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浪那邊很順利,婁安易同意打賭,那些賭徒們也如意料之中,要拿周浪和婁安易的賭局去做另一個賭局,心甘情願來當證人。


    “婁安易出發之前,春桃,你便按照計劃,為他準備了下了蒙汗藥的吃食,讓他隨身攜帶,餓了的時候充饑。


    “夜晚之前,孔山南先一步抵達斷頭鬼塚,利用自帶的木梯鑽入動物頭顱後的隱藏空間。你,或者是周浪偷偷前往斷頭鬼塚,幫助他把自帶的木梯帶離斷頭鬼塚。


    “夜晚,一行人按照計劃抵達斷頭鬼塚,二十五人進入,二十三人離開,守在盜洞口。斷頭鬼塚之中隻剩周浪、婁安易和藏在隱藏空間裏的孔山南。


    “長夜漫漫,婁安易難免緊張恐懼,這種時候,吃東西既能夠補充體力,也能轉移注意力。如果周浪再說一句:好餓啊,要是帶點吃食來就好了。那麽婁安易就一定會拿出他的吃食自己享用。


    “周浪之所以會這麽說,其實也是孔山南囑咐的,蒙汗藥的事情周浪也知道,隻有孔山南體力不支,跑出去的時候才會落後,那麽被斷頭鬼逮到殺死,也就合情合理了。


    “隻要婁安易吃了下藥的吃食,那麽孔山南便可以行動了。他算好了藥性發揮的時間,趁著婁安易還未徹底失去意識和行動能力之時,以斷頭鬼的形象現身。


    “周浪假裝恐懼,完全按照彩排進行,但他也把自己最脆弱的背麵暴露給了斷頭鬼孔山南。孔山南沒有按照彩排行動,而是趁著婁安易連滾帶爬艱難爬梯子逃走的時候,在周浪身後出其不意打暈了他。


    “暫時解決了周浪,孔山南便要審時度勢地追逐婁安易。必須要確保婁安易爬上梯子,進入盜洞。如果婁安易體力不支,他就在下麵以追趕之勢給他助力,推他上去;如果婁安易體力足夠,進了盜洞還能繼續跑,他就得及時追上去,打暈婁安易。


    “最後的結果就是:周浪暈倒在墓室裏,婁安易暈倒在盜洞裏。接下來便是整個殺人手法最精彩的地方。”


    虞青鳳又拉過來書桌上的筆掛,把上麵掛著的毛筆一一取下,從頭上解下一條發帶,搭在筆掛的橫杆之上。


    “這筆掛就好比墓室上方的木梁,發帶就好比孔山南準備的繩子。孔山南迅速行動,爬木梯從隱藏空間內取出他所有的工具,先是撬動棺槨兩側,把兩個環形繩子套在兩側。再從石磚縫隙中取出事先準備好的繩子的一端,連接兩根環形繩子。”


    虞青鳳用發帶的一端綁住了剛剛的筆托,邊做邊說:“因陋就簡,我就直接把發帶綁在筆托上了,這筆托現在就是棺槨。”


    春桃捂住嘴,默默流淚。


    “接下來,孔山南帶著掃帚、麻袋和鐵鏟爬梯子上盜洞,把昏迷的婁安易先塞進一隻麻袋中,再用掃帚收集盜洞中的泥沙塵土,用鐵鏟把這些泥沙塵土轉移到麻袋裏。


    “下一步,孔山南再取出隱藏在盜洞口石磚縫隙的長繩的那一端,把兩個麻袋係上。”


    虞青鳳一邊說,一邊把硯台係在了發帶的另一端。


    於是桌麵上的情形是這樣的,發帶中央搭在筆掛的橫梁上;發帶的一端係著筆托,筆托在桌麵上;發帶的另一端係著硯台,硯台被虞青鳳拖在手心,懸在桌麵之上,低於筆掛橫梁。


    “接下來,孔山南便把兩個沉重的麻袋從盜洞口推下去。”虞青鳳鬆了手,讓硯台落在桌麵。


    “當然,孔山南計算好了繩子的長度,並不會真的讓婁安易摔在地上,那樣難免會把他給摔醒,又或者留下淤青,讓人起疑。所以我們假定,這個硯台沒有落地。


    “硯台重於筆托,如同兩個麻袋重於棺槨,於是棺槨就被繩子給拉了起來。”虞青鳳指了指已經懸空的筆托。


    “這個時候,孔山南再帶著他的道具爬下來,把暈倒的周浪拖到棺槨的下方,對好位置,確保棺槨能砸得他的身體一塌糊塗,讓仵作看不出他淨過身,但是又能露出頭部,讓仵作能確認死的就是周浪。”


    虞青鳳團了一個小紙團,放在了筆托正下方。


    “此時,周浪隻需要割斷綁著兩隻麻袋的繩子,棺槨便會自由落體,從約莫一丈高的高度下墜,砸在周浪的身上。”


    虞青鳳找了把剪刀,剪斷了綁著硯台的發帶一端。


    筆托下墜,壓在了紙團之上。


    紙團鬆軟,被壓扁了。


    “當然,這邊的兩個麻袋也會落地,但是因為它們本身就距離地麵很近,不用擔心婁安易被摔醒。


    “最後,孔山南善後,把麻袋裏的婁安易拖出來,把麻袋裏的塵土均勻撒在墓室裏,收好所有道具,連同他自己一起藏在隱藏空間之中。


    “對了,他最後一次爬入隱藏空間肯定還是要用到木梯,所以最後他進去之後,必須把木梯用力踢開,讓木梯橫在墓室的地麵上。


    “這樣等到婁安易醒來,便會以為是斷頭鬼和周浪周旋時弄倒了木梯,自己把木梯搭迴盜洞口爬上去逃跑;或者是二十三個證人進來看到這場景,認定是周浪和婁安易發生打鬥時,推倒了梯子。


    “接下來,孔山南便等待天亮,等那群賭徒進來,或者是婁安易自己醒來跑出去。唉,這可真是忙碌的一晚,不眠夜啊。


    “孔山南到底在那狹小又逼仄的隱藏空間裏藏匿了多久呢?有沒有在官差進去檢查之前逃離呢?如果官府派人守在盜洞門口,那他豈不是要在裏麵委屈很久?


    “沒有了梯子,他就隻能跳下來,會不會摔傷呢?”


    春桃掩麵哭泣。


    虞青鳳有點犯嘀咕了,這個春桃承受能力比她想象中要弱啊,這麽容易就默認了?說好的見過世麵的頭牌呢?編劇扣分。


    “正是因為這個殺人手法,墓室頂部那根倒黴的承重木梁在支撐了二十年之後,又被迫去承受棺槨兩倍多的重量,不堪其重,又勉強堅挺了數日,最終還是斷了。


    “並且它早不斷,晚不斷,偏偏趕在我們進去的時候斷,害得我們這群人差點被埋在斷頭鬼塚之中。”


    虞青鳳想起那晚的經曆,忍不住發牢騷。


    春桃突然嚎啕一聲,站了起來,直奔書桌前的虞青鳳。


    兩側的大理寺侍衛盡忠職守,馬上擋在虞青鳳身前。


    春桃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匍匐嚎啕。


    這套路眼熟,有點柯南風格——兇手在被揭穿手法之後肯定跪地痛哭流涕。


    可問題是,虞青鳳隻講述了推理,隻有一個人證夏飛韜而已,這兇手之一的女人也太沉不住氣了吧?


    如果是她虞青鳳,證據不夠確鑿,她是堅決不會認罪的。


    反派都蠢?這套路也太敷衍了吧?編劇再扣分。


    春桃哭聲漸漸減弱,張開嘴要說話。


    虞青鳳篤定了春桃是要求饒。


    “虞姑娘,我隻有一個要求,請把我與山南一同下葬。活著,我們身不由己,不能在一起,死了,就成全我們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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