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塞塔描述的正是石井崎人的體態特征。


    但是越老板卻給了他一個否定的答案:“不,如果那種人也來過的話,我肯定就第一時間說出來了。”


    “……那好,應該就是我多慮了。”羅塞塔揉了揉眉心,道:“算是我多說一句吧,假如老越你什麽時候,見到這個人出現在公寓附近,你就立刻給打電話,通知我。”


    越老板敏銳的察覺了他話裏的意味,問道:“怎麽了,這個人的身份有問題?小羅你那邊有什麽特殊的消息的渠道麽?”


    “最近蟻川市新出現的那個殺了好多人的‘食心魔’你應該知道吧?”


    提到這個事件,羅塞塔毫不猶豫的就把黑鍋甩在了石井崎人身上:“我朋友那邊得到了一點消息,各方正在緊急搜捕的對象,就是這個人,有人說他曾經在公寓這附近出現過,所以我才問你有沒有看到過他。”


    越老板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知道了,如果有消息的話,我肯定會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的。”


    聽到他的答複,羅塞塔希望他不要有這個機會,也希望這隻是單純的自己多慮了。


    但某種莫名的預感卻依然在他心中存在,令羅塞塔感道……一種不詳,和擔憂。


    不再多想太多,他搖了搖頭,把這些東西都甩到腦後,來到越老板說的‘酉’字書架前,看到上麵果然是上迴他跟對方提到過的幾本有關地方民俗的書。


    羅塞塔本來是想上前去拿的。


    但在這個時候,書店角落裏的另一位客人,卻和他正好有著同樣的想法,兩人拿書的手碰到了一起。


    羅塞塔轉過頭去看是誰,卻意想不到這居然是他一位的‘老熟人’,不禁驚訝的出聲道:“是你?”


    “是我。”來者迴答道,抬起頭,露出了那雙標誌性的陰鬱如海的藍眼,並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麽了?羅桑在這裏看到我很奇怪麽?”


    經過槻山正夫的這句話,羅塞塔他才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作為民俗學者的羅塞塔,而非是作為食心魔的羅塞塔,有些後者知道的東西,是前者絕不應該知道的。


    “看到本該在監獄裏麵的人,不在監獄裏麵,是誰都應該很奇怪。”他很好的保持著平靜道。


    “哈哈,這就說來話長了。”槻山正夫笑了笑,並未詳細的解釋,而是開了個玩笑:“那麽,羅桑你擔心我在這裏忍不住殺了你麽?”


    雖然分不清這到底是玩笑,還是真情流露,但羅塞塔卻依然麵色不變道:“沒關係,我會報警。”


    “羅桑你說的這話可真有意思。”槻山正夫微微眯起了眼睛:“我可不知道,作為我的同類,你還需要向那些凡人報警。”


    返生者之間是很難互相欺騙的的,因為他們的直覺都同樣的敏銳。


    這一重身份突然被發現,羅塞塔並沒有否認,說出什麽侮辱他自己智慧的話,而是直接反問道:“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從一開始,在蟻川市第三監獄之中。”


    槻山正夫的迴答出乎羅塞塔的意料,並且他還接著道:“雖然那個時候你應該才剛成為返生者,異能並沒有徹底覺醒,但很不巧,我的異能卻是對這方麵非常敏銳的。”


    看他好像已經自己找好了解釋的樣子,羅塞塔並沒有解釋自己從一開始就是返生者的事情,而是很平靜的說道:“你看出來我返生者的身份,所以你才專門送了我那本詩集?”


    “不,羅桑這你可就想錯了。”槻山正夫搖了搖頭,忍不住眯起眼睛,像是又笑了起來,道:“返生者的數量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麽稀少,我送你那份見麵禮,隻是我感覺到你是我的同類而已。”


    羅塞塔問:“同類?”


    “是,同類。”槻山正夫肯定的道,他閉上眼睛,像是陶醉在某種特殊的體驗之中,“那種輕易奪走人生命的快感,你應該也體會過了吧。”


    像是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一樣,羅塞塔沉默沒有正麵迴答,隻是平靜的說道:“我和你並不是同類,我們有著本質性的差別。”


    “但你依舊沒辦法否認,你感覺到了那種快感,不是麽?”


    槻山正夫攤了攤手,道:“我的異能讓我可以把一個人我所能夠知道的那部分信息資料、和最近的經曆,化作一本書上的紙頁來閱讀,在我能夠看到的那幾頁上麵,此時此刻,你的名字,可是在逐漸向血色轉變,這和我當初開始連環殺人時,一模一樣。”


    “也許你說的很對。”羅塞塔的態度依舊很堅決:“但至少我們現在還不是同一類人。”


    “自從陷進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們就早已沒有迴頭之路,希望你到時候也依然能夠這麽說。”


    槻山正對此夫不置可否,他就喜歡這種意識到自己異常的本質,卻仍然還殘留有人性的存在,正因為這樣,當他們無法維係這種‘一切正常’的幻景的時候,他們才會比那些從一開始就墮落為殺人魔的人,下墜的更深,扭曲的更加嚴重。


    “好了。”他拍了拍手,“羅桑,我們還是談談,有關於那位石井崎人先生的消息吧,我是一路追尋著他留下的痕跡,最後找到這附近的。”


    “我不清楚這和你有什麽好談的。”


    羅塞塔態度冷漠,但他也沒有否定自己認識石井崎人的事情,因為槻山正夫的異能,既然能讀取到他的一部分信息,和近期的經曆,那肯定也知道他今天才從稻荷神社的安心院那邊迴來的事情。


    “別這樣說麽,就算你和我沒什麽好談的,我和你現在身後的安心院,也可以有許多東西談。”話音頓了頓,槻山正夫故作意味深長的道:“畢竟,我們之間還有一筆交易還沒有完成,安心院肯定也想找我拿到福音藥的技術資料。”


    麵對對方明顯帶有陷阱和試探意味的說話,羅塞塔沒有接茬,隻是幹脆利落的說道:“你要談的話,那就趕緊說,我會把消息傳遞迴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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