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我發現安然的睡在自己的被窩裏,摸了摸,身上一塊肉都沒少,周圍也不再彌漫著仲傑的味道,難道昨天晚上隻是個夢?我伸了個懶腰,一抬腿居然踢倒一個東西,東西被我踢了一下,開始動彈,害我嚇了一跳。


    嶽辰風揉著惺忪的睡眼抬起身子看著我,他意識到我醒了,激動地撲到我身邊,“你醒了!”聲音異常的溫柔,仿佛多用點力我就會碎掉。


    我點了點頭,一時還是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懵懂的迴望著他。


    他仿佛長鬆了口氣,右手輕輕地撫摩我的頭發,“醒了就好!”他的頭微微抬起,我看不清他的臉,直覺告訴我他的聲音在顫抖。


    意識在一點點的恢複,昨晚的記憶一幕幕浮現在腦海,我的眼睛慢慢睜大,不是夢,一切都那樣真實,我猛地坐起,仿如一個噩夢初醒的人,不同的是我的噩夢是一個如此真實的存在,以至於讓我難以接受。


    “想起什麽了?”嶽辰風托起我的頭,眼中充滿憐惜。


    淚水緩緩從大睜的眼眶中流出,“我……有沒有……有沒有……”我歇斯底裏的大叫。


    他拉住接近瘋狂的我擁入懷中,輕聲地安慰著,“沒有,沒有,沒有……”他知道我在問什麽,那麽一切都是真的,換言之,昨晚真的有人衝進去救了我。


    “是誰……救了我?”我的心情略微有所緩和。


    “昨晚是一個男人把你送迴來的,”嶽辰風一邊安撫著我的背,一邊解釋,突然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他居然有你家的鑰匙,還有,他看到我很吃驚的樣子。”


    我的心中大慟,真的是仲傑救了我,那麽昨天晚上那個甜美的夢是真的了,一時心頭甜蜜卻又帶著苦澀,隻有淚水伴著神傷緩緩流淌。


    後來,嶽辰風見我神色漸漸迴複如常,便一句話不說起身走了出去,之後一整天他都對我愛答不理,連句話都懶得跟我說,隻靜靜在房間看譜子。


    我也不想多做解釋,事情既已發生,再多解釋也是枉費,不如就讓時間慢慢衝淡。可一想到讚助費的問題,不由又是愁上心頭,高岩我是絕不會再找的了,因為我怕忍不住一拳揍到他那張衣冠禽獸的臉上。


    轉眼到了晚上,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深歎了口氣起身去廚房準備晚飯,辦法沒有,飯總是要吃的!


    在廚房忙忙碌碌間,我聽到辰風的房間門開的聲音,暗自笑了笑,這家夥關了自己一天終於肯吃飯了!趕緊又去忙著把煲好的湯端下,突然腰上一緊,竟是被人從背後抱住,我剛想迴頭,辰風已經將頭擱到了我的肩膀上,慌張間,我手裏端著滾熱的湯水定定的站住不敢動彈。


    “如果讓我知道你再為了我跑去求那些斯文敗類的話,你一定會後悔,還有傷害你的人……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言語間滿是恨意,抱住我的雙臂卻又溫柔無比。


    “我不會後悔的,”我微笑著,心中為他的疼惜感到喜悅,“我說過會幫你、照顧你,就不會食言……”


    一記溫柔的輕吻印在了我的嘴唇上阻住了我的話語,本能的想推開他,卻無奈手中端著鍋子,唇上柔軟而濡濕的觸感讓我心中微顫,心跳開始加速。


    忽覺唇上微涼,他已經放開手,手抄在褲子口袋裏背倚著櫥櫃壞笑著看著我,我知道自己的臉一定紅得很不自然,忙把湯鍋放下,用手捂住雙頰想要降降臉上的溫度,眼睛卻不敢看向他。


    正覺尷尬時,他淡淡地說:“我餓了!趕緊做飯!”說完又變成平日裏懶洋洋的神態。


    什麽跟什麽嘛!這個變色龍!我嘟著嘴繼續開忙。


    看著他狼吞虎咽的吃著我做的飯菜,我不由心裏暗笑,誰讓你那麽有骨氣,中午無論我怎麽叫都不肯出房間吃飯!


    突然想起一事,我死死盯住他,囁嚅地問道:“那個……昨晚上……那個……是誰……幫我換的……那個……睡衣?”


    “我啊!”滿滿的飯菜誇張的塞滿了整個口腔,虧他還能說出話來。


    噗地一口水噴了出來,我嗆得大咳,那豈不是全被他看光了!


    “你看我一次,我看你一次,很公平啊!”他淡淡地說。


    拜托!是我比較吃虧好不好?!我瞪視著他,想把他殺死在眼神中。


    “吃完了!”他倒挺有禮貌,“我迴房睡會兒。”


    睡吧睡吧!睡死你!


    他突然想起了什麽,迴身對著我壞笑:“不準跑來騷擾我!”


    還真會自以為是咧!我迴頭瞪向他。


    側身閃過我殺人的目光,他輕笑著踱迴房間。


    我轉過身坐好,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經費要去哪裏弄才好?不然明天再去找一下john?我犯愁的翻著記事簿。忽的想起一事,錄音機,手袋裏的錄音機不見了!


    我翻遍了整個屋子,連一點錄音機的痕跡都找不到,難道掉在了舞廳裏?打了個電話,舞廳那邊說昨晚客人落下的東西裏沒有錄音機或磁帶。那麽是有人拿了?是高岩?抑或是仲傑?我撥響了仲傑的電話,也許我的潛意識裏更寧可是仲傑拿走的吧!


    那邊很快接了電話,這一個月來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聽到仲傑的聲音,想好的話語不爭氣地哽在喉嚨裏,隻是對著電話那頭發呆。


    “好些了?”還是仲傑先開了口。


    “嗯。”我悶聲迴答,竭力不讓他聽出我泫然欲泣的聲音。


    “多休息。”聽不出仲傑的心情,那三個字更像是從一個機器人口中蹦出來的。


    “嗯。謝謝你。”我的淚水終於強忍了迴去。


    “不用。”言語間仍是不帶任何感情。


    “我是指昨天晚上……謝謝你!”我說得很由衷。


    那邊一陣沉默,終於還是吐出了兩個字,“不用!”語氣中卻略有緩和。


    真的已經結束了嗎?真的不再存有一絲的溫情了?我掩飾不住心底裏不斷冒出的失望。突地想起撥通電話的目的,“昨晚上,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錄音機?”


    “這是你打電話的目的吧?”那邊開始似乎有點吃驚,轉而仲傑的聲音變得冷冽。


    “我……”我實在無話可說,因為這是事實。


    “沒有!”仲傑說得絕對。


    如果仲傑沒有看見,那應該是在高岩的手裏。我卻略鬆了口氣,磁帶在高岩手裏倒不打緊,隔行如隔山,他一個做產品宣傳推廣的,拿著沒有上市的歌曲也無甚用處。


    “你是為他去求高岩?”仲傑沉默半晌冷冷的說。


    “是。”我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為什麽?想藉那個人報複我?”他語氣中的寒冷凍結了我的心。


    不是的,我隻是想默默的守護你,即使隻是遠遠的望著,我也願意啊!我的淚如泉湧,想衝動的把我傻傻的念頭和思念都告訴他。


    “沒有用!”我的淚水被震懾住,聽到他用冰冷的聲音對我說,“我們已經結束,所以,無論你做什麽都沒有用!”


    心像是被什麽撞到,愛得有多深,傷就有多痛,可是,如果痛到再也感覺不到痛,是表示愛已經過了?還是,心再也無法承擔愛帶來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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