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麽名字?」


    路聲聲再次轉過臉,一臉專注的說,「你的那個手下,阿揚,姓什麽?」


    傅曾諳感覺得出,路聲聲狀態不對,有些著急。


    「他姓王。」


    「編,繼續編。」路聲聲輕扯了下嘴角,若有所思的說,「他叫什麽名字,我早就調查到了,可我沒想到,直到現在,你都還要騙我。」


    傅曾諳垂下視線,撥了煙點上,盡可能保持冷靜:「我說謊了,他叫萬揚。我之所以不告訴你,就是擔心你誤會。」


    「嗬,誤會?」路聲聲看著傅曾諳的臉,「如果真的是誤會,你不會第一時間想著瞞我,而是直接告訴我,萬揚和野狗嘴裏的萬揚,不是一個人。」


    她氣急敗壞,「傅曾諳,你明白我很在意港市那件事的真相!」


    傅曾諳抿唇時,還是冷靜的分析,「野狗迴到這裏,就跟在t先生的身邊。你調查野狗,t先生不可能沒有作為,也許野狗就是為了t先生出麵,挑撥你我的關係,所以才會讓野狗在發生車禍前,說出萬揚的名字。e,這是一個陰謀!」


    路聲聲聽到這裏,站得筆直:「陰謀什麽的,我不清楚。但傅曾諳,你派人跟蹤我,對不對?」


    傅曾諳暗道不妙,自己好像說漏嘴了。


    「e,你聽我解釋……」


    「不用說了!」路聲聲甩開他伸過來的手,臉色蒼白如月,「那好,你告訴我,你派人跟蹤我,究竟是因為什麽?」


    傅曾諳單手抱住她,即便路聲聲用力掙脫也不放。


    他寬闊的手掌扣著她的後腦勺,眼裏劃過晶瑩的淚:「e,你整天跟著t先生,我擔心你會有危險,所以才會找人跟蹤你。我並不是要騙你,真的。」


    「嗬。你明明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卻還陪著我演戲,傅曾諳,你不累嗎?」路聲聲推開傅曾諳,淚如雨下,「可我不是傻子,你大晚上不要命的跑去救萬揚,我就知道,他很重要,重要到你擔心賀雲端知道了他的秘密!」


    「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我呢,e,到現在為止,你的心裏想的還是賀雲端?」


    「我隻相信事實,我隻要一個真相!」路聲聲瞪著他,「你不肯告訴我。你跟t先生合作時間那麽長,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我是為了你……」


    「不要說這個理由。你跟t先生合作的時候,我還沒跟你結婚呢。要不然……你告訴我,徐顏西究竟是誰?」


    傅曾諳頹喪:「你……你怎麽會問我這個問題?」


    「因為我剛剛拿到調查資料,徐顏西不叫徐顏西,叫徐惜!她跟紛紛姐是一樣的職業!傅曾諳,你從t先生的手裏,救她脫離苦海,她是不是特別感動,甚至感動的想為你效命?」qδ


    一聲聲詰問,全是對傅曾諳欺騙的憤恨。


    傅曾諳知道,再找理由,路聲聲都不會再相信自己了,有些心塞的說:「沒錯,我是救了徐顏西,但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怎麽可能沒關係,一去港市,徐小姐就如此熱情招待。


    「好了,別說了,有沒有,你心裏很清楚。」路聲聲看了傅曾諳一眼,不想再聽他說謊了,直接轉身,迴了醫院。


    再次於病房看到夢靈的時候,她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萬揚沒來,護士說,需要找人照料。


    「我就是她的家屬。」


    護士用英文提醒她,要好好照看點滴瓶。


    等病人醒了,不要刺激到她的情緒。


    路聲聲道了聲謝,應下了。


    深夜,明寶發了一條消息,詢問夢靈阿姨肚子裏寶


    寶的情況。


    路聲聲沒敢說實話,隨便敷衍了兩句。


    【媽咪,那好吧,你要好好照看夢靈阿姨肚子裏的寶寶哦。我已經替你處理好了,等明天你去公司,就知道了。】


    【嗯,謝謝寶貝。】


    這一晚,路聲聲等到夢靈醒來,已經大半夜了。


    夢靈睜開眼睛,還衝著路聲聲笑。


    「沒關係,夢靈,這次孩子沒了,以後還有機會。而且……咱們離開他,找一個好的。」


    夢靈緊握路聲聲的手,滿麵淚光,「傅太太,你人真好。」


    「我們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路聲聲把這種好,歸納成她們是好朋友,「而且你還救過明寶,是我們的恩人。」


    夢靈搖搖頭,謙虛的說,「我其實什麽也沒做,相反,遇到明寶,我的日子也沒那麽冷清了,是他照顧了我。」


    路聲聲聽著夢靈如此誇讚兒子,有些不好意思:「你看你,又逗我了。」


    「我可沒逗人啊,我說的是真的。」夢靈抬起手,路聲聲看見,走過去。


    「那你趕緊好起來,好起來,讓明寶天天陪你都行。」


    「好。」


    兩人說笑間,夢靈突然麵色嚴肅的說,「跟你說了這麽久,突然覺得餓了。」


    路聲聲急忙站起來:「那你等我,我出去給你買份外賣。」


    「嗯。」夢靈應承下了。


    在出門的時候,夢靈又喊住了她,「e姐。」


    路聲聲迷糊的問:「什麽?」


    「我想跟你說……對不起啊。」


    路聲聲一臉懵:「要真對不起我,等你好了,就離開那個配不上你的男人!」


    夢靈笑著點了點頭。


    可等路聲聲出門買外賣的功夫,夢靈就拔掉點滴瓶,爬上了窗戶,從幾樓一躍而下。


    砰的一聲。


    樓底下,響起了慌亂的叫聲。


    所有的人都不敢近前去看,剛剛下樓的路聲聲知道這事,也嚇得攤在原地。


    心死了,所以夢靈死了。


    她最後那一句對不起,可能是想說,沒聽路聲聲之前勸解的話,又或者是想說,沒勇氣好好活著,太累了。


    甚至,是為之前替丈夫隱瞞,為路聲聲道歉吧。


    傅曾諳接到墨鬱的電話時,開口追問:「她怎麽樣了?」


    看得出來,路聲聲很在意夢靈。


    如今,夢靈剛從鬼門關逃出來,就被人欺負,現在又走到了這種地步。


    墨鬱匯報情況,「太太受了很大的刺激。」


    「你看好了,別讓太太出事。另外給萬揚打電話,讓他不要出麵。」


    「可是老板,夢靈是萬揚的丈夫,他不出麵,恐怕……不妥!」


    傅曾諳知道萬揚和路聲聲的矛盾,這個時候,萬揚出現,路聲聲一定會找他拚命。


    「別問那麽多,照辦!」


    老板都下了命令,墨鬱隻能服從:「是,我知道了。」


    事實上,墨鬱也沒能打通萬揚的電話,自從上次被傅曾諳打了以後,他就借酒消愁,頹喪得不行。


    傅曾諳趕到目的地,夢靈的遺體已經被醫院收拾走了。


    而被問到死者家屬的人選時,路聲聲在原地,看著自己手上的血漬。隻是問:「夢靈……夢靈最後跟我說的對不起……是什麽意思呢?」


    她愣在原地,咆哮痛哭。


    「不好意思,我是死者的朋友。」傅曾諳衝過來,攙住路聲聲,柔聲的哄著。


    在他的身後,漆漆角落裏,停著一輛車。


    賀雲端抽著煙,手指搭在車窗上,看到自己在意的女人在傅曾諳的懷裏,又一瞬的失落。


    即便被騙,她都還是選擇在傅曾諳的懷裏哭,為什麽?


    「賀董,你為什麽不把傅曾諳和萬揚的關係告訴給e小姐?」楊助理認為,他們的人品有問題。


    賀雲端看淡了:「傅曾諳對他那下屬不感興趣!」


    「你怎麽知道?」


    賀雲端悶悶的抽煙:「直覺。」


    他懷疑傅曾諳的企圖,但傅曾諳對聲聲的占有欲,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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