄最近的地方的傳說,其源頭也是來自於湛曜淵。”


    “怎麽說?”


    “最初傳言是說,湛曜淵的所作所為人神共憤,他早就被酆都大帝親自給定了大限,一定會英年早逝,被鬼差帶走,下十八層地獄。久而久之,傳言就變成了酆都大帝為了湛曜淵這個人神共憤的孽障,特意在安南州開了一個地獄入口,一個直通十八層地獄的入口。”


    更不想去了。


    “我知道太子剛剛跟你耳語什麽了。”虞青鳳沒精打采。


    裴無厭目光躲閃,歎了口氣。


    “他一定是希望你能夠把他最愛的親妹妹帶迴京城,然後讓你當他的妹夫,駙馬爺。”


    裴無厭沒否認。


    “還真是這樣!”虞青鳳急了。


    “大年初一他就提過,當時我便拒絕了。這一次,我用實際行動再次表示不滿和拒絕。”裴無厭表了個態,“我相信以太子的品性,不會再跟我提第三次。若是提了,這個朋友不交也罷。”


    的確,第一次提,裴無厭用語言拒絕了;第二次提,裴無厭連話都懶得說,連行禮都免了,拉著虞青鳳就走;太子要是真的在意裴無厭這個朋友,就不會自討沒趣提第三次。


    裴無厭真牛,身為臣子,太子倚重的臣子,當做朋友的臣子,他敢先掀翻跟太子的友誼小船。不愧是男主。


    虞青鳳整理了一下齊劉海,確認二次元的眉毛沒有露出來,酸溜溜地問:


    “太子長成那樣,平遙公主一定也是絕色美人吧?也對,要不是尊貴的公主,又是美人兒,太子點鴛鴦譜怎麽會點到有夫之婦的身上去。”


    裴無厭迴過味來,“等一下。太子長成那樣?你的意思是,太子是絕世美男?”


    又來,裴無厭不接招,直接來一招反彈術。不過,原來吃醋的感覺是這樣啊,心裏就是別別扭扭,酸不溜丟。不好受。


    虞青鳳迴到自己的位置,靠在馬車上,無力地嘀咕:“心好累。”


    裴無厭得意一笑,仿佛在說:這下你知道我都是什麽感受了吧?


    ***


    “去安南州?”廉書榮掰著手指頭算,“那也得有個七天路程吧?”


    “殿下的意思是三天之內啟程。他給平遙公主迴信中承諾了,大理寺十日之內便會抵達。信件快馬加鞭送去,也就三四天。”


    裴無厭一麵傳達齊景麟的意思一麵皺眉。


    藺鳴歎了口氣,“安南州那邊的情況太複雜。百姓中大雍子民和原泊南國子民各占一半。聽說十年了,兩國人通婚少之又少,可見仍舊彼此仇視。還有一個泊南會,一直暗中謀劃想要奪迴安南州,複國。”


    “可不?咱們這趟要是必須去,可得多帶一些人。殿下派咱們去的,撥款多少?”廉書榮最在意的還是錢。


    “除了負責所有支出,殿下會負責重新修葺簿籍館。”裴無厭無力地說。


    廉書榮無話可說,事實上就算太子一毛不拔,他也無話可說。


    藺鳴繼續介紹:


    “據我所知,孝南王有兩個左膀右臂,一文一武,一個是鎮守安南州的衛將軍,原泊南國人,一個是處理州內政務的範知州,建州時陛下指派過去的大雍官員。衛將軍是湛曜淵的人,範知州則是平遙公主的親信。”


    “聽出來了,這對兒夫妻關係不好。不過也不奇怪,若是我,也不會愛上一個賣國賊。”廉書榮滿臉鄙夷。


    虞青鳳為大家總結:


    “所以安南州的局勢非常複雜,孝南王和公主各自為營,兩族百姓彼此仇視,還有一個想要複國的泊南會暗中盤踞,最重要的是,還有鬼差擄人失蹤案。這個案子又牽扯到了當地的傳說,安南州內有地獄入口。”


    四人沉默,不約而同地產生出同一個念頭:這趟安南州之旅恐怕是不得安生,是他們四人組隊以來最驚險的任務。


    藺鳴好奇提問:“裴大人,去東宮拜年的時候,平遙公主曾提過那兩起失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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