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


    那背後的涼意,刺得我奮不顧身的,嘶聲大喊。


    “誰在那邊!”


    不遠處,也在這個時候,傳來說話聲和腳步聲。


    “進來。”


    身後傳來說話聲,帶著絲絲的寒意。


    我被嚇了,根本沒能反應過來,“不進不進,打死不進。”


    這個時候,腳步聲,由遠及近,齊刷刷的,好幾個,應該不止一個人。


    遠遠地,我瞧看有人從那邊走來。


    頓時,我麵露欣喜,正欲衝那邊大喊救命時,後領的那股力量就鬆了。


    “這可是你說的。”


    身後說話的聲音,與關門的聲音,先後響起。


    我沒了束縛,腦子也變得清晰,這才想起那聲音,好像有些像樓至。


    “可是他怎麽會在這裏?既然他一早就在這裏,為什麽還要我一個人出行?”


    我琢磨著,也許是我聽錯了?


    此時,那邊率先從巷子的拐角處,跑出來一個中年男子,他一邊跑,一邊迴頭,仿佛背後有什麽在追他,還大喊著救命,別抓我。


    看他慌亂的樣子,我也沒勇氣上前幫忙,因為在隨之而來的氣息裏,我察覺到了一絲不太善意的存在。


    因為他敲遍了附近的家門,卻沒有一個人出來開門,都默默地拉上了窗簾,視而不見。


    “不太善意,現躲為妙。”


    我跑到一戶門前有石墩子的人家門口,縮起了身子,躲著。


    前後也沒十幾秒的功夫,我就看到一隊穿著製服的年輕人,手裏拿著古時候的矛,齊刷刷的跑了過來。


    他們看似經過訓練,動作前後一致,極有規律,即便是在追人,動作也沒有亂過,整齊的就仿佛是牽了線的人偶一樣。


    那個中年男子很快就被他們追上了,他們把人唯獨在中間,沒有說話。


    中年男子卻害怕的抱頭蹲下,瑟瑟發抖的說,“求求你們,放我一次,我不是故意跑出來的,求求你們了。”


    “壞了規矩的,就該被懲罰。”


    “懲罰,懲罰。”


    牽頭的人,一聲令下,其餘幾個人,就齊齊附和,手中的矛,重重的砸向地麵,然後對準了男子。


    “下手。”


    牽頭的人一揮手,幾個人齊齊把那矛的尖端,刺入了中年人的身體裏。


    “啊——”


    中年人被刺成了血窟窿,疼的大叫,但他卻沒有站起來逃跑,又或者反抗。


    我朝那邊微微伸頭,眯起眼,這才發現,中年男子的腳下,似乎有一縷紅色的絲線,纏住了他的雙腳,徘徊而上,控製了他的行動。


    我駭然的看著這一切,那些人不停地刺著男人的身體,直到將他刺成血窟窿,血肉崩裂成了一塊塊的,這才收起了矛。


    “周圍還有生人氣息,去找,找到給予懲罰。任何白日外出,違反陰巷規矩的人,都得死。”


    “是。”


    他們齊齊應道,然後分成四組,順著巷子的四個方向找人。


    我眼看他們過來,身體不住地發抖。


    要不是看到那人的下場,我肯定也會逃跑,但以我的腳程,加上害怕,我知道自己跑不了多遠。


    所以隻能拚命的把自己的身體,往石墩子後與牆麵之間的縫隙裏塞。


    這個縫隙有些大,但隻有一麵是開的,另一麵是封死的。


    我蹲在地上,雙手緊抱著蓮花燈,耳邊是那整齊的腳步聲,慢慢的靠近。


    一步兩步三步……


    我緊張的唿吸都凝滯了。


    四步五步六步……


    “停。”


    “那氣息就在這裏。”


    “可是沒看到人。”


    那幾個人就站在我的麵前兩三米外,他們前後左右,四處瞧看,確定生人的氣息,就在這裏。


    但他們並沒有發現我。


    難道是我手裏的這盞蓮花燈的緣故?


    這一盞蓮花燈,與之前林峫給我的那盞有些不同,它似乎通人性,指引我方向,也給我驅散寒意。


    我此刻抱著它,就把所有的希望都聚集在它身上了。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我不停地在心裏默念著。


    “走,不在這,去那邊看看。”


    “走。”


    幾人讚同,紛紛超前走去,我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頓時鬆了口氣。


    就這麽蹲了一會兒,腿肚子都軟了,我一手撐著石墩子,要站起來。


    “嘿,找到了!”


    詭異的笑聲,驟然入耳,我的眼前,猛地映入了一張陌生詭異的笑臉。


    他看著我,雙眼瞪的很大,嘴角兩側上揚,明明是在笑,可皮肉卻沒有任何波動。


    就那樣的直愣愣的靠近著我,近到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冷意。


    他沒有唿吸。


    人,不會不唿吸。


    所以,他不是人。


    其餘聽到他聲音的人,也朝這裏快速古來。


    我當時來不及想太多,站起來,就往剛才唯一開過門的那戶人家門口跑。


    跑到跟前,我奮力的拍門。


    “開門,樓至,開門,救我,開門,讓我進去。”


    門內分明有人,卻在此刻毫無聲音。


    “我知道是你,拜托讓我進去,拜托你了。”


    我一邊拍,一邊看到身後的追兵,手拿長矛,已經離我很近了。


    但他們看到我這樣慌張的求救,並沒有急急的要對我懲罰,而是放緩了步伐,好似在看獵物,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樓至,樓至——”


    “不是打死不進麽?”


    輕嗬的氣息,順著一門之隔,傳入我耳。


    我一激動,果然是他!


    “剛才是我不好,沒反應過來是你,是我錯了。快點讓我進去!”


    “好好求我。”


    那聲音依舊不緊不慢,像極了他打哈欠時候的那股慵懶。


    我心裏直罵他是故意的,嘴上卻毫無掩飾的成了狗腿子。


    “樓大佬,求你開門,隻要你開門,我願意做牛做馬來報答你。”


    “我家小,養不起牛馬。”


    “……”


    但凡我能從這裏出去,非得找機會給你下點瀉藥,裂你的菊花花!


    我心裏麻麻批,身後追兵逐步靠近,又頓時慫的很自覺。


    “樓大佬,你說啥就是啥,隻要我能給的,都給你。”


    “錢。現付現幫。”


    門內沒有再出聲,而我背後的追兵,已經距離我隻有兩米的距離了。


    我看了眼,心一狠,牙一咬。


    “靠人不如靠己,這話一點都沒錯,樓大王八,你丫的給我等著!”


    我烙下狠話,手握蓮花燈,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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