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這也是沒辦法。畢竟……小孩子是賀雲端和e的軟肋,那兩口子,估計也隻能因為這吃癟了。」


    傅叔眨動著眼睛,仍舊十分有禮的說,「當然了,先生盡管放心,這次合作,隻要成功了,日後,我必定會給足先生想要的一切。」


    先生遲疑的看著傅叔:「一切?」


    「沒錯,一切。」傅叔意味深長的眸光落在對麵那人的臉上。


    他相信,自己被先生接迴來的那一刻,就足以說明,對方默許了他自身的價值。


    「好,老先生需要什麽,都可以告訴我,我必定會為你安排好。」


    傅叔激動:「先生說的是真的?」


    先生也不傻:「如果這是老先生要跟我談合作的前提,我當然要滿足老先生了。」


    「事成之後,我一定好好報答先生。」


    傅叔嘴裏嚼著雪茄,後背靠著椅背,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的計劃,一定萬無一失。


    自己如今的處境,也必定可以等到改變的那一天了。


    「好,老先生,那就這麽說定了。」


    「嗯,先生,那沒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傅叔覺得這裏的氣氛太壓抑了,不想繼續待下去,就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走出桌球俱樂部,門口,握著雪茄,長長的唿了一口氣。


    「老大,先生可信麽?」


    「不管可不可信,我們都需要試一試。何況寄人籬下,失去了這次機會,以後就再也沒有理由和對方談判了。再說……」食指磨蹭著雪茄,他看向自己的弟兄,「要不是這個先生,看重我僅存的價值,及時出手,我們又怎麽能安然無恙的躲過那些刑偵科的,逃過一劫呢?」


    「可是老大,賀雲端和e兩個人有身份有地位,怕是不好惹。」


    「在沒有想到辦法前,我也跟你一樣,這樣認為。可是……我昨天晚上,突然想到了一個很是有趣的法子。」傅叔拍拍袖子,哈哈大笑的迴了酒店。


    他前腳一走,後腳傅曾諳就帶著墨鬱踏進了桌球俱樂部。


    桌球的服務員快步奔到跟前,畢恭畢敬的說:「傅少,我們先生等你很久了。」他伸手,「這邊請。」


    傅曾諳整了整自己的西裝,慢步走進房間。


    他一坐下,就開門見山的說:「先生,真好,雙麵間諜?」


    「話可不能這麽說。」先生把煙灰磕在煙灰缸裏,一派紳士風貌,「我同傅少共事這麽長時間,傅少手底下的人如果知道我跟傅叔的合作,會不如實相告麽?」


    「當然。」


    「那不就ok了?」


    「所以先生是故意的麽?」


    「傅少,上次我們就聊過這個話題了。既然我已經答應傅少,不會同傅叔牽扯,那我必定會遵從同傅少之間的交易。」


    傅曾諳揚手,身後的墨鬱提著大箱子走到跟前,端端正正的把大箱子打開。


    先生掃了一眼,就知道數目了:「傅少,太客氣了。」


    他嘴上說著客氣,轉手就將錢收下。


    傅曾諳看著這麽虛偽的人,忍住嘲諷的意思,轉了頭:「事成之後,你還會得到一部分,不過先生,話先擺在這兒,到時候你派給傅叔的人,隻能聽從我一個人的吩咐,不然……」


    先生示意道:「傅少給的那些錢,足夠讓我閉上嘴巴。」


    「很好!」傅曾諳雙手握住桌沿,利落站起,「那等我解決傅家的敗類,再來跟先生談繼續合作的事兒了。」


    「好。你們,送傅少。」


    「不必了。」傅曾諳拒絕後,帶著墨鬱離開。


    「傅少,先生這個人可信麽,傅叔到底會讓他怎麽對付e小姐呢?」墨鬱替傅少擔憂。


    傅曾諳麵色平靜。


    怎麽對付麽?


    用不著費盡心思的猜,一會兒就有答案了。


    「你是不是忘記傅叔的身邊,還有我們的王牌。」


    一提醒,墨鬱激動的叫了起來:「嗷,沒錯。傅叔到底要做什麽,問問他身邊的弟兄就知道了。」


    「那還不快去辦?」


    「是是,我現在就打電話。」


    墨鬱從安排的兄弟口中得知,傅叔對自己的計劃十分有信心。


    除了說明是衝著e兩個孩子下手以外,並沒有告訴他們細節。


    傅曾諳聽到這個迴答,眸子深重,雖然生氣了,但是他強有力的忍耐力,又讓他看起來,並無異常:「這老東西狡猾,他不說出計劃的細節,也是擔心先生突然調轉方向,把秘密告訴我。不過……我倒是並不好奇他會采取怎樣拙劣的計劃。」


    他一旦出手,不管做到哪種程度,對他而言,無疑都是有利的。


    迴到家。


    剛進屋,就接到了安臨南的電話。


    「臨南,怎麽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嗬,怎麽,好兄弟主動給你打電話,你還反感啊。」


    安臨南抱臂,靠在玄關處,悶悶的抽煙。


    傅曾諳對上次安臨南隱瞞e的行蹤感到失落,此刻,心裏頭的不快還沒有完全消失:「不,我隻是覺得你工作會很忙。」


    「下班很久啦,你放心,我現在不忙。」安臨南想著自己打電話的目的,又突然說不出口,「曾諳,我……」


    傅曾諳麵色溫和,在等著對方繼續:「你說。」


    「陪著e迴來很長一段時間,我見過她很多麵。但唯獨有一麵,是……是我沒想到的。」


    傅曾諳尤其在意的問:「她哪一麵?」


    「對……對她前夫的執著。」安臨南握著手機,雖然知道,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會讓人難受,但還是比較委婉的說明了,「曾諳,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歡聲聲的閨蜜,可我發現我追著她一無所獲的時候,就會想,她在什麽情況下會開心呐。」


    傅曾諳深唿吸,隱忍又別扭的問:「所以呢?」


    「但是嫁人後,她過得非常幸福。肉眼可見的胖了,甚至……事業心超強的她,還想到了擺爛生孩子。」安臨南想到自己觀察到的情況,又一陣歎息,「所以曾諳,我也在想,你要不要……放棄聲聲,讓她……自己做選擇?」


    「我知道了。」傅曾諳垂著的手指已經攥成了拳頭,盡管口頭上他應承的多麽迅速,「我會調整好心情的。」


    「曾諳,就算……就算你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愛情,但你記住了,我安臨南永遠是你的兄弟,永遠……站在你那邊!」


    安臨南抓著手機時,已經因為過於愧疚,忍不住道歉,「對不起啊,曾諳,也許……我不該因為自己淋了雨,就要把你的雨傘給拽掉了。」


    傅曾諳臉色冷漠,跟著迴答:「嗯,我理解。」


    電話掛斷的那一刻,他掌心的手機,已經被扔了出去。


    啪嗒一聲,撞向牆壁再跌落在地。


    他想,果然沒有人是可靠的。


    這才多久,就臨陣倒戈,偏向賀雲端了。


    他煩心地叫了墨鬱過去。


    墨鬱不理解:「老板,是發生了什麽事麽?」


    傅曾諳單手撐著太陽穴,淡漠成霜的解釋:「壞掉的手機就該拋棄,就像……丟掉孩子的父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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