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驚慌失色,看起來像是好久沒遇到這樣的事,這一男一女竟然不是善茬!


    “不是,二位,你們怎麽證明我手上這隻不是公子套中的那隻玉簪呢?”攤主不死心。


    攤主越是不輕易死心,越是要耍賴,那就說明那隻青鳳玉簪越是值錢,虞青鳳就越是勢在必得。


    “笑話,我們的眼睛就是證明啊。”


    虞青鳳無語,這就跟讓她證明一加一等於二一樣,不用證明,也無需證明,更加無法證明。


    攤主朝四下望了望,臉上懼色消散大半。


    “可我的眼睛卻能夠證明,公子套中的就是我手上這枚玉簪啊。你我雙方各執一詞,怕是再怎麽爭論都沒有結果,不如,讓大家評評理?”


    “好啊!”虞青鳳趕忙招唿周圍看客,“來來來,各位剛剛也在此看了許久,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來幫我們評評理。”


    裴無厭眉心微鎖,眼神掃過最先湊過來的、也是剛剛最近距離觀看他笑話的七八個積極分子。


    “不必,還是直接搜吧?”裴無厭抬手阻攔這些積極分子。


    “搜?搜什麽?”攤主往後退了一步,撞上了後麵一名湊熱鬧的男子。


    裴無厭上前,“當然是搜你身上,或者是其他獎品之中,有沒有我套中的玉簪。”


    “都是平頭百姓,你,你們憑什麽搜?”


    虞青鳳剛要替裴無厭表明身份,卻突然想到今天出門沒有帶任何證件,口說無憑,而現在他們矛盾用四個字概括就是口說無憑。


    “對,憑什麽讓你們搜?我作證,你剛剛套中的就是攤主手上這枚玉簪啊。”


    被攤主撞上的那名男子翹首去看攤主手中的小雞啄米簪,一邊用力點頭一邊用力說道。


    更多的積極分子圍上來,把攤主、虞青鳳和裴無厭圍在中央,圍了個密不透風。


    “沒錯沒錯,我看也是這枚。”


    “可不,就是這枚簪子啊。”


    “一定是這兩個小年輕眼神不好,套之前就沒看清。”


    “對呀,估計是在心上人麵前逞能,結果銀子花多了,後悔了,想找個由頭往迴要一些銀子。”


    ……


    裴無厭無奈對虞青鳳說:“看來是我們低估了這位攤主,之所以趁著黃昏夜色出攤,不僅僅是為了顧客套圈看不清,還為了狸貓換太子。”


    虞青鳳苦著一張臉,“我早該想到的,幹這一行哪能沒有托兒?隻是沒想到,這攤主的托兒這麽多。”


    “是啊,這幾個托兒一看就是不好惹,哪怕後麵有人看到了真相,也不敢貿然出來為我們作證。剛剛攤主撞上的那個托兒,估計玉簪已經被轉移給他了,以防我真的搜身。”


    “那怎麽辦?”虞青鳳一臉落寞,不是為了眼下被包圍的窘勢,也不是因為她真的很喜歡那枚玉簪,而是她真的咽不下這口氣。


    裴無厭突然握住虞青鳳的手,高高舉起。


    虞青鳳不明所以,隻能在裴無厭的帶動下踮起腳配合。


    這動作像極了拳擊比賽之後,裁判站在中央,高舉一側的選手手臂,宣布他的勝利。


    虞青鳳沒想到,裴無厭的此舉也宣布了他們的勝利。


    還沒等麵前的攤主和他的七八個托兒反應過來他們二人這奇異舉動是何用意,遠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嗬斥讓路的聲音。


    “大理寺辦案,行人避讓!”


    頃刻之間,二十名大理寺侍衛把包圍住虞青鳳三人的包圍圈給包圍了。


    虞青鳳恨不得給裴無厭一個熊抱,這家夥還藏了這麽一手。


    但很快她明白了,為什麽裴無厭就連出門逛街都要暗中讓二十個高手侍衛隨行暗中保護,還給侍衛們設定了這麽一個特殊的動作暗號。


    那是因為不久前他們招惹了擁有死士團隊的幕後大boss,裴無厭最近心情不好就是為此。


    這男主不知道自己是男主,有光環附體,是真的怕呀。


    如此謹小慎微,或者說膽小,這男主又反套路了。


    虞青鳳要怎樣才能讓他明白,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怕,他也不用怕呢?


    “裴大人。”侍衛們一同行禮。


    小包圍圈算上攤主一共九人,全都被嚇得瑟瑟發抖。


    “很遺憾,本官不是平頭百姓,不但有權搜身,還有權定奪爾等生死。”


    噗通噗通一連串相同的聲音,小包圍圈的人全部跪倒。


    “全部帶迴大理寺羈押待審。”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攤主最先痛哭流涕。


    “玉簪。”裴無厭冷聲提醒。


    攤主馬上迴頭衝自己人厲聲叫,“還不拿出來!”


    那名男子恍然,趕忙從胸前掏出那枚玉簪,交到攤主手中。


    攤主雙手捧著簪子,剛要抬高獻給裴無厭,又放了下來,麵色糾結,幾次欲言又止。


    “怎麽?還是舍不得?”


    裴無厭到是沒料到,都這個份上了,這攤主還是一毛不拔。也難怪,這玉簪看上去是所有套圈獎品中最貴重的一個。


    “不是,不是小的吝嗇,隻是這玉簪,大人是要贈與這位姑娘的吧?”攤主怯怯地抬眼看了裴無厭和虞青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裴無厭看攤主這副尊榮,倒是提起了一絲絲好奇心。


    攤主咂嘴,豁出去似的說道:“這玉簪的來路不太好,是不祥之物。若是男子留著,絕不佩戴,也倒還好,可若是贈與女子,恐會對其不利啊。”


    虞青鳳翻了個白眼,又是這一套鬼神之說的無稽之談,這攤主還是在挖空心思地求情,為他行騙找理由。他還真的當他們是好糊弄的?


    裴無厭好生失望,不屑道:“這麽說,你剛剛偷梁換柱,企圖以次品糊弄我,還是為了我們倆好嘍?不好來路的不祥之物你寧可留著禍害自己,也不肯連累他人?本官還要謝謝你?”


    攤主慌忙搖頭,一臉被冤枉的苦澀,“不是,真的不是,小的句句屬實。”


    裴無厭低垂眼簾,不再說話,用眼神指了指攤主手中的玉簪,氣勢懾人。


    攤主在這種氣勢的壓迫下,本能地雙手呈上。


    “小的錯了,小的大錯特錯,還請大人看來小的家中還有老母妻眷,看在這些鄰居友人同樣貧苦,隻因信任小的,討口飯吃的份上,給我們一次改過的機會吧!”


    裴無厭接過玉簪,打量了兩眼確認一番,並沒有急於交給虞青鳳。


    虞青鳳眼巴巴地也跟著確認了一番,小手不知道該不該伸出去。


    “貧苦的百姓多了,但並非人人都像你們一樣走旁門左道。你們幹這一行也很久了吧?欺詐的人之中是否也有貧苦百姓?”


    攤主把頭搖成撥浪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那你的意思,你們隻騙我們這樣看上去富足的人,算是劫富濟貧嘍?”


    裴無厭挖了坑,等著攤主往裏跳。


    攤主一愣,還是搖頭。


    “哦,窮人不騙,富人也不騙,那你們都騙些什麽人?”


    攤主臉都綠了,後知後覺,又掏出銀票銀兩。


    “大人,大人,小的把銀票銀兩全都還給您,簪子也給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


    裴無厭並不伸手去接。


    “一碼歸一碼,這些銀子是你情我願、達成共識、彼此交易,你正大光明賺的,這枚玉簪也是我按照約定,憑本事自己贏的。所以銀錢歸你,玉簪歸我。


    “但你馬上就要被羈押,不允許隨身攜帶這麽多銀錢,報上你家的住址,我會派人把銀錢送去給你母親。


    “可若是本官發現你家中沒有老母妻眷……”


    “有,有,絕對有!”攤主馬上報上了自家詳細住址,又把剛從裴無厭那裏轉來的銀票銀兩都交給了一名大理寺侍衛。


    裴無厭衝那名侍衛點頭,侍衛去送錢了。


    攤主把本就鬆弛的麵部皮膚擠成皺巴巴的抹布,帶著哭腔問,“大人不要錢,莫非是要命?”


    “看你們的認罪態度,還有本官的心情。帶迴去吧。”裴無厭揮手示意侍衛把這些人全部押走。


    押人的侍衛帶頭,裴無厭和虞青鳳在隊伍中間,後方還有侍衛殿後。


    一行人就這樣迴到了大理寺。


    二人剛剛走入暢雲軒的廊亭,禮花飛天,炸裂呈現出一朵朵璀璨又熱鬧的花。


    二人駐足仰頭觀看。


    “真是的,年前逛個集市也能遇到這種事,抓人審問定罪判刑,好好的年味全都沒了,變成加班。不然我們在外麵玩到天黑,就可以近距離欣賞煙花了。”


    虞青鳳可不管裴無厭懂不懂什麽叫加班,隻顧著發牢騷。


    “大年夜到元宵節,你還愁看不夠嗎?”


    “那倒是。”虞青鳳仰頭,麵帶笑意欣賞空中美景。


    裴無厭從袖中取出那枚青鳳玉簪,走到虞青鳳麵前,抬手。


    虞青鳳一愣,不敢抬眼與裴無厭對視,隻能平視,盯著裴無厭的喉結,任憑裴無厭輕柔地為她插上青鳳玉簪。


    璀璨煙花在兩人臉上投射出斑駁光影,頭頂是豔麗燦爛、不斷綻開又消弭的禮花,耳邊是歡喜雀躍的炮竹禮花聲。


    兩人對麵而立,目光碰撞,氣氛又有些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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