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端單手捏著芮長音的下巴,眼神幽冷,語氣冷淡的像一捧冰渣子。


    「芮小姐,以後我們夫婦,可要齊心協力啊。」他靠近芮長音,聲音魅而冷,「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芮長音害怕的肩膀都在顫栗,她唇哆嗦:「我不嫁給你,我不要嫁給你。」


    手指在對方的下巴輕輕的磨蹭了一下,賀雲端笑起來,全無理智:「那可不行,你這好不容易得償所願,我怎麽能讓你失望呢?」


    「不,不……」芮長音哭訴著,掙脫了賀雲端的手,飛快的跑走了。


    她迴到家,拿著手機,趕緊給自己的父親打電話。


    芮漆成國外接到女兒的電話,冷靜的問:「長音啊,你突然找爸爸做什麽啊?」


    「爸,你……你不能,不能這樣,不能把我嫁給賀雲端,不能……賀雲端他……瘋了,他連賀伯父和老夫人都囚禁了,爸,求求你,讓我迴家吧。」


    「長音啊。」芮漆成麵色難耐的解釋道,「你以前每談一個男友,就一定會將我們給你安排的相親對象數落一次。現在……爸對你這個理由,都膩了。」


    他長歎了一口氣說,「上次我去過賀家,也見到了賀雲端,小夥子一表人才。最主要的是,他對長輩畢恭畢敬。前幾天,雲端還給我打過電話了,說他之前執著於前妻,最近才發現你的好,讓我早點給你們辦婚禮呢。」


    「不是的,爸,他在騙你,他是在騙你啊,你不要相信他……」芮長音不明白父親怎麽這般堅定,甚至一如既往的信任賀雲端,「我要是嫁給他,一定會被他逼瘋的……」


    「長音,你得記住,你是芮家的女兒,你應該為你找到賀雲端這樣的另一半感到高興。至少他錯了,知道承認錯誤,而不是像你在外麵找的那個男人,連讓他娶你,都做不到!」


    「爸,爸,不是這樣的……」


    芮長音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完,芮漆成的電話就掛斷了。


    她呆坐在地毯上,手腳都在發抖。


    過了兩天,賀雲端一身雪白的西裝,坐車到了老宅。


    賀老太太看著他打扮得這麽精致,來見自己,手掌心都握出了汗漬。


    賀雲端在老太太麵前轉了一圈,故意問:「怎麽樣,這身新郎官的西裝,好看嗎?」


    老太太緊抿的唇角哆嗦著。


    不等她詢問,賀雲端就整理了自己西裝的袖角,會心一笑:「啊,忘記了說。祖母,今天,雲端要結婚。」


    「……結婚?」


    「哦,忘記提醒你了,我結婚的對象是你和爸都滿意的女人。芮老的千金芮長音。」賀雲端愜意的托著下巴,「家裏有錢,長得漂亮,身材還好。最主要的是……她害怕我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老太太放在膝蓋的手哆嗦著,她抬頭望向賀雲端。


    不敢相信從自己的孫兒嘴裏,竟然會聽到這麽可怕的話:「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雲端?」


    「知道,這結婚跟做生意也沒什麽兩樣,有價值就娶,沒價值就舍棄。我現在才覺得……這種方式挺好的。」賀雲端往賀老太太的麵前走了幾步,跟著說,「所以祖母,既然我是按照您的方式結婚,那您就在我的婚禮上出席吧?」


    「出席?」


    「可不是嗎,父親精神不濟,沒辦法參加婚宴,這要是祖母您也不能參加,那外麵的人會誤會的。」他說話的時候,嘴角帶著狡黠的笑。


    老太太凝神望著他:「你這根本不是懇求,而是威脅!」她咬著牙,不能接受自己的孫兒突然變成了現在這樣,「難道你希望老婆子到時候在你的婚禮上……拆穿您嗎?」


    「嗬,拆穿!」賀雲端退後,張開手,「可以啊。不過……」他話鋒一轉,冷漠的警告,「祖母要想好了,一旦您在我的婚禮上,說了胡話。您可能會就此失去一些重要的東西。」


    「您……您說什麽?」


    「婚禮上的事,我都打點好了,倘若祖母突然反悔,那就意味著……您永遠也不能見到您的……兒子了。」賀雲端麵色冷的如雪,神情肅穆,他的瞳仁裏無波無瀾的,「就像……當初的祖母,您不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我最親的人提醒我嗎,現在……我也覺得這種法子最過癮!」


    直戳軟肋,直擊靈魂!


    賀雲端永遠也忘不了那種感受,「好了,我給祖母帶來的衣服已經準備好了,您慢慢收拾,雲端會在婚禮上等您大駕。」


    離開宅子,到了門口,賀雲端一身輕鬆。


    昨天晚上,賀雲端親自帶著婚紗到了芮長音所住的地方,同她好好分析了一番拒婚和結婚的壞處。


    楊助理擔心:「賀總,芮小姐會……會答應嗎?」


    賀雲端麵對楊助理的一問,笑出了聲:「她原本就是要嫁給我的,哪,為什麽不答應呢。」


    楊助理認為賀總的迴複並非不合邏輯,但是他總下意識的覺得賀總好像……變了。


    變得沒有人情味。


    可又偏偏讓他覺得過癮。


    畢竟……從一開始,被自己最親的人壓著的窒息感,讓賀總太無助了。


    「賀總?」


    「什麽?」


    「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會在背後支持你。」


    賀雲端笑:「你今天怎麽了,怎麽這麽煽情?」


    楊助理用真誠的目光望了賀雲端一眼,也沒廢話。


    婚宴上。


    「賀總,怎麽辦,老太太還沒有來?」


    賀雲端拽了拽領帶,雖然有過顧慮,但臉上還是保持得處之泰然:「沒關係,就算她不來,婚禮也照常舉行!」


    他轉身,迴頭看了一眼自己專門請來的記者們,興奮得不知所以。


    握著水杯,他緩步走下台階,到了嶽父芮漆成的麵前:「嶽父,我敬您一杯。」


    坐飛機,一大早上來了的芮漆成看著女婿賀雲端,聽到那聲嶽父,心潮澎湃。


    仿佛他已經有了女婿,有了繼承人,有了一個可以幫襯芮家解決所有事務的承擔者!


    「老太太來了——」


    正敬酒呢,不遠處,賀家老太太身著華貴的絳紫色旗袍,走進了婚宴。


    鎂光燈全部聚集在她的身上。


    老太太也從侍者手裏接了酒,走到了芮漆成的麵前,大方得體的說:「漆成啊,我兒子精神狀態不好,就沒辦法來參加這孩子的婚禮了,你多擔待啊。」


    芮漆成恭敬又和善的搖頭:「老夫人嚴重了,賀兄養病要緊。」


    老太太轉身,望了一眼賀雲端,擦身而過的時候留下一句:「臭小子,越發像我了。」


    賀雲端微微低頭,滿眼的奉承:「都是祖母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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