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輕靈出塵的笑容，不染一絲煙塵，光生心訣讓她周身蒙上淡淡的聖潔之光。</br></br>秋雨眯了眯眼眸，笑容太單純，有些刺眼了。</br></br>指尖輕點，掌中出現一個玉鐲，隨手套在盛裝的新娘皓腕之上。秋雨看看晏殊，笑笑：“新婚禮物，不打攪你們拜堂……先撤。”轉身朝躲躲閃閃的小竹那邊走去。</br></br>晏殊看著秋雨從眼前離開，不自覺的一把拉住秋雨。</br></br>“嗯？”秋雨瞟了瞟被抓住的左手，狐疑的看他。</br></br>“咳。”晏殊神色有些狼狽，“已經完了，等下是祭天。留下來參加晚上的宴會好嗎？怕吵可以在花園單獨宴請你……”</br></br>秋雨看著晏殊訕訕的神情，抿嘴一笑，眉角彎了：“好啊。”輕輕抽出被握住的左手，朝新娘眨眨眼，迴身走遠。</br></br>隨著秋雨與晏殊的分開，殿中的百官似乎聽到禦座上傳出一聲長唿。喜樂聲聲起，眾人放鬆下來，殿中恢複先前的熱鬧。</br></br>“……公子”</br></br>秋雨雙手抱胸，挑眉看著眼前呐呐的小竹，二品大員的蟒袍倒是穿出幾分氣勢來了。</br></br>麵對秋雨的打量，小竹不自然的退縮半步，背也蜷縮起來，恨不得可以化成灰煙。</br></br>“不是膽子很大的嗎？怕什麽？”</br></br>小竹聽著秋雨溫和的問話，看到秋雨的笑容更顯溫柔，連忙站直，使勁的搖頭賠笑。“絕對不是害怕公子！絕對沒有心虛……”</br></br>秋雨掃了周遭看好戲的人群一眼，從島上出來的就是膽子大，跟那些抖抖索索不敢看卻又忍不住偷偷朝這邊票的朝官不同。真是的，自己又不是殺人魔，以為天雷那麽廉價嗎？沒什麽大事懶得用靈力招雷，何況為了找犯罪原因，自己還要掃描別人的大腦，很麻煩……</br></br>“沒有就好。”秋雨淡淡的道，暫時放過小竹。</br></br>隨著皇帝的轉移陣地，殿中的人群開始撤退，前往相隔一個宮殿的祭壇……</br></br>夜涼如水</br></br>朦朧月色中，假山堆疊的花園少了燈籠的照明，層層青影顯得張牙舞爪。前殿的熱鬧隱隱傳到花園的深處，從小峰高出的亭閣投下淡淡柔光，映在草木之上，看來好似升起薄薄的霧氣，如夢似幻。</br></br>小巧亭閣的四角鑲嵌數枚夜明珠，雖不是白日的透亮，卻剛好適合在此烹茶煮酒賞圓月。</br></br>秋雨晏殊圍桌而坐，圓桌上擺著幾個果盤，中央燃起紅泥小火爐，煮著的紫砂壺裏發出‘咕嚕嚕’的輕響，散發清冽的酒香。</br></br>晏殊撚起幾顆幾顆青梅丟入壺中，蓋上壺蓋，輕輕挑動底下的細膩白炭。</br></br>秋雨看著遠處排排紅燈，絢麗的宮殿在照明法術下閃耀，金碧輝煌好是熱鬧，更襯得此處的靜謐。</br></br>‘噗噗’的聲響打斷安靜的氣氛。</br></br>晏殊揭開壺蓋，壺中冒起魚眼水泡，清香的酒氣撲鼻而來。提起酒壺，先給秋雨麵前的酒杯滿上，嘴中溫和的念道：“麒麟曾經說過想試試‘青梅煮酒’的滋味，但又不喜歡辛辣的烈酒。這次我特意找了甘甜的梅子酒，試試看合不合口味……”</br></br>秋雨在晏殊期待的眼神中，輕啄一口。口中暖暖的甜酒味道迴轉，很好喝，眼角登時彎了，又連著喝下幾口。</br></br>晏殊的嘴角透出微笑，眼神更加柔和。將手中的酒壺放到火爐上溫著，自己卻抱著酒壇喝起來。</br></br>一時無語</br></br>“麒麟，你很無情……”</br></br>晏殊喃喃的聲音讓秋雨一震，捧著秋雨的手略微抖了抖，卻沒有抬頭。</br></br>“是的，你比那天上的明月還要高潔，比那群星還要璀璨，這世間的一切都入不了你那雙比天道還要飄渺的雙眸……”</br></br>“一年，隻有一年時間，我從天界沉到魔域。在這十年中強迫自己不想、不看，卻總在午夜夢迴時驚醒，有一雙含嗔帶笑的眼眸不時閃現……”</br></br>“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愛上別人，當時聽說慈心仙人的名字，心中不該升起那一絲好奇的，也許就不會去江南，不會去流晶湖，不會到流晶閣……也就不會看見那個如水般純淨的仙人，心就不會陷落……”</br></br>“如果真是仙人就好了……那麽還有一絲機會……可是，為什麽……你會是天神，是遙不可及的存在，是仙主都隻能仰視的存在……”</br></br>“……也對，早該知道的，世間不會有這般特別的仙人……我怎麽能拿麒麟更那些冷冰冰，不知道什麽叫做感情的所謂仙人相比呢？不該……”</br></br>“那麽善良的麒麟，會正言訓斥自己修行錯誤的麒麟，會調皮的笑著的麒麟……犧牲珍稀靈藥用來救毫不相幹的人的麒麟……開心的笑著投入別人懷抱的麒麟……”</br></br>“每一個都那麽耀眼，那麽吸引人……從來沒見過天神的我怎麽抵擋得住呢？淪陷是自然的吧……”</br></br>“我的臣民讓麒麟失望，讓麒麟生氣……原來，神也是會有怒火的，天雷讓我驚醒。既然注定得不到，既然一定要離開，那麽……我就把這個世界變成麒麟希望的樣子吧！”</br></br>“雖然，心依然在痛……”</br></br>晏殊灌口酒說句話，說著說著，眼神迷蒙的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踱到秋雨跟前，丟掉手中的酒壇。</br></br>‘砰’的一聲脆響，秋雨心神微震，抬頭看向晏殊。眼前這個雙目赤紅的人真是那個溫文君子？</br></br>“今晚過後，我就是別人的夫婿了……你還會記得我嗎？”晏殊上前捧起秋雨的臉，眼中似有淚光閃爍。</br></br>秋雨嗅著濃濃刺鼻的酒味，眼瞼輕磕。“你醉了。”</br></br>晏殊放開手，低低輕笑起來，退後幾步做到小亭的邊緣，趴在美人靠的欄杆上開始埋頭大笑。“麒麟忘了我是修士，雖然不如天神，卻也不可能被凡酒醉倒……”</br></br>秋雨望著晏殊，心中酸澀。</br></br>“看吧，那裏就是我的殿堂。將奉獻我一切，我要將這裏變成等同與神界的存在！”晏殊坐直，指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宮殿意氣風發的說。呆呆的看著，眼神沉暗下來，“可是……能成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