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宴會上,結束以後還有大臣在攀談,都在猜測“親王妃”是什麽來頭。


    使人擇偶總有所求,或者才或者貌或者身份地位。


    論身份他總不會比皇帝陛下唯一的妹妹尊貴,要說模樣……也不貶損他這人年輕時興許不錯,可他不年輕了。


    那就是有才華?


    他到底多有才華才能讓殿下屈尊下嫁?


    又有人說:“是不是因為很早沒了父親?聽說有些姑娘家,因為從小沒受過父親疼愛,她們就喜歡大自己多一點的。”


    “這種確實有,但應該套不到殿下身上,她有兄長,這樣寵她。”


    可能因為殿下是女,王妃是男,在這問題上耿耿於懷的都是男人居多,有女大臣聽到幾句,當即潑了他們涼水:“有功夫聊這些不如想想正事。別怪我沒提醒,人家既然能在那位置上坐穩了說明還是得寵的,到底是殿下的男人,好賴輪不到你們置喙。”


    她第一句很有說教的意味,差點激起剛才討論那幾人的火氣,聽到後麵又覺得這話在理。


    別管那人怎麽樣,他都是殿下的男人,在心裏嫌棄歸嫌棄,說出來恐怕會給自己招禍。


    幾人當即結束掉這話題,聊起秦國現在。


    雖然還是百廢待興的狀態,在陛下的領導之下國家的精氣神確實已經不一樣了。農業商業都在積蓄力量以待反彈,對女人的思想解放也在推進,即便還有頑固派,大秦立國四個月的時間有至少八成的女人從家裏走出來了,有些還不適應,但是更多的在積極奔向新生活,各行業陸續出現了女性的學徒,學堂和書院也開起女子班來。


    以前女人很難才能給自己單獨立戶,都要依附於別人生活。


    這幾個月已經有孤兒寡母獨立戶籍。


    “陛下正在斟酌修改繼承相關的律條,過些時候就要頒布了。”


    “你知道是怎麽改的?”


    “爵位繼承好像是規定先嫡後庶先長後幼先子後侄。”


    “男女呢?”


    “不論男女,但好像有附加條款,假如順位靠前的行為失檢德不配位,他的兄弟姐妹可通過事實舉證拉他下馬,陛下說這是為了避免滋生蛀蟲。”


    “這和之前很不一樣啊。”


    “是不一樣,想想也合理,難得陛下將許多方麵都考慮到了。”


    “等忙完這一陣,是不是應該倡議陛下立後選妃?現在王宮裏空蕩蕩的,一個繼承人也沒有。”


    別管男女平不平等,各國的大臣都要操心陛下的子嗣問題,像裴乾那種已經有很多個並且皇後非常強勢的也就罷了,嬴政這樣的……哪能不讓人憂心?


    又要說,嬴政本身不是個節欲的人,曆史上他兒女就很多,到這邊來一直沒找隻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也不想給以後要繼承他皇位的六六找事。


    那些事他本來也嚐夠了,並不惦記。


    嬴政有心想和妹子說一些事,但這日天色已晚,宴會之後馮念就把裴乾帶了迴去。他倆關房裏這麽半天,外麵奴才想什麽的都有。


    知道皇後消失了一陣的其實隻有大總管,他也不可能拿去亂說,多數奴才還在琢磨皇後娘娘歇個覺而已,怎麽就把皇上給惹惱了?還要關上門來算賬。


    之前的地龍翻身,還有那次大降溫都忘了?


    攤上這麽個皇上,臣子、奴才、百姓都有夠操心。


    被大家惦記著的裴乾剛才換迴他的龍袍,人坐在榻上,好像進入到賢者時間。


    馮念沒理會他,打算去看看賠光光,然後就叫水來洗一洗,就要歇息:“皇上您要是就在我長禧宮歇,就想洗了,要不就迴你寢殿去。”


    她交代完便要往外走,被裴乾瞪了一通。


    “你這女人!”


    馮念停下來想看他準備說個什麽。


    結果他也沒說出個什麽來,就是控訴,說要是梁國有人敢那麽看他,腦袋沒了,讓馮念沒事少去那邊。


    “臣妾就算嫁給您當了皇後,也還是我哥的妹妹,您讓我少跟我哥走動就不怕我哥一怒之下你國沒了?”


    “朕就不明白,那頭有什麽好?”


    “什麽都好,尤其男女平等是最好,看著男女大臣都有我心裏都舒坦些。我哥打算讓我給他出出主意,尤其是女性思想解放這塊兒的,很多事他不便出麵,還得我給他看著。”馮念和群裏的大家都知道秦皇是不會有子嗣的,南邊那地兒確實很可能就得六六去繼承,那國家遲早是她姑娘的,當娘的不得上點心?


    全讓政哥做了讓六六白撿個皇位那也太甩手,良心上過不去啊。


    馮念這麽說,裴乾更酸。


    “朕讓你管著後宮你懶得,把大小事都交給四妃了,現在卻要去幫襯內兄?”


    “有些事誰都能做,還有些事隻有臣妾做得好。您也不用醋,要是梁國哪天準備大搞男女平等,皇後也可以過問朝政了,臣妾一準兒幫您。宮裏這些尺短寸長的事情,有四妃和有大總管還不夠操心?我哥現在被那些個老古董翻來覆去的罵,他那麽難,沒讓您幫忙我自己幫幫還不行?……反正這事我決定了,您要是覺得大梁的皇後不能做這些,這皇後誰愛當誰當去。”


    馮念說完看兒子去了,裴乾自己在那兒鬱悶了半天。


    他不喜歡皇後往外跑,總擔心人天天出去心野了就收不迴來,要她覺得在南邊更舒心,直接不迴來了怎麽辦?


    可問題是,裴乾管不著啊。


    你敢把話說死,她趕明帶著b兒和光光直接跑路怎麽辦?


    她要去秦國隻不過一眨眼,要去追她快馬加鞭也要一兩旬。等你追去,她再換個地方,那還不如維持現狀。


    要是個普普通通的皇後,和裴乾這麽鬧先失個寵,還不悔改皇後就別當了。


    偏偏馮念真不留戀這個皇後之位。


    以前就無所謂,如今她在南邊有了新身份,就更加放得開了。


    反倒是裴乾。


    裴乾需要她,需要她帶給梁國的各種福氣,大臣們都發現了,自封後以來,不止是糧食收成就連民間治安都好了很多,讀書人也意識到從現在到下一任可能會開創一個很多人不敢想的太平盛世,他們想參與進來,想大展拳腳,反正都挺努力的。


    看起來皇後閑閑散散的沒做什麽事。


    實際她給梁國帶來的影響特別大,甚至大過一任帝王。


    以前百姓盼著裴乾長命百歲,因為他是好皇帝,在他手裏大家都好討生活,現在賠光光已經出生,百姓的想法無意識的變了,就覺得皇上哪天沒了,大家可能懷念一下下,之後太子登基也不賴,隻要太子他娘還在並且心係大梁百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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