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都是趙家給將軍府送年禮,如今翻個個兒。不怪淩二太太嘟囔羨慕,的確是豐厚異常。


    收到厚禮,淩氏當然高興,更重要的是,這也代表將軍府對女兒的重視,想到這裏,淩氏瞧著楚渝,當真是越看越歡喜。


    楚渝還給蘇先生備了一份,道,“以前常聽卿妹妹說起先生,才德兼備,令人敬仰。”


    “有心了。”蘇先生命蘇白向楚渝道謝,心裏也為趙長卿得此親事高興,尤其楚渝真的是個有心人。


    楚渝笑,“我聽說阿白明年要考官學,我讓人尋了一套以前官學入學的考題來,阿白瞧瞧,或許有可用之處。”以前他家卿妹妹還為姓淩的小子找過考題呢,哼!就是要對比一下,才能叫世人明白什麽是差距!


    蘇白笑,“謝謝楚大哥。”


    “考進官學就是謝我了。”楚渝其實給趙家的年禮裏還有單獨給給趙長卿的一份。


    像這種正式走年禮,楚渝是沒什麽機會同趙長卿私下說話的。直待用過午飯告辭,楚渝就跟趙長卿統共就說了兩句話:“卿妹妹,我來了”以及“卿妹妹,我走了”。


    種種鬱悶,就不必提了。


    楚渝走後,晚上淩氏便將楚渝單獨給趙長卿的一份禮令丫環給趙長卿送了過去。現在趙長卿同趙蓉住在內宅的東西廂房,兩處房子隻隔著中間的園子罷了,近的很,隻是並不經常串門子。


    宜華悄悄將打聽來的消息告訴趙蓉,“楚公子送了大姑娘一套翡翠首飾,還有一件大氅,純白似雪,略帶一絲銀光,珍貴的了不得。”


    趙蓉臉色微冷,“知道了。”


    其實要宜華說,大姑娘有了這樣的好親事,實在是一家子的喜事。哪怕二姑娘趙蓉,姐姐嫁得好了,說不得以後也有光沾,很該高興才是。


    不過,宜華伺候趙蓉這幾年,亦深知趙蓉本性好強,且大姑娘趙長卿那樣的好性子,偏生同趙蓉不冷不熱的。故此,趙長卿有了好親事,闔歡為她高興,獨趙蓉這西廂的仆婢不敢露出喜色來。


    望著趙蓉垂眸思量的模樣,宜華心下暗暗歎氣,可惜當初大姑娘看中的不是她,永福那丫頭才真是好命,跟了大姑娘服侍,前程都在以後呢。


    丫環之間的事情,誰也瞞不過誰。


    同一時間,永福就悄悄同趙長卿說了,“剛太太屋裏的香兒跟我說,二姑娘的丫環宜華同她打聽公子送姑娘的東西呢。”


    趙長卿笑,“知道了。把這些都在本子上登記好了。”


    這些年,永福跟著趙長卿也學了幾個字,笑道,“奴婢已經記上去了。”她做事向來俐落。


    趙長卿笑,“那就好。”手上擺弄著楚渝送她的一個紅寶石戒子,楚渝手上也帶著一個,隻是比她的這個大,樣式卻是一模一樣的。


    永福笑道,“這戒子真好看,尤其在燈下,寶光燦燦的。”


    趙長卿瞧了一迴,放在梳妝台的首飾匣子裏,笑,“記得明天提醒我戴。”


    永福笑應一聲“是”,出去安排洗漱的事情了。


    這個年,趙家過得依然很熱鬧,隻是年前聽說李明寶定了親事,正是其舅家長女張鳳初。趙長卿並不知李明寶對她的心事,因為兩家時常往來,趙長卿也很為李明寶高興,笑道,“張太太是最懂禮不過的人,初姐姐是長女,模樣行事都是好的。”


    淩氏笑,“是啊,雖與張太太不常見,也知道那是再講規矩不過的人,張家是舉人門第,張大姑娘人品沒的說。咱們又是親戚,到時寶哥兒成親,可是得去熱鬧熱鬧。”


    趙長卿笑,“別的年還跟李哥哥李姐姐一起上元節賞燈呢,今年他們各有了伴,我就跟先生帶著阿寧阿白他們去了。”


    趙長寧問,“姐,你不跟楚大哥一起逛嗎?”


    “楚哥哥上元節沒空,得正月十六了。”他們早約好了的!


    趙長寧兩眼放光的問,“姐,那我能跟你們一起去不?”


    “好啊,你跟阿白都來,我叫楚哥哥帶咱們去吃好吃的。”


    “去摘星閣?”


    趙長卿大方應下,“行!”


    趙長宇舉起小短胳膊,奶聲奶氣道,“大姐,我也要一起去!”


    “成,都一起吧。”


    趙長卿隻顧著傻大方,當楚渝梳理得流光水滑光鮮亮麗的來找趙長卿,見到這一串小尾巴時的臉色就十分精彩了。


    好在楚渝也是個大方人,老婆還沒到手,自然不好得罪這一堆小舅子們。楚渝非常有風度的帶他們逛了燈市,又去摘星閣吃了好吃的,到月上中天時,還風度翩翩的把小家夥們送迴家去。如果排除趁逛燈市時死握了人家姑娘小手一路,並借人多保護之名數次摟了人家姑娘的腰肢外,楚渝當真是個好人。


    到了趙家門口,楚渝根本不用來福他們服侍趙長卿下車,他早早站在車外,伸出手,一臉正人君子相,“妹妹小心。”


    趙長卿先將裹成毛球樣的趙長宇遞出去,楚渝一手接了趙長宇往懷裏一摟,另一手仍然伸向趙長卿。趙長卿隻得羞羞的將手遞給他,撐著楚渝的手下了車。


    楚渝瞧一眼兩人手上樣式一模一樣的紅寶石戒子,悄悄捏一下趙長卿的掌心道,“有些晚了,我就不進去了,代我跟趙叔趙嬸問好吧。”


    趙長卿點點頭,覺著楚渝


    渝的掌心有說不出的暖和,笑,“你路上小心。早些休息,明天還要去當差呢。”


    “好。”楚渝眸光融融,溫聲道,“進去吧。”


    “嗯,你先迴吧。”


    明明兩句話就能說明白,半分鍾就能搞清楚的事,趙長寧實在不了解他姐同楚渝怎麽就站在門口對望著不動了。趙長寧緊緊身上的大毛衣裳,受不了他姐同他家姐夫這麽傻乎乎的在門口戳著,上前朝他倆中間晃一晃手,道,“姐,楚大哥,你們怎麽不動了?咱們家來吧!站門口多冷啊。”


    趙長卿羞惱的橫了趙長寧一眼,楚渝也覺著是白收買小舅子了,怎麽這麽會拆台啊!蘇白偷笑,抿著嘴不說話。


    還是趙長卿先進去,楚渝方上馬走了。


    蘇白跟他娘八卦,“楚大哥望著卿姐姐的眼神,就甭提了。今天我們跟去真多餘,楚哥哥肯定覺著我們礙眼極了。”


    蘇先生欣賞了一迴蘇白帶迴來的蓮花燈,起身掛在書桌旁,點頭道,“那肯定的。”


    “娘,那你怎麽還叫我們跟卿姐姐一起去?”難道就是故意去討人厭礙人眼的?


    蘇先生老神在在的笑,“你不是說摘星閣的東西好吃麽?平日裏哪裏舍得給你吃那麽高檔的地方,這是叫你去蹭飯來著。”


    蘇白:……


    小丫環顏兒端來熱水,道,“夜深了,公子洗漱吧。”


    蘇白洗漱後開始泡腳,嘴裏不停道,“娘,今天我們還在摘星閣上吃到了梨花兒姐做的包子,賣得可貴了,那麽一小屜,八個小籠包就要幾百錢。”


    “好吃嗎?”


    蘇白眼睛彎彎,還有些迴味,“好吃。”


    “好吃就行了。”


    蘇白感歎,“我就是覺著,原來世上真有娘你說的那種人,吃飯不看多少銀子的。”楚大哥就是這種,俗稱的豪富冤大頭。


    蘇先生笑,“現在知道了吧?”


    蘇白泡著兩隻小白腳丫,很有孝心的問他娘,“娘,我要以後去官學住宿念書,你一個人會不會覺著悶啊。”


    蘇先生嘲笑,“聽你這口氣,好似官學已是你囊中之物似的,真是把牛都吹到了天上去,別笑死我了。”


    蘇白每年都在朱家族學拿優等獎學金,一年五十兩,比他娘做先生賺得都多。當然,不該這樣算。但是,在楚白小小的內心裏,他還是相當自信滴。楚白早被他娘打擊慣了的,依舊自信滿滿,“不敢說囊中之物,起碼不會丟了娘的臉。”


    蘇先生笑,“等考狀元的時候,你也這樣跟我說就行了。坐在井裏稱王,也值得顯擺?”


    蘇白漸漸長大,已不似小時候那般好糊弄,他強烈要求,“娘,你應該鼓勵一下我。”哪怕官學考試不是什麽大事,也不能這樣總打擊嘲笑他啊!


    蘇先生拍兩下手,笑,“鼓勵鼓勵。”


    蘇白氣的別開臉,還長脾氣的哼吱兩聲以示不滿。蘇先生過去摸摸他的小頭,笑,“好了,要不今天跟我睡,我鼓勵你一晚上。”


    想到他娘要鼓勵他一晚上,蘇白還是很明智的表示,“我已經大了,我要自己睡。”


    蘇先生非常惋惜,歎道,“我剛看了本鬼故事,準備講給你聽呢。”


    蘇白一顆小頭險搖成撥浪鼓,把腳從腳盆裏撈出來,草草的用腳布操幹,鬼攆一樣趿上鞋就跑自己屋睡覺去了:天哪,他娘竟然又看鬼故事了!


    同時,蘇白暗下決心:從明天開始一定要拚命複習功課,堅決不能給他娘任何給他講鬼故事的時間和理由!


    過了年,蘇白便不去學裏,一意在家自己備考。


    淩氏閑來同丈夫念叨,“阿白這孩子,一看就有出息。天天在屋裏埋頭苦讀,我聽白婆子說,連吃飯時都嘴裏念念有詞在背章呢。”


    趙勇點頭,“是個有出息的孩子。”


    淩氏道,“蘇先生說考上官學就讓阿白去官學裏住,這些天都在打點阿白的行禮被褥,今年才十二,我都有些舍不得,虧得蘇先生舍得。”


    趙勇道,“若是蘇先生擔心沒人去官學裏接送阿白,讓來福安排人就是。”


    “我也是這樣說,蘇先生向來自有打算,說是叫阿白去煆煉煆煉,別養嬌了。”淩氏笑道,“雖說有個顏兒過去服侍,早上連洗臉水都是阿白自己去打。蘇先生從不叫顏兒服侍阿白,阿白頭也是自己梳。蘇先生得閑還教過他生火做飯。”


    趙勇喝兩口茶,讚許道,“這孩子,心性也好。”


    “可不是麽。”淩氏挑撿著花樣子笑,“我就說蘇先生是個有福氣的,以前我說阿騰念書是好的,可族學裏還有人比他更好。阿白念書,族學裏當真是有一無二,學裏的幾個舉人先生都喜歡他喜歡的了不得。這次他辭了學裏先生備考官學,學裏教他的先生知道他是跟著寡母過日子,還給了他二十兩銀子,叫他安心考試。”


    淩氏雖羨慕蘇白出息,笑,“有阿白帶著這幾年,咱們阿寧念書也用心,說不得過個兩三年,阿寧也能去考官學哩。”


    趙勇向來知足長樂,“阿寧念書比我少時強。”


    同妻子念叨著兒女經,趙勇不禁問,“怎麽不見閨女們?”


    “長卿同渝哥兒出去了,阿蓉去詩會了,都還沒迴來。”


    sp;趙勇感歎,“竟比我這天天出去當差的還忙。”


    淩氏笑,“她們小女孩兒,正是好時光。若沒人理,我反要著急呢。”


    趙長卿其實有一點小心事,隻是不知道怎麽跟楚渝開口,而且,已憋了小半年了。今天楚渝叫她出來玩兒,她特意帶上了給楚渝做的荷包手帕,說,“楚哥哥,你衣裳大都是湖藍、天藍、玉青、天青的,我做荷包挑的也是素穩重的顏色,你看喜不喜歡?”


    楚渝指了其中一個道,“給我換上吧。”


    趙長卿道,“你還是迴去自己換吧。”


    “這裏又沒外人。”仆從早打發出去了,所以楚渝很是敢提一點過分要求。


    趙長卿心裏有事,便依了楚渝,給他把舊的荷包換下來,重換了新的去。兩人說了會兒話,楚渝早看出趙長卿心不在焉來著,心說,這傻妞莫不是有什麽為難的事要跟我說。


    楚渝正思量著呢,趙長卿就開口了,因為不大好啟齒,所以,趙長卿沒直接說心事,反是道,“如今二月天,迎春花就都開了呢。”


    “是啊,黃燦燦的很有幾分春意。”


    “要是到三月天,山上的杏花就該開了吧?”


    “上次我還帶你去了,你不會忘了吧?”難道他家卿妹妹想去山上觀杏花?這倒是好辦。


    別的時候,楚渝可靈光了,那簡直是聞弦歌知意!今天說到這份兒上,楚渝竟還不明白!趙長卿幾根蔥管似的手指開始撓楚渝的荷包,半低著頭道,“很久沒吹笛子了啊!”


    啊!


    楚渝終於恍然大悟,問,“你不是想把退迴給我的紫玉笛再要迴去吧,卿妹妹?”不知為何,最後一句“卿妹妹”還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


    看楚渝這不情不願的樣子,趙長卿裝傻道,“那不是你早就送我的嗎?”


    楚渝尋後賬,眯著眼睛打量著趙長卿,問,“當初是誰說著那些沒情義的話,還把笛子還我的?”


    趙長卿有些心虛,“我,我那會兒不是嚇懵了嘛。”


    “現在不懵了?”楚渝別的時候都很有風度,唯獨現在,很是噎了趙長卿一下子,道,“某人還跟我說,此後不用再見麵了。直傷心的我好幾天睡不著覺。”


    趙長卿不言語,楚渝很會自己發揮,問,“那你現在是不是喜歡我了?”


    趙長卿依舊修閉口禪,楚渝知她素來害羞,強逼怕是逼不出來的,再說,這種事,強逼有什麽意思。楚渝自有法子,他歎口氣,迴味當初的苦楚不易,道,“唉呀,我為你挨了多少打啊?你看我這背上,現在鞭子印還沒褪呢。”


    趙長卿點點頭,楚渝不滿意道,“點頭是什麽意思?”


    趙長卿覺著,就是死人也得給楚渝逼得說了話。她實在受不了楚渝一句一句的逼問,何況,到底重活一迴,趙長卿的膽子大了不是一點半點,便聲若蚊蚋的小小聲說了一句,,“喜歡。”


    楚渝猶不知足,接著問,“有多喜歡?”


    趙長卿不解,疑惑道,“這要怎麽說啊。”喜歡難道是可以用什麽衡量的嗎?


    “譬如,我喜歡你就喜歡的想到你就開心,見到你就高興。見不到你的時候非常想見到你,一見到你就忍不住跟你說話,讓你開心。就算見不到你,我心裏也無時無刻不再惦記你。”楚渝溫聲道,“我就是這樣喜歡你,你呢?卿妹妹,你喜歡我嗎?”


    楚渝是個很具有表達力的人,相形之下,趙長卿真沒他的口才。趙長卿聽完之後,話還沒說,眼淚先刷的下來了。


    楚渝忙拿帕子給她擦眼淚,哭笑不得,“真是傻妞,哭什麽啊?我是想你開心來著。”


    趙長卿抽了一鼻子,話也顛三倒四起來,道,“這,我,我,我這是開心才哭的。”


    楚渝笑,“那也不要哭,你一哭就咧嘴,一點不梨花帶雨,醜死了。”


    趙長卿不樂意楚渝說她醜,道,“梨花帶雨那都是騙傻子的,誰哭不咧嘴啊!”


    見趙長卿不哭了,楚渝笑眯眯道,“原來你這麽喜歡我啊,我還以為你一點不喜歡我呢?”


    “當然喜歡啦,不喜歡誰會跟你定親事啊。”哭了一鼻子,趙長卿就格外坦誠了。


    “那你當初還跟我說那些沒情義的話,可叫我傷心了。”說著,楚渝還黯然了一下子。趙長卿忙道,“那會兒我是真的嚇懵了!楚姐姐到我家裏來說你喜歡我,我怎麽敢相信呢?你樣樣都好,我爹才不過是六品百戶,我哪裏配得上你呢?以前,我真的想都沒想過!我又很怕將軍和夫人對我家不利,就忙去勸你了。其實,我說的也是真心話,平日裏將軍和夫人都很疼愛你,有什麽事都該好好的說,別總犯倔。後來我迴家想了好幾天才想明白,你待我是真心的,你還為我做了許多事,我心裏覺著,即使配不上你,可能以後也沒人像你這樣對我這樣好了。”


    “其實那會兒我也很難受,可是,我能跟誰說呢?這城裏,多少大家閨秀都願意做你媳婦。誰知道我是誰呢?我就是說了,別人也得當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大白天的發夢來著。”趙長卿道,“後來我就想著好生過日子,哪怕嫁不了你,有你這麽優秀的人真心喜歡過我,為我做過許多事,我覺著也是一種福分。”


    “後來你偷偷送我琉璃燈,那天我跟你說的那些話,想想都覺著是鬼神指使著叫我說的。”趙長卿的神色認真至極,她道,“我那天一晚上沒睡著,就怕我說的話給別人聽到。要叫別人知道,肯定


    定說我勾引你。我還擔心萬一你聽了我的話,迴家犯了倔脾氣,再挨揍可怎麽辦。我擔心了好幾天,你偏偏又不來了。後來聽師父說你去過師父那裏,我才放了心。”


    楚渝還是頭一遭給人說的心酸,他禁不住一把抱住趙長卿。趙長卿乖乖的任他抱了一會兒,想到什麽,又道,“連同琉璃燈,你都要一起還我啊。”


    楚渝聲音微啞,眼眶微濕,“不還。”


    “為什麽不還,本來就是我的!”她隻是暫時退了貨,現在要迴來而已嘛。


    楚渝調整好情緒,逗她道,“你親我一口,我就還一樣。”


    趙長卿一把推開他,抱都不給抱了,剛剛的柔情蕩然無存,板著小臉兒道,“美得你!”


    楚渝一笑上前,唇角在趙長卿臉頰一掠而過,笑的得意,“那換我來親你吧。”


    作者有話要說:更的有些晚了~~~~晚安~~~~明天多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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