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三郎惜惜相別的說:


    “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段天崖感到幾許的憂傷,但隨之坦然笑說: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次離別就是為了下次更好的相聚。”


    龍三郎不可置信說:


    “難道你就走得如此了無牽掛?”


    段天崖悠悠說:


    “縱然有百般不舍,那又如何?開弓沒有迴頭箭。”


    龍三郎語塞。


    他和段天崖的交情知己知彼,他又怎可不明白段落天崖的心思,把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掩藏得天衣無縫,不露任何的破綻,遺傳了段子賢的性格,苟不言笑。太過於執著適得其反,把自己弄得遍體磷傷。


    龍三郎拍著他的肩膀說:


    “萬事隨緣,莫不可強求,終其所事順其自然,天崖,路上珍重。”


    段天崖向著家裏的方向凝望良久,寶含深情的目光,另人心碎。


    龍三郎別開了頭,他於心不忍,情堪以寄,離別的車站,有著太多的辛酸無奈。


    嗚 嗚 嗚 的笛鳴聲,催促了行人的步伐,擁擠不堪。人頭晃動。


    “三郎,保重。別會有期。”


    段天崖言畢,跳上了啟動的火車。窗外,幻影飛舞,草木接移。曾經的無怨無悔,能否經得注歲月滄桑的考驗,眼淚在記憶中風幹,重拾舊夢,不知何時才是歸期,路途漫漫,熙熙如雲……


    龍三郎惆悵幾許,驀然轉身,走進洶湧的人流。


    龍三郎剛進茶莊,變看見龍南星吃力的揮著齒鉗,修剪著冒出的嫩枝葉。


    “啊公,您歇會兒,讓我來。”


    龍三郎不由分說的接過齒鉗。


    龍南星捋著胡子,嗬嗬笑說:


    “不礙事,啊公身體力行。”


    龍南星觸著大把胡子,頭發花白過半,依舊意氣風發的朝氣蓬勃。


    茶芽在龍三郎的齒鉗下,哢擦哢擦的哀鳴,既著芬芬落地。


    茶行是複雜的工程,澆灌,摘枝,采集,掩曬,終而炮製才完成所有的程序。采集必是晴天,要於含苞欲放,方得以摘之,若是雨天,花卉已開,淋之雨水,茶花變以降價,次為二品茶了。


    龍南星自製著茶莊,忙時便由龍三郎打理,他則就管理財務,雖不富甲一方,但衣食無憂,卻為小資情調生活,便也隻足了。欲望過於無窮盡,其是擾亂身心,傷其精源,悲哀也。


    隻足常樂是龍南星的養生之道,一直風采神弈,身心無疾。但若疲勞耗,必損傷元氣,也不足為怪了。


    龍三郎自小就跟著龍南星學茶道,加之頭腦靈活,所以龍三郎對茶行自有一潘精通,研種的茶花以外行略大為多,吸取了各路同行的取經,龍三郎熱心依舊,手把手的教導。


    看著龍三郎的深明大意,龍南星自是一潘安慰。


    龍三郎自幼父母雙亡,與龍南星親情尤深,與孝道遠近聞名,鄉臨左舍,互尊互愛,這便是題外話了。


    龍三郎茶剪完畢,已是撐燈時分。


    “啊公,往後這些活兒交給我來做就行了,您不要太勞累了。”


    龍三郎卸下鉗剪,痛快的洗了把臉,說。


    “你把啊公當作神供起來拉。”


    龍南星眯眯笑說。


    龍三郎扶著他坐到搖椅上,說:


    “啊公,次話嚴重啦!”


    龍南星滿麵和悅說:


    “次等舉手之勞的活物,對啊公而言,並無大礙。”


    許是方才飲了小杯酒的緣故,龍南星的麵色略為通紅。酒自有通脈活血的功效,古時醫學乃為驅,風寒之首選。飲之得當,及為驅散風寒,反之一醉方休,長年累月便是自殘身心了。酒雖好,但不可貪杯。龍南星自幼就教與龍三郎為人處世的道理。


    龍南星突然想起了雲雲,說:


    “也有一段時日不見天崖了,最近他在忙什麽?”


    龍三郎如是所說了段天崖的史記舊事。


    龍南星聽後,稀噓不已,人生反複無常,於人不能左右,沒有規定的邏輯,循循善誘的參數,想不到他們父子不惜以斷絕關係為代價,縱有一朝複合,心中必有泯滅不了的痕跡。生活真的很殘酷,龍南星感歎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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