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賢的身體每況日下,每走一步路都是氣喘息息,已是燈枯油盡之時。在蘇葉的麵前,他切裝作什麽事都為曾發生,依舊平淡如水,蘇葉也未發現什麽不妥,她對於段子賢還無法似懷。對他依舊不冷不熱,段子賢已無心與她計較,每次都是笑笑而過。他的生命已進入倒計時。反而是蘇葉感覺自己是自作多情的自討沒趣。


    龍三郎也相當不好過,每天心都受著煎熬。段子賢上次臨走時,讓他保守秘密。一個即將要死的人,他能不答應嗎,思考再三,也拿不定注意。心煩意亂的無頭續。


    段子賢終究支撐不住,一坐大山砰然而到,蘇葉早以亂了方寸,手忙腳亂的才把他送到醫院,看著靜靜躺在病床上的段子賢,毫無血色的麵容,蘇葉自己才發覺真的離不開他。她需要他的肩膀依靠,還有他溫暖的懷抱,多年以來,早以習慣彼此的存在,忽然某一天醒來,發現他的位置空空如也,這種滋味滲如到骨子裏,是刻骨銘心的痛。


    “為什麽不告訴我?”


    蘇葉紅著雙眼,哽咽問。


    段子賢心裏已猜到十之八九,但仍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鎮靜自若說,


    “告訴你什麽?”


    “我都知道了,你背負著如此巨大的委屈,我切一而再再而三的懷疑你,錯怪你,而你。。。。。。”


    蘇葉泣不成聲,語無倫次的說。感覺胸口陣陣的發痛。


    段子賢輕輕的把蘇葉攬入懷裏,說:


    “讓我心碎的是你的百般揉情,又怎會怪罪與你。”


    輕拍著蘇葉的手背繼續說:


    “我也是身不由己,所能為你們做的便是這麽多了,往後我不在了,要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蘇葉聽到這些話,大聲哭了出來,像決提的洪水,泛濫成災。把段子賢的衣胸打濕了一大片。


    “不,我要你給我好好的活下去。”


    蘇葉停止了哭泣,仰起臉,看著這個深愛著的男人。千言萬語化作的一腔揉情隨之崩潰瓦解。


    段子賢說:


    “傻瓜,人活一世終究要死,隻是個時間先後罷了。我會在天上一直看著你。”


    聽著丈夫的話,蘇葉痛心疾首的又無可耐何,破碎不堪的心,一如整顆心被剖出,鮮血淋漓的赤裸裸。


    “子賢,對不起。”


    蘇葉在段子賢懷中不段指責,肝腸寸斷,情以堪寄呀,她最深愛的丈夫,就要離她而去,上蒼是何等的殘酷無情。不是說好人有好報嗎,現在卻是物及為反,讓世人的悲歡離合演繹著淋漓盡致。


    段子賢安慰蘇葉說:


    “都是過去的是了,不必感懷傷神,對身體有害而無益。”


    說完,拿著手帕擦去了蘇葉臉上的淚花。看著紅腫雙眼睛的蘇葉,段子賢百感焦急。


    “來,喝些水,潤潤喉。”


    段子賢舉指溫柔的把水遞到蘇葉麵前。蘇葉接過杯子,咕咕碌碌的一飲而盡。許是哭久了,水份散失,蘇葉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一副魂不守舍模樣。


    段子賢輕微歎了氣說:


    “凡事順其自然,既然上天要收迴我的命,那便也是天意。我們無須黯傷神,自殘身心。”


    言畢,意味深長的看著蘇葉。


    蘇葉牽強笑說:


    “我沒事。”


    但蘇葉的愁容掩飾不了她內心的悲痛。緊縮的眉尖仍有一股深深的憂鬱。因為在也迴不到從前,與段子賢執手看霞輝日落,聽小橋流水人家,遙望大漠孤煙,一切的一切,隻能塵輪為一點一滴,一筆一畫,埋藏在新底不堪迴首記憶。


    段子賢明白,蘇葉還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跋,於心神領悟,便不在多言。傷痛是需要時間洗滌的過程,忘記傷痛的最好方法就是忘記時間。


    窗外,清風明月,繁星點綴,星之所以美麗,是因人對它的思念。如是所說,愛之所以憂傷的美麗,是因它無邪的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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