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助理手掌拍了拍胸膛,胸有成竹的說:「賀總,不相信的話,就等著看唄。」


    從未欺騙,自然十分信任。


    因此楊助理一提這事,賀雲端陰鬱的臉上就帶了笑。


    幾乎是滿心期待的在等。


    半個小時後,路聲聲買了藥迴來,放進安寶的禮物盒,直接去了總經辦。


    賀雲端低著頭,佯裝得很好,聽到對方的走路聲,邪魅一笑,故作鎮定。


    「e小姐,你這是?」


    「哦,我家兩個兒子因為郊遊的事兒感到抱歉,這是他們送給賀總的禮物。」路聲聲放下手裏的禮物,說完就走。


    那堅定果決的背影,不僅賀雲端懵了,楊助理更懵。


    感冒藥呢?


    不是給賀總買感冒藥了麽,怎麽就沒見感冒藥?


    難道真是e小姐自己給自己買的?


    感慨良久,賀雲端失落的盯著自己兩份來自兒子的禮物。


    遺憾的拆著兒子的禮物時,他突兀的看到表麵放著一盒衝劑。


    楊助理大叫一聲:「哈。」


    賀雲端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別這麽誇張,魂兒都會被你嚇沒的。」


    「沒那麽嚴重吧?」楊助理也想瞧瞧對方的盒子裏買了多少衝劑,伸長了脖子,想看,被賀雲端抬手擋住了。


    「出去!」賀雲端一記冷眼過去,「關門。」


    都被趕了,楊助理要是還不知道問題所在,那才真的蠢!


    「好好好,賀總,我馬上滾。」


    賀雲端看楊助理離開了辦公室,才興致高昂的將那盒感冒藥拿出來,放在桌麵上端端打量。


    砰。


    門突然被打開,楊助理失了禮數道:「賀總,老太太來了。」


    「她來做什麽?」賀雲端急忙伸手把感冒藥鎖進了自己的抽屜裏。


    楊助理也因著這一掃描,成功瞧見了感冒藥,心中莫名的激動。


    真好。


    賀總沒有白期待。


    可是老太太這個女人,那可是棒打鴛鴦的主兒,這次來公司,不會又針對賀總和總監吧。


    他暗暗替自己磕p捏了一把冷汗。


    「小楊啊,你們賀總在辦公室吧?」


    楊助理畢恭畢敬的應道:「在呢,老夫人。」


    「那就好。」老太太握著拐杖,推開了辦公室的房門,瞧見坐在椅子上的賀雲端,慢條斯理的問,「雲端啊,你母親說你病了,怎麽樣,現在好些了麽?」


    難得沒斥責!


    老太太和善又慈祥。


    「好多了。」賀雲端起身,叫來了楊助理,讓對方給老太太上茶:「祖母,來找雲端是有什麽事麽?」


    老太太想了想,沒直接坦白,隻是問:「e總監……」


    賀雲端當即迴:「您有什麽事,直接跟我說吧。她現在,在忙。」


    「我過來的時候,已經讓小助理通知她了。」老太太抬眼,看向賀雲端,很快就注意到他眼底的火焰。


    小助理匯報時,還替路聲聲分析了情況,說是老太太見她,指不定是因為賀總最近示好,來找茬的。


    「找茬?」路聲聲站在門口,笑得起勁兒,「我要是真怕她,也不會在賀氏集團待這麽久了。」


    小助理不安:「可是總監,老太太這種精明的人,隻會找準關鍵的問題,直戳內心。而這關鍵的問題,或許還不是工作。」


    不是工作,那就是感情了。


    路聲聲如此聰慧,怎麽可能猜不到呢。:


    「放心,我能解決。」


    她放平心態,去到了總經辦。


    賀雲端一看到她,心裏就急得不行。


    老太太望著自己的孫兒:「雲端啊,祖母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這優秀的總監不成?」


    賀雲端沉默。


    「e總監,過來坐。剛好,老婆子有件事要跟你說說。」


    路聲聲理智又成熟地走到對麵沙發上坐好,礙於身份關係,沒吵架:「嗯,您請講。」


    「雲端父親在國外有一個相處極好的老同學,過些天,他女兒要迴國,我想著長音跟你年紀一般大,要不然你去接接機。」


    老太太此話一說,賀雲端就毛躁的否決了:「祖母,e總監不負責接待,這件事我會處理。」


    老太太客客氣氣的說:「雲端,你先聽老婆子把話說完。」她望向路聲聲,很隨和的解釋,「e小姐,如果是普通的人,我就不讓你去了,關鍵……她是時裝模特選中的代言人,也是我們賀氏成人服裝的拍攝模特。你作為賀氏集團的設計總監,難道不在乎設計師們的服裝走出國際,得出一個,誰設計的服裝,最舒適,最好看,亦或者最柔和等評價麽,這……不是你們設計師最起碼的自尊麽?何況……她是老婆子看中的孫媳,雲端接下來的相親對象。」


    賀雲端猜到老太太的用意,擰著眉梢看過去,不敢相信對方竟然當著自己前妻的麵,胡言亂語。


    「什麽時候,芮長音成為我們公司……」


    老太太厲聲:「我和你父親剛剛抉擇的,怎麽,還需要我們先通知你?」


    「祖母!」賀雲端爭執。


    路聲聲倒是無所謂:「可以啊。不過……」她站起來,聰慧的交代,「得等我有時間。」


    言外之意是,她工作忙,就不能幫忙接這個所謂的代言了。


    其實老太太心裏也不如意,說句實在話,要不是芮長音那孩子提到路聲聲,對路聲聲感興趣,她才不會讓自己討厭的女人去接機呢。


    這麽說,也是順口一提,當然了,最主要的是,告訴路聲聲,不要惦記賀家孫媳的這個位置。


    即便路萋萋沒了,她也不配做賀家的孫媳!


    然路聲聲想笑。


    誰稀罕啊。


    唯獨賀雲端,被老太太逼得退無可退,又擔心老太太的話,傷了前妻的心,讓自己的追妻之路更加艱難。


    路聲聲一走,賀雲端就轉過臉問老太太:「你這是什麽意思?」


    老太太麵無表情:「你說什麽意思?」他橫了自己的孫兒一眼,「雲端,你老大不小了,無論如何,你都該為了賀家,娶妻生子了。」


    賀雲端站在那兒,眼裏無波動:「您老人家應該知道,我離婚了。」


    「離了就得結。」老太太不留情麵,「難道你打算單著一輩子,你一個大男人,怎麽偏偏養成一個無穀欠無求的人?」


    賀雲端目光落下,沒有多做解釋:「我早說過,我心有所屬,除了她,不會再娶。」


    「七年前你就這麽說。」老太太完全不理解,「路萋萋當初在的時候,你還沒有這麽抗拒,她一迴來,你倒好,態度比以前還要堅定了。」


    家裏的人都不理解。


    路聲聲離開後,他看起來像個人,實際上行屍走肉。在感情方麵,總是克製了再克製,即便有點兒想法,他也是壓抑了再壓抑。


    大概不是路聲聲那個人,他的道德就總是會再三約束他成為一個禁欲的人才,或者警告他做個紳士。


    這些年,他忍住了,所以路聲聲出現在麵前,他自然不想讓對方逃了。


    吵架歸吵架,動了心,還是動了心。


    老太太氣的把拐杖敲


    打在瓷磚上,悶悶的響聲,仿佛要折了:「雲端,你是要氣死祖母才是麽?」


    賀雲端背對著老太太,迴得漫不經心,像一個玩世不恭的家夥,說出了幽默的道理來。


    「這幾年,祖母都在催婚,但,氣死了麽?」


    老太太張著嘴,不知道賀雲端竟然……竟然真的說出了這樣目無尊長的話來。


    她詫異,麵部都跟著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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